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醉金樓。

    “什麽?!果真如此?你聽得可是千真萬確?”一襲鵝黃色紗衣,青絲被一支翠玉鬢花高高綰起,滿頭流金般的點綴,香肩細頸,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兒對著來人微顯慍怒之態,語氣裏有些把持不足平時的冷靜風雅。

    “迴雪姬姑娘,奴婢聽得可是千真萬確,清清楚楚啊!”答者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年僅十五、六歲的女孩兒,但她清甜的聲音裏卻略帶著恭敬,一臉忠誠地看著姚雪姬。雖然她沒有聽到念卿三人對話的前大半,隻聽到了南瑾瑜那句調節氣氛的話,但也就足夠了。因為那個男人就是姚雪姬鍾情的男子,而姚雪姬所厭惡之人,也正是自己所厭惡之人!

    “哼!”姚雪姬聽了之後,一對好看的細柳眉瞬間擰成了中國結般,輕哼一聲,微側過頭去。她就說怎麽憑她這般優秀的花魁之姿也不能入他的眼裏,原來是身邊有個狐狸精!竟然就是原先那個差點毀了她幸福的男扮女裝來湊熱鬧的臭丫頭,不,不應該說是差點,是真真地毀了她的幸福!她不甘啊,想她堂堂赤焰第二美人,醉金樓的清倌花魁,為何就及不上那又幹又扁的小丫頭?雖說那臭丫頭的相貌絕豔,氣質非凡,可是也正因她才毀了她的美夢!這該叫她,情何以堪?如何能忍氣吞聲地甘心看他們在一起,完全沒有一點愧疚之意地歡笑著?

    “你叫小秋,是吧?明兒你再去杏芙鎮一趟,這一迴,我要叫那小狐狸精連同他精心打造的冰品店一並倒下!”被妒忌衝昏頭的姚雪姬,眼裏閃過一絲狡黠,嘴邊浮起一抹得意的陰狠笑容。這就是愛情,讓人發狂,讓人失去理智。就像坐過山車,一瞬可以送人上天堂,幸福得美妙而不現實;亦可以在瞬間,將人墜入地獄,永不輪迴,渺無歸期。這正如“水能載舟,亦能煮粥”的道理是一樣的。(漫漫呀,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嚴重鄙視你!——柰子 奈子,你把你的名字打錯了。——漫漫)

    此時此刻,杏芙鎮“清涼一夏”冰品店的生意,正如日中天般火熱,正所謂是“幸福的冰火二重天”啊。念卿也正在她一手打造出來的冰品店裏,和員工們忙上忙下著。平靜如水的生活,令她絲毫沒有察覺到陰謀正悄然逼近自己,也可以說是接近她的冰品店。

    次日, 念卿一如既往地在冰品店中招唿客人,經常來光顧的熟客們,都知道這漂亮的小姑娘是冰品店的老板。不但長相漂亮不似凡人,連心地也很好,對他們這些窮人家十分客氣。所以他們都打心眼裏喜歡這位女老板。至於為什麽說女老板嘛,因為南靳月正是“清涼一夏”冰品店的男老板,但他很少露麵,隻聽女老板說有這麽一人,眾人便沒有再多留意。

    再說迴來為什麽我們念卿同學會穿迴女裝呢,那是因為她在南瑾瑜的拆穿後,再問了店裏的夥計,發現自己的男裝和女裝更本就沒什麽區別。簡直就是女人穿上了男裝而已,一眼就認得出是女人。所以某卿的心理又受到了深深的打擊,隻好乖乖地換迴女裝,誰知道這一換,卻讓店裏的生意更好了。當然,也多虧南靳月時不時會露一下他的絕世玉麵,讓店裏的女顧客也不少光臨。今天他正好所念卿所托,去和酒館老板要貨去了。

    突然間(tbc好不?——漫漫 滾,給我繼續寫!——眾讀者),“清涼一夏”的大門被踢開,“誰是老板?”一夥官兵站在門口大聲嚷嚷著。

    念卿心中暗暗驚訝,怎麽會有官兵?而且看上去這些人來意不善。思索至此,一臉平和地迎了上去:“我是。請問,你們有什麽事?”

