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不可。”


    “……好。”


    這血玉畢竟是曾經屬於李家,賀蘭飄的心也畢竟是軟的。她走向李多,從胸前取出了血玉,把它放在李多手上。李多留戀的摸著血玉,望著窗外的月色,微微一笑,口中也喃喃自語了起來。


    賀蘭飄突然覺得頭部一陣眩暈,暈的她幾乎站不穩,而血玉也突然發出了耀眼至極的血色光芒。賀蘭飄心知不妙,急忙把血玉重新搶迴,卻頭一暈,一頭栽到了床上。蕭墨一腳把李多踢下樓去,卻在把他踢下去的瞬間見到了他唇角那絲詭異的笑容。李多望著他,用盡力氣說:“我留給了你們一份好禮物……哈哈哈!”


    後來,蕭墨再也支撐不住,也昏倒在了床上。


    :


    她舒展開身體,大大伸了個懶腰,卻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原來,她的床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不明物體,正在均勻的唿吸著。


    又來了……這個房間隻是我一個人住,怎麽會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在床上多了一個人?難道我又穿越到哪個人的床上去了?


    賀蘭飄想著,輕輕搖頭,然後朝床的那頭望去。她不看不打緊,一看的話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來。


    有什麽會比醒來時發現床多了幾個男人更為恐怖的狀況?


    自然是有的。


    答案就是——床上多了一個女人。


    若是個一般的女人也就罷了,偏偏是個她熟悉至極的女人。


    那人瘦削單薄,烏黑的頭發淩亂的披散在床上,熟睡的樣子就像一個天使。賀蘭飄顫顫的用手指著那個熟睡中的女孩,極力控製住自己,卻到底還是發出了尖利的尖叫聲。“啊!”


    她的聲音不再是慣有的清脆,卻換成了男子的渾厚低沉,再配上淒厲的叫聲真是分外詭異。


    床上的女孩眉頭微微一動,被她的尖叫聲所驚醒,睜開了黑珍珠一般的眼睛。她怔然的望著賀蘭飄,眼中有些迷茫。而在下一秒鍾,她突然反應了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惡狠狠的問:“這是怎麽迴事?”


    “我要問你怎麽迴事才對!”


    賀蘭飄哭喪著臉摸著自己消失不見的胸.部,而她一點都不敢去摸。她憤憤的望著頂著自己的臉看起來比自己還鬱悶的那個怪物,不假思索的一巴掌閃過去:“你他媽誰啊你怎麽變成我的臉了?我那本來就不大的胸怎麽就縮水到不見了?這到底是怎麽了?”


    “我是蕭墨!”那女孩咬牙切齒的說道,原本清脆的聲音帶著濃重的殺氣。


    “啊!”


    賀蘭飄急忙衝到鏡子前,不住掐著自己突然變得俊美無雙的臉龐,望著自己平坦的胸.部與熟悉的黑色長衫,悲哀的發現了自己與蕭墨互換身體這一事實。  她雖然一直為自己不是美女而深深的遺憾,但是常言道“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她對自己看了那麽多年的臉突然變成了男人的還是很不能接受的——更別說胸前本來就不大的凸起徹底沒了,兩腿間又多了一個異樣的東西!我,我要怎麽才能上廁所啊……


    “嗚嗚嗚……”賀蘭飄占據著蕭墨的身子,放聲的哭泣著。若是有人此刻進來,一定能看到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蜷縮在牆角抽泣,而一個清冷的少女正冷冷的望著他的場景,而這場景真是……


    好萌啊……


    萌個屁!


    合著事情不是發生在你身上你幸災樂禍對不對!


    身穿寢衣的“賀蘭飄”坐在床邊,冷著臉望著不住流淚的“蕭墨”,極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雖然他是一個冷靜到極致的人,但是他望著“蕭墨”蜷縮在牆角不斷拿著床單抽泣的樣子還是蠻想發作的。他深吸一口氣,對“蕭墨”冷冷的說:“不要哭了。一會兒在外人麵前,我們要扮演好現在的角色,萬不能讓人看出端倪。”


    “嗚嗚嗚……”“蕭墨”繼續抽泣著,眼睛都腫成核桃了。


    “和你說別哭了!”“賀蘭飄”突然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桌上木屑四濺:“我從小到大都沒有你現在哭的多!快閉嘴!”


    “蕭墨你做什麽!你居然拿我的手拍桌子!你再這樣不愛惜我的身體,我立馬跳樓給你看!”


    “蕭墨”狠狠瞪了“賀蘭飄”一眼,很想把他痛打一頓,卻到底不敢下手。她拿起原本屬於她自己的手掌,放在唇邊小心的吹著,可心疼了。


    “都紅了……蕭墨你真是太不小心了!”


    “嗬……不是沒斷嗎?”“賀蘭飄”冷笑。


    “不是你的手不心疼對不對?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收拾了?”


