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燭光


    渴望在幻想中點亮


    一想起你我已經開始


    開始瘋狂


    ……


    冷泉殿中,一個女聲在不停的吟唱,而賀蘭飄隻覺得腦中一片空白。這歌詞,分明是“長相守”的,分明不是屬於這個不知名的朝代!如果是巧合的話,這也未免太巧了!難道說裏麵住著的,也會是穿越而來的人?會嗎?


    賀蘭飄想著,手顫顫的摸上冷泉殿的宮門,微微顫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把門推開。因為,她怕自己再一次失望。


    若不是來自一個世界的老鄉的話,我會失望,但如果她也是穿越而來的話,我會更失望……是不是無法找到迴家的辦法了?是不是無論怎麽樣都不能迴家了?而我到底在害怕糾結什麽……如果是穿越過來的姐妹的話,一起逃出宮一起生活一起想辦法迴家也好啊!我就不會那樣孤獨……


    賀蘭飄猶豫很久,最終決定還是推門進去一探究竟。可是,等她終於下定決心進入這宮殿的時候,推門的手被人一把抓住。


    “你這是做什麽?”蕭然急急的望著她:“想死嗎?”


    “啊?”


    “先皇遺詔,冷泉殿是禁地,膽敢闖入的人唯有一死,任何人都不例外。”


    “可是這裏並沒人看守啊。”


    “在這裏看守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躲在暗處,你自然不會看到!快跟我走!”


    蕭然說著,拉著賀蘭飄的手就往迴走去,而賀蘭飄也任由他的大手就這樣握著。她隨他走到了湖心小亭,蕭然眼見並未有人跟上,才舒了一口氣。他此時才現自己一路上竟然都拉著賀蘭飄的手,急忙鬆開,一張俊臉漲得通紅。賀蘭飄也有些尷尬的望著月亮在湖中的倒影,訕訕的笑著:“王爺,好巧啊。”


    “是很巧。我再晚去一會的話,就有人要闖大禍了。”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賀蘭飄總覺得蕭然在生氣——莫名其妙的生氣。她不明白蕭然這也溫文的個性為何會生氣,而且是為了她私闖冷泉殿的事。


    就要是要被處死,也是我死,他生哪門子的氣?難道說……冷泉殿住著的是他的老相好?他不願我知道才故意編這些故事來嚇唬我?很有可能!


    賀蘭飄想象著蕭然在皇宮金屋藏嬌的畫麵,心中有些酸酸的。蕭然見她神色有異,抬手在她麵前一晃:“又走神了?”


    “啊?你說什麽、”賀蘭飄猛然抬頭。


    “嗬嗬……”


    蕭然笑了。月光下,他一身白衣,溫柔的朝賀蘭飄笑著,笑的賀蘭飄春.心蕩漾。她一貫喜歡美男,但得罪不起蕭墨欺負不起鶴鳴,剩下的隻有脾氣最好的蕭然可以供她蹂躪下了。她試探著拉拉蕭然的頭,蕭然果然沒有反抗,隻是溫柔的問:“聽說你燒了,身子好些了嗎?”


    “沒事了。王爺怎麽有空進宮,還去冷泉殿了?”


    “我……是來陪皇上下棋的。”


    “哦。”賀蘭飄點頭。


    若是有心人,一定會問他為什麽會那麽湊巧的也出現在冷泉殿,但賀蘭飄思想簡單,隻覺得大家都和她一樣閑喜歡七逛八晃的,沒有在意。蕭然自然不能讓賀蘭飄知道他在見了賀蘭瑞隻有就去鳳鳴宮找她,見她神色詭異的朝冷泉殿方向走去心中擔憂,一直跟在她身後。若是讓她知道我跟蹤她的話,一定會生氣吧……


    “王爺,冷泉殿到底有什麽秘密?裏麵住的到底是誰?”


    賀蘭飄猶豫很久,到底問出了心中長久以來的疑問。蕭然微微一歎,認真的望著她:“不要企圖去揭開冷泉殿的秘密,好嗎?若皇上知道了你進了冷泉殿,就算你是皇後,也逃脫不了懲罰。我……實在不忍心看你……”


    蕭然自悔失言,臉微微泛紅,沒有再說下去。賀蘭飄現這個蕭然很喜歡臉紅,萌心大動。她故意走上前,輕輕依偎在蕭然身上,笑嘻嘻的望著她:“不忍心看我什麽?”


    “……”


    “啊呀,我隻是開玩笑的,不要臉紅嘛!又紅了又紅了!真可愛!”


    賀蘭飄嬉皮笑臉的拿手刮過蕭然的麵頰,蕭然怔住了。他望著麵前這個清麗可人的女孩,想著她身上的劇毒,決定什麽也不告訴她,讓她多保持一會這樣天真無邪的笑容。今夜,他去找了賀蘭瑞,無論是威逼或者理由,賀蘭瑞都一口咬定賀蘭飄身上的毒無解。


    無解?怎麽可能!早就聽說賀蘭家有人善於用毒,按照這老匹夫小心謹慎的個性,怎麽會給自己的女兒下無解的毒藥?恐怕是……蓄意報複,不想賀蘭活在這個世界上了吧。真殘忍。


    蕭然望著賀蘭飄少年不識愁滋味的笑容,心中百感交集。他很想在這樣一個美好的夜晚與她秉燭夜談,把她擁入懷中,但他知道他沒有這個資格。他能做的,隻是默默的守護著她,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至於這份感情,就永遠埋藏在心底吧……


    “螢火蟲!蕭然你看,有螢火蟲!”


