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雲就是再自信也不會愚蠢的認為剛才那種恰到好處,好像是老師在教導學生一樣的展示,是源於她自己的潛意識。


    青淼魂魄已碎,再無可能自行修複。那麽唯一有可能的,便是蓮莫的力量。


    這便是白族血脈與青淼仙劍之間的連接?


    她之前從蓮莫對於自己那冷漠的態度上,曾經百分之百的肯定他傳於自己神識的不過是有關於白族之力和寂寞劍法的一些記憶。對於他們這些曾經出於仙界最高層的存在,自己與青淼的關係不過就是個容器裝著聖水而已。聖水已逝,容器留著還有多大的用?


    可剛才那一擊,白木雲似乎又覺得蓮莫很可能並非是她之前所理解的那樣。他無情,但卻並非無意。這個“意”與那個“義”完全不同。他分明是在給自己創造機會。在黑洞之中,他利用書簡女子來引導自己領悟的方向;然後燃起了自己的白族血脈,令這原本需要在白族聖地接受傳承方才能達到的鎮界者血脈,提前複蘇;之後,傳力於自己的識海。


    而經過剛才這一幕,白木雲已經篤定,蓮莫給自己的怎麽能用“一場造化”來形容?!


    能先破後立,在被毀了普通五行的火之力後,利用無常本源這即滅又即生的世間法則,在體內生出了火本源!如此下去,自己豈不是擁有了未來可能同時擁有五種五行本源的機會。


    而那最後吸入劍靈的咒力化為白族力量,更是一堂生動的演示課,堪比當年自己在上清山月洛峰中第一次修習使用火之力攻擊。無論是從聚力的方法、力量運行的線路、攻擊的方式和最後利用無常本源陣法將那些咒力中的一切“清洗”後再吸收進來的一點一滴都囊括了。


    然而,以白木雲的聰慧,她也從這種激動中瞬間恢複了冷靜。雖然能得到這樣的造化是每一個修煉者都夢寐以求的,但她卻始終明白,沒有白來的午餐。也不存在可以一勞永逸的事情。


    所以,她立即便發現,這樣做雖然可以短時間令自己占領上風,但自己的丹田能承受吸收迴來的這樣的外力卻是有限的!尤其是,這白色琉璃丹田其中還有一部分儲存著被極度壓縮的赤族力量時。


    看來自己這種力量的極限,咒界之王也看出來了。他敢肯定自己是沒有任何可能再以相同辦法打敗剩下的四個器靈。對於他來說,能用兩咒器靈便摸到了自己的底線和弱點,也是不大的代價。


    沒有鎮界者的傳承,白族血脈的力量便是有限的。


    剛剛那一擊用了一半的白族之力和剩餘一半的仙劍器靈平鶴之力。那接下來呢?


    就算白族之力得到了吸收的補充,但仙劍之力卻是用多少。少多少的。


    沒有仙劍劍氣的攻擊,自己這第九級的道念之力哪裏有能力劈碎已經衝向自己的四個器靈聯手攻擊!


    那四個白色器靈此時的力量已經瞬間提升到了最高,原本圍繞她的八把巨劍已經徹底兩兩合一。化成黑暗天空中的另外四把銀色巨劍,帶著強烈的殺意和仇視,向白木雲的刺來。


    所以,這便是咒界之王動了真怒,要一擊置自己於死地的招式。


    “魂界之王!”白木雲忽然好似毫無來由的向空中高喝了一聲。手中亮起一道白光,直接飛向了虛空中,“定魂幡在此,助我一臂之力!”


