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暗的沙塵籠罩,看不清其中的一舉一動。


    隻聞打鬥的聲音,卻不見其中的人影。


    隱隱的,從中能閃爍出區別於沙塵顏色的光芒,但都是一閃而逝。


    聽其聲音,便知裏麵的打鬥如何激烈,然而兩人說出的話,語氣卻是如尋常一樣平穩。


    “你的劍氣比上一次更快更強,也更多了變化。”


    “你的不死印法已達圓滿境地,生中有死,死中有生,生生死死,已然是隨心所欲。”


    “我知道,你還未盡全力。”


    “你不是也一樣嗎。”


    “既然彼此都有藏拙,不如坦然相對,全力以赴,也好分出個勝負來。”


    “我也正有此意。”


    話音落下,兩道身影從沙塵之後一竄而起,終是現出了身影。


    王越虛空借力,連連踏步起勢,如履平地,每踏出一步,身上的氣勢便上升一分。這樣的輕功已然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竟能在空中踏步停留一段時間,超出了一般輕功的常理,跟傳說中的神鬼仙佛之流,恐怕也相差無幾。


    不單是王越如此,就是遠處的石之軒,也是此等境況。


    他的身影,沒有王越這般沉穩直接,而是如影隨形幻化無數,在空中飛掠折轉,便是帶出一道道虛影,高速移動下就像是許多個石之軒同時出現一樣,讓人有些眼花繚亂,身上的氣勢同樣在不斷上升。


    王越的簡,石之軒的繁。王越的沉穩,石之軒的縹緲。


    正如一實一虛形成相對的兩方,注定有這一場宿命般的大戰。


    某個時刻,雙方的氣勢皆是達到頂峰,隨即以兩人為中心的數十丈範圍內,似乎被一種特殊的力量所覆蓋,漸漸掀起一陣風,塵土又開始蔓延四散。


    王越與石之軒。兩人的目光驟然凝起,似乎從中閃過一道前所未有的精光。


    前一瞬,是一聲巨響震蕩,在人的耳中炸裂開來。下一瞬。卻又是瞬間死寂失音,聽不見周圍一絲一毫的動靜。


    然而,這一切隻是幻覺。


    周圍恢複了尋常,隻聽到了兩聲凝聚到極點的呐喊,同時伴隨著一次讓人震撼的交鋒碰撞。


    籠罩著兩人的風沙塵土。似乎被一股奇異的力量一下震蕩出去,現出了兩人此時此刻的真實身形。


    王越的劍指遞出,停在身前四尺左右的位置。石之軒的拳頭繃直,也是停在身前四尺左右的位置。


    兩人的劍指和手掌,剛剛好互相碰在一起,也就是這一招,兩人是近身交鋒。


    兩人的臉色、唿吸都是大致一樣,似乎這一招,是不分伯仲。


    “哼!”


    王越和石之軒皆是悶哼一聲,閃電般收迴各自的動作。猛地又是對拚兩記。


    兩道身影都是飛身疾退,而後翻身落地,各自又是連連退出三步,才穩穩站立,凝視對方。


    三招一過,雙方似乎難分高下。


    突然,王越嘴角彎起,竟然露出了笑容。


    “我摸清了你的真正實力,我認為你會輸。”


    石之軒不予置否,冷冷一笑。


    “是麽。你可以再來試試。”


    “樂意之至!”


    王越輕輕一笑,踏步一衝,身形已是如離弦之箭般射了出去。


    一道璀璨奪目的金色劍光,延伸出龐大淩厲的劍氣。朝著石之軒的位置迅速一斬而落!


    劍氣臨身,卻是如斬在一團無處受力的棉花雲團之上,雖然是斬中了目標,卻是沒有造成有效的傷勢,也就意味著石之軒在這一劍下,甚至連輕傷都沒有受。


    王越不以為然。這一劍他本就沒有想過能夠給予石之軒一些創傷,這是在試探蓄勢,等待著某個稍縱即逝的機會,一擊得手!


    自從石之軒吸收了近半的舍利元精,將精神分裂治好之後,不死印法的破綻也就消失,連帶著不死七幻都水到渠成的練成了,此時的狀態比之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精氣神達至前所未有的巔峰,冥冥之中甚至能感應到一股秘不可測和不得而知的玄妙,存在於思感之中的某一隱秘之處,那正是生死陰陽的意義所在,能夠幫助他打破現有的無形束縛,晉升到一種無法想象的神妙境界。


    若是王越知道他這種感應,心神定會受到震顫,這種玄之又玄的感應正是破碎虛空的最終意義,打破與現有天地的聯係,以自身的肉身小天地和精神思感超脫這方天地,從而超脫物外,破碎虛空,進入玄妙不可知的境地,就如同《破碎虛空》的傳鷹一般。


    不死印法真正一念而生,一念而動,不死七幻的一招‘以虛還實’反擊而出,一道道氣環不斷轟出,呈千變萬化之機,節節攀升之勢,終於是用出了最終的真正實力。


    王越無動於衷,眼中時有微光閃動,將對方的反應全部看在眼中,閃開對方的攻勢,隻是在石之軒一接下自己一招又出招的同時,便又是緊隨一招攻出,同樣的力道攻在同樣的位置,周而複始的進行著。


    這樣十多招下去,就是石之軒也覺得王越有些奇怪,摸不清他的真實舉動。依照自己的了解,對方不會這樣毫無用功,每次都是進攻他同一個位置。


    “這家夥,究竟想幹些什麽。”


    石之軒雖然不解,但是也不敢掉以輕心,與王越的交手自然而然就又留了一兩分氣力。


    漸漸地,王越開始步步緊逼,攻勢越來越快,力道越來越強,劍氣越來越淩厲,讓石之軒的壓力一下子升了上去。


    “要露出真實目的了麽,我倒要看看你葫蘆裏賣些什麽藥!”


    石之軒仗著不死七幻的絕技,可攻可守,可進可退,變幻無常,莫測難防,居然也是展開瘋狂攻勢,漫天指影與掌影迭起,每道指影和掌影均是蘊含千鈞力道,聚焦到一起朝王越唿嘯圍去。


    “太一劍式!”


    王越麵色陡然一凝,這蓄勢已久的殺招乍現而出,便如神來之筆,整個人隨著這一式殺招合而為一,與四周天地的聯係一下緊密,似乎融入到自然之中,不分彼此,身影居然在一瞬間消失了,完全的消失,察覺不到一絲一毫氣機感應,但是那股如芒在背的危機感卻是越來越強烈,這讓石之軒的臉色首次大變。


    “天人合一,人劍合一,在我出招氣勢泄去的瞬間淩厲出擊,時機把握的分毫不差,真是個怪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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