    “來啊。”


    “賀蘭飄”特淡然的望著“蕭墨”,眼神清冷,身上也散發出冷豔至極的光芒。賀蘭飄呆呆望著自己熟悉麵容下的迥異氣質,突然開始膜拜自己了。因為,她從未想過自己也有這樣冷靜彪悍的一麵,簡直是美呆了,美的她都想和自己搞蕾絲邊兒了……


    “嘿嘿。嘿嘿。”


    賀蘭飄訕訕的摸摸本屬自己的麵容,而後者厭惡的把頭扭開,看來也很不習慣角色互換。她望著自己發呆,而“賀蘭飄”沉穩的說:“這一切應該都是血玉的功效。昨晚,那人口中念著一些什麽,然後血玉突然發光,我們的身體也互相調換。世間萬物都有其克星,血玉既然能讓我們身體互換,應該也能讓我們的身體換迴。唯今之計,是盡快找到血玉原有的主人,詢問到底該如何換迴。”


    “如果……換不過來了呢?”“蕭墨”怯怯問道。


    “不可能。”“賀蘭飄”疲倦而清冷的扶額:“這種事絕對不會發生。現在,我們就去那戶人家吧。”


    “好……”


    幸運的是,鶴鳴與花慕容一夜未歸,倒也沒有人對他們起疑。李家大院中,李老太爺靜靜聽“蕭墨”邊哭邊把事情說完,再看著一旁沉靜的與以前截然不同的“賀蘭飄”,似乎相信了他們的話。他的目光炯炯盯著他們二人,微笑道:“原以為小飄偷溜出府就不再會迴來,原來李家與小飄還有有著無法解開的緣分啊。小飄,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幫你?”


    “你不幫也行,那讓你孫子娶那個女兒身男兒心的人妖也就是了。”


    李希白想起滄月抱著一個由男人改裝的少女的場景,惡寒了一下,微微一歎,搖著頭說:“原以為隻是書上記載的罷了,沒想到那個不孝兒居然真的練了那邪術……罷了罷了,違反祖訓也是要死,多兒他是死有餘辜,可我卻不會解決之法。”


    “不要啊……”“蕭墨”急忙拉著李老太爺的衣袖,人高馬大的撒嬌,看起來很是瘮人:“爺爺你就告訴我們吧……”


    好可怕……李老太爺默默想道。


    早就知道這丫頭不是一般人,卻沒想到她真是傳聞中的那個廢後——這樣的性子,和我一直以來得到的情報真是截然不同!而我更沒想到皇上居然會……


    算了,還是裝什麽都不知道吧!被遷怒的話可就麻煩了!


    “我不會解,但欽天監的李旭卻會。李家家訓有雲,長子繼承血玉與李家大宅,次子學習幻術,為的就是不讓子孫們能輕易使用血玉,造成無法彌補的大錯。沒想到,那不孝子不但覬覦血玉,還偷學了被禁忌的幻術……我依稀記得,年幼時曾叔父聽說起過,血玉在一定的機緣巧合下能將人的靈魂互換,而我也沒想到居然這一切都不是傳說……你們還是快去京城找李旭吧。若是怕他仗著是正五品官員不願相見的話,把這玉佩給他,他應該會幫忙。還有,你的出現最好不要讓滄月知道。我怕這孩子接受不了。”


    李老太爺說著,從身上取出了玉佩,猶豫了一下,還是放在了“蕭墨”手中。“蕭墨”眼淚汪汪的看著他,感動的就差變出一條狗尾巴來搖晃了。“賀蘭飄”輕咳一聲,暗想欽天監的官員如果也不能解的話就把他們通通殺光,然後拉著“蕭墨”的手就朝外麵走去。


    他隻覺得他的手觸碰到了一雙溫熱的大手,再看自己居然拉著自己的手,那感覺真是說不出的怪異。“蕭墨”撇撇嘴,習慣性的把手抽出,力氣之大居然讓他在街上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蕭墨”也是怔怔的望著自己的手掌,突然一喜,賊兮兮的向他逼近:“嗬嗬,你的力氣還真大小樣兒,現在總算是你落在我手上了,還不快點討好大爺我?”


    “滄月是誰?”“賀蘭飄”問道。


    “今天天氣真好……”


    “滄月是誰?”“賀蘭飄”逼近了一步。


    “是一個小鬼頭啦!你別過來,不然我可就打你了啊!”


    “你不怕你的身體受傷?”“賀蘭飄”平靜的問道,不屑的一笑。


    “你丫的竟然敢威脅我?我告訴你,你不對我俯首稱臣的話我就去找十個八個男人,和他們玩斷臂!而且我要在宮裏玩!到時候,大家都知道了大周的皇帝是一個私生活不檢點的斷袖之癖,嘖嘖……”


    “也許你並不介意我也去找十七八個男人來玩一些有趣的遊戲。”


    “你威脅我?”“蕭墨”一下子就捏住了賀蘭飄的肩膀,覺得隻要稍一用力就能把她捏碎:“你丫的不信我現在就能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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