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那一瞬間,賀蘭飄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花慕容身上朝氣蓬勃的殺氣。


    “是你!”李多也認出了鶴鳴,氣急敗壞的朝他走去:“你小子也敢闖進來?你是不是想死?”


    “原來是你啊這次你想斷哪條腿?”鶴鳴活動著手腕,微笑的問道。


    “咳咳……好了,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我們開始吧。第一場比試的是文采。”


    李希白摸摸自己的白胡子,對這些問題少年們視而不見,隻是堅貞不渝的進行他所要做的事。花慕容神色如常的放下茶碗,隻是手在微微的顫抖。他的手上青筋爆起,似乎在極力克製住自己將要爆發的情緒。鶴鳴體貼的握著他的手,丹鳳眼傲然的瞥著在場的其他人,威脅般的說:“快開始吧,不然小慕容可是要發脾氣了。  看來鶴鳴這次不讓慕容奠定“斷臂”這一閃著金光的名號是不會放手了……rz……


    對於鶴鳴的變態,李希白聰明的采取漠視的態度。他輕咳一聲,坐穩了身子,冷靜的說:“請各位以某種花卉為題做詩,以一炷香的時間為限製,做的詩歌最多的人為勝。”


    “爺爺,不公平!”李多憤怒的大叫:“你明知道我不會作詩!”


    “放肆!喊我族長大人!”李希白眼睛一瞪。


    “是……族長大人,你明知道我不會作詩,為什麽要考這個?你這是偏心!”


    “李多,你居然有臉說這個?李家打掃茅廁的阿黃都能七步成詩,你和滄月卻……若不是為了你們兩個白癡孫兒,我何苦選個丫鬟都必須要她才色雙全?唉……我這麽做,為的都是讓別人認為李家還是那個是想門第,你們出門的話連丫鬟都出口成章,自然沒有人會懷疑你們!你們真是氣死我了……”


    李希白說著,恨鐵不成鋼的望著自己的兩個孫子,目光都可以把他們刺穿幾個洞。李多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低聲卻堅定的說:“族長大人請放心,我一定會多娶幾個有才學的妾室,彌補我的不足。”


    好吧,原來你調戲良家婦女是為了你的家族,真是辛苦你了……


    “罷了!既然你們兩個都那樣不爭氣,我允許你們找一個幫手幫你們作詩!一個好的族長,就算自己有哪些方麵的欠缺,也必須有著領導的能力。現在開始。”


    隨著李希白麵無表情的下達命令,李多慌忙喊人把自己最為作詩的侍妾喊來,而鶴鳴也迫不及待的要幫花慕容作詩。花慕容瞪了他一眼,他方訕訕的縮迴到牆角數蘑菇,玩弄著自己的衣角,落寞的說:“我真的會作詩的嘛春宮圖上麵都會配著詩的,我都背的出來”


    所有的人都自覺的對鶴鳴采取了“忽視”的態度。賀蘭飄眼見花慕容與李多找來的女槍手都開始奮筆疾書,不由得急切的捅了李滄月一下:“還不快作詩?”


    “我不會。”


    “你說什麽!”


    “女人,別那麽大聲說話,真是吵死了!誰會做那該死的詩啊!”


    “那你快去找幫手啊!”


    “沒人會幫我。”李滄月沉靜的說:“我隻是一個被大家所厭惡的人罷了。”


    賀蘭飄的心再一次疼痛了起來。


    她也經曆過被所有的人厭惡、唾棄的日子,知道那一個個孤獨的夜晚有多麽的難熬。那時候,她還有紫薇,而滄月從始至終隻是一個人罷了……


    並沒有做錯什麽,為什麽要被人遺棄?為什麽想得到一點點的“愛與關懷”會這樣難?滄月,我會盡我的力量保護你的……


    “我幫你。”賀蘭飄沉靜的說道。


    “什麽?”


    “我不太會作詩,也不會寫字,隻能試試看,並不能保證效果——但我們總不能就這樣認輸了,是嗎?”


    賀蘭飄的臉上滿是暖暖的笑意,看的李滄月的臉又忍不住紅了起來。他用力點頭,輕聲說:“就算輸給那小白臉也不能輸給大肥豬!”


    “好,加油!”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花慕容與李多都交上了自己的答卷,李滄月也有些不自信的把答卷交了上來。李希白眯著眼睛望著手中潔白的紙張,微微點頭:“慕容寫的是關於芙蓉花的,一共八首,很不錯。李多……的妾室寫的是關於梅花的,一共六首,也還算可以。能在這麽短時間內用不同的詩歌歌頌同一種花卉,有這樣的成績已經很是難得。現在我來看看李滄月的……四十八首?描繪的花卉是……紅杏?”


