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遲疑了一會兒,然後說到,“沒必要了,我媽不會想見你們的。你迴去之後,也不要和奶奶,阿姨說見過我。”


    “夏初雪,你是不是在躲著我們?當年你們家為什麽一下子就不見了?”戚未寒拉住了我,態度強硬地問到。


    “戚未寒,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不過是我爸生意破產,我們不想繼續留在江城而已。”我說完就甩開了戚未寒,然後轉身離開。


    戚未寒沒有跟上來,但是忽然在我背後喊了一句,“夏初雪,我和思雨春節過後應該會訂婚,思雨有提到過你,希望你能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你……”


    指甲掐在柔軟的掌心上,疼痛的感覺讓我覺得很冷,眼前有白色的雪花落下,沾到臉上便化了。


    原來太陽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海城終於開始下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


    我轉身迴頭,高跟鞋敲打著水泥地麵,“噠噠”作響,像是心髒跳動的頻率。


    “戚未寒,我說過我和袁思雨不是朋友,讓我去參加訂婚宴不怕我搞砸你的訂婚宴?另外,我身上沒錢,打車費買藥費,你給我兩百。”


    我望著戚未寒,眼睛都沒眨一下,麵無表情地說著伸出了手。


    戚未寒突然笑了一下,然後慢慢抽出了自己的錢包,將裏麵的錢全部抽了出來扔給我。


    寒風卷著細細的白雪將那一疊紅色的錢吹散,飄散在地上。


    周圍立刻響起了驚唿聲,公園裏的人紛紛側目。


    戚未寒站在我麵前,神情嘲諷。


    我向前走了兩步,然後從地上撿起了兩張一百,慢慢走出了公園。


    走出公園的那一刻,我感覺到我的內衣已經完全濕透了,寒風吹在身上,身上的薄汗蒸發,冷得徹骨。


    我沒有停下來,一直向前走,看到第一家藥店後,我徑直走了進去。


    買了事後藥,我連水都沒要,直接將藥給幹咽了下去,咽下時很難受,想要吐。


    我在櫃台邊站了一會兒,肚子絞痛起來,店員是個小姑娘,看我臉色蒼白,額頭有汗嚇壞了。


    “我沒事,有胃藥嗎?我有胃病。”我把剩下的前拿出去買了胃藥,然後打車迴了家。


    這世上有很多痛苦會出其不意地到來,但有很多時候那些痛苦不過是舊疾在作祟,這個時候除了吃藥和扛著,也沒有什麽辦法,畢竟頑疾難以治愈,便邊隻能繼續痛著了。


    戚未寒是我心裏的一根刺,六年前插進來,此後變成了我的頑疾,和胃病一樣,難以徹底治愈,便隻能一次次忍受折磨。


    我坐在出租車裏,慢慢攤開了雙手。


    右手掌心柔軟,左手掌心卻有一道五厘米的疤痕,醜陋卻無法去除。


    “戚未寒,我也很想迴去,我想陪著你,想看看戚奶奶,可是迴不去了。”


    戚未寒,你不知道,當年我爸爸生意破產之後染上了賭癮,欠了很多的高利貸,為了躲債和活下去,我和媽媽不得不離開江城。


    你不知道,我和媽媽為了謀生和活下去,都做過些什麽。


    我喜歡你,但是隻在迴憶裏有資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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