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生病

    充滿腥臭味的竹房裏,一抹刺眼的白光從黑暗中迸射進來。那抹光線正好打在了昏昏欲睡的念卿臉上,念卿有氣無力地抬眼一看,是伊藤春信。天亮了啊,正想開口,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隨即對上伊藤春信那對淡棕色的眸子之後,她隻覺腦袋一沉,兩眼一合,昏了過去……

    當念卿再次蘇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個昏暗腥臭的竹樓裏了,而是躺在了一張由黑色紫檀雕刻而成的大床上。她微微動了一下手指,覺得力不從心,隻得作罷,便開始細細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個充滿檀香味的古色古香的房間,房間裏的擺設並不多,裏麵的家具大都是由紫檀雕刻製成的。靠右側窗邊的黑漆沉香紫檀大桌上,擺放著一個精工陶冶而成的白地青花瓷。旁邊的牆上掛著一副畫,畫的是一隻鳥在百花間展翅,好不逍遙自在。中間的小圓桌上整齊地排放著一壺還冒著熱氣的茶,和有幾個帶有凹凸紋狀的白色小杯子。可見這個房間的主人既是有錢的主兒,也是會享受的人。

    “你醒啦?”就在念卿打量之際,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進來的是一襲白衣的伊藤春信,是他手上卻端著一個乳白色盤子。

    “我怎麽會暈過去?”念卿的身體雖然動不了,但臉上的表情和語氣都十分警惕,像隻受驚了的兔子

    “嗬嗬,你放心,我可不是那種乘人之危的人。不過,你也真是厲害,明明身體就承受不住,你究竟是怎麽頂到天亮才暈過去的啊?”伊藤春信依然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隻不過語氣裏卻多了一抹驚訝。

    “最好是這樣,我究竟練得怎麽樣?”念卿輕哼一聲。

    “比我第一次練的時候好多了,不過……”伊藤春信賣了一下關子,見念卿又眯眯眼望著他,便趕緊又說道,“嗬嗬,隻不過你發燒了,還有身體虛弱,這幾天都不能隨意亂動,得好好調養身子。”

    “那我這個月不就上不了伊春閣表演?你不會說我賴賬吧?”原來是這樣,難怪她臨暈倒的時候覺得全身無力,頭暈沉沉的。於是她半開玩笑地說。

    “嗬嗬,你病了,我也有一部分責任,我可不想有人帶病演出,結果身體卻越來越差。萬一有什麽岔子,那我就更得不償失了。”果然是生意人,還是一肚子計量。她還以為那個伊藤春信會有那麽一點點人性,會體恤別人呢!念卿心裏暗暗地翻了個白眼。

    “那你去杏芙鎮的‘清涼一夏’冰品店,找那兒的掌櫃的。見到麵後就和他說‘清明雨上’,然後說唱這首歌的人叫他過來。就行了。”念卿左思右想、絞盡腦汁,才想出了這個法子。雖然去杏芙鎮的路程要一天一夜,不過總比叫伊藤春信去聚海樓說找太子南靳月好吧?為了某些事情,咳咳,小伊委屈你了。

    “嗬嗬,原來那家店和你也有關係啊。我也聽說過,那兒的老板有著一雙紫瞳和一頭銀發,那時候我就該猜到是你了。”伊藤春信點了點頭,又笑著道,“不過,我有答應過你,要幫你找嗎?”

    “你!”念卿聽到,立即氣結,瞪大著眼睛,恨不得掐死那站在她麵前一臉奸計得逞的模樣的伊藤春信。

    “哈哈,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我這就去吩咐下人。你好好休息吧。”伊藤春信轉過身,便關上門出去了。

    後來房間裏又來了一個小丫鬟,說是來給念卿喂藥吃的。喝了那碗黑得像芝麻糊,味道卻如同如黃連般苦的不知名藥物後,她又睡下了。到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候了。念卿發現地下有一道拉長了的身影,抬眼望了上去,是伊藤春信正坐在那小圓桌旁邊,靜靜地品著茶。

    “你通知了?”念卿瞟了他一眼,開口道。

    “你怎麽都不好奇我會在這兒?反倒是關心那個問題。”伊藤春信也不急著迴答,慢悠悠地說。

    “這是你的地方,你愛呆哪就呆哪。究竟通知沒有?”念卿微微蹙起眉頭。

    “哦,那也是。我昨天已經叫下人去了,估計今晚就到了。”伊藤春信側過頭,又道,“怎麽?我的床睡著不舒服?就這麽急著走?”

    “這是你的床?那你昨晚睡哪?”難怪連她這個有認床習慣的人,也會覺得睡著挺舒服的,原來是他這個伊春閣老板的床。

    “嗬嗬,你終於會關心我啦?如果不是知道了你是女孩子,我就和你同床共枕了。”伊藤春信又恢複了一貫戲謔的語氣,看到梔夏大眼瞪小眼地看著自己,又說道,“我不是說了我這個人從不趁人之危的嗎?我昨晚可是委身睡了一夜下人房呢。”其實他在下人房根本睡不著,又擠又熱,沒了他平時聞慣的檀香不說,時不時還會飄來一陣若有若無的汗臭味。於是,他隻好選擇坐在未眠小築裏的石椅上,看了一整夜的月亮還有迴憶起一些有趣的事。不過這一切,他不說,沒有人會知道。

    “……”念卿沒有再說話,因為她不知道說什麽好。說“謝謝”之類的,她說不出口,可能是一觸及到這些煽情的話語,她就會失措。而且,大恩不言謝嘛。(這是大恩嗎?)

