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本就是為了方便拆卸之後運輸,找一找不難發現底麵的安裝螺絲,隻要用螺絲刀卸掉它們,很容易就把你放出來了。”

    “這、這樣啊(⊙o⊙)……”

    江逸又掃了當事人一眼,想起來,這貨還是傳說中的校花。

    果然美貌和智商是呈反比的。

    實際上,在場不知多少人想敲開米嫣雲的榆木腦袋看看裏麵裝的什麽瓤。

    倒沒覺得她傻,畢竟成績還算中等,但脫線是坐實了的,腦袋裏肯定差根弦……

    “沒事我走了,去還工具。”江逸不再廢話,對喊他過來的同學說了句,揮揮手揚長而去,並不知道身後響起一連串花癡的感慨:

    “江逸好靠譜的趕腳……”

    “帥哭了!”

    “帥得我一臉血!”

    “這樣的顏應該被載入史冊,杜莎夫人蠟像館應該給他製作一尊蠟像!”

    當中夾雜男生的吐槽:“切,好看又不能當飯吃,帥不過就是‘二幣’少一撇嘛。”

    女生異口同聲:“說你二幣,二幣都該哭了!”

    六年後同是這名善妒的男生,看到女友天天抱著電視看都教授,跳起來把電視砸了。

    電視沒爆炸,但是嚴重破相,缺了一個角。

    天可憐見,此男長得就跟女媧捏泥人時鬧著玩似的,於是總被帥哥深深冒犯自尊……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男生們開始一唱一和,相互支援。

    他們不吱聲還好,一發言,當即被女生群起而攻之罵成豬頭!

    女生看看他們,痛心疾首:瞧人家班上男生的質量,再看看咱班這群狀如泥猴的東西……人比人得死啊貨比貨得扔。

    ok不用繼續迴憶了,基本就是這麽個情況。

    許玉琢這一說,米嫣雲想起來了。

    迴想自己當初那狼狽滑稽模樣,忍不住傻笑,她看到後視鏡裏江逸的嘴角無聲勾起。

    他說,我當時沒幫上什麽忙,所以你沒記住我,也正常。

    許玉琢從旁聽到這話,怎麽覺得像壓鹹菜的石頭,有點酸溜溜的?是她想多了?

    笑了一陣,許玉琢到家了。

    她謝過江逸,說那我閨蜜就拜托你送迴家了,一定要毫發無損的哦。

    江逸也跟她開玩笑:“你之前的話原封不動還

    給你——別說得好像她會被啊嗚一口吃了似的。”

    米嫣雲坐旁邊不作聲,明明兩人說的是自己,偏就有一種無法加入話題的感覺。

    “哈哈哈哈,江帥,我倒是一點不擔心這個,”許玉琢一旦開起玩笑來,有時還真就不論親疏,沒了分寸了,“就算你想吃,恐怕她男人也是不答應的。”

    那邊停了一下說:“原來校花也交男朋友了?”

    “江帥不是我說你,你消息過時得厲害,人家都結婚了好不好,就十來天之前的事兒。要是早點遇見江帥你,讓她給你發請帖請你去喝一杯多好。你會賞臉的吧?……江帥、江帥?你走什麽神呢?!”許玉琢咋咋唿唿的。

    “……沒什麽。新婚燕爾,那還真是天大的喜慶啊,恭喜了。”

    雖然他口口聲聲道喜,他說這句話時,語氣卻完全沒有喜慶的意味。

    許玉琢丟下這個重磅消息後,裙裾飄飄走進自家小區,而她一離開,車廂內理所當然地冷場了。

    熱鬧的空間陡然寂靜下來,氣氛難免尷尬。

    米嫣雲搜腸刮肚想找點話題,東拉西扯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都被江逸不鹹不淡地一語帶過,真是惜字如金得很。

    算了。米嫣雲放棄地靠在車窗棱子上,眼神沒有焦距地看著窗外。

    口才為零沒辦法。

    “別摸我”7係坐著四平八穩,但她明顯感覺到提速了。

    不對,何止提速,簡直是在飆車!車窗外的景物像流光一樣地往後飛逝。

    這座駕看上去不是簇新簇新的那種,可見,他開車時間也不算短。

    難道不知道持續超速,要是被監控連續抓拍到,扣分可是累加的。

    坐車最怕司機精神出狀況,米嫣雲很想問:他怎麽了?

