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那就奇了。敢問夫人為什麽見了我如同見了蛇蠍一般,避之不及?又為什麽要約我見麵?”


    “我約你見麵是因為玉茗齋的事情還需要再做談判——至於我避著你,隻是因為我已經有丈夫,需要避嫌。”


    “嗬……”蕭墨笑了:“既然如此,就聽夫人的吧。在談判開始之前,不如先聽會曲子。蝶兒,去喊你家姑娘出來吧。”


    “是,公子!”


    對著一曲悠揚的琵琶聲的響起,神秘的瑤琴姑娘出場了。雖然早就幻想過她的美麗,但她無以倫比的容顏還是讓賀蘭飄幾乎忘記了唿吸。


    瑤琴很美。


    她身穿淺藍色裙裝,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開滿雙袖,三千青絲綰起一個鬆鬆的雲髻,斜斜插著一隻簡單的飛蝶圖案的玉簪,卻更為清麗典雅。銀白色的流蘇順著她的發絲隨意的落下,在風中漾起一絲絲漣漪,眉心卻是一點赤紅色的朱砂。


    她尖尖的瓜子臉吹彈可破,一雙霧蒙蒙的眼睛似乎有著無盡的哀愁。眉間輕籠愁煙,眸若秋水,瓊鼻挺翹,紅唇潤澤,貝齒如玉,絕色無雙的容顏仿佛籠罩著淡淡的霧氣,如夢似幻一般。而她的手,卻在熟練的撥動著琵琶,演繹著淒婉動人的樂曲,真不愧是齊國第一名妓。


    賀蘭飄呆呆的看著那個藍衣女子蔥蔥玉手抱著琵琶朝他們走來,隻覺得見到了敦煌古畫上的飛天,而她的所有思緒也被這個女子的美貌所奪去。當一曲結束的時候,一貫高傲的瑤琴朝蕭墨盈盈拜倒,而蕭墨隻是淡淡的說:“起來吧。為夫人斟酒。”


    “是,公子。”


    於是,賀蘭飄誠惶誠恐的享受到了她做王後也無法享受到的貴賓級服務。瑤琴雪色的手握著朱紅色的酒壺,順從的為她倒了一杯酒,而賀蘭飄也想起了以前千金一擲卻無法得見她時的時光。她望著淡紅色的酒水,聞著怡人的酒香,終於對蕭墨笑道:“想不到蕭公子與瑤琴姑娘相識,也能讓我借著公子的光嚐嚐姑娘親手倒的酒,真是感激不盡。”


    “瑤琴與我並不是什麽相識之人。”


    “公子說笑吧!若不相識,心高氣傲的瑤琴姑娘怎麽會親手為人斟酒?”


    “瑤琴確實不是公子的紅顏知己。”瑤琴微微一笑:“瑤琴隻是公子的屬下罷了。”


    “什麽?”


    這下,輪到賀蘭飄吃驚了。


    “公子手下有著一百二十名暗侍,各司其責,各有所長。瑤琴不才,隻是暗侍中排名第十七位的琴殺,以色侍人,幫公子收集情報,司暗殺。”


    “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麽?”


    “瑤琴鬥膽與夫人說出瑤琴的身份,隻是希望以誠相待。夫人是公子的貴客,自然也是瑤琴的貴客。”


    瑤琴說著,對賀蘭飄嫵媚一笑,但賀蘭飄隻感覺到徹骨的冰寒。她下意識的望著蕭墨,卻見蕭墨不悅的皺起了眉:“瑤琴,住口。我不記得你是這樣多話之人。”


    “瑤琴失言。”瑤琴低著頭,卻無謂的說道。


    “這樣看來,蕭公子請我來這畫舫恐怕不是為了談判這樣簡單的吧。”賀蘭飄冷笑著望著蕭墨:“你想要什麽?”


    蕭墨,蕭墨……


    你約我到此果然沒有共賞風月這樣簡單。你這樣做,是想威脅我,逼著我把玉茗齋交到你手中吧。隻是區區的玉茗齋罷了,居然要你如此費心思,看來你這個皇帝真是越當越無聊了——而我怎麽可能向你低頭?


    賀蘭飄想著,冷冷的笑著,說話也有些咄咄逼人。蕭墨並沒有介意她的無禮,隻是淡淡的望了瑤琴一眼,然後說:“瑤琴失言,我替瑤琴向夫人賠個不是。”


    “不敢。”賀蘭飄冷哼一聲,麵具下的臉卻看不出一絲情緒。


    於是,她與蕭墨開始沉默的吃起飯菜來。瑤琴的琵琶聲如同珠翠落入玉盤中一樣清脆悅耳,但賀蘭飄也不知道為什麽,對這個絕美的女子沒有一點好感,甚至有著淡淡的防備。


    她很像輕羽。


    雖然容貌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美麗,但瑤琴與輕羽一樣,有著風平浪靜的外表下令人驚恐的、難以把握的神秘。聽說輕羽早就死在了大周的皇宮,而蕭墨的手下又是這樣的女子……


    難道他就是喜歡美麗的罌粟般的女人?


