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婚配了?”


    金元寶又開始循循善誘,心裏劈裏啪啦的打著算盤。


    “沒有。”


    藍蝶大腦一片混沌,渾然不知東南西北。


    “嫁給我,我的錢都是你的。”


    金元寶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來。


    “唔,你很有錢嗎?”


    藍蝶驀地想起主子的任務,如果金元寶娶了自己,也算是自己完成了任務,不用去寒牢了!


    “我是玉國首富的嫡長子,嫁給我,你,隻賺不虧。”


    金元寶輕輕地吻了吻藍蝶的額頭,目光溫柔。


    “好,你的錢都是我的,嫁!”


    藍蝶雙眼發光,不用殺人就得了玉國首富全部的錢,同時完成主子的任務,她,真是賺翻了!


    兩個月後,紫霞和綠蘿同時舉辦了婚禮。


    三個月後,青華出嫁。


    四個月後,粉玥奉子成婚。


    五個月後,藍蝶渾身金燦燦成婚。


    紅秋等人眼巴巴的看著姐妹們一個個出嫁。


    如今隻剩她們五人孤家寡人。


    當然,三個月前,幽幽醒來的德妃,純嘉和於越三人,那是鬧得天翻地覆,幸好吳向文懂五行八卦,這才把三人困在木屋裏。


    經過三個月的努力,三人發現自己確實出不去後,改變了策略。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於是,德妃和於越派純嘉去用美人計,讓吳向文把他們放出去。


    純嘉深以為然,便開始了各種各樣的美人計。


    無奈,純嘉都被吳向文吃幹抹淨,拆吃入腹無數迴了,卻還是沒能讓吳向文把他們放出去。


    最後還惹得於越眼紅之下,也幹脆把德妃吃的一幹二淨去了。


    到如今,兩對夫妻已沒有了出去的想法,安然度日。


    然而,這樣的美滿平靜,卻隻不過是風雪欲來。


    今年的雪比往年要小很多。


    皇後專寵,權傾朝野已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鳳擎軒每日早朝後,都站在觀星台上,望著這輝煌的皇宮。


    溫泉之後,他一直在等,等她給自己一個答複。


    可一等就已經從春天等到冬天。


    她依然沒有答複。


    也依然沒有懷孕。


    從一開始的期待,到如今的不抱希望。


    不過是四季的交替,卻像是煎熬了數十年。


    看著朝堂已沒有自己的皇權,看著後宮的戰戰兢兢。


    他突然明白,或許那日溫泉,她隻是做戲。


    又或許,從一開始,就已經在不停地演戲,變換著方式。


    一直在騙著他,哄著他。


    如今兵權都在鳳擎簫的手上,他這個皇帝,已經形同虛設。


    可他依然相信,他的阿蘅,不會騙他。


    可這個相信,隨著冬雪,已經熄滅,冰封,不見天日。


    宮裏唯獨的兩個皇子,一個在夏季中旬的時候,染上疫病死亡。


    另一個在秋天末尾時,遇刺身亡。


    一切都那麽按部就班,不緊不慢。


    如今,有資格坐上皇位的,隻有鳳擎簫了。


    這樣的變故,在意料之中,卻也在情理之外。


    因為,他從來沒想過,阿蘅會真的要了兩個無辜皇子的性命。


    可她,卻是做到了。


    如此的狠,不留餘地。


    她依然穿著粉紅色,依然貌美的驚人。


    她依然熏著桃花香,時不時拿出桃花酒和他對飲。


    可裏邊,依然放了那個藥。


    讓他身體越來越吃力的藥。


    這是多麽溫柔的陷阱,多麽殘酷的裁決。


    從一開始,這場豪賭,他就輸了。


    可是阿蘅,你可有想過,你這樣,我會心碎。


    還是你想要的就是我的心碎和眼淚。


    張敏站在鳳擎軒的身後,佝僂這腰身,不過是一年的光景,張敏便白了一半的頭發,蒼老了許多。


    他隻能心痛的望著眼前這個,和自己一起長大的鳳擎軒,依然英俊的如天神降臨,卻也悲涼淒零的讓他無顏麵對九泉之下的先皇和太後。


    他如何不知,大楚的江山,一半在皇後的手上,一半在沐親王的手上。


    這大楚的江山,已經到了,快要易主的時候了。


    “皇上,風雪傷身,快快迴殿內歇著罷。”


    鳳擎軒暗歎了口氣,轉身迴了殿內坐著。


    暖和的地龍,驅走了身上的寒意,卻沒能把心裏的冰雪溶解。


    “張敏,你跟了朕這麽多年,勞苦功高,明日便解甲歸田,頤養天年罷。”


    張敏聞言,頓時紅了眼圈,“皇上,老奴如何能拋下皇上一人獨活,到了九泉之下,老奴有何顏麵去見先皇和太後娘娘?”


    “張敏,你說這江山萬裏,朕勤政愛民,為何卻還是不得民心?”


