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夢聞言,毛遂自薦道,“主子,不如讓我迴京城,跟蹤一下孫家。”


    蘅碧汐搖搖頭,淡淡道,“以不變應萬變。孫家的巨變源頭是孫尚香,但是往深處追究,就是鳳擎軒那個聖旨,導致孫家完成了巨變。說到底,是我輕敵了。”


    墨葶十分讚同,“可不是,原以為那病痛纏身,被抄家流放的孫尚香,已動彈不得,誰知,竟留了這麽一個後手。”


    “如果不是這個後手,我還想不明白,從前發生的那些事,是她的手筆。”蘅碧汐眸光淩厲,氣勢逼人。


    話音剛落,粉玥,紫霞和青華三人匆匆走了進來,雖沐浴更衣過,卻也還有風塵仆仆的氣息。


    “屬下參見主子!”


    “起來吧,其實你們三人不必來的,尤其粉玥,大著個肚子,能做什麽?”蘅碧汐雖語氣責備,但話裏的心疼卻是藏不住的。


    粉玥聞言,羞澀道,“主子莫怕,這孩兒可聽話了。”


    “是啊,主子,發生這麽大的事情,我們實在是坐不住。”青華和藍蝶歎道。


    原以為一切都快塵埃落定,隻差春天一到,鳳擎簫登基就可以了,誰知道竟出現如此大的變故。


    “屬下參見主子!”綠蘿和紫霞也快步走了進來。


    紅秋瞧見,忍不住笑道,“這倒好,孫尚香一死,美人盟的十個堂主又聚集起來了。”


    紫霞依舊冷豔不改,語氣微涼,“紅姐姐這話可有點酸,這天下如此多兒郎,紅姐姐還擔心找不到?”


    紅秋聞言,佯怒的掐了把紫霞的腰,笑罵道,“好啊,這才幾日,就敢和我頂嘴了。”


    大夥兒好些日子不見,都想念的很,當下就絮絮叨叨的聊了起來,蘅碧汐眯著眼,聽著她們的聊天內容,不知在想什麽。


    一旁的小桂子和蘇蘭卻是十分了解蘅碧汐的心思的,當下便知曉,主子定是從堂主們的聊天中,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消息。


    幾日後,卻是新年了。


    京城裏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最大的酒樓裏,孫浩源和眾官員們喝成一片,稱兄道弟。


    美姬環繞,酒香熏染。


    不過是幾日的時間,孫浩源出手闊綽,為人健談,很快就和不少的高官打成一片,加上日日的送禮走動,這群高官早就從皇後黨中,宣告離開,加入了孫家黨。


    皇後依然重病不起,沐親王按兵不動,皇上的古怪,人精們可不傻,很快就分析出了不妥,搖擺不定的早就離開了皇後黨,重新中立觀望,而一部分在孫浩源的財力下,嗅到了皇帝改變的原因,加上孫浩源的推波助瀾,很快就選擇了退出皇後黨。


    如今皇後黨一下子少了一半的官員,再無先前的浩蕩,但卻不見其有動作,反而鋒芒內斂了起來。


    就連沐親王府,也閉門謝客。


    不過,這些改變雖然讓皇帝重新掌控了一半的皇權,但最關鍵的兵權,卻還是牢牢的在沐親王的手上。


    這也是皇後黨為何少了一半的官員,卻依然不動聲色的原因,就算是逼宮硬闖,那也是有勝算的。


    “來來來,浩源再敬各位大人一杯!”孫浩源粲然一笑,宛若星辰。


    官員們攬著豐腴魅惑的美姬,笑的如一朵朵燦爛的菊花般,“孫三公子客氣了!客氣了啊!”


    又是一番輪流敬酒後,官員們不勝酒力,昏昏沉沉的,美姬們極有眼色,扶著官員們進了包廂後,便是紅賬溫暖,柔香徹夜。


    席上的孫浩源,身後站著一排護衛,安靜的肚子斟酌著美酒,神情漠然。


    待美酒見底,孫浩源才冷笑一聲,“無趣。”便打開玉扇,倨傲迴府。


    孫浩成和孫浩亭見孫浩源又是一身酒氣迴來,便知曉又是去應酬籠絡去了,忙吩咐丫鬟們備醒酒茶和熱水衣裳。


    一番整理過後,孫浩源淡然的坐在正廳,等著孫浩成和孫浩亭說話。


    “有沒有什麽辦法把兵符弄到手?”孫浩亭也不廢話,急切道。


    孫浩源微楞,隨即笑道,“二哥何出此言,這兵符在沐親王手上,如何能奪?”


    “偷過來。”孫浩成補充孫浩亭的話裏意思。


    “沐親王可不比其他人,多年以來,被皇上的逼迫和打壓,隱忍至今,已非一般,從他身上偷兵符,天方異談。”孫浩源毫不留情的打擊道。


    “實在不行,隻能借兵,沐親王,必須要除掉。”孫浩亭趁著臉,他實在是等不了。


    “如此浮躁,隻會敗。”孫浩成歎了口氣。


    “沐親王再如何,都是有軟肋,我們需要一些時間。”孫浩源見孫浩亭一副抓狂的表情,無奈道。


    “是啊,總要知己知彼才走得通。”孫浩成十分讚同孫浩源的說法。


    “其實,我覺得還有一個關鍵要考慮,皇上到底是怎麽想的。”孫浩源至今,還是摸不清楚鳳擎軒在想什麽。


    當然,由於他們並不知道,鳳擎軒和蘅碧汐之間發生的事和誤會,導致很多細節,實在揣摩不清,這一點,遠遠不如孫尚香。


    當然聰慧如尚香,她十分了解自己的哥哥,死前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她放在身上的三個錦囊,就是故意留給哥哥的,當然,這三個錦囊,至今還在孫浩亭的懷裏。


