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們連忙抬起孫浩然的屍體,驚慌的跑進正廳大叫道,“快通知老爺和夫人,公子,自刎了!”


    眾奴仆一聽,嚇壞了,不一會兒,孫老爺和孫夫人便匆匆趕來,看到護衛懷裏,冰冷的屍體時,孫夫人悲慟難當,大聲的哭了起來,“浩然!你怎麽能拋下娘啊!你醒醒啊!”


    孫老爺身體晃了晃,才聽說了兒子與女兒的荒唐事,馬上兒子便又自刎而死,驚懼悲痛襲來,孫老爺痛心的咬牙道,“這件事萬萬不可傳到太師和老祖宗那裏去!”


    眾奴仆連忙點頭稱是。


    然而,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紙?孫太師好不容易醒來,便聽到了孫浩然自刎而死的消息,頓時氣血上湧,當場便斷了氣。


    孫老爺和孫夫人聽說後,又驚又痛,趕去孫太師的房間,跪在地上哭了起來,為了防止老祖宗知道,孫老爺和孫夫人排了全部的暗衛守住老祖宗的院子。


    閨房裏,孫尚香自從宮中迴來後,便像變了個人似得,陰森可怕,動不動就打殺折虐無辜的丫鬟婆子,門被打開,丫鬟們匆匆進來,寒風不小心吹到了孫尚香,頓時,孫尚香渾身劇烈的撕扯了起來,“啊!快把門給我關上!”


    丫鬟們嚇得連忙關上門,戰戰兢兢的看著麵色可怖的孫尚香,孫尚香見她們出去時明明穿的是顏色鮮豔的衣服,迴來卻是素淨的衣裳,連妝容都卸了,發上連一個飾品都看不到,再看丫鬟們詭異的臉色,孫尚香的心裏冒起不好的預感,“發生什麽事了!”


    丫鬟們一聽,嚇得跪在地上求饒道,“姑娘饒命啊,老爺和夫人不讓嚼舌頭,奴婢,奴婢們不敢說啊。”


    “奶娘,去把千針板拿來,立立規矩。”孫尚香冷笑了起來。


    丫鬟們一聽,嚇得臉色都跟白紙一樣了,連連磕頭求饒道,“姑娘,饒了奴婢吧!”


    孫尚香絲毫不為所動,奶娘拿來了千針板,毫不猶豫的朝幾個丫鬟打了過去,那又細又長的針板一打下去,慘叫聲此起彼伏,甚是陰森可怖,可是落在孫尚香的耳朵裏,卻如同美妙的聲音一般,享受無比,奶娘雖說是看著孫尚香長大,可此刻看到孫尚香臉上那快樂的表情時,隻覺得腳底生出一股子寒氣,直溜溜的串到心頭。


    “打!給我用力的打!”孫尚香開心的把眼睛睜的大大的,聲音輕快道。


    奶娘咬牙,此刻的孫尚香已經不是自己所知的那個姑娘了,萬萬,是不能招惹了,指不定,連她怕也是會一並遷怒了去,想到這,奶娘便毫不猶豫的,又快又狠,一下又一下,打的幾個丫鬟痛的慘叫連連,渾身全是細細密密的針孔,看起來仿若極細膩的蜂窩一樣。


    孫尚香卷著被子在床上躺著,仿若看戲一樣欣賞著,這些人,看到自己落下這麽多毛病後,就不如從前那般敬畏她了!這怎麽可以!她是太師府堂堂的嫡出姑娘,身為地位尊貴無比,這些下人!竟敢忤逆她!有一次就會有兩次!她決不能,讓這些下賤婢子爬到她的頭上,作威作福!


    想起自己和哥哥的不軌,孫尚香便覺得心裏森森發冷,髒的像垃圾!


    不!她不髒!她是大楚第一美人,她有著驚豔無雙的容貌和才情,有著尊貴的出身,她是被算計了!是那蘅碧汐!嫉妒自己處處比她優秀!所以才這般陷害她!


    想到這,孫尚香的目光便像那啐毒的匕首,狠狠地切割著地上幾個還是處子之身,冰清玉潔的丫鬟們。


    她們!憑什麽比自己幹淨!


    孫尚香隻覺得眼前的丫鬟們讓她感到無比的刺眼,她不允許!不允許她們比她幹淨!她要毀了她們!憑什麽她們出身卑賤卻比自己健康,比自己幹淨!


    一個瘋狂的想法浮上心頭,孫尚香揚起一抹詭譎的笑,“奶娘,把她們送到萬花樓去吧。”


    奶娘身體一僵,地上奄奄一息的幾個丫鬟一聽,暈了過去。


    奶娘不敢猶豫,立馬叫了護院把丫鬟們抬去了萬花樓。


    金媽媽今日閑的有些無聊,打算找幾位同行媽媽打打馬吊,消遣消遣時間,結果,前腳才踏出去,便看見孫家護院把幾個奄奄一息的丫鬟扔在了萬花樓門口,說是送給萬花樓了,金媽媽一愣,見那幾個丫鬟昏迷著,想來應該是得罪了主子,被放棄了的。


    金媽媽笑了,真是太好了,免費的丫頭送上門來,看起來姿色可都還不錯呢,好生調教調教,定可以撈不少錢呢!


