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開玩笑了!我死都不會喜歡他!”


    “是嗎……”“賀蘭飄”笑了,笑容有些落寞:“希望你以後別後悔才好……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你也該迴到他身邊了。”


    “你去哪兒?”賀蘭飄下意識的問道。


    “以前是迴冥界,但這次該魂飛魄散了……你既然已經代替我活下去,那麽我已經沒有存在的理由了。隻是,有一種執念讓我繼續停留,借著你的眼睛看著他……再見了,賀蘭。從現在起,隻為你自己活吧。”


    “賀蘭飄”說著,身體慢慢變淡,最終化為片片晶瑩。賀蘭飄下意識的伸手去抓,卻隻抓到了漫天飛舞的粉色花瓣。她閉上眼睛,看著“賀蘭飄”的生平電影一般的在自己腦海中迴放,眼淚也滴滴飄散在風中。她知道,這下她是無路可退了。


    遊戲?她說的“遊戲”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我總算知道了迴家的方法!我一定能找到“三寶”順利迴家的!


    咦,我的身體那麽會那麽疼?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賀蘭飄隻覺得一陣劇痛突如其來的襲來,而她也不斷的往下墜。 墜落的失重感是那樣的清晰,就在她覺得自己就快死去的時候,她看見一隻手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下落。


    她一驚,下意識的睜開眼睛,卻看見蕭墨一手抓著她的手腕,一手握書,正靜靜坐在她的床邊。


    燭火在房中忽明忽暗的跳躍,也許是錯覺,蕭墨燭光下的麵容也顯得有些憔悴。他黝黑的眼中滿是血絲,而他在賀蘭飄醒來的瞬間,突然合上書,拿手覆在她的額頭,淡淡一笑:“總算是退燒了。”


    請問,這是什麽情況?


    “我怎麽了?”


    賀蘭飄艱難的開口,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就像被火燒了一樣幹涸的可怕,聲音也沙啞難聽。


    蕭墨站起身,把她扶起,為她倒了一杯溫熱的茶送到她口邊。她顫顫的伸出手,卻怎麽也拿不住茶杯,隻得就著蕭墨的手極其快速的把茶喝了。


    蕭墨拍拍她的頭,輕聲說:“慢些。


    於是,賀蘭飄就眼睜睜的看著幾個和尚送了稀粥與幾個小菜進來,而蕭墨就麵無表情的為她喝粥。他輕輕吹著碗中的稀粥,調試到自認為合適的溫度,送到賀蘭飄因為驚訝張大的口中。


    稀粥在她的口中慢慢流淌到食道,溫熱而細膩,味道很是不錯。可是……這個人真的是蕭墨嗎?難道他也被人附身了?


    賀蘭飄呆呆的望著蕭墨,嘴唇還是半張,都忘記了該如何吃飯。蕭墨擦去她嘴角上流淌的稀粥,輕不可聞的歎了口氣,然後麵無表情的下命令。


    “嚼。”蕭墨在她耳邊說道。


    賀蘭飄下意識的咀嚼了起來。


    “咽。”蕭墨繼續下命令。


    賀蘭飄乖乖把口中的食物咽下。


    “繼續。嚼。”


    “咽。 在蕭墨的指導下,賀蘭飄總算把飯菜吃完。她望著被男傭附身的蕭墨,腦中已經是一片空白,隻覺得自己正處在幻境,麵前的一切都是幻覺。


    誰能告訴我都發生了什麽事?我怎麽會莫名其妙的昏了過去,蕭墨又為什麽在我的房間?難道我還在做夢?


    賀蘭飄想著,下意識的伸出手去,做出了一件她清醒時後悔不已的舉動。她握不住碗的手居然有力氣扯住了蕭墨的臉蛋,然後分別朝兩個方向用力一拉。


    蕭墨的臉被她拉成了一個奇怪的弧度,而他也愣住了。當賀蘭飄的手觸摸到蕭墨臉頰的真實時,突然清醒了過來,急忙收迴手,卻被蕭墨靜靜握住。


    蕭墨纏著紗布的手牢牢抓著她的手腕,下意識的用力,在她的手上留下了暗紅色的淤青。賀蘭飄苦惱的掙紮,急忙哀求:“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拉你的臉的,我隻是覺得你不是蕭墨而是其他什麽人戴了人皮麵具(武俠看多了)……其實,我也是關心你,對不對?”


    “你……關心我?”蕭墨古怪的皺起了眉。


    “是啊是啊!”賀蘭飄急忙狗腿的點頭,暗暗高興蕭墨沒有追究她方才的冒犯。


    “我很高興。”


    蕭墨說著,終於開懷的笑了起來。他的笑容是那樣的燦爛,那樣的灑脫,俊美的容顏讓賀蘭飄的心怦怦的跳了起來。


    她的眼睛盯著蕭墨手上的紗布,心想他這樣的牛人怎麽會受傷不知道是自己割的還是哪個不要臉的姑娘留下的愛的烙印,卻突然跌入了一個暖暖的懷抱。蕭墨緊緊的抱著他,而她低聲耳邊說:“你沒死,真好。”


    好吧他不是被人假扮的還是被瓊瑤阿姨附身了……不然的話,他怎麽會對我說出台灣小甜文才出有的台詞?我的人生明明是篇虐文嘛!


