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嘯雲說的沒錯。

    雖然月染對此早有準備,卻還是小瞧了“拋頭露麵”的下場。

    月染看著在一旁雲淡風輕,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的寧嘯雲,氣就不打一處來。

    “寧少俠的冤屈得以昭雪,怎麽還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別讓人以為你已經不會做出任何表情了呢。”

    “多謝月姑娘關心了。寧某實在是受寵若驚。”寧嘯雲淡淡的迴答。

    “不過,郡主現在關心的不應該是寧某吧,最近相府可真是門庭若市啊,也不知各位大人有何緊急的要事,竟如此匆忙啊?”

    月染冷冷的白了他一眼。“真是恩將仇報,也不看看我現在這副處境是誰給我造成的。。”

    寧嘯雲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卻是什麽也沒說。

    “你就準備這樣下去了麽?”

    月染訝然抬頭,寧嘯雲依舊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你不為以後打算一下麽?還是準備嫁妝然後結婚生子,相夫教子?”

    月染無言。

    是啊,她準備怎麽辦呢?

    繼續留在帝都?可是這金枝玉葉的生活又豈是她想要的?堂堂郡主之尊,相府千金,又豈是她所願的?像其他的的豪門千金一樣覓個如意郎君,然後結婚生子,相夫教子,她肯麽?她甘心麽?

    那麽,離開?

    以她的武功,若要離開,沒人能阻攔得住。而天下之大,又有何處不能去的?

    可是,她真的能走麽?

    若是走的不能毫無牽掛,萬裏錦繡河山,千萬如畫風光,對她而言亦不過隻是個牢籠罷了。

    可是,心的絕對自由,又怎是那般簡單?

    娘……

    母親天性安靜,而且……

    月染微微垂頭,擋住了一般的光線,臉上明明暗暗的看不出情緒。

    母親,是決不願離開的。

    她曾經不是不曾試探過母親,母親迴答的堅決卻出乎她的意料,她不明白母親所堅持的,究竟是什麽,但她不願,也不能勉強母親做她不願去做的事情。

    寧嘯雲看她沉默下來。也不打擾她,隻在一邊靜靜地看著,眼中似乎還有莫名的歎息。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月染很少甚至從沒聽到過寧嘯雲如此凝重的語氣,她細細咀嚼著那句話,卻是心下黯然。

    知易行難,這些,她又何嚐不懂?

    隻是,取舍之間,讓她又如何抉擇?

    “幾位看起來似乎很悠閑啊?”

    當後麵的高牆上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後,月染微微揚眉,笑道:“太子殿下終於肯現身了?臣女還以為殿下要在上麵過夜呢。”

    “嘖嘖,相府的後院似乎是女眷的住所吧,你倒是不怕有人說閑話。”

    “說閑話?前提是要有人看到吧?反正娘不在意這些就行了。況且,堂堂的太子殿下,不也擅闖內院?”

    “一會你恐怕就說不出風涼話了。”皇逸躍下院牆,慢悠悠的說。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難不成外麵那幫想要一睹本郡主風采的大臣會增加幾倍不成?還是會聚眾鬧事,直接闖進來?”

    “都不是。”

    皇逸笑吟吟的看著她,用一種不急不緩的語氣說道。月染卻敏感的發現了他眼中的幸災樂禍。

    “二弟如今正在大理寺受審,連同淑妃也被打入冷宮,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吧?”

    “這不是你一手造成的麽?”

    月染斜倚亭柱,星眸微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斜睨著皇逸,“自古皇家無親情,這話果然不錯啊。我怎麽不知道大理寺辦案的效率有這麽高呢?這些線索,簡直就是直接送到大理寺麵前的。”

    話雖這麽說,但月染的語氣中卻不見多少諷刺與鄙夷,弱肉強食,輸了,就要承受後果。這個世界,本就是一場陰謀。

    “鎮遠將軍也遇刺了,重傷。而臨時派去前線頂替鎮遠將軍的的那位將軍,卻告急了。洛水準備了多年,加上二弟的這件事中被卷入的官員中不乏身居要職者,隨時自是不必說。洛水眼看不能再指望二弟即位,卻也不會放過這次機會。這場仗,是必然要打的。”

    “這些,不用你說的這麽詳細,我自然是知道的。但,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麽呢?再怎麽說,我也不過是個郡主罷了,要說軍機大事,你可是找錯人了,莫非皇朝除了一個鎮遠將軍,就無良將了不成?”月染笑吟吟的看著他,堂堂太子低頭求人的景象可是少見得很啊,不趁機挖苦兩句,以後說不定就沒有機會了呢。

    “良將到不是沒有,”皇逸對於月染的冷嘲熱諷絲毫不放在心上,“隻是能不被暗殺的卻不好找了。”

    “暗殺?”

    皇逸微微苦笑:“絕殿其實是洛水皇室暗中培養的殺手組織,而且你別忘了,雖然‘天下第一殺手’琉璃莫名失蹤,但還有一個雖然名聲次於他,卻比他更可怕的水紋!”

    毒王唯一的弟子,比琉璃更讓人聞之色變的水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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