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擎軒譏諷的看著吳明德,犀利的鳳眼裏醞釀著墨色風暴,“愛卿此話,可是在彈劾朕不分忠奸,不辨是非!”


    吳明德不想鳳擎軒竟然扣這麽大一個帽子給他,驚得跪下磕頭道,“皇上明察,臣不敢!”


    鳳擎軒冷哼一聲,“你有什麽不敢的。”如今時機還不成熟,不能逼吳明德太緊。


    吳明德自然是聽出了鳳擎軒語氣中的鬆動和緩和,“臣懇請皇上把此兩案交給臣去徹查,還劉太尉一個清白。”


    鳳擎軒深深地望了眼跪在地上傻眼的劉太尉,大袖一揮,“那就交給愛卿去徹查了,在此之前,劉太尉就暫且降職為太守吧。”


    吳明德和劉太尉心中肉痛不已,暗暗咬牙,異口同聲道,“謝皇上。”


    趙禦史和陳大夫見火候差不多了,也退迴了位置,不再言語,皇上此番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他們也不便多嘴。


    下朝後,劉太守氣衝衝的趕迴了府,見隻有八位姨娘出來迎接,不由得大為光火道,“怎麽才八個人!”


    喜姨娘聞言上前一步無奈道,“媚姨娘昨日腳踝脫臼,不知為何今日一早竟嚴重到傷了筋骨,大夫看了之後說媚姨娘恐怕三個月都下不了床了,所以才沒法出來迎接老爺。”


    劉太守一聽,心中莫名的疼了一下,想起昨日媚姨娘硬生生的在冰冷的地上帶傷跪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不由得氣都少了一半,但一想起自己被降職被連著彈劾兩次差點小命不保!不,到現在都是懸著的腦袋!劉太守便惱怒十分!“煙姨娘去哪了!”


    八位姨娘一聽,都沉默了下來,大氣不敢出,誰也不敢上前說話。


    劉太守見此更是氣的差點站不穩,“都啞巴了嗎!我問你們煙姨娘去哪了!”


    喜姨娘抬頭小心翼翼的看了劉太守一眼,怯生生的結巴道,“婢妾,婢妾不敢說。”


    劉太守胸口如萬千烈火崩騰燒灼一般吼道,“快說!”


    喜姨娘被劉太守這一吼,嚇出了眼淚,梨花帶雨哽咽道,“青煙前日請安時被大姑娘掌嘴三十,然後拖到柴房裏關著,說是,三天三日都不許吃喝,誰要是敢探視和喧張,就一並關起來處置。”


    劉太守聞言眼白一翻,暈了過去。


    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一定是女兒忍不住脾氣趁機殺了煙姨娘,扔到了亂葬崗,結果被有心人逮到時機,把屍體轉扔到死對頭趙禦史府門口去了。他萬萬沒想到,害自己降職並且小命不保的,竟然是自己千寵萬愛的女兒!


    姨娘們見劉太守暈倒在地,驚慌的連連尖叫,引來了護衛,這才把劉太守送迴了房,通知了劉芳菲和大夫。


    結果那大夫一診斷,驚恐的跪在地上,膽戰心驚道,“大,大姑娘,老,老爺怕是,怕是中風了!”


    一言既出,劉芳菲嚇得暈了過去,一屋子的姨娘們又是一陣手忙腳亂慌張不已。


    一夜之間,劉太守中風,劉家嫡女心痛欲絕,跟著病倒的事情便傳遍了京城,趙禦史和陳大夫聽到消息後,心情大好,在家中擺宴三天,笙歌不斷。


    然而傳到鳳擎軒耳裏,鳳擎軒卻是冷冷一笑道,“病的可真夠及時的。”


    蘅碧汐偎依在鳳擎軒懷裏,輕哼細語道,“可不是麽,皇後黨們都把皇上當傻子耍呢!”


    鳳擎軒聞言好笑道,“這全天下,可隻有阿蘅你一個人敢說朕是傻子,你說朕該如何處置你?”


    蘅碧汐一聽,像個受驚的兔子般,嘟嘴道,“皇上真小氣,嚇唬臣妾!”


    鳳擎軒隻覺得蘅碧汐那小模樣真是又可愛又可憐,心情頓時大好,“你啊,就是吃準朕舍不得你。”


    蘅碧汐這才滿意的哼唧道,“那當然,在臣妾心中,皇上是最愛臣妾的人,怎會舍得懲罰臣妾呢。”


    一旁的小桂子機靈的插嘴道,“在皇上心中,娘娘也是最愛皇上之人呐!”


