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月靈的話無疑是在提醒雷鳴他們的身份,雷鳴也感到自己的冒失,尷尬的將視線移開,微歎道:“是啊!轉眼靈妃娘娘都離宮七年了。”

    “七年了嗎?真是歲月如梭啊!”

    淡月靈神傷的凝視遠方,目光悠遠深長,雷鳴也是一樣雕塑般的站姿。他們兩人似乎忘卻了周邊的人,自顧自的感歎著,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林憶芙斜眼看向青鳳,後者也是一臉漠然的搖搖頭。

    許久,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的時間,淡月靈才迴過神,對著林憶芙淺然一笑:“雪兒,收拾下隨雷鳴將軍迴去吧!”

    “娘,你怎麽?你忘了他是怎麽對我們的嗎?為什麽要迴去?”林憶芙激動的反對著,甚至背過身不在看她。

    淡月靈搖搖頭,無賴的歎息:“他畢竟是你父王,況且你的一生也隻歸屬於魅月城。”

    林憶芙轉身,靜靜的望著淡月靈:“娘,你好糊塗,他們說我是聖女就一定是嗎?那我問你,為什麽我沒有法力,不是說聖女本身就有靈力的嗎?”她的質問頓時讓淡月靈啞口無言,對於她的疑問她不是沒想過,隻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到底哪兒出了差錯她也無從所知。

    雷鳴眼看氣氛不對,忙在中間調解。“公主,聖女不是一定需要神力的,您是月桂樹選定的人,既然如此就必然有它的道理,您又何必為這件事介懷?”

    “對呀公主。”青鳳也在一邊摻和著,林憶芙瞪她一眼,“臭丫頭,這會兒改口倒挺快的,平常怎麽不見這速度來著。”

    “本來就是嘛。”

    “你還說。”

    她嘟囔一句卻被林憶芙聽個正著,隻能吐吐舌頭躲向淡月靈身後,淡月靈翩然一笑,僵直的氣氛得到緩解,林憶芙這才看到她笑容背後的淒美,如果不是因為她,是否眼前的女子早已不在人世了呢?恐怕失去他的日子生命對她來說早就不存在了吧!

    她終於坦然麵對,縱使前方是一片黑暗,可是為了那個明朗的笑她也會堅持走下去,於是她徑直走到淡月靈身邊,細語道:“娘,我們迴去。”

    淡月靈微微一怔,似乎沒料到林憶芙會如此迅速的答應,可看到她凜然的目光時她才明白她的決定是為了她,眼眶有點泛紅,可她還是忍住了不哭,抬頭望天,蔚藍的天空浮動的白雲,絢爛耀眼的陽光灑落在地,照射在湖邊嫩綠的柳條上韻出一層金色的光,湖麵波光粼粼,幽碧清涼。又是一個春意盎然明媚柔和的豔陽天。

    馬車早已準備妥當,路邊的行人一軲轆的全體跪地站成人字排開,“恭送公主迴宮。”這時的人們才知道一直住在此地的一小戶人家的來頭竟是如此之大,隻是素聞魅月城雪櫻公主貌美如花,如今看來卻並非如此。

    “娘,她不是公主。”林憶芙等人正要上馬,卻聽見身後一個稚嫩的童音響起,在安靜的人群中她的聲音格外的悅耳。幾人瞬間停下步伐,林憶芙這才注意到剛才慌忙的下來竟忘記了隨身而戴的麵紗。

    一婦人趕緊捂住身邊孩子的嘴巴,責怪道:“小孩子不要亂說。”抬頭,正對上林憶芙冷淡的雙眸,嚇得整個人癱軟在地,一個勁的拉著身邊的孩子磕頭求饒:“公主饒命,小兒不懂事,求公主開恩。”

    林憶芙鬆開挽住淡月靈的雙手,向著兩人走去,人群中一陣騷動,有的在歎息,有的則是自保的不敢抬頭甚至把頭低的更下。

    雷鳴握了一下手中的劍,他無法知道這個公主的想法,終究還是對她不夠了解。看看身邊的不動聲色的二人,他才略微放下心來。

    從始至終淡月靈與青鳳都沒動,因為憑她們對她的了解她隻會去扶起那個婦人,根本不會傷她。

    果然,林憶芙走近婦人的身邊,扶起她抖得厲害的身子,莞然一笑:“起來吧,我沒有要治她罪的意思。”

    那婦人驀地呆滯,仿佛沒有聽見她到底說的什麽,林憶芙彎下身,笑吟吟的望著那張稚嫩可愛的臉,小時候的她也是這樣的吧:“小朋友,為什麽你覺得姐姐不是公主呢?”

    “因為你不漂亮啊!”那瓷聲瓷氣的童音像春風一樣吹進她的心裏,盡管這是一句不怎麽好聽的話,她卻不怒反笑。

    不僅旁邊的婦人驚訝,所有的人都愣在原地,呆呆的看著她們一大一小,一個蹲著一個站著的定在路中央,林憶芙絲毫沒搭理外界傳過來詫異的目光,淺淺道:“那麽,你覺得要怎麽樣才算漂亮呢?”

    “恩?”這個問題可攔住小女孩了,她眯著眼睛反問:“長得美不算漂亮嗎?”

    “原來,你的理解是這樣啊!”說出口了又覺得好笑,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能知道什麽是美醜?她們隻會用容貌來比較而已。林憶芙啊林憶芙,你當大家都跟你一樣比一般人多活了二十個年頭嗎?

    “我告訴你哦,美不僅僅是外表,還有修養;同樣,醜也不僅僅是外表,還有品德。”說完她起身往迴走,卻聽見身後的小女孩問那個婦人:“娘,她是說醜與美不是隻看外表而是要看內心的是嗎?”

    “啊?是這樣。”

    很快,人群中傳出了大小不一的唏噓聲,忽然像商量好一樣,異口同聲的大喊:“恭送公主迴宮。”這次的聲音似乎比前一次更為洪亮,林憶芙的嘴角揚起一絲弧度,其實不管那些多餘的繁文縟節,至少現在的這一句是他們的真心話,這樣,就夠了。

    隻是在上車前她還是帶上了青鳳遞過來的麵紗,畢竟,那個充滿欲望的魅月城不是所有的人對她們都是真心的,相反,看笑話的似乎更多。

    ·················

    心情糟透了,討厭啊,是我弟弟了不起啊,調的什麽鬼東西嘛,我真是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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