    就在兩人都沉默著不說話的時候,某人的肚子卻唱起了“空城計”。在這種掉一根針都能聽得見的情況下,念卿肚子裏傳來的“咆哮”,則是在場的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念卿尷尬地看了看伊藤春信,而伊藤春信站了起來,背對著她,語氣裏卻似乎強忍著笑意,道:“我去叫丫鬟備飯菜。”

    啊,她真是什麽臉都丟盡了!想學毒術又暈倒,暈倒還病了,病了居然還在別人麵前展露出最原始最尷尬的一麵!等等……學毒術,最原始的一麵?!這兩個詞連接在一塊,念卿的腦海裏似乎有什麽串聯了起來,浮現在了她的眼前。霎時,她的臉立刻像是喝醉了酒一樣,又紅又熱!

    這時,伊藤春信已經吩咐好丫鬟備飯菜,進了房間。念卿盯著他,支支吾吾地問道:“那、那天……我是被你抱出來的?”

    “哪天?”伊藤春信抬了抬眼皮,明知故問道。

    “就、就是我暈倒的那天啊!我不是光了身子泡在裏麵嗎!!”念卿見伊藤春信故意扮糊塗的樣子,心裏又氣又急,差點暴走。

    “哦,那天啊。”伊藤春信見念卿這副模樣,這才弄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才若有所思地迴答,“是我抱你出來的啊,怎麽了?”

    “啊——!伊藤春信!你給我出去!!”念卿聽了之後,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手抓起枕在腦下的枕頭,朝他丟了過去。天啊,那人居然還可一臉無所謂,理所當然地迴答她!她來到這個時空,可是第一次將自己最原始的,毫不遮掩的樣子露給了一個認識不久的男子看!不過那也是情有可原,她要淡定,淡定。此時的念卿的心裏,仿佛是有兩個小人兒在兩極掙紮著。

    “我可是在做好事啊,怎麽都沒好報?”伊藤春信眼疾手快地接過念卿丟過來的枕頭,卻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坐在了圓桌旁。

    這時,丫鬟已經備好了飯菜,站在了門口,恭恭敬敬地朝房裏喚了一聲:“閣主,飯菜備好了。”

    “嗯,拿進來吧。”伊藤春信瞥了一眼門外。

    丫鬟們把飯菜擺好之後,就退了下去。念卿遠遠就聞到了一陣香甜誘人的味道,原本賭氣的目光漸漸飄迴了圓桌上。由於她是躺在床上,和圓桌又相差著一段距離和高度,隻能隱約地看到有幾個瓷碗,至於分別是什麽就不知道了。汗,她感覺不但連自己的肚子,甚至是她的口水也不十分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餓了吧?”伊藤春信看見念卿一臉饞貓樣,便無奈地搖了搖頭,拿出一個小碗裝了一些肉菜進去,再將另一張凳子搬到床頭邊。端著飯菜走了過來,把飯菜放於凳子上麵,坐在了念卿的床頭邊。接著就扶著念卿,枕著枕頭,坐了起來。

    “喏,張嘴。”伊藤春信用調羹勺起碗裏的粥,送至念卿嘴邊。

    正當念卿想張嘴喝粥的時候,門“哐啷”一聲被打開了。她抬頭一看,竟是一臉焦急與擔心的南靳月!

    “這幾天你都去哪兒了?你可知道讓我好找啊……”南靳月看都不看坐在床邊的伊藤春信,徑直走了過去,推開他,把念卿抱了滿懷。滿腔地激動和失控,在瞬間爆發出來。他終於找到她了!昨天一早起來便發現她房間空無一人,以為很快便迴來,誰知,消失不見就是整整兩天!他坐在她的房間等了兩日兩夜也沒有見到她的身影,便派人四處尋找,可是卻毫無音訊。當“清涼一夏”的小秋跑來聚海樓找他,給他傳口信的時候,他顧不得別人的目光,立刻跑至伊春閣!結果見到她一臉蒼白的抱恙病態,心簡直被狠狠地捏住般絞痛!他說過不會再離開她的。卻才隔了一天,就食言了……是他的失誤!“對不起,對不起……”

    “咳、咳……南靳月,我、我喘不過氣了……”念卿隻覺得自己的整張臉完全貼在了南靳月的胸上,連他的心跳聲也聽得一清二楚。他和她說對不起幹嘛?她現在生病也隻是自作自受而已啊。而且,他這個“失妹”幾天的心情和舉動她是理解的。不過,能不能讓她先把粥給喝了?她這幾天除了喝藥,還是喝藥,終於盼來了香噴噴的清粥,卻給南靳月給推了開(咱們伊藤也很無情地被推開了的說)!

    天呐,這幾天她究竟是走了什麽運?!難道傳說中的掃把星暗戀上我了?

    tbc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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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子:咳咳,大家知道漫漫每迴為什麽隻打tbc嗎?不是為了湊字數,也不是為了簡潔方便,而是她不知道continued咋拚。實際上應該是to be continued,但由於漫漫不會拚最後一個單詞,所以隻能簡化為tbc啦。(*^__^*)

    漫漫:欺負我的人都掉廁所~~~~~~~~~~上帝啊,祝福我吧。願那些看白書,不給票票和和收藏的人的手機,都掉到廁所裏吧!阿門,再按水衝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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