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二麻子此刻的內心,確實有千萬頭羊駝奔過。


    老子是欠了銀行錢,但你一個大混子來收款?瘋了吧?


    幹笑兩聲,楊二麻子才道:“秦哥,別鬧,走,咱們喝點酒去!這事兒也跟你們沒關係是不?”


    “什麽叫沒關係?看清楚,這是什麽?昭行工作證明!爺現在有正經工作,是昭行的員工!你欠我們公司錢還想賴賬?趕緊的還上!”秦哥眼睛一瞪嗬斥道。


    “秦哥,你這真假的?”楊二麻子故作驚訝道:“再說,這事兒是我媳婦貸的款,我現在跟她已經離婚了,你們找我頭上來也不是迴事啊,要找你們找她去。”


    “離婚了?誰不知道她現在還跟你在一起呢。你蒙的了別人,還想蒙我?再說,我說你之前哪來的錢在這邊買房,是你媳婦貸款給你買的吧?”秦勇冷笑一聲:“這錢必須還了,不還,後果自負。”


    “秦哥,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你這樣無理取鬧可不好吧?”泥人還有三分火氣,楊二麻子此刻也不爽了。


    “無理取鬧?特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怎麽就成了無理取鬧了?”秦勇使了個眼色,身後二十多號人立刻把楊二麻子圍了起來。


    “你們想打人嗎?我這裏可有監控器的,信不信我報警?”楊二麻子看著二十多號人,心裏也有些發怵。


    “報警?報唄,我們做啥了嗎?”秦勇大聲吼了句:“老子一向遵紀守法、以德服人!能幹出違法亂紀的事嗎?”


    聽秦勇這話,楊二麻子額頭冒出幾條黑線。你丫遵紀守法?特麽那世界還有壞人嗎?


    還好當時這裏安裝了監控器,要是他真敢動手,必須要報警!


    不過預想中被打的情況並沒發生,隻見秦勇看著台球廳內的顧客吼道:“都特麽看什麽看,以後都不許來了,誰來,老子就弄死他!滾!出去!都出去!這裏倒閉了!”


    這二十多號混子站一起,紋身之類的露著,確實很唬人。本來還不少顧客的台球廳,立刻走了一大半人。剩下一些看著比較健壯的人,看著人走的差不多了,也不敢再逞能,也直接走人了。


    秦勇從頭到尾都沒打人。


    但楊二麻子此刻卻更蛋疼了!


    被秦勇這麽一鬧,剛才在這裏的客人,以後可能都不會再來了!


    這種事他報警,秦勇完全可以打著催款的名義躲避罪名,最多被批評教育一下。以他們老大齙牙強的能量,哪怕秦勇下次再來,也不會有人管的。


    要以後這群人天天來這麽一鬧,這生意就沒法幹了。


    真是擔心什麽來什麽,這個念頭剛出來,就聽秦勇嘿嘿笑道:“怎麽樣,現在人少清靜多了。二麻子,爺勸你一句,做人就要本本分分、規規矩矩。傷天害理的事兒做多了,那要遭天譴的。你丫敢欠銀行的錢不還?我們強哥那麽叼都不敢。你今天給我個準話,這錢到底還不還?不還的話,哥就一直在你這等著!反正店裏也不會有人,清淨點方便思考。”


    做人要本本分分?別人說這話我認,從您嘴裏吐出來,我怎聽著這別扭?楊二麻子今天終於知道吃了蒼蠅究竟是什麽感覺!


    這錢不還恐怕是不行了,現在台球廳盈利還可以,要真被攪和瞎了,在周圍的名氣就臭了。他現在的顧客主要就靠周圍的各大公司職工,如果周圍的人都不敢來,這兩年的苦心經營恐怕就要白費了。


    想明白這些,楊二麻子才不得不認孬,語氣也弱了下來:“秦哥,既然是你來催款,這麵子必須得給。改天我請你喝酒,痛快的喝!但跟你說句實話,我現在手頭也不寬裕,前些天才買了房,裝修的錢還沒付呢,這錢一下也拿不出來。您看,能不能暫時緩緩?”


    “喲嗬,還有錢買房,沒錢還貸款?話我說清楚啊,錢什麽時候還,我就什麽時候走。”秦勇大咧咧朝一旁沙發一坐:“這裏環境還挺好。”


    “我還,我還不行嗎?”楊二麻子看秦勇這架勢,知道不還是不行了。


    “這才像話嘛,話說迴來,你欠了銀行六十萬,這四年沒還,我就得說說你了,欠銀行的錢,利率那可是很高的,現在的欠款,估計得幾百上千萬了。哥也不嚇唬你,你爽快一點,現在去把錢還了,我給你開個證明,八十萬全部搞定。”


    “八十萬!”聽到這白白多的二十萬,楊二麻子兩眼一瞪:“秦哥,賬沒你這麽算的啊。這麽多錢,我可真拿不出來。”


    “不拿是吧?”秦勇斜眼看了看楊二麻子。


    楊二麻子心裏一苦,本以為這事兒都過去了,沒想到最後不僅要還,還得還出個利息。這麽多錢他可不願意,好說歹說下,才同意交了六十五萬,這事兒才算作罷。


    等楊二麻子把錢交了迴來,秦勇才拍了拍楊二麻子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兄弟,以後好好做人啊!”


