茳嬪看著相擁在一起的兩人,妒火在心中熊熊的燃燒著,一口銀牙險些在口中咬碎了,嬌嗔道:“皇上……”


    鳳擎軒卻似乎沒有聽到那般,眼神從進紫竹院就沒從碧汐身上離開過,當碧汐從他懷裏退出來的時候,他這才注意到,碧汐此時腰間圍著一個小圍裙,而紫竹苑的院子裏幾個籮筐之中,還有著正在晾曬的桃花的花骨朵,原來她正在忙碌著晾曬花瓣。


    陽光下的花朵,有些奪目。


    在一旁的茳嬪見鳳擎軒和碧汐一直在那秀恩愛,心裏想要分開二人,讓鳳擎軒去追查催情藥粉的事情,可是皇上都沒開口,又哪輪得到她來說話?此時見鳳擎軒望向那堆桃花,覺得是機會,連忙指著不遠處的桃花說道:“皇上,就是那些桃花。”


    鳳擎軒沒有說話,茳嬪深怕他不信,對著身旁的奴才喊道:“來人,快把那些桃花給我搬過來。”說著將早已準備好的太醫拉了過來。


    碧汐眼眸裏閃著疑惑的光芒,“茳嬪姐姐,你這是幹嘛,你喜歡我的桃花,我不是給你了許多嗎?為何還要啊,我就剩下這麽多了。”


    一聽到就剩下這麽多了,鳳擎軒當即覺得有些可惜,“住手。”鳳擎軒喝住那些將桃花收起的侍衛,“茳嬪,莫要毀了這些花瓣,這是證據。”隨後看向茳嬪的目光,有些冷了。


    碧汐看在眼裏,心裏卻是冷笑連連。有這麽一個蠢貨送上門來,這麽一個博取同情心機會,碧汐可不會放過。


    “什麽證據?這是怎麽迴事?是不是嬪妾做錯了什麽?”碧汐眼淚汪汪,看著那些桃花,似乎是很心疼。


    鳳擎軒這才想到,昨晚碧汐還說,想要再釀造一些酒出來,因為鳳擎軒喜歡。驀地,有些心疼,鳳擎軒扶起了碧汐,淡淡的看著茳嬪。


    張敏別過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若是茳嬪現在改口還來得及,不過看茳嬪不撞南牆不迴頭的樣子,隻怕是兇多吉少了。


    茳嬪福福身,正色說道,“嬪妾剛剛來紫竹苑,剛巧碰上蘅妹妹正在晾曬花瓣,好奇之下便拿來觀看,嬪妾自小學習醫術,細看之下便發現了端倪,這花瓣之上,含有大量的催情粉。”


    碧汐頓時臉色煞白,她焦急的看著皇上,“皇上,這是絕對沒有的事,嬪妾冤枉啊。”


    鳳擎軒自然知道她是冤枉的,而此時太醫已經查驗過了桃花,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啟稟皇上,微臣已經仔細的查驗過,這桃花上麵的桂心的確是有些催情的作用。”


    “什麽,這不可能,你為什麽要冤枉我?皇上,臣妾絕對沒有在桃花上放桂心,皇上明鑒!”碧汐跪在地上身子抖著,顯然是因為氣憤不能自已。


    當初選秀之時,碧汐便說過自己不懂醫,隻看過一些書,桂心的一些妙用,隻怕是大將軍蘅實是不會讓女兒有機會看到的。


    鳳擎軒不動聲色,看著宮女端來的籮筐,拿起了一片枯草,“這是什麽?”


    禦醫抬頭看去,剛要搭話,鳳擎軒看著茳嬪,“愛妃可知道嗎?”