    鳳擎軒揚起唇,苦澀的弧度透著幾分譏諷。


    “皇上莫要如此說,這一切,不是皇上的錯。”張敏心痛的連連搖頭。


    “如何不是朕的錯,朕獨寵皇後,眼前的一切,都是朕一手造成,朕,不後悔,隻是朕,心太痛。”鳳擎軒倒了一杯梨花燙,一飲而盡。


    “張敏,去安排一下罷,朕打算開春帶皇後去江南遊玩。朕多年前曾答應過皇後,要帶她去她最向往的向南,遊玩。”一杯杯的梨花燙,卻依然無法暖和內髒。


    張敏再也聽不下去,點頭離開。


    如此的情深,為何卻是這般的結果?


    張敏終於還是,必不可免的恨了蘅碧汐。


    不,那並不是蘅碧汐,而是萬羽蘅。


    那個和他一樣一起陪伴鳳擎軒長大的萬羽蘅。


    鳳擎軒的隱忍,退讓,寵愛。


    再鐵石心腸也該焐熱,再滔天恨意也該平息。


    可她卻還是沒有。


    張敏默默地在心中下了決定,停下腳步,張敏迴頭看了眼那高高的觀星台,腳步匆忙的離開。


    或許,這是他唯一,也是最後一件,能為鳳擎軒做的事情了。


    鳳棲宮內。


    蘅碧汐專注的繡著一件玄色袍子,目光溫柔。


    一旁的小桂子嘟著嘴巴,百無聊賴道,“主子,這種事交給宮裏的繡娘去做就是了,何必親自動手呢?”


    蘇蘭沒好氣的看了眼小桂子,真是個不解風情的,傻子都看得出來主子是想親自做衣服給鳳擎軒穿。


    自從兩人和好後,當真是羨煞旁人的恩愛,主子也一日比一日溫柔快活。


    隻是,這一年裏,宮裏卻是陸陸續續發生了許多事。


    比如兩個皇子死的十分蹊蹺,無論怎麽查都查不出問題,好在鳳擎軒沒有因此懷疑到主子頭上,不然真是冤大發去了。


    不過這一年,主子確實是操碎了心,逐漸的把兵權交到了沐親王手上,同時不斷地安排著美人盟堂主們的以後和退路。


    為了能和鳳擎軒全身而退,和德妃她們一起避世隱居,主子這一年累的身子一直無法懷孕,這也是主子一直以來的遺憾,不過好在還年輕,等事情結束之後,還是有機會懷孕,最重要的是,鳳擎軒和主子能一直好好地相愛。


    蘇蘭抬起頭,望了眼情深意切的蘅碧汐,心中溫暖。


    快了,還有半年,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鳳棲宮小廚房裏。


    廚娘一如既往的燉好了燕窩粥後,準備端去給皇後娘娘,卻不知怎麽的,突然聽到門口有破碎聲,好奇的走去一看,卻什麽都沒看到,暗暗稱奇了一會兒,便迴身去,把燕窩粥端了出去。


    小桂子看了看時辰,到了主子喝粥的時候了,便走了出去,果然,廚娘已緩緩走來,手上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燕窩粥。


    “小桂子公公,勞煩您了。”廚娘笑的憨厚,目光誠懇。


    小桂子聞言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家夥兒一塊共事多年了,怎還如此的客氣?”


    廚娘搓著手,嗬了嗬氣笑道,“公公快送進去罷,涼了不好喝了。”


    小桂子點點頭,端著粥進去,廚娘便搓著手迴了廚房,不知為何,今天的天氣卻是冷了許多。


    蘅碧汐見小桂子又端著燕窩粥進來,有些發膩道,“又是燕窩,就算這樣補,也還是懷不上,今日不喝。”


    小桂子聞言,有些無奈道,“娘娘,可喝了總是好的。”


    蘅碧汐皺著眉頭,聞到燕窩的味道她真的發膩。


    此事,房梁上的紅秋,敏銳的聞到燕窩粥的香氣裏的不對,臉色一變,飛了下來,急道,“不可!萬萬不可!這粥有問題,主子,請容許在下先用美人盟的試毒針檢測一二!”


    蘅碧汐先是一愣,隨即放下了針線,點頭道,“好。”


    其實她沒打算喝,因為真的喝膩了,隻是,紅秋斷不是個冒失的人。


    蘇蘭和小桂子聽到紅秋的說辭,早就驚呆了,心下都有了幾分不安。


    紅秋拿出針包,抽出一根冰針,往粥裏一試,頓時,冰針全黑了。


    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小桂子艱澀的開口道,“這,這怎麽可能呢,廚娘憨厚老實,從來都是她負責熬粥,這.......”


    蘇蘭麵色難看至極,沒想到,在她如此嚴格把關之下,還是有漏網之魚!若不是今日主子不怎麽想喝,加上紅秋在,這要是喝了下去,這後果......


    可是不對啊,如今前朝後宮,都是主子的人,是誰,會想害主子呢?


    蘅碧汐此刻垂著眼簾,聲音清冷,“紅秋,這是什麽毒?”


    紅秋麵色陰沉,聲音寒冷道,“是砒霜。”


    砒霜,皇宮裏最常見的毒藥。


    因為最常見,所以可以肯定,是宮內的人下的手。


    而且能弄到砒霜,一定是有點身份臉麵的。


    如此,可以排除一大部分的人。


    蘅碧汐不由自主的停住了思緒,她不想繼續排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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