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天快黑了,想必,吳公子也快結束對純嘉的醫治了,渝尚書和尚書夫人也都在淩悅宮,不妨前去,看看純嘉究竟是被吳公子治好了,還是沒治好。相信,結果便可以說明一切了。”


    舒雅仔細的觀察著鳳擎軒的神情,字句斟酌道。


    鳳擎軒有些猶豫,可是看到嶽惠妃的僵硬和德妃的沉默後,心知這件事是瞞不住的,想私下解決段不可能,隻能前去一看了。


    想到這,鳳擎軒默默地看了蘅碧汐一眼,心中頓覺悲涼。


    說到底,純嘉也隻是一個癡兒,阿蘅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剝奪她恢複的權利,終究是,太殘忍了。


    阿蘅,變了。


    事到如今,鳳擎軒如果說還察覺不到,那是不可能的事了。


    所有人都在等著,等著鳳擎軒那一個字,去。


    可是,鳳擎軒卻是一直這樣,安靜的讓人猜不出想法。


    “皇上,清者自清,臣妾相信,蘅姐姐定不是這般殘酷之人。”


    德妃僵硬的打破安靜,語氣著急。


    舒雅聞言,再一次默默地鄙夷德妃,果真是個沒腦的,這番話,卻是幫了她的。


    果然,鳳擎軒一聽,立馬起身,果斷道,“去。”


    舒雅鬆了口氣,馬上就可以揭穿淑皇貴妃那偽善的真麵目了!


    一行人隨著鳳擎軒,風風火火的趕到了淩悅宮。


    吳向文額頭布滿汗珠,小心翼翼的拔下最後一根銀針,長長的吐了口氣,疲憊不堪道,“渝尚書,渝夫人,靜候佳音罷,若純嘉皇貴妃醒來恢複神智,便無礙了,一切恢複如初,若還是沒有心智,明日便再試一次。”


    渝明感激的握住吳向文的手,雙目含淚道,“真是太謝謝你了,吳公子,多虧有你呀!”


    渝夫人哽咽的掏出手帕抹眼淚,女兒終於有救了!


    一陣腳步聲紛亂的靠近,隻聽見外邊傳來接二連三的跪地聲,吳向文心中了然,看來是聽到風聲的人,來看望純嘉皇貴妃了。


    卻不料,首當其衝進來的,卻是鳳擎軒。


    吳向文十分意外。


    渝明和渝夫人兩人愣住,隨即連忙行大禮。


    隨後進來的是蘅碧汐,嶽惠妃和德妃等人,嗯,還有一個鼻青臉腫的小宮女。


    渝明和渝夫人行禮後起身,瞧見這仗勢,有些摸不著頭腦。


    是來祝賀的?探望的?


    氣勢不像,倒是有點像,來鬧事的。


    渝明和渝夫人對視一眼,心中忐忑。


    鳳擎軒目光淡淡的望著吳向文,聲音極淡,“純嘉如何了?”


    吳向文一邊收拾著針包,一邊疲乏的迴應,“要等,等純嘉醒來,才知如何,若還是沒恢複,明日我再來試一次......”


    話沒說完,舒雅便冷笑著打斷道,“吳公子,再裝下去就露餡了,皇上已經知道了,你和淑皇貴妃串通一氣,故意不治好純嘉皇貴妃的陰謀了。”


    渝明和渝夫人一聽,驚住。


    吳向文收拾針包的手微微一頓,隨即沒有辯解,隻是把針包收拾好放迴藥箱,便起身道,“疲了,累了,皇上,容我告退迴去歇息。”


    鳳擎軒抿緊了唇,定定的望著滿臉倦色的吳向文,試圖從對方清朗的眼睛裏看出什麽蛛絲馬跡,卻無論怎麽看,都不像是有什麽事的感覺。


    無奈,鳳擎軒隻好放吳向文離開,迴去歇息。


    舒雅見鳳擎軒放走了吳向文,頓時大急道,“皇上,你怎麽能放吳公子走呢,他可是......”


    “咳咳~”


    舒雅話沒說完,就被床上傳來的咳嗽聲打斷,眾人連忙把目光放到床上的純嘉。


    原本是美好的期待,可此刻,所有人都知道,純嘉好與否,決定著許多微妙的事情。


    純嘉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先是迷蒙了一會兒,隨即慢慢恢複了清明。


    似是察覺到有許多目光在看著,純嘉把臉轉了過來。


    淑皇貴妃,嶽姐姐,德妃,皇上,爹,娘?


    怎,不見邵姐姐?


    純嘉愣了一會兒,隨即反應了過來,自己的臉......


    慌忙坐了起來,純嘉下意識的就去摸臉的行為,已經解釋了太多。


    在場所有的人都鬆了口氣,看來,純嘉的確是恢複了心智。


    舒雅不敢置信的張大了嘴。


    這怎麽可能呢!


    蘅碧汐明明是叫吳向文不要治好純嘉的!


    可是眼前......


    舒雅驚慌過度,連連後退。


    落在德妃眼裏,卻是想逃跑。


    德妃豈會讓這小宮女跑了!


    二話不說親自上前,一把抓住小宮女,嚴聲問道,“說!是誰派你來陷害貴妃娘娘的!”


