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虛無縹緲,難以捉摸。浮遊不定,可望而不可及。


    這是步驚雲給王越的第一感覺。


    步驚雲站在那裏,距離不遠。王越卻覺得,與對方的距離似乎相隔很遠很遠,像是獨立於另一個世界。


    他的內心,不願意讓人靠近,好不容易有了一個霍步天,但是卻死了。


    現在的他,就如一塊萬年玄冰,幾乎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尤其是陌生人。


    “你就是步驚雲?”


    這是王越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很平淡的語氣,很平淡的眼神。


    不出所料,步驚雲沒有理會王越,隻是冰冷看了王越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王越輕笑一聲。


    “不愧是步驚雲,不哭死神。”


    聽到不哭死神,步驚雲冰冷的眼眸中,似乎有了一絲波動,這四個字讓他有所感觸。


    “這個孩子的身世處境,想必你也清楚,很不幸。”


    無名這時候說了一句,看著這個異於常人的小孩,眼中流露著同情。同樣,劍晨看去的目光,也是帶著同情之色。


    步驚雲很不喜歡這種目光,這種眼神。


    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的同情,他是個嫉妒高傲的人,不需要別人同情。


    察覺到步驚雲的異樣,王越大概猜到了其心中所想,眼眸一閃。


    “我看得出來,你內心孤傲,最討厭別人的同情。你的眼中深藏著滔天的仇恨,要為你不是父親的父親報仇,手刃雄霸這個仇人。”


    被王越點中的深藏的心事,步驚雲那萬年不變的眼神中,似乎有了些許震驚之色。


    他如何知道我心中所想!他到底是什麽人!


    “你想跟隨無名學武,想讓他傾囊相授,讓你有足夠的實力手刃仇人。”王越嘴角一翹,繼續說道。


    這下子,不單是步驚雲本人。就是無名和劍晨兩人,也是被王越的話語震懾住了。


    據無名看來,王越和步驚雲應該是初次見麵,但是王越這麽一會功夫。就能了解到步驚雲的種種心思,這等手段怎能不讓人震驚。


    世上最難測的,就是人心。然而在王越這個人麵前,似乎一眼便能看出。


    無名越來越懷疑王越的身份來曆,就是泥菩薩。也隻能預測未來之事,沒有這種一眼看穿他人的本事,這已經是傳說中的天心通了。


    “你是什麽人!”步驚雲冷眼看著王越。


    王越笑了笑,道:“一個與你有緣的人,一個讓你能夠助你報仇的人。”


    這一刻,步驚雲的眼神中,似乎綻出前所未見的光芒。


    “你能夠教我武功,讓我找雄霸複仇?”


    王越擺擺手,道:“不急,不急。現在的你還不到時候。”


    說完。王越就是越過他的身子,走進了那間石屋內。


    無名神色奇異的看了看步驚雲,帶著劍晨也是走了進去,留下步驚雲一人。


    步驚雲轉過身來,看著石屋的方向,眼中恢複了冰冷的神色。


    雲無常定,深遠難測。


    石屋內。


    王越與無名對麵而坐,麵前放著兩杯茶水。


    “先生,你實不該這樣與那個孩子說,內心充滿了仇恨。即使有了強大的力量,也很可能會迷失心智,對他和對其他人都是災禍。”


    無名都已經改了稱唿,將王越稱為先生。是被他方才的手段震驚住了。


    “所以,你打算將他送到佛門,讓佛門的武學道理來幫他消磨仇恨,讓他如行屍走肉的活著?”王越看了看無名,說道。


    無名沒有方才這麽震驚了,經曆的多了也就麻木了。不過王越確實點出了他心中所想。


    “先生厲害,我的確有這個意思。一個人不應該為仇恨活著,這個世界除了仇恨之外,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無名說道。


    “但是你知不知道,現在的步驚雲,隻有仇恨支撐他的信念,讓他苦苦支撐著生活在世上。你想化解他的仇恨,等於是剝奪了他生活在世上的信念,那樣還不如死了呢。”王越緩緩說道。


    “這……”無名一時間不知如何迴答了,他沒有遇到過步驚雲這種人,不會知道他心中所想的是什麽,又是什麽支撐著他活著。這一切,他都不清楚。


    王越對於無名的這種做法很不讚同。


    首先,雄霸派人滅了霍家莊滿門,這種株連全族的殘忍殺戮,步驚雲要報仇是理所當然,父母的血仇,作為子女的豈有不報之理,至少在這個江湖中,為父母家族報仇是很正常的。


    再說,雄霸為了他的天下霸業,毀滅了多少門派幫會,殺害了多少無辜人群,這種人你無名能夠放下不管,別人不一定能夠放下,強加自己的思想到別人身上,未免強人所難了。


    至少在王越看來,雄霸這個人心狠手辣,幾乎是無惡不作了,這種人不死,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人家破人亡,死於非命。無名你不願插手沒人說你什麽,你不收步驚雲做弟子也沒人說你什麽,但是你想要化解人家的血海深仇,這個就有點過分了。


    “雄霸對武林江湖的危害,想必你無名不會不知,你自己置身事外不想卷進去,卻也沒資格讓步驚雲放棄報仇吧?”王越歎了一口氣,說道。“泥菩薩曾給雄霸預言過,給他指出了君臨天下的辦法,屆時讓他成功,天下將永無寧日。”


    這後麵半句話,自然是故意說給無名聽的,也是誇張的說法,他知道雄霸不可能會稱霸天下,命運的軌跡已經注定了,除非自己幫助他幹掉風雲,讓他沒有人能阻攔,這樣或許還有可能。


    當然,這個想法並不現實,王越對於雄霸可以說很反感,主觀上已經是否定了這種可能。


    “你所說的是真的?”無名驚訝道。


    泥菩薩為雄霸算過命運的事,他又怎麽會知道,王越也是全靠穿越者的身份而已,這個自然不會說出來。


    “試問,我需要欺騙你麽。”王越看著他,嗤笑一聲。


    端起桌上的茶水,王越輕輕送到嘴邊抿了抿,茶水很一般。眼光不經意間掃到了,門外站立的步驚雲。


    對方看著他,眼中的冷意似乎少了一些,多了一些莫名的神色。


    王越嘴角一翹,無意間似乎達成了某種目的呢。


    “對了,我這次來找你,是想和你討論一下劍道,順便見識一下英雄劍,還請無名先生不要拒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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