    “來啊,把新來的幾位姑娘帶下去。”金媽媽心情大好的嬌笑道。


    幾位強壯的護衛便把奄奄一息的幾個丫鬟帶了下去。


    鳳棲宮裏。


    蘅碧汐昏迷至今未醒,雖然高燒退了,卻總是反複。


    小桂子和“春蘭”瘦了一大圈,黑眼圈極重,整個人憔悴不堪。


    秦隨風也一直沒有迴秦府,一直在鳳棲宮偏殿待命,由於蘅碧汐病情不穩定,整個太醫院更是人心惶惶,生怕下一秒腦袋不保。


    德妃等三人也時不時去偏殿問秦隨風,關於蘅碧汐病情的進展,然而總是滿懷希望而來,失望而歸。


    鳳擎軒每日上朝都是陰沉著臉,文武百官們更是不敢在職務上有半分疏忽,以免惹怒龍顏,滿門抄斬。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令人驚詫的消息,卻是傳來了。


    當年流放的蘅氏一族,竟然迴京了。


    由於昔日的蘅府被抄後,已經破敗不堪,鳳擎軒便大手一揮,送了座大宅子給蘅氏一族居住,據說,比起昔日的蘅府,那可大了整整一倍不止,不止如此,還裝修的大氣恢弘。


    聽到風聲的朝臣紛紛猜測了起來,這蘅氏一族竟是奉旨迴京,怕是皇帝打算,重新重用了,如此一來,那麽,這後位,看來必是淑皇貴妃了,隻是,這淑皇貴妃至今依舊昏迷,不省人事。


    天色暗了下去,京城的冬天,總是陰沉沉的,幾乎見不到太陽,天也黑的快,出門擺攤的小販們也總是早早地收攤。


    這番景象落在流放多年的蘅實眼裏,頗是懷念,可卻也有了一番物是人非的意味在裏邊。女兒的事情已經聽說了,擔憂與心疼,一路上折磨的他形容憔悴。


    或許是流放邊疆太久了,蘅實看起來竟是蒼老了許多,身旁的吳向文更是消瘦的厲害,秦隨風看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蘅將軍,好久不見。”


    “秦太醫,這些年,辛苦你了。”


    “無妨,應該的。”


    蘅實感慨的點了點頭,這些年若不是有秦隨風在女兒身邊,女兒哪能好好地熬到今日啊,如今雖然生死不定,但蘅家欠秦隨風的,卻太大了。


    秦隨風淡淡的看著吳向文,吳家全家被抄,唯獨吳向文是獨善其身,想來是皇帝的意思了,畢竟吳向文這般好的幫手,殺了實在可惜。


    “吳公子看起來甚是疲累,應當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才是。”秦隨風看了眼狼狽的吳向文,淡淡道。


    吳向文聞言,客氣的笑了笑道,“秦太醫所言極是,這次奉命趕往邊疆,把當年因嫁禍而被抄的蘅氏一族帶迴京城,由於路途遙遠,時間緊張,所以難免日夜兼程,風霜露宿了些,如今,迴到京城,還是得勞煩秦太醫能幫忙調理一二。”


    “吳公子客氣了,吳公子自己便是出師名門,醫術並不在隨風之下。”秦隨風心直口快道。


    吳向文有些無奈,這秦隨風果然一如既往的無趣,“秦太醫還是這般一本正經,據說淑皇貴妃娘娘至今依舊昏迷,若是秦太醫信得過在下,可否讓在下悄悄地去為淑皇貴妃娘娘診斷診斷。”


    “為何不直接與皇上說上一說。”秦隨風挑眉,深深地望著吳向文。


    吳向文也不懼怕秦隨風這般犀利的目光,坦然道,“畢竟在下是廢皇後的親弟弟,皇上縱使再信任在下,也怕是不敢把淑皇貴妃娘娘的性命交給在下呢。”


    “那麽,吳公子如何認為,在下放心讓你去醫治淑皇貴妃娘娘呢?”秦隨風冷冷一笑道。


    吳向文突然揚起一抹詭譎的笑,聲音壓得極低,“就憑在下,曾經打敗過如今的唐門門主。”


    蘅實和秦隨風麵色一變,驚詫的看著眼前倨傲的吳向文,雖一直都知道吳向文文武雙全,才華橫溢,許多方便都有涉略,但兩人沒想到,這吳向文竟是厲害到,連傳說中神秘的唐門門主都打敗了。


    難怪,鳳擎軒殺了吳家滿門,唯獨留下吳向文了。


    這樣忠誠理性又完美的屬下,任誰都做不到舍棄吧。


    秦隨風的目光複雜起來,有這樣的一個人在鳳擎軒身邊,蘅碧汐能報仇成功嗎?


    “想不到,吳公子竟是這般,深藏不露。”秦隨風聲音淡淡,夾雜了一絲絲的探究。


    吳向文深深地看了眼秦隨風,不緊不慢道,“在下也想不到,秦太醫,有這般驚人的觀察力呢。”


    “作為醫者,望聞問切都是必須過硬的,其次在朝,不懂察言觀色,那麽在下也活不到現在了,吳公子以為如何?”秦隨風譏諷的笑了。


    吳向文若有所思的沉思起來,這秦隨風為什麽一開始淡淡的,聽說他贏了唐門門主後,突然對他起了敵意呢?這其中是否有什麽是他沒察覺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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