    “你說的沒錯,皇上如今的態度十分曖昧,完全不明白他到底是要,還是不要這個皇位,還有就是皇後,病了這麽久還在病,實在是蹊蹺的很。”孫浩成分析道。


    “依我看,有必要夜探鳳棲宮一迴。”孫浩源眯起眼,篤定道。


    “皇後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瞧她的那些安排,就知道多麽的讓人心驚,隻是可惜,她萬萬沒想到的秘密,成了她最關鍵的敗筆。夜探鳳棲宮這種事,交給我吧!”孫浩成忍不住冷笑道。


    “行,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你馬上去一下。”孫浩源想起今夜,皇帝按例,是在進行皇室夜宴的,所以,夜宴大殿防衛最重,相反,後宮反而是戒備十分鬆懈的。


    因為誰也想不到,會有人這個時候夜探鳳棲宮,或者這個時候,拜訪重病在床的皇後。


    “等我消息。”


    夜色璀璨,新年總是熱鬧非凡,煙火基本沒有停歇過,上到皇帝,下到奴才,都是歡天喜地,放鬆十分。


    孫浩成小心翼翼的掠過每一座宮殿,終於明白為何孫浩源讓他這個時候來,果真是個好時機。


    鳳棲宮裏,寂靜無聲,濃濃的藥味充斥著孫浩成的鼻腔。


    忍不住皺起眉頭,孫浩成步伐小心的溜進了寢殿。


    燈光昏暗,床幔裏的人影,正酣睡。


    孫浩然一愣,難道,皇後真的重病?


    且看桌子上還放著一碗喝完的藥碗,連點的香,都是十分溫和的安神香,盡管如此,還是蓋不住那股藥味。


    孫浩成目光微頓,若是趁這個時候,殺了皇後,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就當孫浩然思索間,猛地身體一僵,不敢置信的抬起頭,自己被點了穴!


    無聲無息,詭異如此。


    纖細柔白的手,掀開了床幔,露出一張靈氣逼人的臉。


    “呀,貴客怎這般無聲無息而來,本宮都沒來得及準備茶水糕點,失禮,失禮呀。”


    孫浩成皺起眉,原來蘅碧汐長這個樣子,雖然靈動美麗,卻和傳言的淡雅端莊實在是靠不上邊兒,可見傳言總是誤人的。


    “皇後娘娘?”


    靈玉咯咯的笑了起來,笑聲如奔放歡騰的小溪流,清脆泠泠,讓人宛若心中被一條清澈的溪流緩緩趟過的錯覺。


    “原來你要找的,是皇後姐姐呀,可惜呀可惜,皇後姐姐可不在宮裏,不過沒有關係,貴客既然來了,就多住一些時日罷,本宮正是無聊,需要人陪伴說說體己話呢!”


    孫浩成心中大駭,她不是蘅碧汐?那蘅碧汐去哪了?她是誰?竟然可以這麽不動聲色的點了他的穴。


    “不知娘娘是?”


    靈玉見孫浩成雖驚駭,卻依然十分沉穩,心中滿意,孫家嫡子果真不錯,隻是可惜,再不錯,也不是自己的對手。


    “想知道?那就告訴本宮,你深夜來訪,意欲何為?孫家突然崛起,秘密有何?”


    孫浩然縱使再好的修養,也經不起靈玉這樣質問,早就心生怒火。


    “娘娘無故出現在鳳棲宮,皇後娘娘不知所蹤,不知是不是娘娘趁皇後娘娘病重,取而代之?又或者是他國奸細,圖謀大楚?”


    靈玉一愣,隨即斂起了笑容,這個孫家嫡子,倒是有趣,她步步緊逼,他以牙還牙,隻是他問的東西,實在是荒謬至極,若是孫家隻有這個嫡子,剛才她早就殺了他了,隻是可惜,他並不是唯一一個嫡子,殺了他,反而不妙。


    但是真要扣留下來,更不妙。


    孫家既然派了一個嫡子來試探,必然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自己不能貿然行事。


    素手一揮,孫浩成暈了過去。


    拿出一直寶貝的小竹筒,靈玉十分肉痛。


    這個聽話蠱,可是培養了一年多,一直舍不得用,這下可好,隻能用出去了。


    暗歎了口氣,靈玉把竹筒打開,掰開孫浩成的嘴巴,純白色的聽話蠱,慢吞吞的從孫浩成的嘴巴裏爬了進去。


    靈玉飛快的念了一陣咒語,這才鬆了口氣。


    抱起孫浩成,用力一丟,丟到小花園裏去了。


    若不是占卜到今晚鳳棲宮有動,她都懶得過來。


    把床底易容成蘅碧汐的重病宮娥丟到床上,蓋好被子,拉下床幔,靈玉大搖大擺的離開了鳳棲宮。


    順帶飛鴿傳書了一把,給那逍遙快活在外的蘅碧汐。


    天快亮的時候,孫浩成迷糊醒來,頓時大驚失色,自己夜探鳳棲宮,怎麽會在這個小花園裏睡著了?


    可天已經快亮,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想到這,孫浩成隻能暗暗地咬牙,離開了皇宮。


    待他迴到孫家時,才發現他一夜未歸,驚的孫浩源和孫浩亭二人徹夜等待,草木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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