    鳳擎軒抬起鳳眼,讚許的看了眼笑的像個小老鼠一樣的小桂子,意有所指道,“朕竟不知,這紫竹苑裏,除了小兔子還有隻小老鼠呢。”


    蘅碧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道,“那皇上就是那金光閃閃,霸氣威武的龍。”


    鳳擎軒對蘅碧汐的小意非常滿意,充分的滿足了他作為男人的自尊和虛榮,“那是自然,這天下在龍的庇護下,定會繁榮昌盛,至於那些試圖取而代之的蛇,不過是不自量力罷了。”


    於是第二天,劉府又多了一道聖旨,“既然劉太守中風,那邊永遠都不用上朝了,在家中頤養天年算了。”


    結果那一日的劉府,又是劈裏啪啦的破碎聲,持續了整整一日一夜,周遭的鄰居紛紛不滿上門投訴,結果劉府大門都不開,仿若未聞,氣的眾人更是一傳十十傳百,劉府的借病發作,目中無人的行為鬧得滿城皆知,人人鄙夷。


    更是不少小道消息傳出,那劉府嫡女,癡戀趙家嫡次子多年,蓮歡節一曲鳳求凰失敗後,設計陷害趙家嫡次子,破壞他的大婚,羞辱他的新婚妻子。劉家嫡女心狠手辣,嫉妒成狂,因愛生恨的事又傳了個人盡皆知,人人都說這劉府嫡女人品惡劣,誰要是娶迴家就倒大黴了!


    誰知不知怎的,那遠在貧瘠之地的正榮公子竟是聽到了這些事情,二話不說,日夜兼程趕到了京城,跪在殿上痛斥劉家嫡女的惡劣行徑,死諫退婚,說是大丈夫寧可駐守邊疆之死,也不願高攀貴女上位,何況還是個人品風評差勁的女子!


    連同那李郎中也跟著死諫退婚,說是雖然家中庶女容貌醜陋,但品性高潔,寧死也不嫁心狠手辣的劉府。


    皇上因此大怒,狠狠地教訓了正榮公子和李郎中後,同意了兩家的退婚,正榮公子也依照諾言去了邊疆駐守,李家則是轟轟烈烈的辦了喪事,那李明玉小姐的葬禮,一時間來了不少貴族皇室,聽說都是被李明玉小姐的高潔和貞烈所感動,前來吊唁。


    短短幾日內,京城便接連出了這樣事,百姓們飯後感慨天有不測風雲,劉府也因此成了整個大楚的笑話。


    而劉芳菲在正榮公子退婚後,更是又把全府砸了個遍,劉府的下人們紛紛哭喪著臉,覺得自己日日活在地獄中不得解脫。


    令人驚異的是,就在這風口浪尖時,劉太守醒了,病全好了,能上朝了。


    據說當劉太守出現在朝堂的時候,滿朝文武都離得遠遠地,生怕碰到他會沾染來了晦氣一般,連皇後黨們也已經放棄了劉太守這顆廢棋了,劉太守一個人孤立無援,麵色蒼白的堅持完早朝後,灰溜溜的迴到劉府中不見客,事實上,也沒有客人想去劉府拜訪了。


    就在劉太守突然奇跡一般恢複完好,百姓們嘖嘖稱奇的時候,劉府西邊的院子,走水了!


    劉太守和劉芳菲帶著下人們趕到的時候,西邊的活已經沒辦法補救了,八個年輕貌美的姨娘,就這樣葬身火海,而劉太守大腦一轟,想起那和前妻十分相似的媚姨娘,胸口鈍痛難忍,暈了過去。


    等醒來時,劉太守仿若蒼老了二十幾歲,竟然一夜白了頭,形容枯槁,看起來竟像是沒幾日光景了。


    劉芳菲心痛難當的抱著劉太守哭的死去活來,而劉太守卻是癡癡傻傻般,瘋了,完全不認得劉芳菲,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然而嘴裏卻依然沙啞低沉的喚著,“阿涼,阿涼~”


    劉芳菲一聽更是哭的歇斯底裏,阿涼是她母親的名字啊!


    沒幾日,劉府便辦起了喪事,劉芳菲一身白色喪服,削瘦憔悴的捧著劉太守的骨灰,跪在佛堂中,七日七夜不出門,丫鬟們心驚肉跳卻誰也不敢進去打擾劉芳菲,前三日就是有個嬤嬤忍不住進去勸說,卻被劉芳菲生生的杖斃了!


    第八日清晨,劉芳菲打開門,劉府的下人們才鬆了口氣,但走出門的劉芳菲,也嚇壞了眾人。


    麵如白雪,目如羅刹,憔悴不堪,瘦弱的驚人。


    奶娘心疼的哭著上前扶著劉芳菲,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隻是拚命的流著眼淚。


    自家姑娘,怎麽這麽命苦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禁衛軍們包圍著劉府,百姓們紛紛聚集圍觀,禁衛軍首領大手一揮,冷硬道,“劉府蔑視皇室,殘害禦賜宮女,設計趙陳兩家聯姻,圖謀不軌,今日查封劉府,劉家嫡女作惡多端,品性惡劣,貶至青樓為妓,其他人流放邊疆,一生苦役!”


    待一隊禁衛軍衝進去抓住劉芳菲時,卻被劉芳菲的平靜和眼裏的毒戾驚住。隻見劉芳菲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後,乖乖的被禁衛軍們護送至萬花樓為妓,中途竟是不逃也不鬧,安靜的嚇人。


    這件事傳到蘅碧汐耳朵裏後,蘅碧汐若有所思的望著手裏晶瑩剔透的琉璃珠,半晌,才放下道,“小桂子,紅秋她們安頓好了嗎?”


    小桂子一遍扇著扇子一遍笑道,“迴主子,都安頓好了,一切按照計劃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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