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你可知,家兄十年前曾去過京城一次,那個時候的蕭子桓隻不過是蕭家的庶子,根本沒人在乎他的性命……”蕭子衿微微蹙起了眉,聲音裏微微帶了絲歎息。


    林梅聽了之後也是微微一怔,想不到蕭子桓那樣一個溫潤如玉表麵上一副人模狗樣的翩翩公子竟然是庶生的……


    她也並不是沒見過那些大家族裏庶生的孩子,就比如王惠鴛他們家,也有三四個庶出的姑娘和男娃,一個比一個膽小,連說句話都不敢,哪有蕭子桓現在的半分坦然自若?而那些嫡出的,便是高傲不可一世,囂張得不行。


    舒望瑾對這件事倒是未置一言,隻是注視著林梅身上的一處衣紋,伸手幫她輕輕撫平。


    蕭子衿望了一眼便收迴了目光,心道林梅倒是傻人有傻福,有舒望瑾護著,這輩子隻怕都是衣食無憂了,隻是另外的人卻沒有林梅這麽的好運氣了……


    “那後來發生了什麽?”林梅蹙著眉問道,見舒望瑾幫自己撫平了褶皺,不由抿著嘴抬頭對他笑了一下。


    “後來……”蕭子衿說著,眼裏也微微蒙了霧氣,顯然是有些為蕭子桓不平,因此就連語氣也加了重,“堂兄在京城惹了一個世家子弟,那個時候,五叔怕被那些權貴人家遷怒,便讓堂兄……也就是他的親生兒子給那個世家子弟當街跪下賠罪,堂兄不依,便被那個世家子弟打得頭破血流……劉小姐那個時候想必應該是迴張家過中秋節,在街上看到了這一幕,便讓人救下了我堂兄……”


    林梅眨了眨眼睛,對蕭子桓的遭遇也有些同情,更讓她驚奇的是,原來在那個時候蕭子桓和劉雨霏二人就有過恩怨糾結了。


    “可是那個世家子弟卻是不依不饒,劉小姐那個時候還隻八歲,一張巧嘴說的那人下不了台來,後來那人又見到劉小姐背後有張家撐腰,這才就此作罷……”蕭子衿的聲音清清淡淡的,隻是這次卻帶了一些黯然,“堂兄當時問及劉小姐的名號,想著日後自己出息了好報答,但是我五叔卻怕惹上另外的麻煩,拖著堂兄走了……”


    “那照你這麽說,蕭子桓又是怎麽認出雨霏的呢?”林梅皺巴著一張小臉問道,“這都過了九年了,雨霏和先前的模樣也不大相似了,若要是我,隻怕都認不出來了……”


    蕭子衿微微蹙了蹙眉,輕輕搖了搖頭,“這事我也不知堂兄是怎麽認出劉小姐的,但是……林姑娘,我堂兄對劉小姐的情誼天地日月可鑒,絕無二心……所以,還請林姑娘在劉小姐那裏多多求情了。”


    林梅根本就沒怎麽注意聽蕭子衿後麵的話,突然想起了什麽,自言自語道,“莫非是雨霏的那個胎記?可是……那個胎記長在雨霏的那個地方,小時候看得到,但是現在雨霏穿衣裳包裹得那麽嚴實,蕭子桓又是怎麽看到的?……難道說,蕭子桓還偷看過雨霏洗澡?!”


    蕭子衿見林梅根本就沒在聽自己說話,正想要出聲喚過林梅的時候,卻見林梅突然就怒氣上漲了,一口貝齒咬得死緊。


    “蕭子桓那個混賬……竟然!”林梅越想越生氣,根本就顧不得再和蕭子衿扯閑話,直接就繞過她扯著舒望瑾的衣袖往劉雨霏的屋子而去,待到快到的時候才鬆開自己緊握著舒望瑾衣袖的手,壓低了聲音道,“你在外麵等著我,要是無聊了就自己去玩會,還有,如果實在無事可做的話,還可以去找蕭子桓的麻煩,他現在不是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的嗎?那我們就真的讓他閉了眼就再也睜不開!”


    舒望瑾見林梅愈說臉色越恐怖,不由得微微歎了一口氣,無奈的將她推往劉雨霏的屋子那邊,安慰道,“林姑娘,你還是先去看看劉小姐吧,蕭公子那裏……自然有我。”


    “好,我就把蕭子桓那個混蛋交給你了!你怎麽折磨他都行!”林梅說完這句話便自己進了屋子,整座屋子都安安靜靜的沒有一絲人聲,就連平常纏著劉雨霏形影不離的洛兒也不在屋裏,一度讓林梅懷疑屋裏是不是真的有人……


    “林梅?”