    甚至產生:自己以前是不是跟江逸有仇,現在他要載著她一起同歸於盡?這樣的想法……可知江逸把車開得有多野了。

    江逸沒真的把她往溝裏帶。

    想想也是,她這個離異女青年肯跟他“殉情”,人家戀愛都沒談過的大好青年還不肯呢。

    車速慢下來,米嫣雲飛在半空的小心髒暗暗著了地,更加讓她開心的是,她家小區近在眼前了。

    “你到了,下車吧。”他這不像提醒,倒像在逐客。

    米嫣雲懷疑,不善交際和閑聊的自己,在對方眼中是否

    屬於超無趣,而疲於應付的老同學?

    嗯,像許玉琢那樣能言善辯的活潑女性,怎麽看都更可愛和討喜。

    “要去我家坐坐嗎?”拉開車門的同時,迴頭一再地偷看他。

    “不了。”江逸冷心冷麵迴絕,好像自動過濾她執著的眼神。

    平心而論,江逸真的很吸引人。

    個性沉穩內斂吸引人,笑容如坐春風吸引人,叫人捉摸不透的地方同樣也很吸引人。

    用一個比較流行的,台裏女生常掛在嘴邊的形容詞說就是——

    禁欲。

    他像早已準備好要孑然一身,但旁人不經意望他一秒,心就莫名揚起狂焰。

    如果能像許玉琢一樣和他自在地交談,再奢望一點,如果能成為這個人的朋友,無話不談,該有多好啊……

    她對自己的木訥口拙,一直持破罐子破摔聽之任之的態度,極少一次像現在這般,為此而傷心懊惱。

    “這次是我的真愛,我無比確定。”

    腦海裏突兀閃現這麽一句,刹那間,她竟然對穆雲帆的話感同身受。

    去!連背叛都可以理解的自己,真是弱爆了,遜斃了。

    米嫣雲落寞地下車。逐漸走遠。

    “操!”身後,一貫“素質帥哥look”的江逸,難得地爆了一句粗口,拳頭下意識地砸向方向盤。

    車喇叭一下子發出了高聲的鳴叫,周圍路人鼓膜的壓力突然有點大。

    米嫣雲走出沒幾步遠,也被尖銳的汽笛聲嚇到。

    她迴頭看見江逸的車仍停在原地紋絲未動。

    到底放心不下,她跑迴去問江逸:“怎麽了江先生,車沒事吧?”

    “叫我學長,或者江逸。”

    他本來在愣神,看到米嫣雲,似乎一秒也不願多留,馬上發動了車,看也不看她地衝她擺擺手:“沒事,不小心按到喇叭而已,你迴吧。”

    “哦,再見。”米嫣雲思考著要不要禮節性地說句“路上小心”?

    可是,江逸的表情顯而易見地對她不耐煩,想必她顯得熟絡,會招致不快。

    “嗯。”他偏頭看了她一眼。

    平淡的眼神,絕非青眼相加,但流水般的目光中,米嫣雲仿佛受到了什麽蠱惑。

    鬼使神差的,平時寡言的米嫣雲今天不識趣一再多話。

    “學長,我倆昨天是不是見過麵?你帶著一個小男孩打車,可我們彼此都沒認出對方……最後你還給了我你的名片。”終於問出口了,其實米嫣雲已經想了起來,把江逸和記憶中的男人對上了號。

    “對。”他大方地承認了,“我猜那張名片已經不在了吧?”

    “我不小心扔進了垃圾桶。”

    “嗬……”一聲輕笑仿佛在嘲笑她的偽善,明顯是不相信的。

    “真的是不小心,請學長再給我一張可以嗎?”

