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重天。


    真實聖殿議事結束。


    諸皇很快開始進行布局。


    這一日,十重天一座孤僻山峰,峰頂上偏居一偶,有著一座普通草房。


    草房之內,一名青年盤膝而坐,每一次吞吐間都仿佛大龍吸水,攪動著天地間的風雲。


    在他身後,一方完整體係的世界虛影更是若隱若現。


    突然。


    青年停止修行,雙目陡然睜開,朝著雲海之外望去。


    “誰!”一聲低喝。


    片刻,雲海上有恐怖道威降臨,一道尊貴至極的身影降臨,頭戴帝冕,身穿金色龍袍,給人一種傲世帝王之感。


    楚岩若在,看見這人一定不會陌生。


    新亭皇!


    十重天,新亭神朝的皇主。


    也是十重天上為數不多喜歡身穿皇袍的人。


    創世界的神皇都喜歡戴帝冕傳皇袍,是因為在創世界凡世的習俗如此。


    一朝之主,也是最強的人當如此。


    可對十重天其實相反。


    這裏更叫就一個超凡。


    所以真正的強者都是喜歡穿一些樸素衣裳,譬如之前的老宮主,身穿灰袍,白發蒼蒼,給人幾分仙氣。


    這個東西跟每一個世界的文明體係有關,沒有硬性要求。


    但新亭皇,算是個特例。


    降臨雲海,看向山峰上的青年,新亭皇微微一笑:“雲鶴,好久不見。”


    掃向新亭皇,名為雲鶴的青年並無太多尊敬,淡淡道:“新亭皇大人怎麽這麽有閑情,不在自己的新亭皇宮享福,反而來我這深山老林當中?”


    新亭皇開門見山:“雲鶴,不必說這些虛話。你也是十重天之人,現在的十重天,需要你。”


    “大人,我聽錯了吧?十重天,諸皇林立,哪裏會需要一個沒能入皇的小弟子?”


    “雲鶴,我知道你對當年一事有恨。昔年你要證道,吾等阻攔,確實是吾等妒忌。這個世界對吾等有壓製,吾等怕被你超越。”


    “終於肯說實話了嗎?”雲鶴冷笑一聲,當年他是有機會踏入皇道的,但被十重天諸皇阻攔,失敗了,還因此世界受到重創。


    最後還是界皇降臨,出手救下了他。


    但也因此,他整整萬年無緣皇道,哪怕是到現在世界才修複了好。


    新亭皇沒否認。


    雲鶴,昔年十重天的絕世天驕。


    真正的橫掃一代。


    比如今的新亭皇子、千秋等人都要更強。


    但正是如此,那時十重天上的諸皇還沒接受現實,動了一些歹心,反而讓雲鶴至今沒能成皇。


    “雲鶴,昔年之事已過,況且沒有那一次,你也不會拜入界的門下,在十重天擁有如今的超凡地位,不是嗎?”


    “新亭皇的意思,我還該感謝你們?”


    新亭皇苦笑,怨氣很大啊,但他也不廢話,淡淡道:“雲鶴,替十重天出手一次,接下來亂世之中,你若真要證道,吾等會聯手助你,如何?”


    “你們認為我需要嗎?”雲鶴道,很狂。


    新亭皇也不在意,驕傲,這是天驕的特權,反問一句:“真的不需要嗎?前些日的一戰你應該有所耳聞,創世界的那一位楚岩,舉世無雙,鎮壓上下兩界,據說在創世界連你師父都連連在其手中吃虧,你認為有他在,你能脫穎而出?”


    “激將我?”


    “並非如此。”新亭皇搖頭道:“相反,是互助。雲鶴,你也是從真實之界而來,所以你應該明白,界的野心比我們都要大,他是真的想自己超脫,他也確實有這個能力,在創世界,我們的道都受到壓製,唯獨他沒有,還反控了創世界。”


    “這種情況下,你認為他將來會助你嗎?不會的,他隻會為了自己。可我們不同,我們沒機會的,我們隻想離開此地,幫我們一次,到時我們助你證道,你若有心,超脫之時,帶上我們即可,如何?”


    這一次,雲鶴沉默了。


    因為有一點新亭皇說的沒錯。


    界皇……和十重天其餘皇不一樣。


    十重天的諸皇,說實話,沒希望了。


    百萬年,無寸進。


    大限都快到了。


    所以他們培養的後人,那是真的竭盡全力,希望有朝一日能借助後人超脫。


    可界皇不是。


    界皇……很強。


    境界也更高。


    界皇是唯一一個有機會自己超脫的。


    若創世界隻有一人能超脫,那他會讓給自己嗎?


    雲鶴很清楚,不會。


    哪怕他現在是界皇徒弟,可到了如今的地步,活了百萬載,誰人不明白?這世界,不過是功利組成。


    昔年界皇救他他一命,或許也隻是想在將來利用他而已。


    至於什麽師徒情分?


