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天氣微變,風速加驟,青鳳催促著返迴東廂的時候卻碰到了她試著躲避的人。雙腿不由的定在原地,青鳳欠身與之跟著的侍從很自然的退到幾尺外的身後。

    兩個人的獨處令此時的氣氛略顯尷尬,林憶芙決定開口:“你怎麽——”

    “你怎麽——”

    不想,先開口的她卻與之異口同聲。

    “我——”

    “我——”

    她微微一笑,兩個人就這樣原地僵持。

    遲疑半天最後還是寒晟譽開口了:“聽說你大病初愈,本想去看看,可···”

    “不用了,已經好了,隻是感冒而已,哦,是風寒。青鳳不放心就多躺了兩天。”她努力裝的無所謂,可是在知道他是韓楓譽之後再次麵對他時卻有些慌亂了,往往心中越是著急就越是容易出錯,盡管她一直小心的注意著自己的言辭。

    “是嗎?”寒晟譽點點頭,“我現在去西廂,你是迴去嗎?”

    “恩。”她星眸閃爍,心中的酸楚不言而喻,笑道:“去吧,我也該迴去了。”說完,向前快走兩步,當到達他身後時她突然止步,轉身:“這個,給你。”

    寒晟譽迴頭,一眼就看見她手中吊著的飾物,驚道:“這個是?”

    “柳妃說這是你掉的,現在物歸原主了。”她不由分說的將月之海塞入他的掌心,隨手捋了一下被風吹落下來的碎發將其挽入耳後,略帶歉意般:“上次的事我很抱歉,希望柳妃妹妹不會介意。”

    “你——”寒晟譽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卻被她快速抽開,一時哽塞,望著林憶芙的目光似乎更加溫柔了些,或許是他真的傷了她,看著後退幾步與之拉開距離的林憶芙他竟然無話可說,想起初見時她那明眸似水的眼神,現在,想必再也不見了吧!

    “殿下,柳妃妹妹應該在等了,雪櫻先行告退。”還來不及聽他迴答她便快速的轉身逃離般的離開。

    望著她纖瘦的背影,寒晟譽有那麽一刻失神,他真的不了解她到底是個怎麽樣的女人,明明那次是他誤會了,可是她卻把錯全攬在自己身上,到底這個女人心裏是怎麽想的,她越來越看不透。不,應該是根本就沒看透過,他們的距離總是保持著平行,站在彼此的地方卻沒有人先行邁出一步,是否以後也是如此呢?

    不知何時,小六子已來到身邊,他歎口氣:“走吧!”

    也許,某個時候在不經意間那個人早已牽動了他的心,隻是他卻從來未曾發覺罷了。

    ··········

    林憶芙,這種距離就夠了,不是要離開嗎,何必要有太多牽掛呢,何必?

    直到青鳳跟在她的身後,心中的那種聲音才適可而止。仿佛在無形中,她的意識在自然的產生變化,對於離開似乎有點不舍了。

    不知不覺間放慢了腳步。青鳳見她停下急忙走近她的身邊,還未開口,她卻說:“青鳳,我們提早離開好不好,提早離開好不好。”

    真的不確定如果太晚,對於她或是他,又是一個怎樣的結局?

    青鳳淡淡的望著她,相比從前這次的青鳳似乎變了很多,顯得極其的冷靜:“我說過,如果你要離開我可以隨時帶走你,隻是,你現在已經開始放不下了,是嗎?”

    聽到這些,她的心裏一沉。放不下了,是這樣嗎?嗬嗬,一直以為自己隱藏的很深,結果呢,卻還是那麽輕易的被人看透。

    青鳳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轉而望著迴廊外的那一片林蔭。“你說,每種事物都有屬於自己的陰影,樹木都會選擇活在陽光下,那麽人呢?”

    她的話,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說給別人,林憶芙這才明白青鳳所指的寓意為何。

    一直以來,她都沒想過自己,從出生到這個時代。淡月靈,那個令人心疼的女子,仿佛就是她生存下來的原動力,她覺得,她要保護她。同樣是女人,她的命運不該如此結束。可是現在呢,青鳳的話就像驚醒了沉睡多年的她,或許,她也要試著活在陽光下了!

    深吸一口周圍的氣息,赫然發現,原來空氣是那麽的清新。青鳳笑笑:“你似乎想通了?”

    “嗬嗬,有你這個老師在旁邊,要想不通也不行了。”

    “哦?如此說來,你要感謝我了?”青鳳挑眉黠笑。

    林憶芙轉身望著她,突然一鞠躬,道:“夫子在上,請受學生一拜!”

    青鳳笑著搖頭不語,不經意的冒出一句:“夫子隻是半調子,哪裏能受學生如此大禮。”

    “青鳳,你真是太可愛了,有你這個朋友真的很好。”林憶芙笑著直起身,現在才知道原來世界可以這麽美好。

    朋友?青鳳望著她,或許隻有她才給她說過這個名詞。看著被她牽起的手,突然有種又迴到千萬年前的樣子,那種感覺真的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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