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5000字**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這盤棋必然是以白木雲的失敗而告終。


    “今日老夫當真是打開眼界啊!沒想到這世間竟然還有一個如此年輕,懂得老夫棋路之人!哈哈,何小侄,將來你若有難,就來找老夫。”說著,他手中出現了一個不大的錦盒,“這是見麵禮,何小侄莫要推辭。將來機緣到了,你我必然重逢!”


    白木雲有些不解的接過此物,剛想說聲謝謝,可誰想,一股大力直接將她推出了門口。而在她目瞪口呆之下,那門口的牌子就在她視線中化為了一片碎粒。


    “仙尊?仙尊?”她試探行的問道,裏麵卻無人應答。


    她很奇怪這老者的話,更無意接受別人的禮物,所以她猶豫一下之後,還是推開了房門。可裏麵卻黑漆漆的一片,空無一人,就連幽香之氣都已完全消失,仿佛這裏從來不曾來過人。


    她將小盒子直接放在了儲物袋中。裏麵的東西還是等自己迴到住所後再打開保險一些。


    沈青離已經不知所蹤,顯然他沒有耐心等自己。他身上也有萬把靈石,估計去買自己心儀的東西去了。畢竟之前在交易中拍得東西全部是歸了自己所有。


    沒有了他和副城主的“陪伴”,白木雲渾身輕鬆,心情不錯,幹脆跟著大波人流開始在這個規模甚大的地方逛了起來。


    但一圈下來,令她有些失望的卻當真是那些破限製。隨便一個都是什麽入微中層啊之類的。


    暗自撇了撇嘴,她溜達到了一處盛水的攤位前。這裏擺放著很多大碗清水,供來往客人飲用。她駐足觀察了一會兒,卻發現根本沒人碰這些水碗。可那看攤的人一點都不著急,烈陽之下,帶著鬥笠,一動不動坐在一旁。


    “這位大哥,”白木雲走了過去。彎腰問道,“這水是怎麽個喝法?”


    那人還是沒有抬頭,懶洋洋說道:“一個消息換一碗水。”


    “一個消息?”白木雲一怔,“這水不是賣的嗎?”


    “你怎麽這麽多廢話?”那人騰的站了起來。竟然是個魁梧的男人,一臉不屑的哼道,“聽不懂我的話?我這水是賣的,那消息來換!”


    白木雲挑眉仰頭看著此人,鬥笠的陰影遮蓋了他的容貌,但卻遮不住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睛。


    “喂,沒事滾開!別妨礙我做生意。”那人似是非常煩躁。向後退了幾步,重新蹲靠在另一側的牆角,將鬥笠拉低了一些。


    白木雲略一思索,徑直走了過去,掏出一把靈石伸到他鬥笠前:“我不喝水,但我想買消息。”


    那人瞥了瞥嘴,不屑道:“幾個靈石……哦,還是極品啊……那也不賣。”


    “那你都有什麽消息。可以值得我用消息換?”白木雲雙臂環胸,低頭看著這人的一身破爛,耐心問道。


    鬥笠下的臉終於露出了一絲疑惑:“你難道沒聽說過我的名號嗎?”


    “我初來乍到。多有得罪,還望告之。”白木雲也不生氣。


    “哼,聽好了。”那人重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拍了拍胸脯道,“小爺我乃名震天下的‘順風耳’!”


    噗,白木雲生生忍住了這聲音,但卻忍不住肩膀的顫抖。


    “臭小子,你樂什麽?!”那人顯然對白木雲的反應十分意外。


    “沒……沒什麽……久仰……久仰……”白木雲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想起了小時候。家鄉裏的特產“豬耳朵”吧?


