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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辦公室等肖翎辰的,不是心急如焚的助理,而是坐在大班椅上晃悠的安子柏。


    肖翎辰淩厲風行推開門,壓抑的脾氣一下子全部爆發,“林楠楠,我的辦公室是閑雜人等隨便進的?”


    林楠楠很委屈。明明是大老板吩咐,整個公司隨便安子柏閑逛,現在又來怪她!


    能責備大老板朝令夕改?除非她不想幹了。


    安子柏哈哈大笑。


    “肖大少,你忍心訓斥美人,我可不忍心看著美人被罵。我這次找你,可是有重要事情的。”


    安子柏口中的重要事情,一般都是某個剛出道的嫩模味道不錯,或者他又認識了某女主播……


    大手一揮,林楠楠如釋重負關上門。


    安子柏在椅子上晃了兩圈,才在肖翎辰淩厲的目光中說:“潘雨迴來了,你一點都不好奇她在國外過的怎樣?”


    肖翎辰沒說話,嘴角的肌肉卻是動了動。


    安子柏心中微歎。


    就算這家夥表現得很輕鬆,也不會完全不在意。不然不會在潘雨落難迴國後還會全力以赴地幫她。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潘雨和楚然站在敵對的立場,你會選擇誰?”安子柏問。


    肖翎辰走在飲水機前給自己到了一杯清水,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聽到安子柏的問題,抿了口水,沒放下杯子,而是用手指輕輕摩挲杯口。


    安子柏平平推出一個文件夾,冷笑,“我看得出,你對楚然是認真的,同時也忘不了潘雨。但是哥們,腳踏兩隻船的結局隻有一個,就是掉進河裏。”


    安子柏走後,肖翎辰才把已經涼掉的水一口喝完。


    文件夾裏的內容,是調查潘雨這些年在美國的經曆。


    那天晚上潘雨哭著給他打電話,說她在美國交了個男朋友,但那人背景很複雜。她不喜歡那男人,那男人對她糾纏不休。


    即便兩人已經形同陌路,但畢竟曾經有過那麽一段,而且潘雨在國內孤立無援,他不會坐視不理。於是答應她替她處理這件事。


    但這件事遠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


    翻開文件夾,看著潘雨在國外的經曆,肖翎辰心中震動。這些年,這個女孩到底經曆了什麽!


    一天三份工作的重壓下,成績仍能保持在a,每個暑假,同齡人出去度假,潘雨都在打工。在餐廳中認識一個男朋友,居然被騙財騙色。輾轉流浪在十三個州,受盡侮辱,好不容易找到大使館,才勉強迴國,連學都沒上完。


    難怪,提到那個男朋友,潘雨會泣不成聲。


    帶走楚然的人是季逸飛。


    楚然在少不更事的年齡喜歡這個男人,但人都會長大,所以現在看到他,心中早已波瀾不驚。


    季逸飛提出喝杯咖啡,楚然也不覺得有曖昧的成分,同意。


    季逸飛謹記上次的教訓,不說肖翎辰的負麵消息,不惹怒楚然。用懷舊的口吻說起大學時的趣事。不知怎的,說到他在美國時聽到的一則新聞。


    “當初同學們之間穿的很兇。從中國來了一個女孩,專門遊走在豪門公子之間,做類似援交的事情。那女孩的確長得挺漂亮。我室友還拍下她的照片。隻可惜名聲太差,後來被學校強製退學。”


    說著,還掏出手機給楚然看照片。


    楚然瞄了一眼,照片上的人竟是潘雨。


    這下,她不知該說什麽了。


    她有時說話不饒人,性格也大大咧咧的,但並不代表她腦子有問題。


    這張照片出現的時機,真是太巧了。


    “這個女孩,確實長得挺漂亮的。”楚然慢悠悠說:“你認識她?”


    季逸飛趕緊撇清自己,“怎麽可能?我又不是一擲千金的富二代。不過她的手機號貼滿了男生公寓的廁所牆上。”


    楚然皺眉,不想再聽到這些消息,生硬地轉移話題,“你這次迴來,打算待多長時間?”


    季逸飛眼睛一亮,執著小湯匙攪拌咖啡,“你想我呆多長時間?”


    楚然靠在椅背上,麵無表情地說:“學長,我怎麽感覺,你是在試探我呢?”


    季逸飛詫異:“你怎麽會這樣想?”


    楚然變了很多,變得更漂亮了,也更敏銳了。季逸飛略有遺憾,這樣的楚然,不好對付。


    楚然搖頭輕笑,“我剛從醫院出來,正好碰到你。其實,我老公就在後麵。我一直在想,若是我老公看到我上了你的車,他會怎麽想?”


    季逸飛開玩笑,“舊情難忘?”


    楚然沒想到他如此直白,一時無語。


    可不是舊情難忘嗎?


