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太後衝著蘅碧汐擺擺手,示意蘅碧汐上前,她順手拉過蘅碧汐,“嗯,越發的嬌俏可人了,連哀家看著都心動不已,難怪皇上喜歡。”


    蘅碧汐隻能嬌羞含笑,“太後取笑嬪妾了。”


    錢太後和藹的笑容細細的打量著蘅碧汐,“哀家可不是取笑你,哀家是羨慕你呢。”


    “嬪妾何德何能,當得起太後娘娘的羨慕,太後莫要折煞嬪妾了,”蘅碧汐聞言,連忙的跪在了地上,誠惶誠恐。


    “起來吧,哀家又沒怪你。”錢太後知道蘅碧汐禮數甚為周到,不由得心中喜歡了幾分,便親自拉起了蘅碧汐,順手將自己的玉鐲滑到了蘅碧汐的手腕之上。


    “太後娘娘,這萬萬使不得啊,”蘅碧汐推辭道,這玉鐲子聽說是先皇所賜,她可不敢要。


    錢太後微微一笑,“哀家對你甚是有眼緣,你剛進宮不久,哀家前段時間又病著,怕是過了病氣給你,倒也沒說幾句話,這個鐲子就當是哀家的見麵禮吧。”


    “這……”蘅碧汐還沒說話,錢太後便佯裝鬱怒,“怎麽,你是嫌棄哀家的東西。”


    “嬪妾不敢,”蘅碧汐當即福福身,“嬪妾多謝太後娘娘賞賜。”


    錢太後十分慈愛的拉著蘅碧汐,簡直是越看越喜歡,“在這宮裏,可還習慣?”


    蘅碧汐真心的醉了,錢太後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啊,怎麽一反常態,“太後娘娘,嬪妾尚覺習慣。”


    “這便好,宮裏以後便是你的家,若是有什麽委屈大可以跟哀家說,哀家雖然老了,可還是皇上的母後,這點話語權還是有的。”錢太後嗬嗬一笑,像是一個極為憐愛子女的母親。


    蘅碧汐不好意思的垂頭,絞著衣角說道,“嬪妾不敢。”


    “沒什麽不敢的,”錢太後說著歎了一口氣,“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在宮裏生活,可是不容易啊。”


    “太後言重了,嬪妾有太後垂憐,真實三生有幸。”蘅碧汐說話盡情的恭維,在沒有搞清楚太後是什麽意思之前,她不能貿然的開口。


    錢太後眼神似乎是在打量蘅碧汐,心中又是衡量了一番,隨後才開口說道,“哀家看你越發的喜歡,以後要常來哀家這裏坐坐。”


    “承蒙母後皇太後抬愛,嬪妾願意天天侍奉太後。”蘅碧汐正色一說,頗像是信誓旦旦的樣子。


    錢太後點點頭,暖心的一笑,“好啦,不要老是叫太後了,這樣顯得生分,還是跟著皇上一樣,叫哀家母後吧。”


    “嬪妾不敢,”蘅碧汐忙跪下,隻有皇後的才有資格當做太後的兒媳,才可以稱太後為母後,她可不能亂了規矩,若是讓有心人聽去了,不知道又要生出什麽樣的事情來。


    錢太後攙住她,“不要老是跪著,哀家可不喜歡你這般的見外,”錢太後見蘅碧汐站好,身子卻還是有些發抖,便輕輕的一笑,“也罷,有外人之時,你還是稱唿太後,如今這裏沒人,就叫一聲母後,就當是哄哀家開心吧。”


    誰說隻有小孩子賣萌,這老年人賣萌的時候,真的更讓你無所適從,蘅碧汐想了又想,隻好輕聲說道,“母後吉祥。”


    “誒,”錢太後淡淡的笑容如同盛開的花朵,“這就對了,來,多叫幾聲。”


    送走了蘅碧汐,惠妃才從內室走了出來,她跪在地上,“太後!”


    “若不是蘅嬪真的跟他沒有關係,那便是這小丫頭心思深沉得很,哀家在她的麵上,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妥。”錢太後早就不是剛才的那個親切和藹的樣子了,此刻她的眼角的寒芒足以冰凍整個大廳。


    德妃跪著點點頭,“是,嬪妾亦是這樣覺得,不過嬪妾更相信後者,這個蘅碧汐,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能剛入宮便得到皇上的寵愛,而且還能活的這樣的好,實在是匪夷所思,不過現在好了,皇上若是看到她手腕之上的鐲子,便也就知道蘅嬪是哀家的人,到時候皇上還寵著她的話,咱們就要好好的考慮一下,是不是應該拉攏她。”錢太後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手臂,心裏有些酸苦,那是先皇送給她的,她一直珍愛的很。


    就是因為如此的珍愛,出現在蘅碧汐的手腕上才能說明問題,有句話說得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點犧牲,錢太後還看不在眼裏。


    “朝堂上的事情,你多上心,即便吳綰嵐現在風頭正盛,也蹦躂不了幾天,哀家還是屬意你為後的。”錢太後放下手,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現在又多了一個孫太後給她添堵,她已經忙不過來了。


    皇上宮中培育了許多反季的玫瑰,特地邀請了後宮嬪妃前來,本來錢太後也在邀請之列,可是因為病體剛好不宜吹風,便婉言謝絕,自然她不來,孫太後也是不敢來的,這樣,這個花廳之中,除了鳳擎簫跟吳向文兩個外人,都是鳳擎軒的妃嬪們了。