    “混賬!你要是來挑事的,就趁我現在還沒發怒前,趕快滾!要不然,就算在這真童城內,我也能將你拍死!”那人的臉終於在陰影中露出了真容。這是一張年輕的臉,最多不超過二十五。生得還算俊秀,但配上他這身油乎乎髒兮兮的衣服可就完全不搭調了。


    “我是認真的。”白木雲花了好一陣才把那些美味的形狀從腦袋裏扔出去,恢複了平靜,“我有可以交換的資本,哦,應該是消息。”


    “哼,你問的沒有我不知道的。就算我不知道,我也會承諾七日內有問必答!”


    “好,那我想打聽一件事。”白木雲點點頭,傳音道,“我想問問前幾天竊賊的事情。”


    鬥笠一顫,那人如璀璨明珠一般的眼睛中閃過了震驚之色:“你敢在這裏問這個?”


    白木雲昂著頭,擺出一副高深的樣子:“你知道還是不知道?”


    “說說你的條件,”那人終於收迴了輕蔑,嚴肅的問道,“如果同等重要,我會搞到的。”


    “方懇城屠城的兇手信息。”白木雲緩緩地,以一種似乎要刺入對方心髒的聲音說道。


    “什麽?!”那人眼睛瞬間瞪了起來,不可置信的重新打量了白木雲兩遍,才擠著後槽牙說道,“你可知給我假信息的後果?”


    “哼,我的信息絕對保真,否則你盡可取我性命。”她一攤手,直視著他的眼睛。


    “你會在這待幾天?”那人幾乎沒有遲疑,張嘴便問。


    “三天。副城主會一直陪著我,所以我們最好現在就定下時間和地點。”


    “你說吧。”


    “好,距離這裏不遠,有個飯莊,在一個死胡同內,應該十分有名。具體地點自己找,後天午時正,我們那裏見。”


    “成交!”男子的聲音中前所未有的凝重,“耍詐者,死。”


    白木雲點點頭,雙手背後轉身便繞過了他的水攤,不再迴頭,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而那鬥笠下的眼睛在閃動了半響之後,其果斷的從懷中掏出一物,往攤上右起第三碗水中一扔,自己則快步離開。


    而人來人往中,幾乎無人注意到剛剛有兩人在陰暗處的對話,和那多清水之上輕輕搖曳的豔黃色雛菊。


    白木雲輕唿一口氣,剛剛那麽近麵對一個入微的高手,顯然已經耗費了自己很大的精神。不過,若能換迴若男的消息。再怎麽樣都是值得的。唯一不知道的,便是這人到底是否可信?


    想想自己剛才可掙夠大膽的!對一個完全不知底細的人,竟然就那麽直接去攀談,然後定下了交易地點和時間。


    她暗自苦笑。這算是自己生平做過的最出格的一件事了吧?


    但是師父說過,做了就不能後悔!


    白木雲昂起頭,眼中充滿了堅定。她抬頭看看天色,已經接近未時,今日還是早些迴去。明天跟沈青離再來逛。想到此,她迅速從這裏撤出,折返迴了住宿地點。


    黑色小獸圓絨正在屋頂上發呆。而沈青離那隻妖寵則在旁邊唿唿大睡。


    她走進院內,隻惹得小獸抬眼看了一下,也沒有打招唿,繼續盯著天空發呆。


    白木雲沒功夫搭理它們,直接進入將屋內仔細檢查了一遍後,才盤膝坐在自己的床上,從懷中掏出那個錦盒,小心打開。


    裏麵用白色絹布包裹著一個圓形的小物。她輕輕撥開絹帛。一顆淡綠色的小珠子便呈現出來。


    這顆珠子散發著幽幽綠光,一股清涼感撲麵而來,甚至還有幾分竹香環繞。它不大。隻有大拇指的指甲一半。如果不是其上極為光滑,白木雲第一反應就會認定它是那個手串或飾品上的配珠了。


    兩隻輕輕將其夾起,白木雲直覺那股涼氣立時沁入自己的皮膚,然後散發到了整個手部,十分舒適。


    這個真有意思,那麽強烈的木係力量中竟然混著一絲絲仿佛不屬於它自己的金之力。而且這些金之力若隱若現,仿若被什麽包裹,或者被什麽封印一般。


    那白發仙尊送這個給我是什麽意思?