    就在這當口,林梅卻突然聽到了有人在喚自己的名字,忙轉頭往後一看,就見劉雨霏從繡榻的另一邊走了過來,手裏還拿著一團大紅色的花布,右手上還捏著一根繡花針。


    “……”


    林梅本來見著了劉雨霏這樣平安的模樣心裏是很高興,但是劉雨霏手裏拿著的東西著實讓她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打了個冷顫,指著劉雨霏手裏的那團紅布道,“雨霏……你這……又是在繡嫁妝?!”


    劉雨霏眨了眨眼睛,見林梅一臉恐怖的望著自己手裏大紅色的嫁衣,便笑著說道,“瞧你,嚇成了什麽樣……”


    “不是我說,隻是……我對這嫁衣都有陰影了!”林梅見劉雨霏渾身上下都沒事,這才輕籲了口氣,走過來挨著劉雨霏坐下,癟著嘴道,“你又讓我想起了趙韜……雨霏……”


    一說到趙韜,林梅就不免想起了寧拓書和蕭子桓,都沒有一個是好玩意,她這個“小媒婆”的名號根本就沒有什麽用嘛!


    劉雨霏的臉色倒是平靜的很,繡了幾針手裏的嫁衣,神色淡然,“這段時間雜務繁忙,這個嫁衣已經拖了許久都沒有繡了,現在反正有閑時間,還不如將它繡完,也正是應了我的那句話……女子,早嫁人晚嫁人都是要嫁人的,還不如早早的將嫁衣繡好,免得到時候出了什麽變故來不及繡嫁妝。”


    若是平常的劉雨霏,隻怕早就出去幫忙救助難民了,隻是上次劉雨霏得瘧疾而林山縣的百姓要將她活埋一事著實讓她傷透了心,故此現在才會閉門不出,就連下馬車也是進了縣令府才下的車。


    林梅一聽到劉雨霏用這種語氣說話心裏便是酸酸的,好不難過,蕭子桓和林詩的事情是怎麽也不忍心再告訴她聽了……


    “林梅,你有事和我說?還是……有事要問我?”劉雨霏和林梅這麽多年的情誼,現在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笑著將手裏的嫁衣放在了一旁的繡榻上,輕輕拍了林梅的手兩下。


    林梅與劉雨霏對視了許久,見她還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模樣,不知道為何就感覺了一陣陣心酸,到最後,更是連眼眶都紅了,哽咽著說道,“雨霏……等下我們便去唐家找唐遠誌可好?讓他寫一封和離書給林詩,到時候我們便帶著林詩離開這裏,再也不迴這個傷心的地方了……”


    “這件事我也想了許久,正如你所說那般,還是早做打算的好!”劉雨霏一提起這件事整個人的眉目都正經了起來,看來也是思考了良久才下的決定。


    林梅抿了抿嘴,接下來的事情卻不知如何開口,但是要她憋著不說心裏著實難受,因此一狠心,咬著牙就道,“雨霏,還有就是……小念兒的事情我已經問清楚了,的確……的確不是秦姨娘下的手,但是,卻也和她有莫大的關係!”


    “可是……不是秦姨娘下的手,那又是誰?唐府裏的另外人隻怕巴不得唐家的小公子平平安安長大吧。”劉雨霏蹙著眉,顯然是對這件事情很是不解。


    林梅望了一眼滿麵愁容的劉雨霏,咬著牙道,“那個時候唐遠誌醉了酒,六親不認,林詩抱著小念兒去找他,但是卻被他一腳給踢開了,恰巧就踢在小念兒的身上,當晚小念兒便去了,林詩她也……瘋了。”


    劉雨霏與林梅對望了許久,聽完這席話之後過了好久才迴過神來,勉強的眨了眨幹澀的眼睛,現在的她,竟是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原來是唐遠誌啊……”劉雨霏的嘴唇蒼白,顫了幾顫才說出話,“那就依你所說,今兒個下午我們便去讓唐遠誌寫和離書,若他不寫的話……我便,讓他此生都不能再有後嗣!”