    肖翎辰陪她去個醫院都能遇到潘雨。是有緣還是故意為之?


    “學長,我跟你來這裏可不是為了喝你這杯咖啡。你說你有事和我說,直說吧。我一會兒還有事。”


    季逸飛重重歎息,放下咖啡杯,“你還和以前一樣,是個急性子。其實,我也很猶豫要不要和你說。”


    楚然拿起包,“既然猶豫,肯定不是好事,就不用說了。”


    萬萬沒想到楚然又一次不按常理出牌,季逸飛拉住她胳膊,“等等。”然後想起楚然不喜歡和人拉拉扯扯,鬆開手,大腳擋在她前方。


    兩人一站一坐,氣氛有些僵硬。


    楚然嘴角耷拉下來,不太開心,“學長,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季逸飛苦笑不跌,“小然然,你好歹聽我把話說完。”


    楚然點頭。


    季逸飛坐下,再次點開潘雨的照片,“前兩天,我再次見到這個女孩了。而且她和肖大少糾纏在一起。小然然,我不希望看到你受傷,離開肖大少吧。”


    這一次,楚然沒有反駁。


    季逸飛見縫插針,繼續勸說:“這個女孩作風不好,肖大少又是花名在外。也不知道他們是誰先主動,反正不是好事。既然你們遲早要離開,你不如早作打算。”


    這一番話,是完全站在楚然的立場說的。楚然不忍心拒絕,但也不想接受。


    她剛出道的時候吃了不少虧,差點聲名狼藉。好不容易平穩度過苦難,她總結出兩條經驗:要用最壞的打算推測事情的結果;不要隨便相信別人的好意,哪怕那個人十分親近。


    很快,楚然收起沉思,笑得天真無邪,“學長,我老公不是那樣的人,我相信他。”


    季逸飛定定看著她,臉色忽明忽暗,“不管怎樣,把這件事告訴你,讓你有個心理準備,我就心安了。以後不管有什麽事,都可以來找我。別忘了,我是你的學長。”


    楚然微笑點頭,拿起包包,毫不留念地離開。


    季逸飛看著對麵咖啡杯中剩下的液體,心沉到穀底。


    楚然比他想象中的還難以捉摸。


    楚然走出咖啡廳,不由得皺眉。


    外麵天色陰沉,冷風吹來,她不由得發抖。


    出門的時候還豔陽高照,居然不一會兒功夫就要下雨。楚然想起留在醫院中的肖翎辰,料想他現在肯定和潘雨在一起,不想打電話讓他來接她,於是撥通裴影俊的電話。


    裴大明星正好中途休息,接到楚然的連環奪命電話,派出自己的助理把楚然接到片場。


    導演看到楚然,十分驚訝。他為了討好肖翎辰,故意提前拍完楚然的戲份,就是為了照顧新婚夫妻的感受。沒想到楚然太敬業,工作完了還來片場視察。


    楚然知道導演的意思,腆著笑,“還好還好……我就是好奇,沒有我做搭檔,裴影俊會不會演戲。”


    助理在咖啡廳附近的商場找到楚然,碎嘴地把裴影俊一整天心不在焉的工作狀態告訴楚然,成為楚然嘲笑他的話題。


    導演恨鐵不成鋼,“裴影俊好歹也是個大明星,哎……太任性了。”


    導演又抱怨兩句,出去繼續開拍。


    裴影俊一腳點地,靠在牆上,側著頭問,“楚大爺,今天心情不好?”


    隨手把包仍在戲服上,揮揮手,“別提了。今天發生的事就像做夢似的。”


    要是她敢相信誰,裴影俊算是頭一個。於是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先後遇到潘雨和季逸飛,以及季逸飛手機上照片的事情告訴裴影俊。


    裴影俊聽著,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收斂,最後變得麵無表情。


    最後,楚然用一聲歎息結尾。


    裴影俊問:“你現在有什麽想法?”


    楚然雙手一攤,“我能有什麽想法?巴不得他們在一起。”》≠》≠,


    裴影俊目光如電,明顯不相信她的說辭。


    楚然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心話,音調拔高,義正言辭,“首先,潘雨和肖翎辰原本就是一對,當初分開肯定是迫不得已。現在潘雨迴來,又纏著肖翎辰,我不信她對肖翎辰沒想法。


    其次,肖翎辰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們遲早要分開。


    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們結婚沒有絲毫感情基礎,等到時機合適,我們就會離婚。從此就是陌生人!”


    說完,覺得自己很對,還重重點了下頭。


    裴影俊煩惱地撓撓頭,“你真不在意?為什麽聽到潘雨的消息,會不高興?楚然,你口是心非的時候總是這樣,先說服自己,以圖說服別人。”


    楚然語塞,繼而嫌棄地冷哼,“絕對,不會!我最討厭的,就是那頭公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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