    茳嬪隻當是一株野草,應該是不小心摻和在花中,便沒有在意,“一株野草而已,皇上看它作甚,這些花骨朵沾染了催情藥粉,髒得很,皇上還是離得遠一些比較好。”


    “愛妃,可知道這株野草叫什麽嗎?”鳳擎軒沒有理會茳嬪的話,而是將自己剛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但聲音明顯冷淡了很多,讓茳嬪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她也是宮中的老人了,皇上的這個樣子,多數是已經動怒了。


    隻是不知道皇上的怒氣是不是因為蘅碧汐,如果是的話,就太好了,那樣便離自己的計劃更近了一步,如若不是的話……算了,不管了,自古以來都是富貴險中求,賭一把吧!


    想到這裏茳嬪有些忐忑的開口道:“這葉子已經枯萎了,嬪妾辨認不出。”


    茳嬪說的是實話,她真的不認得,再說,這怎麽看也隻是一株普通的野草而已,為何要認得。


    “茳嬪姐姐自小就學習醫術嗎?”


    “那是自然,”茳嬪不待碧汐說完,便打斷了她的話,“本宮出自藥理世家,自然要從小研習醫術,本宮看你有些藥理的底子,本想教你醫術,隻可惜你心術不正,居然為了爭寵使用催情藥粉這麽下流的手段。”茳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實在是將悲天憫人演繹到了極致。


    碧汐微微的一笑,她已經看得出來鳳擎軒的態度,隨即福身說道,“那就請皇上讓太醫辨認一下吧,也好證明嬪妾的清白。”


    “太醫,你過來看看吧。”鳳擎軒將枯草扔到了禦醫麵前,那太醫隻是看了一眼,小心的撿起來,“迴稟皇上,這是蘅蕪草,根可以入藥,若是跟花瓣一起用的話,可以保持花朵的清香不散,甚至可以提煉出芳香油。”


    難怪那酒味如此的醇厚,原來是因為蘅蕪草。鳳擎軒釋然的笑了笑,看來碧汐還是有一些小聰明的。


    “茳嬪姐姐自小學醫,竟然不認識蘅蕪草,想來也經常認錯藥吧,姐姐這樣的醫術,嬪妾實在是不敢跟您學習醫術,以免日後害人。”碧汐嘲諷的說道。


    隨即轉頭大眼睛向鳳擎軒方向眨了眨,開心的看著鳳擎軒。


    這是感激的眼神,她在感激自己給了她證明自己的機會嗎?鳳擎軒頓時有了一種大男子的感覺,虛榮心也到了極大的滿足,他是男人,理應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對,是心愛的人。


    “茳嬪,你確定自小學醫?”鳳擎軒還是想給茳嬪一個機會,憑著茳嬪的智商,不可能來操縱這一切,鳳擎軒很想知道是誰在背後搗鬼。


    茳嬪如今騎虎難下,若是現在說自己根本不懂醫術,豈不是欺君之罪,“皇上,嬪妾看錯了,那正是蘅蕪草,嬪妾學藝不精。”


    碧汐沒有看茳嬪那副嘴臉,隻是轉過身看著太醫說道,“太醫,您再看看,這些花瓣上的桂心真的是一直就有嗎?”


    “微臣也很奇怪,”太醫見風使舵,他不是傻子,“這些蘅蕪草已經幹枯成了這個樣子,想來已經曬過了許多天,而這個桂心,像是今天才加上的。”、


    這時紀蘭馨跪在地上,“啟稟皇上,因為惠妃娘娘用桂花使得皇上喜歡她,所以蘅主子十分討厭桂花,從不在桂花樹下停留,甚至聞到桂花香都會大發雷霆,前段時間種在紫竹苑裏麵的桂花樹,已經砍了,因為這件事,惠妃娘娘還責罰了蘅主子半個月的俸祿。”


    就在那一日踩碎了桂花的花瓣之後,碧汐索性將紫蘭苑周圍的桂花樹都砍了,她這個行為著實惹怒了惠妃。


    鳳擎軒知道碧汐還因為桂花的事情吃過醋,心情頓時更好了一些,說話的語氣也軟了很多,“蘅嬪,你可知道嫉妒當朝嬪妃,可是大罪。”