    唐家這一代本就隻有唐遠誌一個男娃傳宗接代,若是唐遠誌不能生育了,那唐家就真的絕後了……而劉雨霏之所以會說出這種話,便是因為林詩,她的孩子被唐遠誌這個親爹給弄死了,這樣的男人,實在不配再有孩子!


    林梅點了點頭,頗是讚同劉雨霏的觀點,既然不能殺人要唐遠誌給小念兒償命,那讓他再也不會有後嗣豈不也是一樣?


    小念兒這一去,對林詩是種折磨,若是唐遠誌無後,那對他而言,更是一種折磨!


    “還有便是……我在來的路上見到了蕭子衿,她和你說了什麽?該不是勸你去見蕭子桓一麵的吧?”林梅的語氣裏滿是擔心,急促的道,“你千萬不要去見蕭子桓!那就是個混蛋,還是個淫·魔!你要是去了的話,指不定會怎麽樣對你呢!”


    “啊?”劉雨霏蹙著眉,有些不解林梅的這話是什麽意思。


    林梅見劉雨霏這副懵懂的樣子,還以為自己說中了她的心事,更是著急的不得了,隻差沒哭了出來,“雨霏,你說你小時候不好好的當一個大家閨秀,去街上逞什麽英雄救什麽人嘛!現在好了,這救人的反倒把自己的一生給賠進去了!”


    “林梅,你在說什麽……我,我根本聽不懂……”劉雨霏皺了皺眉,臉上滿是無奈。


    “哎呀!別管我在說什麽了!就是……你還記得你小時候在京城街上救過的一個人嗎?那個滿臉鼻青臉腫齷齪不堪的男的就是蕭子桓!而且……而且你知道他過了這麽多年怎麽認出你的嗎?”林梅越說越氣,可是卻見劉雨霏根本就不記得這件事,忙提醒道,“雨霏,你再仔細想想,你小時候在京城的街上有沒有救過一個小男娃,比你還小的那種……”


    劉雨霏蹙著眉仔細想了許久,也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救過那樣的一個小男娃,便肯定的說道,“林梅,我小時候絕對沒有做過那種事……更何況,我在張家隻是客人,本就很少出去……”


    “……這麽說,該不會是蕭子桓那廝自己認錯人了吧?”林梅一想到這種結果便覺得滿身寒意,這比蕭子桓偷看劉雨霏洗澡認出那個胎記還要驚悚還要恐怖!這蕭子桓要是發現自己認錯了人,那可怎麽辦?!那雨霏的這門婚事豈不是又要黃?不行不行……


    林梅心裏百轉千迴,最後見劉雨霏疑惑的望著自己,不免打落牙齒和血往肚子裏麵吞,對著她勉強一笑,道,“沒什麽……我剛才說的話,你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劉雨霏也不知林梅問自己這些事是為了什麽,不過也沒有多想,便接著道,“你這麽問我,我倒是想起了一事來……”


    “什麽事?是不是你真的救過一個小男孩?”林梅說著語氣就激動了起來,要是蕭子桓日後發現自己認錯了人,照他那個翻臉無情的性子,隻怕雨霏會比王惠鴛的下場還要慘!


    劉雨霏抿了抿嘴,皺著眉道,“我八歲的時候,中秋節那天,是陪表妹瀟曦去街上……後來,是有一個落魄的小少年被世家子弟欺負,那個時候瀟曦心軟,便上前去和那男子理論,但是反倒被人調戲了,我無奈之下隻得去和那些男子爭論,還好後來張家的長輩們都來了,不然隻怕那天的事情就不能善了了……”


    “……”感情,這救人的和辯論的還不是同一個人啊!


    林梅隻覺得自己就連唿吸都帶著滿滿的痛,這個結果簡直是太傷人了,難道到時候雨霏還要和他家表妹共事一夫不成?!不行!絕對不行!還是現在就讓他們兩個斷了的好,免得以後扯都扯不清!


    “雨霏啊,那我現在便去陪你吃個午飯,順便去幫幫那些得了瘟疫的百姓好吧……到了下午之後我們便去一趟唐府,解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劉雨霏的心裏也很不好過,自七夕之後,身邊的事情和身邊的人,似乎沒有一件事情是很如意的,難道真的是今年風水不好流年不利?


