“不要你管。”滄月臉一紅,別扭的說道。“嗬嗬。”


    “你……真的要請那家夥?他很危險。”


    “我知道。可是,就讓我摒棄私人感情,為慕容做一點事情吧。喊他出席——對了,要注明這算是第二次約會,他不同意的話就別來。”


    “好吧。”滄月微微一歎。


    慕容,你這樣苦苦支撐,甚至容忍那個男人在你眼皮子底下竄來竄去,我又怎麽能看你這樣辛苦?


    比起我來,你要比我勞累、委屈的多,而你總是那樣的堅強,堅強到所有人都不知道你是一個女人。


    其實,你也是需要保護的人啊……


    “你脖子上是怎麽迴事?”滄月突然說:“如果不想被那人看到瞎想的話,想辦法遮掩住吧——真是沒見過像你這樣笨的女人。”


    “啊?你說這個啊……唉……”


    朧月節終於到了。


    蕭墨答應了賀蘭飄的邀請,愉悅的表示很樂意參加齊國王室的宴會,也同意把這次當作他們的第二次會麵,也讓賀蘭飄鬆了一口氣。朧月節後,冷飛絕再無理由逗留,宮中也終於能少掉一隻蒼蠅,恢複以往的平靜了。


    “賀蘭,你真要出席嗎?”花慕容皺著眉問她:“你為什麽要喊上蕭墨?難道你真的不怕……”


    “我不怕了。”賀蘭飄微微一笑:“我原以為我會很怕,卻在與他見麵、交談後發現,這些年的逃避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他早就忘記我了。他都不介意,我又為何要那麽傻的活在過去?我要向你看齊,一起加油,加油!”


    “傻丫頭……”


    花慕容愛憐的摸摸賀蘭飄的頭,目光也盯著她的脖子,目露好奇。賀蘭飄下意識的收緊衣襟,惡狠狠的說:“真倒黴!為什麽穿什麽衣服都不能遮掩這該死的痕跡?為什麽每個人都能看到?”


    “是滄月還是鶴鳴幹的?”花慕容饒有興趣的問道。


    “拜托,滄月隻是一個孩子好不好!除了那混蛋還有誰!”


    “想不到那家夥也終於出手了啊。”花慕容開始自言自語:“他就是那樣,就算是喜歡也不會下手,別讓旁人看的著急。那他到底有沒有……”


    “沒有,沒有!你怎麽幫著他說話?”賀蘭飄急忙紅著臉說道。


    “鶴鳴真沒用。“花慕容微微搖頭:“他會後悔的。”


    賀蘭飄:……


    這天晚上,宮中在賀蘭飄的布置下格外的金碧輝煌。齊國王宮的每個角落都擺放了別具格調的宮燈與各色花束,宮燈的光芒竟是絲毫不比天上的圓月遜色。在荷花池旁的一大片空地中,是晚宴的舉行場所。花慕容一身華服坐在首座,賀蘭飄則抱著花錯坐在她身邊觀賞著歌舞,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國師大人,你到底什麽時候再來看望人家?你上次答應人家,要陪人家去賞花的!”


    鶴鳴坐在花慕容的右下方,身邊一如既往的圍繞著幾個漂亮的女子。她們個個都用崇拜的目光望著鶴鳴,還彼此不吃醋,真是一副奇景。鶴鳴圍繞在花叢中,輕搖折扇,淡淡一笑,捏著那個女子的下巴:“是嗎……那等晚宴結束後,就請你去火蓮宮賞花如何?”


    “國師大人好壞啦!”


    雖然對於鶴鳴這樣不管場合的與女人,大家都已經習慣,但花慕容還是忍不住對他側目,眼神頗有幾分無奈。可是,花慕容不同的是,賀蘭飄目不斜視,仿佛鶴鳴這樣大的妖孽從來不存在一樣。


    鶴鳴上次突然發神經對她造成的傷害讓她暫時還無法原諒鶴鳴,而她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個險些傷害了她的男子,心情很是複雜。


    雖然蕭墨沒有公開身份,隻能作為商賈坐在離她很遠的地方,但她總覺得蕭墨的目光還是時不時朝她掃來,一直能穿過她的麵具,看到她靈魂的深處——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她的自作多情。


    蕭墨,鶴鳴……幸好冷飛絕那混蛋不在,不然還真是三個王八一台戲。原以為冷飛絕會在朧月節後才離去,卻沒有想到他居然在昨天就悄無聲息的走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但是,這樣也好,情形對慕容會比較有利。


    可是,誰能告訴我本應該開心的慕容為什麽看起來也和以前有些不同,甚至有些低落?難道那家夥走了她不開心?還真是奇怪!