    李希白不可置信的望著手中的紙張,手開始微微顫抖。各位看官,請見這張紙上歪歪扭扭的寫著以下的詩句:


    庭院深深深幾許,一枝紅杏出牆來


    老夫聊發少年狂,一枝紅杏出牆來


    天生我才必有用,一支紅杏出牆來


    兩個黃鸝鳴翠柳,一枝紅杏出牆來


    人麵不知何處去,一枝紅杏出牆來


    若不是估計著自己的身份,李希白可能當場暴走,打死這個臭小子了。他深唿吸再深唿吸,極力平穩自己的情緒:“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不,是我想出來的!”賀蘭飄挺身而出:“族長大人想要的話,我還有其他詩句!天蒼蒼、野茫茫,一枝紅杏要出牆……”


    “夠了!”李希白頭痛的摸著頭:“還有,不許喊我族長大人,喊我爺爺!”


    啊?


    賀蘭飄怔怔的望著自己麵前的笑的很是慈愛的老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把他與方才對李滄月兇神惡煞的那個惡老頭聯係起來。她有些尷尬的笑笑,低聲說:“那個,我隻是個丫頭,喊族長大人爺爺不好吧……”


    “月錢翻倍。”


    “你把我看成什麽人了!”賀蘭飄憤怒了。


    “三倍。”


    “有完沒完!難道什麽都可以用錢來買嗎?”


    “十倍。”


    “爺爺!”


    眾人石化中。


    “丫頭真乖。”李希白慈愛的摸摸賀蘭飄的頭:“雖說你的詩……有些驚世駭俗,但你沒有違反規定,也在數量上取勝,所以這次的勝利者是李滄月。”


    “爺爺我不服氣!”李多搶過賀蘭飄的“詩”粗粗一看,立馬反對:“她寫的都是什麽狗屁,一點文采都沒有!”


    “和你說了多少次了,談正事的場合隻能叫我族長大人!難道你連這個都不懂嗎?”李希白衝他怒吼。  ……


    “族長大人,我認為這次的比試結果不公平。”李多忍氣說:“這女人做的詩簡直是垃圾,根本不能上得了台麵。”


    “不,是她贏了。族長大人說過,這次比試的內容是在規定時間內詠出歌頌同一種花卉的詩歌,並沒有強調詩歌的質量。隻是從數量角度出發的話,勝利者確實是李滄月。”花慕容淡淡的說道。


    “慕容。”李希白嚴肅的望著他。


    “嗯?”


    “叫我爺爺,不要叫族長大人這樣生分。”


    “好吧,爺爺。”


    被鶴鳴摧殘習慣的花慕容並沒有過多的放抗,隻是微微一歎,就順從的按照李希白所說的話去做了。賀蘭飄滿懷同情的望著他,卻聽見李希白不顧李多的大力反對,開始宣布第二關:“第一關比的是文,第二關自然要比武藝了。你們還是可以從家族中任選一人參加比試,點到即止,不得損傷兄弟之情。  ……


    李滄月看著賀蘭飄。


    “不行不行,這個我絕對不行!”賀蘭飄慌忙擺手:“我什麽武藝都不會,你這個可不要指望我!”


    “小飄……”


    李滄月明顯是深得賀蘭飄的真傳,把她最擅長的哀怨的眼神演繹的是出神入化。賀蘭飄隻覺得一隻純真可愛的小兔子正忽閃著大眼睛望著自己,心一軟,剛要答應,卻立馬搖頭:“這個真的不行,我會被他們打死的。”


    “好吧。我不想認輸,那我拄著拐杖與他們打一場就是。最多被打倒在地丟臉些罷了,這又有什麽?做多被那肥豬笑話罷了……”


    李滄月輕輕說著,臉上寫滿了一種叫作“落寞”的神色。賀蘭飄望著她,心中的母愛,呸,是姐愛,無可抑製的泛濫,幾乎招架不住了。就在這時,花慕容走到她身邊,輕輕說:“你可以試試。”


    慕容,你想讓我死嗎?(⊙⊙)


    “這個可以試”鶴鳴也微笑著說。


    “這個真不能試……”


    “小飄……”


    某人忽閃著大眼睛望著她,神情哀怨至極,讓人不忍拒絕。賀蘭飄望著他,隻覺得一股母性的火焰在胸中蔓延,且越燒越烈。


    算了,豁出去了!我真是敗在這小正太的石榴裙下了!


    “好,試試就試試!反正點到即止,我也不會太吃虧!”賀蘭飄腦子一熱,開始活動筋骨:“李滄月,我事先聲明,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還有,你若是坐上族長之位的話,你分點好處給我……”


    “知道了,笨女人!”李滄月瞬間轉成慣有的不耐煩的神色:“小心點,死了的話你工錢就沒有了!”


    死小孩變臉那麽快,我居然被他給騙了……為什麽每次被欺負的那個人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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