    她正待要安慰林梅之時,卻來了一個小廝,說是門房那裏有一位姓周的姑娘來找林小姐。


    劉雨霏疑惑的看了林梅一眼,暗自納悶,林梅什麽時候認識了一位姓周的姑娘?她怎麽不知?劉雨霏欲要開口說話之時,林梅卻抬起了頭,輕聲道,“姓周的姑娘,想來……也隻有我的那位‘義妹’了!”


    “義妹?”劉雨霏先前還不明白林梅這話的意思,後來突然想起了自己在京城聽人說過的事情。


    那安遠侯爺在候夫人和掌中明珠病逝十幾年後的確沒有再娶,可是侯府裏子嗣不斷,一度導致安遠侯爺到後來更是聽到府裏誕了子嗣更是連侯府都不迴的情景。


    隻聽說那日安遠侯爺下朝迴府之時,見著了路上有一個渾身髒汙瘦瘦小小的女孩子,不知怎麽竟然就覺得她和自己妻子年少的時候莫名的相似,便將她接納進了侯府,收她做了義女。


    後來安遠侯才知,這個小女娃的父母前些日子因為被人追債所以皆自殺身亡,而那些賭場裏的賭徒本想將這個小女娃賣到青樓裏去的,卻沒想竟被安遠侯爺撞了個正著,大大方方的替她還了父母的債務,還將她認作了自己的義女,享受侯府的榮華。


    聽劉雨霏這麽一說,林梅不禁嗤笑了一聲,嘴裏嘀咕道,“我那便宜老爹還真是有閑心,自家妻女不見了,竟然還去街上領養了個義女!”


    劉雨霏聽了林梅這話確實很糾結,皺著眉問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幫你把她遣迴去便是……”


    “不……我對她又沒意見,雖然性子太柔弱了些,但是丟棄我和我娘的又不是她,我怪罪她做什麽!而且……你和林詩的家裏都有這麽多兄弟姐妹,我小時候可羨慕你們了,現在我也有一個妹妹了,所以呀……這事,扯平了!”林梅說著就對那小廝道,“去帶周小姐來這裏見我吧。”


    劉雨霏無奈的搖頭歎了幾口氣,摸了摸石桌上早已涼透的茶,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便自顧自的倒了一杯冷茶,嘻嘻抿著,任憑冰涼的茶水穿過自己五髒六腑,就宛如她現在的心境一般,起不了任何波瀾。


    沒過多久,那小廝便領著一個身穿鵝黃色綢衫的俏麗少女進了後院來,劉雨霏看著那少女的第一眼還以為是林梅來了,可是仔細一看,那少女的五官和身上的氣質還是和林梅有些不同。


    若說林梅時天邊爛漫的朝霞,那這少女便好似是晚霞一般,不會太豔,卻又讓人忍不住被驚豔。


    “姐姐……”不出林梅所料,進來的果然是周鄢姒,一見到她就立馬笑著嬌聲喚道,但是餘光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劉雨霏,水眸幾轉,立馬就換了一張更加討喜的表情,聲音都滴得出水來了,“這位……想必就是,與姐姐從小交好的劉小姐吧?”


    劉雨霏為人溫順,見周鄢姒這麽一副討喜的模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輕笑著說道,“難怪得林梅說你聰慧,現在一見,果真如此。”


    周鄢姒似乎是害羞了,右手捏著塊手帕掩了掩臉,聲音也越加嬌羞,“劉姐姐……”


    “鄢姒,你怎麽會來這裏?”見周鄢姒一直和劉雨霏客套著不說來意,林梅心裏微覺不耐,心裏的感覺也愈來愈不妙,蹙著眉問道。


    周鄢姒聽了林梅的話,撇了撇嘴,杏眼兒一挑,滿是媚意,“姐姐……爹怕你出事,後來幾番打聽,這才知道舒公子帶著你來了林山縣,恰巧林山縣的劉大人與爹是舊識,同時還知兩位皇……嗬,這才讓我來林山縣這裏找你,順便和劉大人道一聲如晤安好。”


    她心裏暗道好險,差點將太子和七皇子在這裏的消息給說了出去,雖然安遠侯那裏沒說要瞞著林梅,而且兩位皇子也封了妃,但是……也沒說不能有側妃呀!