    輕握在手中,一種有些要化於手心的交融感立刻傳來。來迴翻看半天後,白木雲猜測這也就是個身份的象征吧?不過。其上的味道果真好聞,提神醒腦,讓人精神抖擻。


    忽然,額間似乎有什麽一動,讓白木雲急忙抬手摸了一下,並沒有摸到什麽奇怪的地方。正當她準備收起此珠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陰森森的氣旋。


    竟然可以繞過小獸的保護?!


    白木雲瞬間從床上躍起,儲物袋中飛離劍與錦盒一交換,向外麵厲喝道:“什麽人?!”


    話音剛落,她眼前的門、窗、牆、地麵皆變為了暗灰色,而天外依然明亮的光線也變成了幽暗世界的一抹掙紮之色。


    “嘖嘖,小丫頭,竟然嗅到你的味道,真讓我詫異。”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忽然從四麵八方傳來。


    “不要故弄玄虛了,”白木雲冷靜的應對著突如其來的變故,聲音逼成一條線,直直的向門外刺去,“在鎮國公府一別後,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裏相遇。”


    “好眼力,比你那混賬爹強多了!”一個黑色身影頓然出現在了門內,仿若穿牆而入,“這具肉身就算當日皇城之內,你們對我不敬的小小賠禮吧。”


    白木雲看清來人麵容時,身體一個晃動,險些踉蹌倒退。


    “許……許嚴哥哥!”她眼中盡是震驚之色,口中喃喃道,“你……你當真奪舍了許嚴哥哥的身體?!”


    “他本就沒有什麽出頭之日,我這是在幫他。可惜一副好基礎,卻給一個世子當奴才。哎,白木雲,你可知你在他的心目中有多麽重要的位置?”奪舍了許嚴身體的冥法道人,雙眼中泛著青光,在黑衣下盡展鬼氣,笑容中露出的一口白牙,仿若隨時可以吞噬掉自己的獵物一般。


    這哪裏還是自己認識的許嚴?哪裏還是那個在小時候為自己出頭的哥哥!


    一股悲憤突然從胸口中井噴出來!


    她雙眼內頓時閃出了暗金色的光芒,周身爆發出凝神大圓滿巔峰的強大氣勢!這氣勢讓原本陰笑的冥法道人頓時一愣。因為他竟然從這股氣勢中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險氣息。


    “冥法道人,你為何要來銅焰大陸?”白木雲此時聲音無比飄渺,她原本束起的法冠瞬間炸開,長發順垂的飄在了她的身後,最為強大的精神力量此時已經達到了巔峰狀態。


    依然占據了許嚴身體的冥法道人眯著雙眼,觀察著白木雲的變化,尤其她那雙眼中的光芒,竟然令他感到自己這“冥花水月”的幻術有了一絲不穩定的現象。


    “哼,我今天不是來殺你的。更不是跟聊天的。”他擺出一副嗤之以鼻的狀態,雙手負後,“你已經在同輩中做的很好了,可惜你是白河之女。否則傳你一招半式也未嚐不可。”


    “迴答我的問題。”白木雲沒有移動身體,但眼中光芒更盛。她知道自己不是冥法道人的對手,但既然他用的是幻術,那麽這何嚐不是一個破掉他的好機會?!


    波動……她冷靜的在感受著精神力量反饋迴來的各種震動。


    冥花水月確實與自己之前在九峰連環島感悟到那無明顯幻術的波動不同。這冥花水月並非是以製造幻像為基礎,而是要將周圍的真實融入進幻想之中,卻又能被施法者隨意操控。論難度其實要高於憑空製造,但與無名仙尊那似完全製造出一個真實世界的功力。還相差太遠!