    “賀蘭,不要離開我。若是你再企圖離開……我會殺了你。”


    “好好休息。”


    也許是感覺到懷中女子的僵硬,也許是考慮到她的身體狀況,蕭墨鬆開手,離開了房間。


    站在房門外,他透過窗戶望著房中幽暗的燭火,摸著自己被賀蘭飄揉捏過的臉頰,淡淡的笑了。他並不急著做什麽,因為他知道隻要他想得到的東西,沒有人能搶得走。


    賀蘭,你在我抱著你的時候你口中喊的是“蕭然”的名字嗎……沒關係,既然我已經下定決心要得到你,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把你搶走,也不會讓你的心中有什麽不該有的陌生人。你永遠隻屬於我一人。


    這一晚,蕭墨睡的很是安穩,而賀蘭飄卻因為所受刺激過大而一直沒有入眠。


    她的眼前,一直浮現出蕭墨清冷優雅的麵容,連夢中也是他。她深知“賀蘭飄”對他的感情,卻分不清自己對他的莫名情感到底是因為受到她的影響,又或者是出自自己的真心……


    你愛他,所以你情願犧牲自己來讓他記住你嗎,“賀蘭飄”?可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樣一個男人隻屬於權力,他是沒有心的……


    而我,卻是那樣的貪戀溫暖,他偶然的溫柔能讓我忘記了他之前對我的一切傷害——真是沒用,對不對?


    不,我絕對不能踏上你的老路,更不能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麽眷戀。不管我到這個世界上是為了什麽,也不管這一切是誰的安排,我……隻想活下去啊……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午後了。她換上床邊不知道是誰為她特意準備的新買的粉色衣衫,下了床,開始在房中做廣播體操。


    經曆了上次的生與死的考驗,她知道了自己不能在這個世界中消亡,所以她分外珍惜自己身體,強健體魄,爭取百病不侵。她伸伸胳膊拉拉腿,雙手叉腰扭屁股,雖然勞累,但心情卻很是愉悅。


    “一二三次,二二三次,換個姿勢,再來一次……”


    就在她賀蘭飄著粗氣做“跳躍運動”的時候,房門突然開了。一個嬌美的少女站在門外,目瞪口呆的望著正在上竄下跳的猴子一樣的賀蘭飄,美目中有些愕然:“飄兒,你這是在做什麽?”


    “輕……輕羽?”


    因為見過“賀蘭飄”生前記憶的關係,賀蘭飄一下子就認出了她眼前的少女正是賀蘭家的長女,被賣到瀟湘館的美麗少女——賀蘭輕羽。


    記憶中的她,總是那樣華貴高雅,雖然和大家一樣漠視“賀蘭飄”,沒有對自己的妹妹特別好,卻也沒怎麽欺負,是一個遠離是非的存在。“是啊。你身子怎麽樣?”


    “還行。我剛才在鍛煉,嗬嗬,鍛煉。”


    賀蘭飄說著,故意舉起手,幹巴巴的揮揮手臂,擺出了鍛煉的姿勢。記憶中的她並沒有欺負“賀蘭飄”,所以小賀蘭對她也沒有太大的惡意。


    也許是出自共同的血液,她對麵前的少女很有好感。更別說,她把飯菜一樣樣放在桌上,渾身都散發著令人愉悅的食物風芬芳。


    “見你沒事,我終於放心了。這些飯菜都是我親手做的,做的不好,希望你別介意。”輕羽溫柔的笑著。


    “不會啊,看著就很好吃!”


    賀蘭飄說著,隻覺得腹中饑餓一陣陣襲來,不好意思的告了個罪,然後就坐下大快朵頤。望著她這樣香甜吃飯的樣子,輕羽的臉上洋溢著淡淡的微笑。


    輕羽不是那種嬌媚豔麗的女子,就如同空穀中的一朵幽蘭,清麗婉約,暗自芬芳。她出身高貴,舉手投足間都流露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優雅。她坐在賀蘭飄身邊,就那樣靜靜的微笑,讓狼吞虎咽的賀蘭飄也有些羞澀了起來。所以,她放下碗筷,順手拿出懷中的帕子擦擦嘴,有些不好意思的望著輕羽:“對不起,餓過頭了,讓姐姐笑話了。”


    “沒事。飄兒昏迷了那麽久,腹中饑餓是應該的。咦,這塊帕子看起來很是精致,飄兒從哪得的?


    輕羽說著,居然一把把賀蘭飄手中的手絹搶入手中。賀蘭飄一怔,隻見她的手緊緊握著那塊手帕,附而舒開。


    賀蘭飄習慣用一次性紙巾,並沒有用手絹的習慣,所以這些東西都是紫薇為她準備好,她也是從屋中一個固定地方拿,從不會看手絹一眼,更別說注意手絹精致不精致了。所以,她隻是微笑,有些討好的說:“這種質地的絹子我宮中應該還有許多,姐姐喜歡的話,我選幾塊幹淨的給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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