    青色身影在黑暗中顯現了出來,可卻依然不清晰。顯然在咒界之王的大陣中,她的力量很難進入。


    “你的戒指!”白木雲此時也顧不了這麽多了。將那枚殘破的戒指也傳了過去。雖然那戒麵此時並不知道到在誰手中,但至少也是魂界至寶之一,一定可以幫助魂界之王的。


    果然。那青色身影頓時便真實的落在了白木雲的身旁。手中持有的是一麵淡金色的小幡,而她手指上則佩戴的那枚曾經在魂界保護了白木雲一行所有人性命的戒指環。


    “找死!”咒界之王的聲音徹底被激怒了,再也沒有了之前的不屑與嘲諷,而變得隆隆震耳。


    黑暗空間中頓時閃電雷鳴起來,那四個白色器靈也受到了咒界之王的情緒影響。原本身形矮小的他們竟然也瞬間暴增了一倍,麵目更加猙獰。


    白木雲與青衣的魂界之王僅僅是對視了一眼。便心中達成了默契,每人對付兩個,由本源大陣防守,盡可能化解四個器靈的咒力,減弱他們的力量。


    白木雲可沒有天真到以為自己可以憑借被另外這四個器靈澆滅剩下的五行力量,再憑空便生出本源之力來。


    能幸運的將火之本源永固於識海中的根本原因,還是因為自己的體內有著殘餘的青曼之力。隻不過,這白火以前是外力,而現在卻成為了自己的內在一部分。


    而根本沒有見過金之本源、木之本源、土之本源、水之本源的她,怎麽可能會憑空造出這樣的力量呢?估計也就隻有那能開天劈地的白賢兄弟二人才能做到吧。


    所以,她毫無保留的按照剛才那個神秘力量演示的方法,在第一刻便調出了所有白族力量,根本毫無保留的使出了仙劍所有殘餘之力,直劈左側的兩個白色器靈。


    而魂界之王在獲得了魂界至寶後,似乎也暫時擺脫了大半咒界之王的束縛,奮力揮動著定魂幡,在黑暗中瞬間“編織”出一張由無數道淡金色的網,向右側兩個器靈中的一個鋪去。


    而她左手上的戒指則頓時凝出三道藍光,向另外一個器靈刺去。


    “死吧!”咒界之王怒吼一聲,“今日就算毀了這個符咒大陣,也要你們倆死個徹底!”


    這一刻,他似乎已經不再顧及當初留下這個大困住魂界之王的初衷了。一切似乎在這一刻似乎都發生了一些微小的變化。


    而魂界之王在聽到他這的一吼之後,竟然開心的尖聲笑道:“你騙走魂界至寶害我淪落為你的階下囚,就算死,也比這樣下去好過千萬倍!”


    白木雲的身體。在她攻擊之力與兩個器靈正麵攻擊碰撞的瞬間,顫抖了起來。來自連個入微大圓滿巔峰之上的力量聯袂攻擊,可要比之前那老者強大不知多少倍。更何況,現在沒有了剛才那神秘力量的作用,一切憑借自身來抵抗,第九級與兩個第十二級的差距瞬間便壓得她雙腿幾乎都有些不穩。


    可她眼中的銀芒卻沒有絲毫退縮的意味,身體憑借闡力訣的力量也始終沒有任何彎曲。


    她緊咬著牙關,散開神識,並在調動出了識海中的七咒訣之力,在最外圍抵抗著兩個器靈的咒力攻擊。而接著自己的力量還沒有全部鬆開的瞬間。她則高喊了一聲:“金甲武士,聽我號令!”


    被從定魂幡中剝離出來的十萬魂幡也被白木雲拋了出來,而其上出現了強大魂力。並瞬加冒出了一個個金盔金甲,手持金劍的武士虛影。


    最開始出現的十幾個武士根本無懼於強大的白色器靈,揮刀便向其身上斬去!


    而此時,白木雲的攻擊也終於被她自己的力量激發出來,周身亮起耀眼的白芒。直劈器靈而去。


    最左側的一個白色器靈猶如那個老者一般,在白木雲這恐怖的力量之下被立即擊碎,可剩下的攻擊卻沒有達到同樣的效果。旁邊的器靈身體隻是被削弱了一半的力量,白木雲身上仙劍之力便徹底殆盡。


    可她卻沒有絲毫退縮,根本毫不知情自己的雙眸之下已經流出了殷虹血淚的她,雙眸中再次爆閃出狠厲的光芒。大喝道:“攻擊上方!”