    周鄢姒微微垂了垂頭,嘴角緩緩勾勒出了一抹笑意,舒望瑾不好惹也惹不起,但是……另外的兩位皇子就沒舒望瑾那麽薄情了……


    至於周鄢姒為何會覺得舒望瑾薄情,這就要來說說昨晚上發生的事情了……


    那時舒望瑾和林梅用完晚膳,準備去別院外麵走走,這個時候周鄢姒也準備摻一腳,滿臉嬌羞的和林梅撒嬌說也要一起去,林梅向來嘴硬心軟,更何況周鄢姒的外表又是這麽的無害,聽了她的話之後立馬就要同意,但是這同意的話還沒說出口呢林梅就被舒望瑾似笑非笑的覷了一眼,立馬打了個冷顫不敢說話了。


    周鄢姒見場麵尷尬,便想和舒望瑾說話,哪料舒望瑾根本就不吃她的這一套,一番冷言冷語的毫不留情的打擊了她一頓。


    林梅當時也覺得舒望瑾反應太過激了,就扯了扯他的袖子,不好意思的看了周鄢姒一眼,舒望瑾雖是冷言冷語,但是卻還是笑著的,因此周鄢姒更是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哭著跑迴了別院。


    當晚,舒望瑾便直接去周鄢姒屋子找她,初時周鄢姒還以為舒望瑾是來道歉的,便裝模作樣的讓下人迴絕了他。


    但是到了後來卻是整個別院的下人都知道了周鄢姒想勾引舒望瑾,也就是她的未來姐夫一事,更慘的是,舒望瑾當眾撫了她的情意。


    這些話在別院裏傳得有鼻子有眼的,明明是放出來的風聲,但是別院裏的下人卻說得還像是自己親眼見過一樣,別提多真了!害得周鄢姒這一天都在安遠侯爺的府裏的下人那裏抬不起頭來,再加上林媒婆整日裏冷颼颼的看著她,更是嚇得不行,得了安遠侯爺的吩咐之後就立馬逃也似的出了侯府別院。


    這件事情林梅自然是不知情的,舒望瑾做這些事情向來是瞞著林梅的,也不是怕她心裏有身邊麽矛盾,隻是怕……到時候林梅要是鬧起來那可就真的是弄巧成拙反而讓人更加偏護周鄢姒了……


    因此周鄢姒現在心裏也不敢肖想舒望瑾了,而把主意打到了來林山縣巡視的兩位皇子身上。


    林梅哪知周鄢姒心裏的這麽多彎彎道道,見她來了倒是很親切的走過去挽住了她,心裏對昨晚上舒望瑾說的那一番話滿懷歉意,隻差沒剖心剖腹的對周鄢姒姐妹相稱了。


    “你說……安遠侯找我?是為了何事呢?更何況,我今日出門之前便和安遠侯爺說了,是去拜訪舊友,還有就是……奇了怪了,你們又怎知我們到了林山縣?先前我們去了另外的地方,剛剛來的林山縣,你到這裏來,可真是趕巧了……”


    林梅說者無意,周鄢姒卻是聽者有心,聽了林梅這番疑惑的話語,還以為她懷疑了自己,忙開口解釋道,“姐姐,你先前不是和爹說了麽?你本就是林山縣人士,而且晉州城離林山縣這麽近,姐姐你說要去拜訪舊友,那就想必也隻有林山縣這裏了……”


    林梅蹙了蹙眉,見周鄢姒這樣一幅小心翼翼的模樣不禁開口道,“鄢姒,我隻是隨便問問,你不用這麽緊張……”


    劉雨霏倒是多看了周鄢姒幾眼,眸光暗沉,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既然這樣,那安遠侯找我是有什麽事?”林梅輕輕拍了拍周鄢姒的手,笑著問道,生怕自己嚇著了她。


    “姐姐……爹說,林山縣瘟疫嚴重,讓你盡早隨他迴京。”周鄢姒皺巴著一張小臉楚楚可憐的道,眸裏似乎還有晶瑩的水光,“姐姐,爹也是一番好意,你和義母就隨我們一起迴京吧,再說了,姐姐,怎麽說你也是周家的人啊……”


    林梅默然無語,周家的人……周鄢姒樂意做周家的女兒,可是她卻是不願的啊!


    劉雨霏見氣氛有點尷尬,便笑著說道,“周小姐來這裏想必也是累了?還是先隨我們去用午膳吧,到時候還有什麽事的話,用完膳再說……林梅,你不是最愛吃林山縣小溪裏的魚麽?今日那廚子特意買了來做,你可以大飽口福了……”


    三人就在劉雨霏的院子裏用了午膳,而舒望瑾卻和劉縣令戚修朝一行人去了另外的地方,傳話道今晚怕是不能迴了。


    聽了這話之後,林梅倒是沒聽出什麽意思,隻是劉雨霏和周鄢姒二人一臉古怪,劉雨霏倒還好一些,隻是臉色有些僵硬,但是周鄢姒的臉色可就不是用死了爹娘能打比的了,那副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天塌了呢!