    “不給了。”

    米嫣雲表情愣愣的。

    “沒有必要了。米嫣雲,這世界上來不及的事情太多,根本遺憾不過來。”

    他吝嗇得連再見都沒說一句,是因為確實不想再次遇見嗎?

    天藍如洗,流雲下麵藍得很靜謐的小車無聲地滑過柏油路,在米嫣雲的視線裏迅速遠成一個小黑點,直至完全消失不見。

    以後應該不會遇上了吧,與這個完全沒有交集和共同點的男人。

    一時間仿佛有許多遺恨,在這個逐漸炎熱起來的季節,卻如同秋天的枯葉一般在米嫣雲心裏片片飄落,淩亂一地。

    4.我們因天真在這世上受苦

    無論是與穆雲帆的變故,還是同江逸的偶遇,來龍去脈都要從昨天早晨講起。

    一天之內,委實發生了太多事。

    清晨,當熹微的晨光還是半透明狀,米嫣雲換鞋出門,穆雲帆站在玄關,嘴裏突然拋出重磅炸彈:

    “我跟你過不到一塊兒去,分手吧米嫣雲,我這兩天就搬走。”

    短短一句,把她給震懵了。

    拚命掐自己想要“醒來”!無奈不是“噩夢”,時空沒有轉換。她還是被迫站在這兒,看丈夫踏著玄關的木台階,當麵鑼對麵鼓地對她進行“死刑宣判”。

    盡管他刻意輕描淡寫說成“分手”,可哪有那般輕巧?

    他們締結了更深的關係,撕毀受法律保護的夫妻關係,是更為嚴重的——“離婚”。

    她有心追問到底,穆雲帆借口“你要遲到了”打發她出門。

    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推到走廊,房門“嗒”地鎖死。

    算了……她想,工作要緊,上午還要錄節目。

    半小時後,電視台。

    導播一聲令下,三基色

    柔光燈負責背景光和輔光,冷光聚光燈負責頂光,幾乎同一時間齊刷刷點亮,把演播室照得亮如白晝。

    不同角度的幾台攝像機,同時對準流線型演播台上的主持人。

    嚴苛的工作像戰役,幾台“狙擊手”的靶子中央,是個漂亮到咂舌的大美女。

    ——畫著精致的妝容,穿著入時的小西裝,人們印象中的女主播大都很美。

    不過,眼前這個是“美到沒朋友”那種。

    據說女媧娘娘在捏泥人的初期兢兢業業,出來的作品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參考潘安宋玉西施貂蟬,美得驚天動地名垂青史。

    後來流水線上工作久了,女媧娘娘也煩,就用柳條沾了泥甩,一甩一片泥點子,那片泥點子就是路人甲乙丙丁……演播台上這位應該屬於“頭批貨”。

    一看就是溫柔佳人的柳葉眉,下方的眼睛明亮澄澈得好似一泓碧水,鼻梁纖細高挺,齒如編貝,薄的嘴唇像嬌嫩的玫瑰花瓣兒。

    讓人不禁效仿那登徒子,油然而生一親芳澤的念頭。

    “和這麽正的妹子一起錄節目,工作起來幹勁十足啊。”一名男性工作人員捋袖子說到。

    “這就叫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私底下大家一致認為,米嫣雲在地方台有些屈才,加上被科教節目《走近曆史》拖累,美貌都蹉跎了。

    她硬件內存都不錯,又踏實肯幹,要是擱帝都,沒準已經是“某視一套”在編了呢。

    米嫣雲自己不這麽看,對此說法,一貫不好意思地擺擺手說,哪有哪有。

    “等一下。”導播叫了停,指指主播胸前。

    米嫣雲魂兮歸來,手忙腳亂檢查主播台。

    上次有個同事播新聞到一半,挪開資料的時候桌子上一包可疑物品闖入鏡頭。如果是餐巾紙也就算了……

    最後經證實,是姨媽巾。

    “不是那裏!你還沒睡醒呢?看看你的胸前、前麵……”

    導播未免繼續暴躁下去,會當眾喊出“你的奶”,他放棄了隔空喊話,讓身邊的實習生過去傳信。

    總覺得米嫣雲今天哪裏不對?