    十萬魂幡中所有的金甲武士都魚貫而出,不再攻擊麵前的器靈,轉而直衝黑暗虛空的最上方。口中發出一聲聲高喝。


    白木雲神識一動,飄在空中的十萬魂幡上則漂浮出了一隻麋鹿虛影。它有些戀戀不舍的看了白木雲一眼,則徑直化為了一道黑影與金甲武士直衝上方。


    “哢嚓哢嚓”一連串的聲音爆出,那十萬魂幡竟然便在空中徹底碎成了粉末。


    “借他們一臂之力!”白木雲頓時收迴七咒訣,身形一動便閃現在了魂界之王的前方。


    魂界之王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手上的東西可卻直接拋向了金甲武士所攻的方向。


    “轟轟轟……”白木雲竟然在這個刹那以本源大陣為防護,選擇硬生生的以身體接下了殘存的器靈攻擊。魂界之王沒有身體。如果被這些器靈的力量正麵攻擊,很可能馬上便落個魂飛魄散的結果。


    所以,沒有了仙劍之力的白木雲現在要將所有的攻擊都轉向這個封印真正陣眼的所在,就必須要冒險!


    而且是要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來博弈。


    雖然魂界之王殺死了一個器靈,她自己殺死了一個器靈,而殘存的兩個器靈加在一起的力量也差不多與之前那個老者相當,但白木雲僅憑身體承受住帶著巨大憤怒的咒界之王的攻擊,還要承受識海中被滅魂的危險,也是有著肉身可能會被擊碎的危險。如果肉身被擊碎,那麽她也不知道無常本源是否有能力在下一刻重新造出一個她的肉身?


    她自己都知道,這個答案肯定是否定的。白木雲相信這種奇跡如果僅僅能憑借一個本源便能達到,那個這個世間便無需其它法則的存在了。所以,她有種預感,如果這一次,自己的身體無法抵抗住,那可能自己就是真的要死了。


    “轟轟轟……”無數爆裂聲從黑暗的虛空出傳來。而那些因為白木雲一句話便前仆後繼的金甲武士用盡了他們最後的力量,都消失在了空中。


    “混賬!”一個完全不同的聲音赫然出現在了黑暗虛空的上方。


    而下一刻,就在白木雲的身體即將被來自器靈攻擊到的刹那,一個紅色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她的前麵。


    紅芒大現,這個黑色的世界在這個瞬間都被染成了血的顏色。


    而來自於咒界之王那好似可以掌控一切的聲音,在這個身影出現的時候,竟然轉成了一聲低沉的驚歎,似乎看到了什麽令他也感到不可思議之事。


    那個身影伸手狠狠抓住了在空中的兩個器靈,稍微一用力便將他們捏碎:“我當初留給你的力量不是讓你來殺死我要找的人!”


    “……玄天大人……”咒界之王的聲音中似乎充滿了畏懼。


    “這陣法中由我留下的超過這個世界承受極限的力量,”紅色身影慢慢轉了過來,一雙帶著複雜目光的眼,直視著白木雲,緩緩說道,“我為了尋找青淼的轉世,放下了我的一切修為。我曾經幻想過,如果可以找到你,一輩子都不用想起我的身份,也許永遠都不會有我們刀劍相向的一天。”


    “不要忘了,將我送去上清山開始修煉的,正是你。而破壞了你當初施加給青淼封印內的,使我能開始修行的人,也是你。”白木雲現在以一種十分冷漠的 心態看著這張自己十分熟悉,卻又陌生的臉。那俊美的五官都與小時候,在自己心中占據了一個重要位置的樊平叔叔沒有任何變化。


    她的語氣中似乎有著不屑,又有著嘲諷:“如果你讓我在父親的看護下成長,也許永遠不會有今天的我。”


    “你希望那樣嗎?”紅發紅眸的玄天輕輕側著頭,一眨不眨的看著白木雲,聲調突然變得好似很溫柔,瞬間便沒有剛剛進入這裏的霸氣。


    白木雲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玄天,青淼從未愛過你。她對你的不過是恨和悔。所以,如果你這個問題是問向青淼的,我可以替她迴答。如果你是問向我白木雲的,那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就算你沒有送我去上清山,也保不齊會有別的什麽人來送我去。今日我與你站在這裏,絕非是你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這是天道冥冥中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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