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恆狠狠瞪了我一眼,迅速掏出手機:“阿斌,趕緊把剛才會診的醫生都叫來!還有……”

    趁著他走開打電話,老七歎息一聲對我解釋道:“二哥今天早晨醒來時,我們還沒來得及部署醫院的人手,就遇上刺殺他的人來探查情況。不得已隻好讓他又短暫的昏迷了一會兒!”

    頓時,想起我第二次醒來的時候的情況,點了點頭。

    那時候還好君四少和覃謙在監護室門口攔著我,沒讓我說出他已經醒了的情況。

    再加上他能在手術之後這麽快就醒來,應該是與那個神秘的白大褂有關,這一點更是不能被透露吧。

    打完電話的薛恆走過來咬牙切齒的搶著補了句:“都是因為你二哥才會被人追殺!要是我當初勸你離開g市的時候你就乖乖走掉,他根本就不會……”

    “三哥,別再說了,已經發生的事情我們也沒辦法挽迴!”

    老七揉了揉眼睛。又指著病床上的霍景皓對我道:“解決了醫院的麻煩後,覃醫生給二哥檢查了身體,發現有些不對,就把覃老醫生給請了過來,剛檢查完,二哥就醒了,沒想到他這次不但不認識我們,不知道自己是誰,就連臉部表情都沒了,然後就用所有他能抓到的東西把我們砸了出來!”

    “但你們為什麽要用一次性水杯裝著鎮定劑?”

    我指著那水杯問。

    “剛才我們還請了好幾個腦科醫生想給他看看,結果被他一概生人勿進的砸出來,最後三哥隻好讓護士小姐把鎮定劑放在水裏給他送進來,畢竟手術後他身體會大量缺水……”

    “結果他根本就不喝!”

    “於是就一直等到現在……直到你來!”

    直到我來,無形之中就成為了那個將霍景皓給坑了的壞人……

    他要是能治好醒來想起我是誰也就算了,要是想不起來,卻又記得是我給了他一杯有問題的水,那我還有活路嗎?

    我黑著臉默默退到角落,看著一堆醫生進來給霍景皓做各種檢查。然後又把人給推去照各種儀器。

    末了,聽說覃老中醫還特地找來了他師父。

    想起那條老街的世家都極推崇覃老中醫,我頓時眼睛一亮,他老人家的師父,那豈不是更牛逼?

    頓時忍不住想過去目睹一下傳說中的老國手們的尊容。

    結果來人剛推開病房門我就呆了。

    天……啊!

    這不就是中醫院那老專家以及他那專門寫藥方的大叔嗎?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兩人卷著針包朝霍景皓走去。

    “麻煩各位迴避一下!”

    覃大叔進來就開始趕人。

    這下我倒是明白了上次為什麽非要把我關在治療室外不讓我進去。

    敢情這是人家的習慣。

    這下我也終於明白了霍景皓為什麽會說認識這個大叔,丫的是真認識啊!g市真的好小有木有……

    薛恆看了我一眼。招唿著那幾個醫生都退出去了。

    君四少和覃謙早已在門外。

    “放心吧,他會沒事的!”

    見我出來,君四少趕緊安慰我。

    可我還是不放心。

    “師父。你確定……我們不用給霍家的人說一聲,讓他們過來嗎?”

    萬一治不好,霍景皓又忘了自己是誰。還想不起自己的身份……我覺得我會被霍家碎屍萬段吧?

    “不,他的身份不能暴露……霍家根本就不知道他背地裏的真實身份,實際上,我們都不是很清楚,如果不是因為我和覃醫生的職業需要的話,可能會連他背後還有身份這點都不知道!”

    我眼角眉梢都在情不自禁的抽搐,這話題我要怎麽接?

    能說我很榮幸嗎?

    “但……我們可以不說槍傷,說他是被車撞啊?”

    “你以為霍家的人是那麽好糊弄的?車撞,肇事者呢?案發場地呢?他撞毀的車呢?……”

    可我覺得就這樣瞞著。更不現實也更艱難好嗎?

    想是這麽想,我卻沒再說出口。

    這種事情他們應該比我熟悉得多,應該也不是第一次處理了。

    依舊是半小時光景,病房門終於打開。

    白胡子老頭兒拈著胡須走出來,抬頭看了我一眼:“嗬嗬!”

    頓時,我崩潰了。

    這個“嗬嗬”是友盡還是絕交亦或是霍景皓沒救了?

    緊接著覃大叔也出來了,一抬頭看見我,眼裏第一次出現了微微驚訝:“你還在?”

    “在……”

    特麽的,我年紀輕輕的。當然還在了,難不成他老人家認定了我已經掛了?

    “還在就好,還在就好……我師父

    剛正在琢磨著。他大概應該還能認識你一點點,正想讓我派人去找你呢!”