    “你們這是怎麽了?”林梅嘴裏嚼著鮮筍,手裏夾著筷子,筷子上還有一塊鴿子肉,吃得不亦樂乎。


    周鄢姒默默地放下了筷子,看了林梅一眼,語氣沉重的道,“姐姐,他們出去徹夜不歸……你就不生氣麽?尤其是,舒公子竟然也在裏麵……”這倒不算什麽!可是,她好不容易才跑到這裏來,本以為至少能見上太子或者豫王一麵的,哪料他們竟然會去那秦樓楚館之地!


    “生氣?他們出去喝酒我為什麽要生氣?我們不也是在這裏吃得正高興麽?何必要去管他們呢!”林梅笑眯眯的道,又大口吃了幾塊肉。


    劉雨霏輕輕歎了一口氣,也不欲和林梅說出實情了,她本以為舒望瑾會是個潔身自好的人,哪料最終她還是看錯了,這下子,隻怕林梅要傷心了……現在,還是不和林梅說的好,免得這頓飯她都吃不下了……


    周鄢姒見劉雨霏隻是歎氣卻不說話,不由恨恨的咬了咬嘴唇,她以為林梅會知道那些人是去做什麽的,哪料林梅竟然這麽蠢,連這種風花雪月之事都不懂!還有這個縣令家的小姐劉雨霏,也是一副好心機,竟然開都不開口,想必也是準備看林梅的笑話吧!


    “姐姐……他們,他們那是去……”眼見著劉雨霏不準備說,周鄢姒剛準備要告訴林梅真相的時候,就見門口進來了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雖然周鄢姒向來自負,可是也不得不承認這女子的美貌!


    “你還在這裏坐著?”蕭子衿一進來就直奔著林梅而來,見她嘴裏塞滿了東西,筷子上還夾著一大把的禽肉,走過來便將她手裏的筷子硬生生的奪了下來。


    “我說你這是做什麽?!”林梅一見識蕭子衿就發了怵,本來還想發火的,可是這人卻是冷麵冷心的蕭子衿,這讓她怎麽發得了火?!


    蕭子衿冷冷淡淡的瞥著林梅,麵上雖然還是一副冷淡,但是卻隱隱帶了一份怒意,“他們來這裏是為了平定民心,幫難民破除瘟疫之苦,而舒望瑾卻公然帶著他們去了晉州城最出名的秦樓楚館,說是為他們接風洗塵,此事若是傳了出去,隻怕於他們的名聲有礙。”


    劉雨霏一驚,這才想到了其中的彎彎道道,也直唿自己竟然沒想起府裏還有三位皇子,真是失策!


    林梅眨了眨眼睛,本來還想問秦樓楚館是什麽,但是後來仔細一想,應該不外乎就是青樓那樣的地方……也難怪蕭子衿這麽生氣了,畢竟蕭子衿一張千年冰山冷臉,平常的時候表情連變都不會變一下的,現在竟然還能看出怒氣,想必她應該是憤怒到了極點才是……


    不對……青樓?!


    林梅猛然瞪大了眼睛,這才想起這個詞的意思是什麽,語氣不由得急促了起來,拉著蕭子衿的衣袖道,“蕭小姐,他們是去了哪裏?走了多久了?!”


    舒望瑾那個混蛋……竟然,還沒娶她就敢去青樓那樣的地方……不對!就算以後娶了她也不能去!


    想罷,林梅一臉鬥誌昂揚的看著蕭子衿,語氣嚴肅的道,“蕭小姐,你隻需告訴我他們去了哪兒,後麵的事情,交給我就好!我保證會……”


    見林梅這樣一幅想找人打架出氣的模樣,蕭子衿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了。舒望瑾那個混蛋……竟然,還沒娶她就敢去青樓那樣的地方……不對!就算以後娶了她也不能去!


    想罷,林梅一臉鬥誌昂揚的看著蕭子衿,語氣嚴肅的道,“蕭小姐,你隻需告訴我他們去了哪兒,後麵的事情,交給我就好!我保證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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