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溺水的人一樣,她的手無力的掙紮,最終揮動右手,一個耳光狠狠落在鶴鳴臉上。


    “混蛋!”


    鶴鳴沒有閃躲。


    他直直的站著,任由賀蘭飄的手揮到自己的臉頰,麻辣辣的疼。清脆的打擊聲迴響在溫泉中,而溫泉“滴答滴答”的水聲讓現在的氛圍更為詭異。溫泉中,他們二人就這樣互相看著,一個麵無表情,另一個已經是淚流滿麵了。


    “鶴鳴,你又發什麽神經,你為什麽這樣對我?難道我在你心中就是這樣好欺負的女人嗎?你想的話有一大堆女人等著你,你何苦來這樣欺負我?我從頭到尾都是被你們玩,被你們欺負,我……”


    賀蘭飄越說越傷心,捂著臉哭了起來。鶴鳴靜靜的看著她哭泣,輕歎一聲,去觸碰她的肩膀,卻被賀蘭飄狠狠甩開。


    她想起蕭墨不認識她的事,想去鶴鳴欺負她的事,眼淚就好像斷線的珠子一樣,生生不息。鶴鳴很是無語的看著她,語氣歡快的說:“想不到小賀蘭這樣能哭,你也還算是有些優點的嘛。”


    “混蛋,你給我滾開!我不要看到你!”


    “真的……那麽厭惡我嗎?”


    鶴鳴低著頭望著賀蘭飄,看起來還是笑嘻嘻的,仿佛方才的瘋狂與暴躁不屬於他一樣。賀蘭飄隻覺得今天險些被人害死,迴家後又遇到了一個神經病,委屈的無以倫比。她惡狠狠的盯著鶴鳴,不假思索的說:“是,我討厭你!你這個不懂得尊重女性的混蛋!”


    “那麽他就懂得尊重你了嗎?”鶴鳴冷笑:“隻要他對你勾勾手指你就會迴到他的身邊,之前的仇啊怨啊抖隻是自欺欺人罷了。和他見麵很有趣是不是?還是你以為齊國的人都是傻瓜?”


    賀蘭飄愣住了。


    她沒想到自己與蕭墨為數不多的見麵是怎麽傳到鶴鳴耳中的,不由得瞠目結舌,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鶴鳴見她這樣,冷笑一聲,繼續毫不留情的說:“賀蘭飄,既然想迴到那個男人身邊就迴去好了,這樣遮遮掩掩的可不像你。你本來就是周國人,也說不上什麽背叛齊國,慕容那也隻要說王後染病去世,或者找個女人冒充你即可。聽說那蕭墨到現在也沒有立皇後,說不定那位子就是為你留的。”


    “鶴鳴,你要趕我走嗎?”賀蘭飄怔怔的望著鶴鳴。


    “不是我趕你走,而是你的心已經不在這裏了。”


    “我……”


    賀蘭飄又哭了。她隻覺得所有的委屈與無奈都湧上了心頭,哭的比剛才更加驚心動魄。鶴鳴很無語的看著她,有些無奈的說:“難道放你走你也要哭?”


    “我不走!誰說我要走了?你就是趕我我也不會走!”賀蘭飄又哭又鬧。


    “好了……我知道了,你別哭了。不然這水都要溢出來了。”


    “你又欺負我!你還趕我走!我討厭你!”


    “不要討厭我啊……”鶴鳴環住賀蘭飄,為她額頭輕輕一吻:“人家對你那麽好,你怎麽能討厭人家呢?”


    “好個屁!你剛才還企圖強.暴我!”


    “有嗎?”鶴鳴開始裝傻。


    “鶴鳴!”


    “隻是個玩笑罷了看你精神不好幫你提提神嘛”某人不要臉的說道。


    “鶴鳴!”


    “好了,你消消氣,我也不和你開玩笑了。你真的……不走嗎?那男人迴來了,你不走嗎?”


    “我不走。”賀蘭飄立馬說,臉上也浮現出一絲溫柔的色彩:“那裏隻是我傷心流淚的地方,而這裏有慕容,有錯兒,有你……這裏才是我的家啊……所以,就算你趕我走我也不會走的。”


    “嗬嗬……”


    “我見他……隻是為了想考驗我能不能把過去放下,隻是為了在今後的生活中不再躲避罷了。雖然我的心還會跳,但那是因為疼,而不是因為愛……我和他早就再無關係了。雖然明知道我是與狼共舞,但我真是貪戀這樣刺激的感覺……等玉茗齋的事情結束後,我不會在與他見麵了。真的不會了。”


    “好啊。”


    也許是錯覺,賀蘭飄隻覺得鶴鳴抱著她的手臂又緊了緊,唿吸也急促了起來。她經過了一夜的折騰,身心俱疲,再也無力反抗,而她在鶴鳴的臂彎中隻覺得是那樣安全。


    鶴鳴抱著她離開了溫泉,向著關雎宮走去,而賀蘭飄在路上就睡著了,麵容安靜的像個孩子一樣。


    鶴鳴微微一笑,小心的把她放在床上,吩咐侍女為她拿來了幹淨的衣服,然後在她額前輕輕一吻。他深深的望著她,滿腹思緒終於幻化成了漫天的微笑,美的觸目驚心。


    “晚安,小賀蘭”


    鶴鳴那麽溫柔的輕撫賀蘭飄的麵容,仿佛要把她熟睡的模樣記在心中一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幾近失控的狀態下險些強占了她,居然會對一個女人施.暴——難道是擔心她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樣,飄然而去嗎?