    “是,嬪妾知罪,”碧汐跪在地上,“可是嬪妾喜歡皇上,嬪妾不得不嫉妒,可是即便是嫉妒,嬪妾也隻是恪守本分,雖然生氣,也不敢指責皇上的吉祥花,隻是嬪妾竟然不知道,還有人用皇上的吉祥花來做這種齷蹉的事情。”鳳擎軒喜歡的,就是碧汐這種光明磊落的樣子。


    在一旁的蔣涵見茳嬪氣數已盡,連忙跪下,“皇上英明,這些肉桂是茳主子特地弄來的,本是為了迷惑皇上,不料皇上經常不去櫻蘭宮,茳主子便出此主意,奴婢隱瞞不報,還請皇上責罰。”


    碧汐這才注意到了一直站在茳嬪身後的蔣涵,這丫頭濃眉大眼,長相雖不是出眾,卻也是一個小美人,想出頭也是很正常的。


    “你這個賤婢,”茳嬪當即給了蔣涵一個耳光,“蘅嬪給你多少的好處,你竟然敢陷害本宮,”說吧茳嬪也跪在了地上,“皇上明鑒,嬪妾絕對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皇上若是不相信,可以去櫻蘭宮搜查,在茳主子的寢宮之中,多的是桂心。”蔣涵不卑不亢的說道,很有風範。


    鳳擎軒的眼睛眯了眯,“來人,搜查櫻蘭宮。”


    茳嬪還記得,這櫻蘭宮還是她剛進宮的時候,鳳擎軒說她笑容如同櫻花,特地賜給她的宮殿,平生中第一次,她自己覺得櫻蘭宮這三個字這般的刺耳。


    即便茳嬪的智商真的不咋滴,也知道蔣涵想要陷害她自然是做好了準備,她自己這一次,是真的栽了,想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頓時整個人如失了魂那般攤到在地。


    不久後,就收到了侍衛的稟報,鳳擎軒當即大怒,,“朕寵了你這麽久,竟不知道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來人,將茳嬪打入冷宮。”


    “皇上饒命,皇上,皇上……”茳嬪剛迴過神要辯解,就被侍衛拉起來拖走,她的聲音漸行漸遠。


    碧汐卻是跪在了地上,“嬪妾讓皇上為難了。”


    “不為難,她多行不義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鳳擎軒愛憐的扶起了碧汐,攬著她的腰肢走進了內室。


    這個時候,還安慰著一手導演這場戲的碧汐,張敏不得不佩服碧汐的心機,他斜了一眼紀蘭馨,讚賞的說道,“你這位主子可真是人才!”


    紀蘭馨笑了笑,“承蒙皇上的恩德而已。”


    看著紀蘭馨的背影,張敏搖搖頭,這似乎也是一個不省油的燈啊,說話都是滴水不漏。


    午膳自然是留在了紫竹苑,兩個人推杯換盞,桌上的桃花酥就所剩無幾,鳳擎軒看著蘅碧汐的笑容,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轉身對張敏說道,“將這些桃花酥包起來給吳向文送過去吧。”


    當著蘅碧汐的麵絲毫不避諱自己對吳向文的關心,張敏趕緊合上自己長大的嘴巴,將剩下的桃花酥包好,屁顛屁顛的跑了出去。


    碧汐記得,當初吳向文,鳳擎簫還有鳳擎軒乃是三個很好的朋友,隻是之後吳向文便銷聲匿跡了,她還為此憂心了很久,現在看來,吳向文的事情,鳳擎軒早就有安排了,當時的自己,可是白擔心了。


    而同時,碧汐心中的懷疑更深,前世的時候,她倒是沒有發現鳳擎軒有這樣的心機啊,又敬了一杯酒,碧汐心裏在打鼓,以後要好好重視這位吳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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