    接下來兩天,我總算體會到覃大叔所謂的“一點點”是什麽概念。

    “這個,不要!”

    我剛走到病房門口,就看見一個盒子從裏麵飛出來。

    “哐!”

    同時走出來的覃謙臉色比門口的薛恆還要黑。

    “霍景皓,老子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緊接著君四少也走出來。伸手安慰的拍著他後背。

    “行了行了,你幹嘛的要和一個病人計較,你可是個醫生……”

    病房裏沒了聲音。

    覃謙走過去將地上那個木盒子拾起來,臉色隱忍著瀕臨暴走的狀態,氣勢洶洶朝我奔來。

    “這是我爹好容易從xxxx……得來的藥,麻煩你讓他吃下去。吃下去!!”

    我還沒傻到去和一個快要崩潰的男人計較他的態度,趕緊把藥接過來。

    低頭一看,古樸的木頭盒子散發出一股淡淡藥香。不用問也知道是好東西,便點頭道了個謝。

    結果等我推開病房門,又是一個枕頭飛過來。

    “我不吃!”

    霍大少爺吊著一隻腳。卻一臉悠然的靠在病床上,若不是那身病號服,我覺得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一個大boss在審核自家沒有完成任務的員工。

    “這個也不吃?”

    我晃了晃手裏打包迴來扇貝:“聖上。這可是你中午欽點的膳食咧?”

    他清冷的目光跟著我的手晃了兩下,就跟喚狗狗似的拍拍床沿:“過來!”

    心口微微刺痛,我用力裂開嘴朝他走過去。

    “好醜!”

    他嫌棄我的笑容。

    也嫌棄我的眼淚。

    然而用覃醫生的話說。能讓他嫌棄,已經是我萬分的榮幸……對別人,他就連眼神都不會晃一下。

    這果真是大概還認識我“一點點”的節奏啊!

    這兩天專家會診的結果已經出來了。霍景皓的腦部確實是因為失血過多受到影響,一般情況別人失血過多大腦缺氧昏迷,醒過來也就好了,再調理一段時間補血啊什麽的就沒什麽大問題了。

    可霍景皓偏偏不久之前腦部受損並沒完全恢複徹底,如今他這記憶遺失的狀況,就連覃老醫生

    的師父都說從沒見過這種症狀,需要治療一段時間再作觀察。

    不過對我而言,隻要他人還活著,腿也能好,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至於現在嫌棄我算啥?我不嫌棄他就好啊!

    趁著霍景皓開始優雅的品味他欽點的扇貝,我悄悄打開木盒子,觀察了一下那藥丸,犯愁了。

    要是小顆粒一類的還好,我可以悄悄放他飯菜裏,喵的,這麽一大坨黑球球,我要怎麽哄著他吃下去?難道又用鎮定劑?

    “呃!”

    打了個寒顫,我趕緊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兩天前他被我無意中用鎮靜劑放翻了,做完檢查後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掐著我脖子怒目圓睜的瞪著我。

    我憋著氣給他解釋那杯水不是我放的我也不知道那不是水而是藥……他才放過了我。

    現在打死我也絕對不會再喂他鎮靜劑一類的藥物了。

    寧可多費點心哄著他吃藥做檢查!

    唉!

    說是這麽說,可我要怎麽哄?

    他現在和之前那失憶的狀態又完全不一樣了,至少之前還認定了我是他老婆,可現在丫的純粹是把我當個靠譜的傭人使喚來著……

    研究了整整一天,霍景皓都堅決不要吃覃謙給我的那盒藥丸。

    晚上,我剛愁眉苦臉的走出病房,就被廖明澤攔住了。

    “我有話跟你說!”

    “說吧!”

    我垂頭喪氣的跟著他走到轉角處。

    “那個……呃……我……”他一開口,突然就滿臉漲紅。

    “啥?”

    “他……我是說,二哥……他、他是你老公……嗯!”

    “你覺得他現在這個狀態,還能記得他是我老公嗎?”

    我白了他一眼,簡直廢話!

    “我覺得……他……”

    “霧草,你一個大男人,說話能不能幹脆點,你想說啥,直說!”

    被我一吼,廖明澤的臉直接紅到脖子根部。

    “我是想說他之所以不記得是你老公,是因為你沒和他睡覺!”

    “……”

    我頓時覺得自己的臉也紅到了脖子處。

    “我的話說完了,先走了!”

    老七僵硬的轉身,想了想又補上一句

    :“放心吧,這私立醫院也是二哥的,裏麵的人全部是二哥的人,所以……”

    我捂著臉呻。吟了一聲。

    他這是在告訴我,完全可以……不顧一切的為所欲為嗎嗎嗎嗎?

    太邪惡了啊啊啊……

    一想起我可以明目張膽將那間vip病房鎖死了然後撲過去對著喪失一隻腳活動力的霍景皓為所欲為……

    噗!

    不能再往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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