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箐大度道:「都是堂姐,母親便不要計較了。」也讓那姐妹倆沾沾她的光。


    許氏見女兒發話,便住了口。


    母女倆告辭後,駱老夫人吩咐雙喜:「那妾絕不能越過二夫人,隻要好生養就行,最好是勤勞一些的。」


    雙喜點點頭:「奴婢明白。」


    駱鶯三姐弟是接近傍晚時分才迴家的。


    駱老夫人留了駱棠說話。


    在她看來,駱棠是最老實的一個。


    因是突然問起,駱棠果然也沒想到隱瞞,就說穆夫人也在西平侯府做客。


    駱老夫人皺起了眉。


    她一心希望與西平侯府結親,結果到頭來,章玉姝送來請帖隻是為了幫穆夫人跟駱鶯見麵。


    她很失望。


    不過轉念一想,穆夫人這樣思念駱鶯,那麽時日久了,怎麽也會幫襯下她那在荷田縣的兒子了吧?


    駱老夫人感覺自己勝券在握。


    不到兩日,許氏就花高價請來一位女先生。


    女先生姓程名茂英,是個寡婦,年輕時曾在燕京頗有名氣,可惜運道不好,嫁的丈夫命短不說,夫家也厄運不斷,官場失意,行商也不順,最後需要她一個女子出來掙錢。


    興許是多年折磨,程茂英的麵相看上去十分尖刻。


    駱燕小聲與駱鶯道:「怎麽突然請了女先生,他們哪來的銀子?」


    教書的先生都不便宜,何況是女先生,因女子念書少,能精通琴棋書畫的都是大家閨秀,那麽又怎麽可能出來教導別的女子?所以十分稀少,而物以稀為貴。


    駱鶯也不知。


    駱老夫人高聲道:「今日起,你們三個好好聽程先生的話……」說著一頓,「程先生,我的長孫女身子有恙,不能受累,故而學得少些。」言下之意,不用對她苛刻。


    程茂英收了錢,自然答應。


    駱箐看駱鶯跟駱燕都是一頭霧水的樣子,微微挑了挑眉頭,往後有讓她們更吃驚的事情呢。


    駱燕若識相的話,最好對她客氣點,不然,她必定要讓駱燕後悔!


    程茂英馬上開始教她們畫畫。


    許氏心想琴棋書畫,還得有琴才行,便又去買琴桌,瑤琴。


    家中三個姑娘,一買得買三份,她少不得有點心疼銀錢,但想到女兒的將來,這點錢好像又不算什麽。


    秋去冬來。


    這半個月,駱燕覺得她要瘋了。


    那程茂英實在是嚴格,她從小沒彈過琴,稍微彈錯一點,就被程茂英一陣好打。


    駱燕向姐姐撒嬌:「看看我的手,都要斷了,好疼啊!」


    她的手指長長的,但不像自己那麽纖瘦,是骨肉均勻,賞心悅目的那種,駱鶯給她揉了揉手臂道:「要不就不學了,幹娘的琴藝也很出色,我學了些,不如我教你。」


    駱燕道:「可除了彈琴還有畫畫對弈呢,姐姐又不會。」


    駱鶯歎口氣:「等天冷了打起來更疼。」


    駱燕身子一抖,但很頑強的道:「反正我不能輸給駱箐!我要是不學了,她趁機學好了怎麽辦?以後傳出去,駱家的三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二姑娘卻是飯桶!」


    她的胃口一向很好,很能吃。


    駱鶯聽到飯桶,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誰會說你飯桶,你又不胖。」


    「不,我就是不能讓駱箐得逞。」駱燕哼了哼,「隻要姐姐給我揉揉就好。」


    「你犯不著與她比,學東西本該是自己喜歡。」


    「我不比,她就會比,別的就罷了,我不能容忍被別人說我比她笨。」


    駱鶯:「……」


    駱燕被揉得舒服後,又精神抖擻的去練琴了。


    唐赫帶著信去見蕭再謹。


    批了半日奏疏,腰背不適,蕭再謹在殿內活動手腳。


    見他手裏拿著把劍,唐赫驚奇:「皇上竟還會劍法?」


    「你忘了我曾拜宋都督為師嗎?」蕭再謹挽了一個劍法,「可惜當初沒學好,如今隻能記起三招劍式。」


    唐赫不喜歡從他口中聽到宋淮的名字:「大魏百萬兵馬都聽令於皇上,皇上何需學武?若是想強身,打馬球也可。隻要皇上願意,臣可以組織一支馬球隊,專門陪皇上練習。」


    蕭再謹拒絕了:「勞師動眾,不如朕一人簡單。」


    看此路不通,唐赫忙道:「皇上英明,是臣愚鈍,請皇上見諒。」


    蕭再謹不至於為此怪責,問道:「你今日是有何事?」


    唐赫取出一封信:「重陽節臣去雲池山登高,遇到駱家三姑娘,我問她傷勢,她反倒問起皇上,說‘怕那位公子自責’,臣就讓她不如書信一封,我帶去給那位公子,她便答應了。」


    這姑娘可真善良,蕭再謹心想,明明是他傷到她,結果她竟然惦記自己。他把信拿過來看。


    因得了唐赫指點,駱箐這封信的內容寫得十分體貼有禮,也很平實,沒有華麗的辭藻,亦沒有冒犯的言辭,叫蕭再謹看了甚覺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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