    嗬嗬……


    “聽說夫人對於合作條件還有希望改進的地方,不知是何處呢?”蕭墨突然問道。“不是要改進,而是要終止合作。”賀蘭飄一怔,然後直率的迴答。


    “為什麽?難道我的條件不夠誘人,夫人要追加條件嗎?”


    蕭墨說著,自顧自的把椅子挪到賀蘭飄身旁,低下頭望著她。蕭墨的氣息近在咫尺,而他如此不要臉的行徑也讓賀蘭飄的心“突”的一跳。


    她極力忽略臉上傳來的異樣氣息,平靜的說:“不,隻是我單方麵的毀約罷了——很抱歉,由於我的失誤給公子造成了我要賣玉茗齋的錯覺,公子想要什麽賠償條件盡可以開口。隻要我做的到的,一定滿足公子。”


    “賠償啊……好吧,我接受。”蕭墨出人意料的爽快。


    “你想要多少銀子?”


    “我不要銀子。“啪!”


    幾乎是下意識的,賀蘭飄飛速起身,後退幾步,椅子也被她帶到了地上。瑤琴的琵琶聲嘎然而止,怔然的望著他們,而賀蘭飄憤怒的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蕭公子,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我是有夫君的人,我的容顏怎麽能給一個外人瞧見?我想,我們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告辭。”


    “畫舫已經停在了湖心,難道夫人想遊到對岸嗎?剛才是蕭某冒昧,但還是請夫人一起聽曲吧。”蕭墨淡淡的說道。


    什麽?


    賀蘭飄有些不可置信的掀開珠簾望著窗外,發現自己果然深處湖心。月亮在湖麵上留下清晰的倒影,銀白色色的月光就像流水一般,襯得水麵波光粼粼。她心中微微一歎,放下了珠簾,固執的問道:“那你要怎樣才肯放手?”


    “既然夫人不肯真容以對,就請夫人答應我三個見麵的請求吧。夫人放心,蕭某並非登徒子,與夫人見麵也隻是談論風月罷了。”


    “你的要求是……見……三次麵?我答應你。今天就算一次。”


    隻要能不花錢拿迴玉茗齋,和這混蛋見兩麵又有什麽?反正他……早就不認識我了。


    “好啊。”蕭墨笑了起來。


    於是,他們二人就達成了協議。在瑤琴的琵琶的伴奏下,賀蘭飄與蕭墨相談甚歡,就好像很是投緣的陌生人一樣。賀蘭飄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有如此平心靜氣的與蕭墨交談的一天,望著蕭墨微笑的麵容,她仿佛迴到了他們相愛的迴憶之中。隻是,這迴憶實在太飄渺了……


    “砰!”


    船體突然發出一陣巨響。


    賀蘭飄隻覺得身子猛烈一晃,整個人也朝外滑去。蕭墨一驚,一隻手抓住了桌子來固定,另一隻手緊緊抓住了賀蘭飄。可是,就在這短短的幾秒內,船體進水,整條船都歪歪扭扭的向著湖底沉去。


    “怎麽……怎麽迴事!”


    “船要翻了。”蕭墨沉靜的望著她:“也許我們真要遊到對岸了。”


    “你開什麽玩笑!”


    “嗬嗬……”


    在這種情況下,蕭墨還有心思開玩笑,而賀蘭飄隻想咬他一口。可是,他們遇到的麻煩還遠遠不止那麽多。


    “小心!”


    在船身劇烈的顛簸中,幾支火箭突然從各個方向射入。畫舫是用木頭製成的,在火箭的射入下頓時燃燒了起來,而蝶兒的尖叫聲也在遠處響起。瑤琴一直嚐試著要走到蕭墨身邊,卻被火箭擋住了去路,隻得衝蕭墨焦急的喊道:“公子小心!這船恐怕是要沉了,我們該如何是好?”


    “跳湖。”


    蕭墨說著,一把抱起賀蘭飄就朝畫舫的邊緣走去。賀蘭飄在蕭墨懷中拚命掙紮,大聲喊道:“開什麽玩笑!我不會遊泳!”


    “不要怕,一切有我。數到三,你就閉氣。”


    “你瘋了!你知道這湖水有多深嘛!”


    “一。”


    “這船沒那麽容易沉,我是不會跳水的!”


    “二。”


    “就算要跳水我也自己來!你放開我!兩個人抱在一起很容易死的!”


    “三。”


    蕭墨數到三,突然一把捏住了賀蘭飄的鼻子,然後吻住賀蘭飄的唇。  賀蘭飄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帶著她往前一衝,沒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鋪天蓋地的冷水所包圍。她下意識的長大了嘴巴,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吸入的唯有帶有蕭墨氣息的空氣罷了。


    這混蛋……


    都三十歲的人了這麽還那麽任性還那麽任性?他做決定之前就不知道和我打個招唿嗎?


    “哄!”


    隨著一聲巨響,華麗的畫舫在火光中爆炸,然後向著湖底沉去。沁涼的湖水中,賀蘭飄努力的睜開了眼睛,望著湖麵上的火光,然後卻在不經意間卻對上了蕭墨清亮的眼眸。蕭墨一隻手抓住漂浮著飄散在湖麵上的木板,另一隻手緊緊的抱住賀蘭飄,仿佛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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