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麵對死亡時流露出來的強烈求生念頭被人惦記,安小然真是不知道自己這究竟算是走了什麽狗屎運。


    是的,被黃天化這樣腦子不正常的人看上,這運氣隻能用汪的翔來形容,別的形容詞都不配的。


    黃天化很是不滿安小然的反應,質問道:“你這是什麽表情?在嫌棄我嗎?”


    安小然很給黃天化麵子道:“是,我就是在嫌棄你!”


    黃天化納悶且有些生氣道:“為什麽要嫌棄我?”


    安小然失笑道:“你也不想想你做出來的那些事兒,我為什麽不能嫌棄你!”


    黃天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了起來,聲音也跟著陰冷了不少。


    “我做的每件事都是光明正大的,沒什麽見不得人的,你們誰都不能,也沒理由嫌棄我!”


    安小然不怕死道:“那我就嫌棄你了,你能拿我怎麽樣?”


    黃天化的臉色明顯又黑了五分,眼看著頭頂上都要冒煙了,可誰知眨眼間竟然風吹烏雲散一般,居然還露出了算是和藹的笑容來。


    “妲己,你知不知道,你越是這個樣子,我就越是在你身上沉迷,越是不能自拔。”


    安小然控製不住嘴角的抽搐,真想一腳將黃天化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給踹到水裏去洗洗腦子。


    安小然越是鬱悶,黃天化看著竟然就越是開心,就聽他好心情說道:“你想知道什麽盡管問,隻要是你問出來的,我都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迴答。”


    安小然猶疑的瞅了黃天化一眼,見他一臉認真的模樣,果斷問道:“黃飛虎的頭呢?”


    黃天化沒想到安小然上來就問這個,頓了一下道:“你這問題明顯是幫別人問的,我拒絕迴答。”


    好吧,安小然也不和他囉嗦,轉身就走。


    黃天化沒想到安小然竟然二話不說轉身就走,趕忙起身追了上去,拉住它的胳膊道:“好好的怎麽生氣了?”


    安小然真是覺得敗給這個男人了,掙脫開胳膊道:“黃天化,我和你沒什麽好說的了。”


    黃天化簡直就是長了兩張臉皮一樣,說道:“那沒關係,我和你有說的就行了,來來來坐下坐下,你不就是想知道黃飛虎的人頭下落麽,我告訴你不就是了。”


    安小然順勢轉身看著黃天化,忽然覺得他這人超級不正常。


    方才還死不迴答這個問題,現在則是忽然變了口風,真是太不正常了。


    黃天化則是對著安小然咧嘴笑道:“你也不用想太多,畢竟在我眼裏,你是你他是他,你們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和你有關係的,隻能是我。”


    安小然不知道黃天化這孩子究竟是哪裏來的迷之自信,但是她已經懶得理會了,就當自己什麽都沒有聽到,也不開口說話,就當自己在看黃天化演的獨角戲。


    黃天化看起來也並不是特別在意安小然的反應,硬將她摁到那塊大石頭上重新坐下,然後才道:“我真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麽非要知道黃飛虎腦袋的下落呢?”


    安小然道:“也沒什麽,隻是不想他死了連個全屍都撈不著。”


    黃天化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道:“我就是要他死無全屍!”


    “他好歹是你的父親,生養了你的……”


    黃天化飛快的打斷安小然道:“生養了我的是我母親,不是他黃飛虎。”


    安小然道:“這些年他明裏暗裏的幫了你多少,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可不稀罕,要不是他多事,我也不需要住到那麽偏遠的山洞裏去,說起來,他可真像是隻蒼蠅般討人厭呢。”


    安小然低頭歎息道:“你的牛角尖鑽的太死了。”


    黃天化哦了一聲道:“你在埋怨我恨他是不是?”