    夏季的夜空中有點點熒綠色的小光點,一閃一閃,煞是好看。賀蘭飄驚喜的叫著,拉著蕭然的衣袖讓他看黑夜中的小燈籠,一蹦一跳的企圖抓幾個帶迴去給紫薇玩。蕭然好笑的望著她上躥下跳的樣子,掌風突起。他用掌風把螢火蟲聚集成了一團,星星點點,燦若星辰。


    “好美。”


    賀蘭飄呆呆的望著麵前的螢火蟲,忘記了言語。而蕭然望著她,也說:“好美。”


    真的好美。   夜色中,這個粉衣少女站在我身旁,望著漫天飛舞的螢火蟲,巧笑靨兮。我喜歡看到她這樣單純快樂的神情。在她身上生了那麽多的事情,我真的很難想象她為何還會有這樣純淨的笑容。而她,很美。


    不知從何時起,賀蘭飄變得越來越漂亮了。她的個子長高了,曾經蒼白消瘦的麵容多了紅潤,烏溜溜的眼睛很是靈動,俏皮可人。雖然不算是宮中數一數二的絕色,但她不知從何時起,成了所有人都無法忽視的存在。無論是我,亦或是阿墨……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方五歲,隻是一個沉默不語的奶娃娃。她跟在姐姐賀蘭輕羽身後,就好像跟在鮮花後麵的小草一樣,平凡不起眼。


    賀蘭飄容貌平凡,毫不出眾,但年長她五歲的姐姐賀蘭輕羽卻已經出落得粉妝玉砌,讓大家都說輕羽長大後一定是個美人胚子。可是,無論她們好看與否,阿墨與我都不願意與她們玩耍——畢竟她們是賀蘭家的女兒。bsp;  也許是年少輕狂,我與阿墨沒有少欺負她們。輕羽總是含淚望著我們,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而飄兒無論受什麽捉弄總是默默無語。我們都覺得飄兒連反抗都不會,太過無趣,而我們後來才知道,原來她在家中沒少被人輕視,早已經習慣了。


    隨著年歲漸長,阿墨娶了幾房侍妾,她們進宮的次數也比兒時少了。阿墨的正妃之位皇兄一直沒有指派,大家都在猜測他是等著賀蘭家的長女賀蘭輕羽及笄之後,許配她為阿墨的正妃。其實,無論從家世或者容貌而言,輕羽與阿墨都是相配的。至於有沒有愛,那是皇室從不考慮的問題。可我看的出,阿墨到底不願。不是為了不喜歡,隻是為了不想讓賀蘭瑞的勢力進一步擴張罷了。


    但眾人都沒有想到,皇兄去世的時候留下的遺詔竟然是要阿墨在賀蘭瑞的次女——賀蘭飄成年後立她為後。並且,皇兄還把水琉璃作為定親信物一同賞賜給了賀蘭飄——那可是阿墨苦求不得的聖物。bsp;  賀蘭飄?那個不起眼的小東西?那個卑賤的妾生之女?她怎麽能擁有水琉璃,怎麽能做一國之後?皇兄到底打著什麽主意?還是說,這又是那個老匹夫用來羞辱皇室的一種手段?


    我與阿墨都沒有想到的是,那個默默無聞的賀蘭飄在知道自己即將成為大周的皇後之後,放浪形骸,做出了許多令人瞠目結舌之事。記憶中的她,隻是一個平淡冷漠的丫頭,不像是這種瘋狂之人。到底是什麽讓她改變了那麽多?還是說,她故意羞辱我蕭家……


    嫁入皇宮後,賀蘭飄繼續過著令人厭惡的不知廉恥的生活,卻在淑妃把她從圈養男寵的別院抓來後突然變了。沒有了往日的冷漠與放肆,她突然變得小心翼翼,誠惶誠恐。我見她被淑妃欺負,一時氣不過為她解圍,而她居然就用那麽感激的眼睛望著我,好像我是她的救命恩人一樣。而就在那時,我突然現她也隻是個十五歲的丫頭,隻是個可憐人罷了。那麽多的仇恨壓在她的身上,對她實在不公。可是,誰讓她姓賀蘭呢……


    後來,阿墨把她送去了金國,賀蘭瑞也沒有阻止。當她迴宮的時候,已然是變了一個人。她的惶恐與羞澀都在不知不覺中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驕傲與自信。可我沒有想到,她還為一個丫頭向自己最厭惡的女人低頭。靈動的她,端莊的她,調皮的她,脆弱的她……


    我永遠不會忘記當我看到她孩子一樣珍藏著我為她包紮傷口時那塊絲絹時的感覺。我沒想到,隻是一點點的溫暖,竟然能讓她記掛那麽久……我的心,好像被什麽東西觸動了,溫柔與疼惜開始湧上心頭。不管她是不是賀蘭瑞的女兒,我好想就這樣保護著她,保護著那樣單純、潔淨的女孩。可她是我的侄兒媳婦啊!我怎麽能,我怎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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