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是九州各個部族的共主,其都城就是天下的中央。


    城牆宏偉狀況,高逾百丈,好似修建在大地上的神國一般,壯麗無比,令人驚歎。


    這就是靈神界人族最宏偉的城池。


    謝程和瑤湘走進都城,看到了一排排房屋和縱橫交織的街道,行人往來,繁華無比。


    雖然文明層次並不算高,但人口要比這一路上見到的其他地方多的多,算是名副其實的天下最繁榮之地。


    “不過,這個世界的人族,發展真是不怎麽樣啊。”謝程在心中暗歎。


    大虞都城水平,就是靈神界人族的最高層次,就隻能說明,這個世界的人族幾乎沒有發展,甚至比之尋常“世”中的人族都有不如。


    靈神界之所以是“界”,恐怕是因為那些神靈。


    人族還是很弱小的。


    謝程在心中歎息,瑤湘卻是沉默不語。


    重返大虞都城,她的心情十分複雜。


    先前她離開的時候,無論是崇明帝還是都城百姓,都希望她留下來,因為她是吉祥的象征,人們相信,隻要神巫所在之地,就會風調雨順,國土安康。


    在這個絕地天通,乾坤相離,人神永隔的時代,神巫雖然已經無法溝通神靈,祈求降下福澤,但依舊有著崇高的地位。


    這是千百年來,九州百姓的精神信仰,帶來的地位。


    三年前,瑤湘拋棄這個崇高的位置,遠走他鄉,尋找仙人,尋求仙法,試圖拯救蒼生的行為,有人讚賞,但更多的人則是非議。


    於他們而言,瑤湘的離開,代表著他們是去了吉祥的庇佑,有可能災禍臨頭,有可能疾病加身。


    不少人在這三年裏發生了意外,都會將原因歸咎到瑤湘離開上。


    因此,現在她迴來,有不少人議論紛紛。


    縱然現在的大虞已經有了新的神巫,但一些人心中對瑤湘的不滿,猶未散去。


    “這不是我們曾經的神巫大人嗎?”一個體型有些肥胖的中年女人看著瑤湘,陰陽怪氣地說道:“一走就是三年,這三年裏我生了好多次病,你現在還迴來做什麽?”


    “聽說神巫大人遠走他鄉是為了尋找仙人,不知仙人找到了嗎?”有一名青年看了看謝程,笑道:“難不成仙人就是這個少年,長得倒是俊俏,神巫大人出去這是做什麽了?”


    由於瑤湘現在已經沒有了神巫的身份,曾經的敬意也當然無存,隻有不滿,見到她的時候,自然就隻有嘲諷的意思。


    “住口,你們在說什麽?”這個時候,一個身穿甲胄的青年走了過來,冷冷地看了那兩人一眼,恭敬向瑤湘行禮,道:“瑤湘大人,您迴來了,崇明帝和神巫明素已經在等您了。”


    這名青年是守衛大虞都城的戰士,威望很高。


    大虞的神巫在平時並不僅僅相爭著跡象,同時也充當著醫師,不少戰士受傷之後,都是瑤湘醫治的。


    因此,在大虞的戰士心目中,無論瑤湘做什麽,都必然有著她自己的理由,輪不到其他人胡亂非議。


    那青年男女也知道大虞戰士的厲害,頓時不敢多說,縮了縮腦袋,快速離開了。


    “原來是飛鷹,你右臂的傷好了嗎?”瑤湘見到了故人,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道:“我這次尋遍天下山川,終有所得,還請帶我去見崇明帝吧。”


    “瑤湘大人您的醫術高超,我的右臂早就好了。”飛鷹感激地笑了笑,然後略帶些疑惑地看了看謝程,並未多言,點了點頭,道:“還請瑤湘大人所我來吧。”


    隨後,謝程與瑤湘兩人,在飛鷹的帶領下來,來到了都城宮殿之中。


    此時,在宮殿之前,廣場的中央,一座玉石壘砌而成的高台矗立在那裏,上麵燃燒著九尊火壇,神聖莊嚴。


    在玉台之上,站立著一名妙齡少女。


    身穿日月法袍,手持通天法杖,靜靜站在上麵,閉著雙眼,似是要感通天地。


    “這是……詠舞祭禮。”瑤湘看到了這一幕,口中喃喃,她太熟悉了,這分明就是她三年前做過的事情。


    雖然現在詠舞祭禮尚未開始,但是這布置,這前奏,與三年前一般無二。


    正是三年前那次詠舞祭禮之後,她徹底對神靈絕望,決定遠走他鄉,行遍山川,尋訪仙法。


    沒想到今日歸來,竟又見到了這一幕。


    神巫已經換了。


    詠舞祭禮卻還是原來那般。


    “何必呢?”瑤湘搖頭輕歎,她比誰都清楚,祭禮根本就不會成功,因為乾坤已離,人神永隔,不可能再想通了。


    現在,能夠拯救蒼生的方法,不是祈求神靈,而是強大自身,是修仙!


    心中的歎息,並未讓她和謝程的腳步停歇,在飛鷹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崇明帝身前。


    這位九州共主已經不在年輕,兩鬢有些斑白,樣貌雖然依舊英俊,但卻難掩暮色與疲倦,看起來有四五十歲的樣子。


    “瑤湘,你迴來了啊。”崇明帝看著瑤湘,神情複雜,原本打算說許多話,現在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陛下,我迴來了。”瑤湘卻是神色如常,她恭敬行禮,然後介紹謝程,道:“陛下,這位就是青陽仙人,我這三年尋訪所得。”


    仙人?


    這下不僅崇明帝麵帶疑惑地看向了謝程,他身後的文武官員也都看向了謝程,傳說中的仙人,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隻有十六七歲的少年嗎?


    “不知仙人有何妙法?”崇明帝皺眉道。


    身為九州共主,他很清楚仙人的來曆,其實隻是上古時代神靈旁邊的侍從罷了。


    絕地天通之後,以仙人自稱,妄圖以人身達到神明領域,在許多人眼中,這是一群癡妄之徒罷了。


    三年前,瑤湘一心尋仙,崇明帝也是認為她不會有收獲,很快就會迴來,才沒有勸說,卻沒有想到,這一去就是三年。


    而且還真的帶迴來了一個“仙人”。


    “我的法,你還無緣得見。”謝程搖了搖頭,目光看向前方的玉台。


    神識感應之下,他能夠看到,冥冥之中,天宇之上,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聯係,正在建立。


    連接這座玉台,與某個位置的存在。


    “大膽,你敢對陛下無禮!?”崇明帝背後的文武官員大怒,剛才謝程的話太囂張了,這可是天下共尊的九州共主!


    “無需如此,仙人應是自有想法。”崇明帝輕輕擺手,也看向玉台,望了望天色,對身邊的祭祀道:“時辰到了吧。”


    “迴稟陛下,時辰已到。”祭祀手持玉牌,行禮之後,緩緩向前,仰天頌咒,片刻之後,咒文完成,他高喊一聲:


    “詠舞祭禮,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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