    “白木雲,我倒要看看這兩年未見,你有什麽能耐來到這裏,去搶奪仙劍!”他幹脆靠在了門邊,歪著腦袋,盯著白木雲的雙眼,周身暗暗將整個所控的環境中又添加了一片**的阻隔,“我給你時間。就算你整出什麽幺蛾子,對我來說也絕對是兒戲!”


    但冥法道人絕對想不到,正是他這後來灌入的**之力。竟然讓白木雲瞎貓碰到死耗子一般,頓時抓住了進入冥花水月幻術核心的機會!


    她眼中暗金色光芒一閃,精神力量立即隨著那些水之力衝入進了所有景物之內。


    精神力量的深入其中,令周圍的一切東西都似乎變得極為緩慢,無論是那瞥向自己的冥法道人,還是隱約可聞街道上傳來的聲音,甚至屋內的空氣流動,都在此時幾乎懸停不動了。


    原來自那次自己的精神力量衝如天空後,自己在幻境中感悟幻境規則的能力也隨著提高了。


    這幻境是由**和陽水之力共同編織而成,比無名仙尊那五行俱全的上虛幻術相差不知多遠。但其陰陽水之力結合後的波動卻非常詭異。時而靜止,時而微弱跳動,時而有猛烈的抖動,好似完全沒有規律。


    不會的,白木雲靜下心再繼續感受著這些紛亂的脈搏。能利用外界的真實,通過水之力作用。便成為了幻境中的一部分……冥花水月……水月!


    白木雲在這裏立刻明悟,水月即為反射之意。這冥花水月之意實際便是利用水結成的幻境發射真實世界的景色,然後將其形質控製下來。所以,水靜止時是反應了物體的原貌,而微弱跳動時是在影響其上不多的地方,也許是顏色,也許是位置,而強烈跳動時則才是對物體進行改變!


    她忽然心中一動,原本精神力量中的雷之力頓時被更換為了土之力。自從七咒訣的力量全部被吸收融合後,白木雲在體內或精神力量中操控這些五行之力的轉換可謂隨心所欲。


    她嘴角一挑,心中暗道:冥法道人,土之力不但可以克水,更能汙水!


    所有的土之力瞬間便隨著她的精神力量擴散到了每一個景象之中,不過她卻沒有操控它們立即破壞一切,而是不捉痕跡的將它們凝滯在其中。


    “你莫要以為你是要找仙劍,別人便也是來找仙劍的。”她張開眼睛,盯著黑影冷冷說道,“金鋒大陸還有我的家人、師父和我關心的人。我是來救他們的命,仙劍與我無關。”


    “你在拖延時間?”冥法道人忽然笑道,“這裏不會有人來救你,因為你逃不出我的幻境。不過,你見到我竟然不去好奇白河和你母親的事,卻對這具身體產生這麽強烈的反應,白木雲你可真是隨了你父母的傳承,也是個忘恩負義之輩啊!”


    “你以為你用這個幻境就能困住我?”白木雲眼光也冷到了極致,“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騙我麽?”


    “騙你?你被嚇傻了吧?哈哈……”


    “你並不是冥法道人……”


    “你是何意!”冥法道人神色驟然僵住了,驚詫的盯著白木雲問道。


    “我之前還沒有想明白,但現在我看明白了。”白木雲平靜的看著冥法道人,緩緩說道,“小獸立於屋頂,你根本不可能如此安靜的進來。所以,你根本沒有進來,隻是你的法術利用冥花水月的實物反射騙過了它,才進入了這裏。”


    突然,白木雲頭頂的天花板發出“哢哢”兩聲,出現兩條貫穿房頂的裂縫,隱隱透出灰色的陽光顏色。


    “哈哈,看來你當真嚇得神魂顛倒了。白木雲,你說的一切,我聽不懂!”冥法道人嗤笑道。


    “不懂麽……你害怕了吧?”白木雲沒有理會頭頂向下掉的那些土屑,徑直向冥法道人的方向走來,“這門,這櫃子,這床、這地麵,這屋頂、這窗戶,全部都是假的,而你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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