    賀蘭飄想著,望著坐在高位,身穿華服卻出奇沉默的花慕容,隻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懂她了。而就在她心緒重重之時,那些鶯鶯燕燕們可沒閑著,嘰嘰喳喳的聲音都要蓋過了絲竹聲。


    “國師大人,國師大人……”


    鶴鳴毫無例外的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身穿暗紅色長袍的他隻是隨意把頭發一束,衣襟微開,漂亮的丹鳳眼也因為酒意而有些迷離。


    他的身邊圍繞著各種類型的貴族少女,而那些女子身上的脂粉香熏的賀蘭飄都有些頭暈腦脹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見到鶴鳴這樣放浪形骸的樣子心中會有些不悅,對花慕容低聲說:“慕容,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先去花園走走,一會再來。”


    “你沒事吧?”花慕容關切的問道。


    “沒事——我先去轉轉。”


    賀蘭飄說著,撇下眾人,悄悄離去。她順著長堤走到了幽靜的竹林中,下意識的來到了林中的小屋中,望著天上的一輪圓月發呆。


    這個竹林原來是宮中荒棄之地,是她喜歡這幽雅的竹子,才會把這兒作為她偶爾居住的處所。


    這個小屋是隻用竹子製成的二層建築,屋簷上掛著木質的風鈴,而風中叮咚作響,與風吹動竹葉的聲音也成了最和諧的樂章。她想著心事,手不自覺的輕撫麵前的古琴,錚錚有聲,也悠遠遼長。


    “好琴藝。想不到夫人居然還善於撫琴。”


    “誰?”


    賀蘭飄吃了一驚,愕然的迴過頭,卻見蕭墨從黑暗中走出。月光灑在他俊美的容顏上,他的身上都發出淡淡的銀光,俊美的宛若神祇。


    蕭墨?他怎麽會來這兒?


    “此琴琴音頗美,既婉約又有金石之音,是把好琴。”


    蕭墨淡淡的說著,微笑著望著賀蘭飄,目光若有若無的從她脖頸上掃過,笑容越發溫文爾雅。賀蘭飄敏銳的捕捉到蕭墨的目光,心中莫名一慌,極力抑製住自己遮擋那些幾乎都看不清楚的吻痕的衝動,尷尬的笑著:“天氣熱了蚊子會很多……”


    “嗬嗬。”


    蕭墨淡淡一笑,自顧自的走到賀蘭飄麵前,輕彈古琴。他彈的是賀蘭飄方才彈的曲子,卻比她彈的美妙純熟的多。賀蘭飄對於蕭墨的智商已經是無言可對了,靜靜聽他彈完,對他笑道:“蕭公子才是琴藝上佳,一流的琴師也無法與公子相比。”


    “夫人客氣——或者,叫你王後比較合適?”


    “我沒想欺瞞公子,隻是公子從未問及罷了。我特意邀請公子來參加晚宴,也是誠意的表現,希望公子知曉。”


    “王後還真是客氣……不知道王後邀請蕭某前來,為的到底是什麽?是玉茗齋之事嗎?”


    蕭墨微笑著靠近賀蘭飄,身上淡淡的荷花香氣也是那樣的令人熟悉而令人心碎。賀蘭飄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遠離蕭墨突然放大的俊美麵容,訕訕的說:“蕭公子肯放手玉茗齋自然是最好了。”


    “我叫蕭墨。”蕭墨突然說:“不知道王後的名諱是……”


    “蕭公子與我並不熟識,我不太方便把名諱告訴公子,不然我的夫君可能會不開心。”賀蘭飄立馬拒絕。


    “嗬嗬……是我唐突。王後喊我蕭墨即可。”


    “蕭墨。”賀蘭飄終於說道。


    明明隻是兩個字的簡單音節,但賀蘭飄是那麽艱難的才說出,唇齒間也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異樣的感覺。


    一種莫名的哀傷在瞬間侵襲全身,她的耳邊似乎都迴蕩著那個被禁忌的名字。眼淚不知何時充滿了眼眶,而她隻能幹咳一聲,迴過頭去,繼續麵對著那個安靜的古琴。她的淚滴滴落在琴身,而她的手突然被蕭墨抓住。


    “你……你做什麽!”賀蘭飄惱怒的問道。


    “你到底是誰?”


    蕭墨沉靜的問著,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一把揭下了她的麵具。


    賀蘭飄一聲驚唿,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臉,但手腕又被蕭墨緊緊抓住。蕭墨向前邁了一步,精致的麵具被他一下踩在腳下,而他冰冷的眼睛仿佛淬了寒毒。!!


    “告訴我你的名字。”


    “放手……放手!不然我喊非禮了!”


    “嗬嗬……”


    麵對賀蘭飄的威脅,蕭墨無所謂的笑著,而那個麵具已經被他踩破,在地上發出淒涼的聲響。他沉靜的看著賀蘭飄,緊緊握著她的手腕,對她微笑著說:“隻要你承認你是賀蘭飄,我會把你想要的都給你——玉茗齋,與齊國的聯盟,你所有的心願都會達成。”


    “我不是!”


    “真的不承認嗎?難道你不想要你的心血,想讓我與俱東國聯手滅了齊國?還是說你覺得我隻是在危言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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