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羅紅刹對那條玉帶十分的愛護,一般不係在身上,而是放在衣兜之內,平日裏拿出來都是認真的看著,像是在緬懷什麽,那日丟了玉帶,羅紅刹還單獨跟鳳擎軒說過,其他的寶貝可以不要,但是那條玉帶,無論如何都要找迴來,否則,兩國的盟約也算是到頭了。


    如今玉帶是找到了,隻是碎成了一縷一縷的。


    “是誰!到底是誰!”羅紅刹恨恨得咬緊牙,雙手握成了拳頭,而那個娃娃在羅紅刹的手中像是受到了什麽極刑,已經失去了本來的麵目。


    蘅碧汐歎了一口氣,“看來此人知道女皇陛下的事情,臣妾大膽猜想,應該是女皇陛下身邊出現了叛徒,才會將女皇陛下的事情泄露出去,否則這些兇徒也不會單拿著女皇陛下的玉帶做手腳。”


    “你什麽意思,你是說朕自作自受?”羅紅刹心情十分的低落,她真的很想殺人。


    蘅碧汐不卑不亢,甚至連福身都沒有,“臣妾並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女皇陛下應該明白,這玉帶既然意義非凡,就會被人利用,女皇陛下要三思後行,莫要做了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一句驚醒夢中人!蘅碧汐的話確實是打動了羅紅刹,玉帶的事情她仔細想了想,這玉帶雖然愛不釋手,但是除了溪淩國的自己的近身,別人很少知道這條玉帶真正的意義,如今玉帶毀了,便是為了徹底的激怒自己,從而破壞兩國的關係。


    “蘅妃,你說得對,朕要親自調查這件事情,朕要看看,到底是誰,竟然這般的大膽。”羅紅刹感激的看了看蘅碧汐,這件事情蹊蹺得很,弄不好將會扯出以前的事情,羅紅刹必須自己看著,才能不損害母皇的名譽。


    鳳擎簫沒有再說話,他看著那個娃娃有些出神,那做工,他怎麽看都是熟悉得很。


    眾人商議之後,向鳳擎軒稟報了一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鳳擎軒已經頭痛的不行了,他遣退了眾人,沉沉的睡去。


    約摸黃昏的時候,鳳擎軒才醒過來,張敏連忙伺候鳳擎軒更衣,不料鳳擎軒推開了張敏,“拿酒來。”


    “皇上,您······”


    “拿酒來,沒聽見嗎?”


    “是。”張敏退了一步,命人端上來清酒。


    鳳擎軒做了一個夢,夢裏都是蘅碧汐的影子,那大火之中,蘅碧汐哭得歇斯底裏,他想要去救,卻隻抓到了一層煙灰。


    “阿蘅!”鳳擎軒皺了皺眉,一飲而盡。


    鳳擎簫在乾清宮的偏殿走來走去的,他不能再等了,先前在羅紅刹那裏,他徹底的發現碧汐變了一個人,說話變得也陰狠了起來,不管這件事情跟誰有關,蘅碧汐都會拉一個人下水,鳳擎簫隨即找來了吳向文,讓他在宮中假裝跟自己喝酒,隨後化妝成了侍衛,躍上了皇宮的牆頭。


    蘅碧汐剛要沐浴,便見秋萍急匆匆的趕過來,“娘娘,有人找您。”


    蘅碧汐隻能走出了浴室,看了看等在外麵的若雪,“娘娘,是這個東西。”若雪手中拿著一個飛鏢,剛才她在門外伺候,便見一個飛鏢飛過來,若不是自己躲開,隻怕是自己的小命就要玩完了。


    飛鏢之上,還插著一張紙。


    若雪不由得想到,這裏是皇宮,竟然有人在皇宮之中做這樣的事情,真是膽大妄為。


    蘅碧汐接過了紙條,見到那筆跡便也知道是誰。


    上麵隻是寫著蘅妃娘娘安好,並沒有任何別的意思,隻是這句話之後的意思,也就蘅碧汐自己能想的明白。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本宮要出去一趟,若是有人來,便找蘭馨,知道嗎?”


    若雪也是個知道眼色的,秋萍更是明白主子的一片心思,兩人也不再說話,福福身先走了出去。


    冷宮的風真是刺穿了骨頭,蘅碧汐硬著頭皮來到這裏,就是想著到鳳擎簫到底是什麽意思,那一次他們單獨見麵,鳳擎簫似乎跟蘅碧汐有什麽過往,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調查,她也知道了那些事情,她覺得,很有必要的將事情說清楚,不能讓鳳擎簫誤會,否則以後會很麻煩,宮裏的女人都成精了,她必須每一步都要小心。


    這才是她來見鳳擎簫的目的。


    一陣勁風劃過,蘅碧汐拉緊了衣服,鳳擎簫落在了她的麵前,“羅紅刹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為何!”蘅碧汐見事情跟自己預想不一樣,鳳擎蕭如此開門見山,倒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鳳擎簫眸子深邃,“這件事情很複雜,你隻需要安心養胎就好了。”