    隨即一揮手,衝著一群小弟道:“收工!”


    等秦勇走後,楊二麻子才破口大罵起來。


    今天竟然被一個混子教育,做人要本本分分?以後要好好做人?就你他媽的還遵紀守法?這他媽是人幹的事嗎?


    出了門後,楊勇則長吐了口氣,當著二十幾個兄弟的麵感慨一句:“光明正大去做以前做的事兒,爽啊!”


    有了明麵的身份,有了一個很正當的理由,光明正大去收保護費,不,去催款。這些平時做啥事都提心吊膽的混混們,最近如同打了雞血般格外興奮。


    甚至有不少人,還破天荒的開始加班,半夜十二點去敲欠款人的門!


    一場催款行動,在臨安市地下圈子,如火如荼的展開!


    ……


    再說謝豪上次去找君竹,本打算讓她做自己女人,結果就被徐方打了一頓,直接住了院。


    謝豪雖然不是謝氏的嫡係,但也出自謝家一脈,他老爹家在謝氏集團也擔任重要職務。


    其父親謝元友,負責謝氏集團化妝品江浙省的銷售,江浙省在國內屬於經濟大省,人們消費水平很高,謝元友在謝氏集團還算有地位。


    尤其是在臨安市,本就是謝氏集團的大本營地區,在這裏哪怕一些高官見到他,也得客客氣氣打聲招唿。


    結果就在今天下午,謝元友接到了自己兒子住院的消息。


    本來還有一場合作要談,他也沒了心情,心急火燎的趕到醫院,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多。雖然醫生說沒多大傷,隻是輕微的腦震蕩,但看著臉腫的跟豬頭似的謝豪,謝元友還是火冒三丈。


    此刻兒子還沒休息,看到老爹出現,謝豪如同找到了救星,眼淚就撲簌簌掉下來,哀嚎著跟老爹哭訴:“爸,你可得幫我報仇啊!”


    “怎麽迴事?”


    “我被人按在地上,那人巴掌就一直朝我臉上扇,幾百下啊,牙都掉了兩個。”謝豪說話都不大利索,但還忍著疼痛說了出來。這仇如果他不報,估計很長時間都咽不下這口氣。


    被扇了幾百巴掌?


    看著兒子的臉,以及醫生診斷的輕微腦震蕩,他的心也無比憤怒:“誰幹的?為什麽打你?”


    “一個女的當時想創業,我就借了她錢,誰知道她竟然欠錢不還,我當然就生氣。結果一個人不知咋的,進來就打我,這件事真不怪我啊。”謝豪以前應該沒少做這事,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的責任撇的幹幹淨淨。


    無緣無故被打?這還了得?


    陰沉著臉的謝元友,拿出手機找出個號碼打過去,電話接通後,冰冷著聲音道:“現在查清楚,小豪究竟是被誰打了!”


    “是!”那邊簡短的聲音傳來,電話就掛掉了。


    “你先好好休息,等我查清楚了究竟是誰再幫你算賬!”看著一臉慘狀的兒子,謝豪森然道。


    這個時代一切都很發達,隻是稍作打聽,再找些關係調集下監控,第二天上午,謝元友就查到了那人的消息——秀蘭集團的徐方!


    秀蘭集團?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謝元友就感覺有些熟悉,仔細迴想了下,謝元友頓時火冒三丈。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謝氏集團的敵人之一!


    就因為這個地方,狠狠衝擊了謝氏集團的餐飲業不說,還順帶讓謝氏集團整體的名氣下跌過幾次,對他這塊的影響也比較大。


    今天他們的老板,竟然惡意打人!


    自己隻要稍微運作,完全可以讓醫院開個重傷證明。根據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規定,故意致人重傷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到時自己拒絕私了,再跟警方那邊走動下關係,徐方這十年恐怕跑不了。


    不僅能幫兒子報仇,還能讓競爭對手完蛋,這一石二鳥之計,讓謝元友小小振奮了下。聽說秀蘭大酒店讓家族十分頭疼,謝三爺跟餐飲界女皇孔朝玲一起出手,最後都铩羽而歸。


    如果真能打擊到這個對手,自己在家族的地位,應該還會再上升一些。


    想清楚這些,謝元友立刻給謝正飛打了個電話過去。


    金陵市,謝氏集團總部。


    謝正飛此刻正皺著眉頭,看著桌子上研究的資料。


    本來他已經讓人跟齙牙強以及臨安市媒體打過招唿,不允許他們給秀蘭集團做宣傳,結果就在今天,幾家媒體又接了秀蘭大酒店的廣告。


    仔細打探下情況,最後才知道是齙牙強這邊出了問題。


    心裏正計較要不要處罰下齙牙強,手機鈴聲在這時卻忽然響了起來。


    看了眼號碼,竟然是謝元友的,大上午的他找我啥事?謝正飛好奇按了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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