    不存在的。


    否則這些年又豈會將他一直留在十重天上?


    界皇掌控道門,若真有心讓他成皇,他是有機會的,但並沒有。


    “你們需要我做什麽?”


    “讓十重天的眾人重拾信心。”新亭皇道。


    雲鶴皺眉,輕蔑道:“一群螻蟻,被一人擊潰,即便重拾信心又能如何?笑料而已。”


    新亭皇也不在意雲鶴的話,淡淡道:“楚岩之強,你當日沒親眼所見,未必能理解,換做是你,也未必能贏。我們也不要求你戰勝楚岩,你隻要能像當日楚岩一樣,做到橫掃一代,以一敵百,重新掃蕩一次十重天,往後一次亂世,我們諸皇會一起支持你,如何?”


    雲鶴有一些動容。


    他天賦很高。


    而且剛才新亭皇其實也說了,他是昔年進入創世界中,為數不多非神皇的人。


    他來自真實之界,當年對創世界的探索,來的基本都是神皇,可他能以非神皇進入,這不代表他弱,相反,隻能更加證明他的不凡。


    以界王實力,爭取到了和神皇一樣的機會。


    事實證明他也很強。


    進入創世界,諸皇大道被鎮壓,從此往後再無修行可能,被斷了路。


    可他沒有。


    或者說,唯獨他與界皇沒有。


    界皇不用說,實力強大,當年他是如何不受限製,又是如何奪取創世界主動權的沒人知道,隻知道界皇是真的強大,道源可能都遠遠不止破兩億,在神皇一境都是走到後期的存在。


    而另一個,是他雲鶴。


    界王之境,不受創世界的大道壓製。


    這意味著什麽?


    他所鑄造的世界,隱約間是能抗衡創世大道的。


    這一點非常可怕。


    這也是為何當年諸皇阻攔他證道的原因。


    所以這些年他一直沒放棄過。


    可百萬載過去,他依舊沒能成皇,哪怕天賦還在,可時不待他。


    修行界,很多人都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這是實話。


    他實力不夠,接下來的亂世想要一爭,需要人的支持,或者說需要強者的支持,有足夠的靠山與後盾。


    “雲鶴,想清楚。我知道你不局限於此,你想要的很多。可哪怕是楚岩,他身後也有太虛、有天王,甚至還有一些神秘之人護道。可你呢?空有一身天賦,真的能比過楚岩?”


    新亭皇平靜道:“指望界皇?你很清楚,不可能的。”


    “我可以答應。”雲鶴這時突然道:“但你們應該清楚,我的劍,不會留情,你們確定他們能承受住第二次打擊?”


    “很自信啊,那也要你先能贏過再說。”


    “不牢你費心。記住今日的約定,明日,我會下山。”雲鶴道。


    新亭皇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滿意笑容,隨即身影一點點在雲海之上淡化,直至最終消失的無影無蹤。


    望著雲海方向,雲鶴雙眸微縮,極為深邃,仿佛暗藏日月星辰,突然撫摸一下躺在他身旁的一柄銀色長劍,那長劍的劍鞘上刻著兩個字:銀殺。


    平靜道:“銀幕,或許真的該下山了。太多年,這世上已經忘記了你我。百萬載,我不甘心,昔年進入這裏,我信心滿滿,以為可以很快踏入皇級,甚至達到那個高度。可我失敗了,但我依舊不甘心,那便再戰一次。”


    “嗡!”


    銀劍長鳴。


    ——


    次日。


    哢嚓!


    十重天上。


    驚雷隕落。


    一片青雲散盡,一座無比高聳的山峰誕生在世人眼中。


    那山太高,也太神秘,神秘到在今日之前,許多人甚至不知那裏還有著一座山。


    “那是什麽?”


    十重天上,無數人紛紛抬頭看向那座山。


    隨即,那一座山上,竟是有人徒步走下。


    每一步都極為穩健,每一步踏下,都要世界大道在搖晃。


    “有人!”


    “那是誰?”


    “好可怕的氣息。”


    十重天,太多人被驚動。


    包括那些頂級勢力的天驕人物,此刻也都是紛紛從府邸中騰空,看向那一座山峰,神色嚴肅。


    在雲鶴身上,讓他們也感受到一股濃濃威壓。


    許久,雲鶴終於從山上走下,他就一人站在那裏,卻仿佛是十重天的中心,他神念掃過八方,極為霸道的世界穿透那些天驕之人,讓其都紛紛皺眉。


    這種窺探,很不禮貌。


    可雲鶴卻絲毫都不在乎,握住身旁的銀幕劍,諷刺一笑:“多年不曾下山,十重天……已經淪落到這般地步了嗎?一眼望去,竟是無一位能入的了眼之人,全是廢物!”


    “轟!”


    十重天上,無數人臉色瞬間難堪、鐵青下來。


    好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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