    “是,他畢竟是你父親,最後也沒有徹底的對你不管不問,你沒有理由如此恨他的。”


    “蘇妲己,你沒看過他為了賈氏母子兩個,是如何對待我們母子的!所以你才會說著這麽雲淡風輕的話,我不怪你,隻是以後不要再這麽說了,我能將自己的怒氣壓下去一次,並不能保證下次也壓的下去。”


    安小然根本就沒有將黃天化這話當迴事兒,心道還下次呢,等到子辛得知消息趕過來收拾你,就該換我壓不住怒氣了。


    一個心裏憋氣,一個不當迴事的,這氣氛就有些冷場。


    那邊卻是皇天不負蘇護和蘇夫人這對兒有心人,很快讓他們抓出了幾隻肥嘟嘟的毒蟲子來。


    “嘿嘿,老天開眼,這種蟲子用來折騰人最好了……”


    蘇護道:“小聲些小聲些,自己知道就好了,走,我們將蟲子加工一下,等下找個合適的機會給黃天化下進去。”


    黃天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算計了,緩了緩情緒還在跟安小然說著他母親生前的不如意。


    安小然耐著性子聽他說了半天,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問道:“你母親生前有要求你為她如此報仇嗎?”


    黃天化道:“若是我母親能有此心性,又怎麽會讓黃飛虎和賈氏欺辱的離了王府!身為人子,我若不能替母親重重的出了這口氣,那可是真的白活了。”


    和黃天化交流到現在,安小然已經決定放棄和他坐任何溝通了,並責怪自己早就該有如此領悟的,畢竟一個親手弑父的惡徒,是沒有任何被挽救的機會的。


    “好吧,你一心要報仇,也報了仇,接下來打算做什麽?”


    黃天化伸出一隻手擺了擺道:“我的仇人可不止黃飛虎一個,就算是將他的腦袋做成了夜壺,頂多也算是出了一半的氣罷了,不能算報了仇的。”


    安小然一聽就急了,道:“你還打算做什麽?”


    黃天化冷哼道:“我還要報複帝乙,不過他命大死的早,那就父債子償,讓子辛和微子來替他享受我的報複吧!”


    “這又關先王什麽事?!”


    “哼!他明知道黃飛虎已經有了孩子,還非要仗著手中的權勢將賈氏那個賤女人塞進武成王府去,害得我母親傷心孤苦半生,你說關他什麽事!也就是他死的早啊,不然我非要讓他的腦袋和黃飛虎的做伴不可!”


    安小然半天後說出了瘋子兩個字,給黃天化下了最後的總結。


    “隨便你怎麽說,總歸這個仇我是報定了。”


    安小然道:“好吧,祝你好運。”


    哼!勾搭上一個姬發而已,竟然就想著找子辛報仇,真是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談話不歡而散。


    黃天化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竟然一直都沒有吩咐上路。


    安小然沒有再理會他,自製了兩根簡易的魚竿,硬拉著姬娓釣魚去了。


    蘇護則是十分熱情的幫著侍衛殺雞剝魚的,忙活到不行。


    那些侍衛中午的時候還對他有些防備,但實在是架不住他的熱情,再加上蘇夫人處理起那些雞肉魚肉來比他們這些糙漢子強了不隻是一點點,於是晚上的時候,他們也沒那麽拒人於千裏之外了。


    第二天早晨的時候,侍衛們獵來山雞以後,直接就丟到了蘇護兩口子麵前。


    蘇護和蘇夫人心裏美滋滋的,黃天化也隻是往這邊看了看沒有再說什麽。


    反正他手裏有銀針,每次吃東西之前都會試上一試,根本不怕他們做什麽手腳。


    隻可惜他不知道,這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並不是所有的毒都能被銀針試出來的。


    更何況那些本就能入藥的事物,銀針就更加是擺設了。


    於是到了第二天的半夜裏,黃天化忽然就不好了起來。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吃的都是一堆篝火上烤出來的肉,但是這麽多人,就隻有黃天化感到了身子不適。


    就好像是沒有睡夠一般,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手腳也都是軟弱無力的模樣。


    雖然安小然頂著杜康徒弟的名頭,但是黃天化拒絕她給自己看診,然後找了一個略通些醫術的侍衛過來給自己把脈。


    就見那侍衛頗有些愁眉苦臉道:“黃公子,在醫道上,我隻是懂些皮毛而已。”


    黃天化用手撐著腦袋,勉強說道:“少廢話!快……快給我診脈看看……否則我就扒了……扒了你的皮!”