    兩妃依舊坐在了皇上的兩側,蘅碧汐坐在下首,皇上已經很多天不理會她了,也不知道為什麽,蘅碧汐心裏惴惴不安,總覺得是哪裏出了問題,隻是她還沒發現。


    “皇兄,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雅致。”鳳擎簫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這些桃花,可是碧汐最喜歡的,他還記得,碧汐說過,桃花是愛情的象征,是她對鳳擎簫的愛,火紅火紅的,永不熄滅的愛。


    吳向文看出了鳳擎簫眼中的苦澀,忙嗬嗬一笑,接著說道,“草民能見到這樣的幸事,也真是不枉此生了。”


    “朕有此想法也是蘅嬪的提醒,若是冬季還能看到此花,當真是一大快事。”


    鳳擎軒飲過酒,蘅碧汐忙站起身來給他斟滿,“皇上聖明,才能將嬪妾隨口一說的事情變成現實。”


    當初因為桃花的花骨朵被毀掉,蘅嬪心疼了好久,鳳擎軒才有了這樣的想法,本意是讓蘅嬪開心,隻是看到蘅嬪手上的鐲子,心中的那份憧憬跟期待又淡了幾分。


    “想不到蘅主子還有這樣的秒思,佩服佩服。”吳向文見鳳擎簫要開口,忙站起身來,走到了蘅碧汐的身邊,“在下敬蘅主子一杯,還望蘅主子賞臉。”


    蘅碧汐福福身,吳向文雖然是沒有官職,卻是鳳擎軒的心腹,受蘅碧汐的禮也算是理所應當,“吳公子繆讚了,這都是皇上的心思,我並不知。”說著,還是喝下了酒。


    剛才的時候,蘅碧汐明明發現鳳擎軒的眼中對自己有一些嫌棄,不應該啊,若是鳳擎軒不喜歡自己,根本不會費心培育這些花朵了。


    吳向文並不知蘅碧汐的這些心思,繼續說道,“既然有了這些桃花,以後又能吃到蘅主子的桃花酥了,實在是樂事,樂事啊。”


    “吳公子過獎了,”蘅碧汐坐迴去,想著自己的心事,不一會,便有舞姬前來慶賀,跳著一圈又一圈的舞步。


    不經意間,蘅碧汐突然看到了手腕之上的玉鐲,這是錢太後前幾日送的,蘅碧汐是不想帶著的,可是紀蘭馨說,這是一個討好錢太後的機會,錢太後雖然現在暗地裏在跟皇上較勁,但是錢太後怎麽說也是宮中的老人了,要想對付她實在是太難了,既然不能打倒她,自然是要親近她。


    蘅碧汐覺得有理,這才戴著。


    說起來,自從鳳擎軒見過了這玉鐲之後,便不大去紫竹苑了。


    皇上和錢太後,暗地裏正在較勁。


    蘅碧汐眼眸一閃,計上心頭。


    惠妃笑容仁和,頗有一國之母的風範,她站起身來,“皇上,今日柏貴人特地準備了一支舞蹈,說是要獻給皇上,不知皇上可有興致。”


    惠妃既然開口,鳳擎軒就算是再不願意,也隻能同意,“好啊,朕倒是想要看看是如何的舞蹈。”


    柏錦言羞澀的一笑,隨即站起身來福福身,便下去換了衣服,昨日惠妃說會讓自己在皇上麵前出風頭,從而得到皇上的寵愛,柏錦言還不相信,現在看來,惠妃真的沒有欺騙自己,若是自己能懷上龍種,父親也能安心了。


    柏錦言走著正規的舞步,步步生蓮,優美的像是一隻水中遊戲的白天鵝,讓人看過之後總覺得移不開眼睛。


    她自從入宮便因為自己父親是戶部尚書被封為了貴人,從來都是與世無爭的性子,當初衡碧汐搬入了紫竹苑之後,她隻是派人送來了禮物,本人沒有到,但是一起做秀女的,蘅碧汐本能的對柏錦言還是有好感的。


    單是看柏錦言的眼神,便也知道柏錦言是個單純的人,蘅碧汐抬起頭,正好看到柏錦言投過來的友好的目光,蘅碧汐微微一笑,算是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柏錦言收迴思緒,專心的跳舞,她的舞姿的確出眾,惹得鳳擎軒一陣陣的叫好,惠妃見狀,眼角已經沒有了笑意。


    果然,柏忌的心裏還是更看重自己的女兒,如今看來,若是不給柏忌一個教訓,他永遠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德妃斂去了眼角的寒芒,殷勤的給鳳擎軒斟酒,她知道,柏忌是按照寵妃的要求培養柏錦言的,如今柏錦言可以說是一鳴驚人了,也不知道惠妃會不會憤恨自己的自作聰明呢。


    可是剛倒過了酒,德妃低頭之間卻發現柏錦言的鞋子有些問題,隨即冷冷的看了看惠妃,心想自己還是小看了惠妃的心思。


    端起酒杯,德妃盈盈的一笑,專注的看著柏錦言。


    柏錦言的舞蹈,最為驚險的地方便是跳起來轉圈,這也是這個舞蹈最為精華的地方,富貴險中求,柏錦言心一橫,身子便輕飄飄的飛起,然而落地的時候,柏錦言突然覺得腳後跟的地方有些不平,可是舞蹈還得繼續,她隻能咬咬牙,再一次跳起了身子,然而,再一次落地的時候,鞋子的後跟幹脆的扭斷了,“啊!”柏錦言的身子受不得這樣的衝擊,在原地打了幾個圈,便搖搖晃晃的倒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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