    “養胎?”蘅碧汐苦笑一聲,看著鳳擎簫正盯著自己的小腹,便後退了一步,“這後宮之中怎麽可能讓我安心養胎,若是這件事不能圓滿的解決,隻怕是女皇會恨上我。”


    “羅紅刹恩怨分明,你先前幫了她,現在又提醒她,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你的好。”鳳擎簫安慰地說道,他見到了蘅碧汐,就感覺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了,若不是腦子裏還有一種清明讓自己不要僭越,隻怕現在他已經抱住了蘅碧汐,一解相思之苦了。


    同一時間,鳳擎軒的酒喝光了,“張敏,再拿酒來。”


    阿蘅死得慘,他都沒有機會見她最後一麵。


    “皇上,您不能再喝了。”張敏不敢拿酒過來,這幾日為了羅紅刹的事情,鳳擎軒的身子已經差了很多,若是因為這件事喝多了,隻怕是整個人都要垮下去了。


    “滾開!”


    鳳擎軒的腦中又出現了蘅碧汐那日彈奏的情景,那指法,跟蘅碧汐一模一樣。


    “阿蘅!”鳳擎軒醉酒之後,隻想著萬羽蘅的樣子。


    張敏心中一動,“擺駕紫竹苑!”


    張敏鬥膽的拉起了鳳擎軒,扶在了軟轎之上,朝著紫竹苑而去。


    “怎麽辦,皇上來了,聽說還是喝了酒,可若是發現娘娘深夜出宮,豈不是會更加生氣!”秋萍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若雪,你在這裏看著,我還是去喊蘭馨姑姑出來吧!”秋萍突然想起蘅碧汐臨走時候的吩咐,轉身對若雪說完,便想去找蘭馨。


    “可是蘭馨姑姑已經休息了,蘭馨姑姑最近身子不好,總是休息得早。”若雪一把拉住了要去找蘭馨的秋萍,眼中閃過一絲算計,但臉上卻是一臉不忍的神色。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不找蘭馨姑姑,我們……我們應付的來嗎?”秋萍沒有注意她的眼神,兀自忐忑的說道。


    若雪猶豫了片刻,似下定決心般輕拍了一下秋萍的肩膀,隨即附在對方的耳邊輕言幾句。秋萍聞言立即驚恐地看向她,不敢置信的說道:“你瘋了?!被發現這可是要殺頭的死罪!”


    若雪怎會不知事情的嚴重性?可她不甘心為人奴婢一輩子,眼下正是一個絕佳機會,為了富貴榮華,不再受人驅使,她如今也隻有搏上一搏了。


    眼見秋萍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急的團團轉,若雪已經強行拉著她進了屋,邊向蘅碧汐的衣櫃邊走去邊說道:“你隻要安下心來不漏了馬腳,我相信聖上不會發現的。此事關乎我們紫竹苑所有人的性命,成不成事就看你是否能沉下心思了!”


    說著,她已經隨便披了一件蘅碧汐的裏衣,翻身倒在了榻上,她將錦被覆在身上,衝秋萍揚揚下巴,輕聲道:“冷靜點,你現在這慌張模樣,別說瞞過皇上,就連那個精明的張敏都瞞不過!”


    秋萍察覺到自己的手心、後背已經冒出冷汗,她立即搓了搓手,點點頭正想和若雪商量一下若皇上執意要進殿該如何做,便聽見院外張敏尖細的嗓音傳來:“皇上駕到——”


    她趕忙出去迎駕,跨出門檻時因心中慌張,還踉蹌的有些不穩。


    “奴婢參、參加聖上。”


    她的語氣急促且慌張,說話時還帶著一絲結巴,令張敏驚訝的眉頭一挑,問道:“喲,秋萍姑娘這是怎麽了?蘅妃娘娘呢?怎得沒出來接駕?”


    秋萍心中一沉,她將頭埋得更低,卻忍不住偷偷拿眼睛去瞄龍輦上的鳳擎軒,隻見他斜斜倚在龍輦上,身上的醉意反而讓他身上的霸氣更勝,他的眼神迷離而性感,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就這樣看著,秋萍覺得臉頰有些發燙,她連忙移開目光,怯生生地迴答:“娘娘她、她已經睡下了。”


    “阿蘅不舒服嗎?朕、朕去看看她!”


    鳳擎軒醉醺醺的伸出手,讓張敏扶他下龍輦,不理會秋萍的阻攔,便踉蹌著走進了寢殿,向著床榻的方向走去。


    秋萍看著皇上高大的背影,想起躺在榻上的人影,手心不自覺的握緊了衣角。


    “你放我下去吧。”蘅碧汐坐在冷宮的牆上,有些害怕,這裏不但很冷,而且很陰森呢。


    鳳擎簫搖搖頭,“若是你不答應我的話,我不會放你下去。”


    “你信不信我跳下去。”


    鳳擎簫一愣,隨即抬手,“我也不想點你的穴道,是你不大聽話。”


    蘅碧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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