    領頭的官兵瞟了一眼念卿,眉一皺,也不說什麽,容不得眾人反應,“啪”的一聲,將一個鐵鏈手銬牢牢地扣在了念卿的手上!念卿畢竟有著兩輩子的見識,瞬間如被雷電劈中般——她被誣陷了!眼裏的疑惑隻是片刻,瞬間又變成一汪深泉,望不見底。

    士兵看見那眼光,冷哼一聲,道:“長得再漂亮也沒用,天子犯法於庶民同罪!跟我們到衙門走一趟!”以為念卿自知自己理虧,想用美色勾引他,便不再看她,粗魯地趕走了所有圍觀的客人,往店門上貼上了白紙紅字的封條。

    公堂之上,一陣“威武——”響起之後,官差們恢複一臉肅靜的樣子。縣衙上台坐好,公堂裏一片寧靜。而站在外麵圍觀的百姓們,也不敢出聲,隻是眼睛都不眨地往裏瞅。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隻見縣衙高居於公堂之上,威嚴地開口詢問道。

    “民女小秋,因吃了‘清涼一夏’冰品點的甜品冰沙,導致身體不適,頭暈肚脹,上吐下瀉,特來向大人伸討公道。”那名自稱為小秋的女子,正是姚雪姬今日見過的女孩,隻見她絞著眉心,麵色蒼白,捂著肚子跪於地下。

    “哦?真有此事?來人,帶上“清涼一夏”冰品店的老板!”念卿在一陣整齊有序的木棍敲擊聲,手拷鐵鏈,被人帶上了堂。

    “民女……梔夏,拜見大人。”念卿本來想報上自己在這個時代真正的名字,卻轉念一想,如果說了出來,恐怕又要引起騷動了。而且南靳月現在不在這裏,沒人給她作證,她也還沒被封為真正的公主,身上沒有任何證件能證明自己的身份。說不定還會被人扣以“假冒公主之罪”,直接拉出去斬了,那就連申冤的機會也沒了。

    “你就是“清涼一夏”冰品店的老板?你們店鋪的東西倒也真是奇怪啊,為何會煞費心思與金錢弄這般東西?莫非你有什麽企圖?”那縣衙蹙了蹙頜前那挫胡須,眯眼看著念卿。

    這縣衙的問題怎麽那麽好笑?別人想出來的東西特別一點就有何奇怪?受歡迎就好,生意也不給人做了?這隻不過是念卿在心底裏的想法,但說卻客氣許多:“我‘清涼一夏’的產品,隻不過是把普通老百姓們在炎炎夏日裏享受不到的清涼祛暑的好東西分享出來,順便賺點小錢,這有何不可呢?”念卿話音一落,便引來了圍觀的百姓們的叫好。旁邊的小秋看見她卻有些驚訝。

    “這……肅靜!”縣衙看到念卿毫無怯意,還引起了小小的起哄,心裏不由地慌了一下,又正色道:“可是你可知道你店裏的產品吃壞了人?如若不是小秋姑娘及時就醫報官,你這產品還會害死多少人?”

    念卿側目看了一眼旁邊的小秋,怎麽她覺得這小姑娘有點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可是最近都忙得停不下來,見過的人又太多,便完全無頭緒。冷靜平複了亂七八糟的思緒,又看著縣衙道:“小秋姑娘說是在吃了我們店的食品後導致身體不適,可是我們這‘清涼一夏’每日都有不下百數流量的客人,為何偏偏就隻有她這樣?”

    被問及這個問題,眾人仿佛都被點明了一個暗處,恍然大悟。而縣衙也愣了一下,滿頭冷汗,這個梔夏,怎麽好像是她在當縣衙審問犯人了?目光轉至原告人小秋身上,隻見小秋的眼裏中也閃過一絲慌亂,說話有些結巴地答道:“這,這我哪知道?我就是在你們店吃完了甜品才肚子鬧的!”

    嗯?那個小秋在慌什麽?莫非真如她所想,是有人想陷害於她?為什麽?看來那個小秋也是被委托之人,再逼問下去,一定可以真相大白,揪出真正的兇手!“那小秋姑娘可否告訴我,你究竟是吃了本店的哪一道甜品而鬧肚子的?”

    “這……這……”那個小秋被問及於此,立刻就如吃了黃連般,成了啞巴,蒼白的麵色瞬間憋紅。糟糕,之前去“清涼一夏”隻光顧著留意那二人的行動與對話,卻沒有仔細看過店裏麵的食物樣品。這該如何是好?

    就在小秋言語支吾,答不上來之際,念卿卻可是把她的神色一一都捕捉進了眼裏。心底冷然一笑,哼,果然如此。看我怎麽揭穿你!“既然小秋姑娘答不上來,莫不是你沒有吃過我們店的食品?還是你看著太喜歡,囫圇吞棗就吃完了?”見我這麽諷刺,她就更不出聲了,隻是低著頭。

    “小秋姑娘,究竟是怎麽迴事?”縣衙也發覺有點不對勁兒,仿佛被告與原告的身份要調轉了,便也嚴肅地看向垂頭不語的小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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