    真是不像我了呢。


    鶴鳴想起當探子對他報告說賀蘭飄與那個男人私下見麵的時候他幾乎壓抑不住的殺機與憤怒,微微的笑了起來。在那一瞬間,他的理智似乎徹底遠離了他,而他隻想衝到玉茗齋去解決了那個男人。


    就好像……


    撞破了自己妻子私情的丈夫一樣。


    其實,他一直不願意去想他對於賀蘭飄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感,隻要能時常見到她,時常欺負她便夠了。


    可是,蕭墨出現了。在時隔五年之後,那個男人還是不要臉的出現了。


    蕭墨的出現讓他有了莫名的危機感,仿佛他的小賀蘭又會像以前一樣,離開他,固執的迴到那個男人身邊。


    他隻要一想起那天可能到來,想起賀蘭飄可能會離去,心中就覺得止不住的煩躁,甚至做出了幼稚的舉動——派人去偷襲他們用來“幽會”的畫舫。


    幽會,幽會……


    給他們一點教訓也好。


    可是,他明明隻吩咐手下把畫舫撞翻,吩咐手下用小船把賀蘭飄運走,卻沒想到居然有另一撥人馬也同樣瞄上了他們。若不是他眼明手快的解決幾個弓箭手,迫使他們提前放箭的話,賀蘭飄與那個男人還真是會陷入危險。


    那個男人……我連名字都不願意提及的可惡的男人!


    他看著那個男人抱著賀蘭飄義無反顧的跳入水中,麵無表情的下令撤退——那些剩餘的刺客就交給他對付好了。他不點燭火,就像個女人一樣呆在關雎宮中,等待著賀蘭飄的歸來,又或者等待著她連夜出城的消息。


    要不要阻止她離開呢……


    可她原本就不屬於這裏啊……


    這樣的自己連鶴鳴自己都覺得好笑。他不知道那個女人為什麽會輕易撩起他的怒火,而當他看到賀蘭飄躡手躡腳的迴宮的時候卻笑了出來。


    原來你也知道自己惹禍了啊……


    當燈火通明的時候,賀蘭飄濕漉漉的站在他麵前,頭發鬆散。


    她是那樣的手足無措,那樣的神態疲倦,但鶴鳴隻要一想起那個男人抱著她跳下湖去,還看著她如此曲線畢露的身體,一股無名之火就湧上了心頭。


    他要把那個男人的氣味通通抹去。


    他不管她的掙紮,把她扔到了溫泉中。原來隻想用親吻把那個男人的氣息抹去,卻沒有想到居然會……意亂情迷。


    賀蘭飄滑嫩的皮膚,霧蒙蒙的眼睛,嬌豔的唇與指上滑膩的觸感都深深刺激了他作為一個男人的占有欲。霧氣廖廖中,他突然很想徹底占有這個女孩,占有她的身體,她的心靈。


    這樣,她就不會逃走了吧,嗬嗬……


    賀蘭飄的那巴掌打醒了他。


    他可以不在意她的反抗,卻不能不在意她的哭泣。其實,賀蘭飄是一個很弱的人,沒有武藝,腦子也不聰明,但她有一樣最致命的武器——哭泣。


    不同於其他女人別有用心的、令人生厭的梨花帶雨,賀蘭飄的哭泣總是那麽難看。


    她的眼睛腫的就好像兔子一樣,臉頰發紅,頭發也亂糟糟的貼在臉上。她無力的反抗著,眼中沒有尋常女子的欣喜羞澀,卻滿是絕望與悲哀。


    我就這樣讓你難過嗎,賀蘭飄?還是說我到底不如那個男人?


    滿腔的怒火與殺意突然在那個女孩的眼淚中消失殆盡。暗暗計算時間,她應該哭了快一個時辰了,而她居然還能持之以恆的哭下去。


    若是把這毅力放在練武上,你一定成了一代大師了,賀蘭飄……


    而她哭著罵他是“混蛋”,哭著說討厭他。


    心,莫名的疼了一下。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也飛快的用言語迴敬,還賭氣般的讓她離開。可是,當他的話剛說出口的時候,便有了隱約的悔意與深切的擔憂。


    真的……會走嗎,賀蘭飄?


    也許這才是你所希望的吧!


    “我不走!”那女人出人意表的繼續哭了起來:“你為什麽要趕我走?”


    不走是嗎……


    “這裏是我的家。”那女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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