    這人都病歪歪成這個模樣了還那麽兇,可憐的侍衛沒法子,隻能硬著頭皮將手搭在了黃天化的手腕上。


    三根手指摸來摸去的也沒摸出什麽所以然來,但是若實話實說自己的皮難保,說黃天化身子無妨他肯定不會相信,於是這侍衛就胡扯他是感了風寒著了涼,所以才會渾身無力。


    黃天化一聽這種說法,立刻就瞪眼道:“這種熱死人的天氣,我……我怎麽可能感染風寒!你敢……敢胡說八道,本公子饒不了你!”


    那侍衛一見黃天化不相信,趕忙扯出了一堆的風寒論來,總之就是說越是天熱這風寒就來的越是厲害,越不容易好,好不容易才將黃天化給說的鬆動了神情。


    “你去想法子弄些藥材來,馬上就要到西岐了,我要盡快好起來。”


    那侍衛一聽這話如蒙大赦,趕忙撒丫子就跑了,然後漫山遍野的翻騰出來幾株吃了沒什麽壞處的草藥來,煮了煮端給了黃天化。


    黃天化倒是沒有懷疑有人給自己下毒,畢竟他是個那麽自負的人,覺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蘇護他們不可能有機會動任何手腳,再說了,自己還有依靠銀針呢,從來沒有試出來什麽毒的,自己一定是感染了風寒,喝了草藥湯就會好的。


    於是就算那草藥湯清奇無比的苦,黃天化還是喝的一滴都不剩。


    安小然冷眼旁觀著,等到黃天化藥勁兒上來睡著後,就跑到了蘇護麵前,毫不客氣的伸出個大拇指。


    蘇護裝傻道:“這是何意?”


    安小然比他還能裝傻,說道:“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那風寒也影響到我了。”


    蘇夫人拉著安小然的手道:“我的女兒這麽好,就算是風寒真的鬧起來,也是會躲著你的。”


    安小然點頭道:“嗯,有母親保駕護航,女兒一定能長命百歲!”


    蘇夫人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點著安小然的腦袋道:“你呀你,真是母親的開心果。”


    “我是母親的開心果,姬娓姐姐是母親的貼心小棉襖,母親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提到姬娓蘇夫人就忍不住憂愁,說道:“這個伯邑考也真是的,我的女兒究竟欠了他什麽,半分消停的時候都沒有。”


    安小然勸道:“母親不必如此擔憂,都說先苦後甜,等這一切都結束,剩下的,就都是姐姐的好日子了。”


    蘇夫人隻要一想到那不知下落的伯邑考,這心怎麽都安靜不下來,抓著安小然的手道:“我怕在你姐姐麵前忍不住罵伯邑考,弄的她不愛聽又不好跟我說什麽,所以這兩日還是你多勸著她些,千萬別為了個伯邑考弄垮了自己的身子。”


    安小然乖巧點頭道:“母親放心吧,我知道怎麽勸姐姐的。”


    “好,你這麽說母親也就放心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和你父親閑著無聊,再去尋摸些好東西來。”


    安小然不著痕跡的塞了顆藥丸在蘇夫人的手中,並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道:“釣魚總是有魚餌魚才能上鉤的,尋摸好東西也是一樣。”


    蘇夫人握住手中的藥丸,笑道:“釣魚好,快和你姐姐去吧,若是能釣到大魚,母親給你們燉湯喝。”


    黃天化喝了一碗苦的清奇的草藥湯之後,果真發了一身的汗出來,第二日便覺得身子輕巧了許多,於是匆匆用過早飯之後就催著上路。


    結果他上了馬還沒走出二十裏路呢,頭竟然又昏沉了起來,身上的力道也漸漸的又不知散到哪裏去了。


    安小然一直從車簾的縫隙裏悄悄注意著黃天化,眼看著他在馬背上東倒西歪的,嘴角則是越翹越高,並在心裏偷偷念叨著什麽一二三,快快倒!


    果然,上天順了安小然的心思,在她念叨第二遍一二三的時候,讓黃天化的身子左右搖晃了幾下,然後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安小然立刻將各路神佛都感謝了一遍,然後靜坐在馬車裏麵,假裝做什麽都沒看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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