    眾人把目光投向舒雅,渝明和渝夫人馬上就明白了,看來是一場誤會。


    有人故意利用純嘉來陷害淑皇貴妃。


    渝明能想到的,鳳擎軒和嶽惠妃當然也想到了。


    當下,鳳擎軒和嶽惠妃對蘅碧汐便充滿了愧疚。


    鳳擎軒暗暗自責自己不該不相信阿蘅,阿蘅怎麽會變呢!


    嶽惠妃則是暗暗歎息自己實在是以小人度君子之腹了。


    純嘉不敢置信手裏柔滑細膩的手感,沒有半分坑坑窪窪,也沒有疤痕......


    自己的臉,治好了?


    狂喜湧上心頭,純嘉激動地留下了眼淚。


    蘅碧汐擔憂的上前,輕聲問道,“渝妹妹可是又不舒服的地方?”


    純嘉迴過神,隨即淚眼朦朧的搖搖頭,十分感激道,“是不是秦太醫又費了不少心思救我?蘅姐姐,總是麻煩你,我都不好意思了。”


    蘅碧汐溫柔的輕輕拍了拍純嘉的背,安撫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治好你的,不是秦太醫,而是吳公子呢。”


    純嘉十分意外,把目光投向一直站著不動的吳向文,清俊的容顏,清朗的目光裏攜帶著關心......十分的溫暖。


    純嘉沒由來的臉紅心跳起來。


    然而沒人注意到這一點。


    吳向文卻是被純嘉那純淨的不沾半分塵埃的目光驚呆了,這世間,竟有如此純淨清澈的目光,沒有半分的汙染,美好的讓他莫名的悸動。


    那種有點癢,有點暖的悸動,從心底悄悄蔓延開,吳向文突然覺得,原本的疲憊好像突然,都沒了。


    “辛苦你了,吳公子。”


    有點沙啞,卻十分清脆的聲音。


    “娘娘客氣了,應該的,這是作為醫者,都會去做的事情。”


    吳向文突然覺得有點熱,卻又不知為何。


    渝明和渝夫人見女兒恢複如初,喜極而泣。


    蘅碧汐明白要給渝明和渝夫人空間,讓她們和純嘉好好地聊聊,當然,嶽惠妃得留下說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情,畢竟,嶽惠妃和純嘉是一塊兒長大的,邵淑妃那邊,還等著她去處理。


    “嶽妹妹,渝尚書,渝夫人,你們三人陪陪渝妹妹,本宮與皇上還有事情要處理。”


    渝明和嶽惠妃十分感激的看著蘅碧汐,她們正想著怎麽和皇上開口說這件事呢,隻是眼下邵淑妃和小宮女的事,正僵硬尷尬,不好開口。


    沒想到,蘅碧汐竟這般的細心,為他們開口了。


    鳳擎軒一目了然,大袖一揮,便轉身離開。


    德妃抓著失魂落魄的舒雅跟著離開。


    蘅碧汐淡淡的看了吳向文一眼,也跟著離開。


    等眾人走遠,渝夫人心碎的撲上前抱住純嘉一頓大哭,自從女兒出事後到現在,這段時日,說是日日煎熬也不為過,如今女兒一切如常,她真是,真是太高興了!


    渝明也跟著抹眼淚。


    嶽惠妃一直緊緊地握著純嘉的手,哽咽的紅了眼圈。


    純嘉丈二摸不著頭腦,這.....雖然她的臉好了,但大家也不用這麽誇張才對。


    “嶽姐姐,這,怎麽迴事啊?”


    純嘉忍不住奇怪,張口問道。


    嶽惠妃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渝妹妹,這些日子,發生太多事情了,容我一一說來。”


    於是,嶽惠妃把純嘉發瘋那日說起,一直到方才所發生的事情。


    渝明和純嘉性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頓時兩父女便氣的火冒三丈。


    於是紛紛開口大罵那些害人的人。


    嶽惠妃隨著兩父女的罵聲,開始走神。


    想起今日自己對蘅姐姐的懷疑,再想想德妃對蘅姐姐的堅信不疑,就覺得慚愧非常,她都不知道,日後要怎麽麵對蘅姐姐了。


    說起來,都是那個幕後黑手害的!


    可是,會是誰呢?


    嶽惠妃陷入深思。


    瑾萃宮這邊卻是鬧翻了天。


    剛醒來的邵淑妃見寢宮裏一個人都沒有,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情,哭的雙目紅腫,心裏那些複雜的情緒開始慢慢的清晰了起來。


    邵淑妃在意識到這些情緒的真麵目後,大驚失色,五官扭曲。


    她終於明白為什麽,禦花園那次,自己的悸動是為何。


    她,歡喜上了吳向文。


    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麽,那個時候,自己會那麽難受那麽憤怒。


    因為她,嫉妒蘅姐姐。


    還有,她也明白了,為什麽那麽氣惱皇上偏心。


    因為她,嫉妒的快要發狂了。


    她,變了。


    不!不!不是這樣!


    自己怎麽會歡喜上吳向文,她隻是欣賞他出色的音律造詣,她隻是因為那一曲’無關風月’感到世事無常,悲歡難料。


    怎麽可能,會歡喜上吳向文!


    不!這不是真的!


    自己是有婦之夫,是皇帝的女人,是正兒八經的淑妃娘娘!


    自己怎麽會有這樣羞恥的歡喜之心!


    若是傳出去,被他人知道,自己的名聲,父母哥哥的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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