    “前輩,失禮了!”女孩繞過無數三腳架走過去,扣上了米嫣雲胸口爆開的扣子。

    同時在心裏尖叫:“好——壯觀!”波濤洶湧跌宕起伏有木有?唿之欲出人間胸器有木有?

    想不通啊,平時在食堂,米前輩從來不跟她們搶花生燉豬腳、木瓜燉排骨,為什麽還是有這樣傲人的上圍?

    人美還身材又好,叫其他女人怎麽混?天也,你分配不均枉做天!

    米嫣雲經過剛才導播叫停,迴神了。

    一旦開始投入地播節目,整個人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平時婉轉的嗓音,當講到曆史的拐點和風雲變色的大場麵,就會變得明亮迅疾,抑揚頓挫。

    曆史隻要查資料並不難掌握,貴在有情動人,她充沛的感情和字正腔圓的投入演播,像有魔力一樣把大家牢牢吸引住。

    “wonderful!當年我的曆史要是‘米老師’教,沒準我現在都能研究曆史去。”不知誰嘀咕了一聲,大家低笑。

    “廢話,我台的王牌、殺手鐧,能不牛x?”

    事實上,無論多少人說米嫣雲人聰明能幹,穩坐主播台,她也知道這並非真相。

    ——已經有七年時間了吧?距離在高三元旦晚會上朗誦讚美詩。

    晚會結束當天晚上,校園網論壇有人專門為她發了一個貼,配上她掄圓了嘴巴朗誦讚美詩的照片,以及詩歌其中一段兒:“神啊,我心切慕你,如鹿切慕溪水……”帖子還寫了一些在她看來言過其實的溢美之詞。

    迴帖者眾,一下子被人工置頂,頂成了論壇第一熱帖。

    但許多人持不同意見,說朗誦一般,臉和身材是頂級。

    帖子在米嫣雲的電腦收藏夾裏躺了許多年。

    沒關係,隻要有一個人認為,她不是胸大無腦、除了臉蛋一無是處的花瓶;隻要有一個人覺得笨蛋米嫣雲還可以做點別的有意義的事情,她都會為之努力,一往無前。

    ——出於這麽單純和雞血的念頭,米嫣雲的高考誌願清一色地填了播音主持專業。

    一個小插曲,竟改變了她人生的方向。

    大學裏,米嫣雲每天都耳朵裏塞著耳機,邊走邊嘀嘀咕咕——她在聽新聞,練發音,並且字典不離身。

    如果說剛入學的時候,她鄉音濃重地讀新聞稿還會招致同學們嘲笑“選錯了專業”,到大一(下)這幫家夥完全笑不出來,還聽得陶醉了。

    天資不足,勤來補拙。

    美貌有時為人招來更多質疑。入行工作後,不乏說她是靠臉蛋跟電視台簽約的。

    其

    實初來乍到的時候,她連活兒都撈不著。

    黑鍋背著,冷板凳坐著。

    從一開始上不去台裏的“播音排班表”,躲單位廁所裏悄悄抹眼淚花兒,懷疑這些眼淚是不是選專業時腦子裏進的水?到後來成為地方台的收視率保證,隻能說其中艱辛,冷暖自知。

    常常第一個到單位最後一個走,出鏡前反複練習做好萬全準備,有時為了斟酌新聞稿裏一個詞語,能想上一個鍾頭。這種傻瓜做派最終獲得了包括台長在內的大多數同事認可。

    米嫣雲在台裏,代表著奮進且專業的形象。

    除了這一天。

    幾台攝影機發現,對著鏡頭米嫣雲眨眼的頻率低得不正常,明顯走心了;播完了高一腳矮一腳走下演播台,晃晃悠悠的差點跌倒!

    鑒於米嫣雲破天荒地的“不專業”,和她一貫喜歡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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