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6月11日,下午。


    都說六月的天,孩子的臉,剛剛才稀裏嘩啦結束一場陣雨,這會天上的雲彩又散去,留下火紅的太陽掛在空中。


    安省科技大學的綠茵場上奔跑著一群大汗淋漓的運動健兒,不過此時他們身上都已經全部濕透,看來剛才那場陣雨也沒有阻攔他們奔跑的腳步。


    這時場上的球權是在一個身著紅色球衣,號碼是7號的球員腳下,他正麵對對方大門在中圈的位置運球,看起來應該是一個中場球員,而兩邊的邊前衛此時都已到位,不停地喊著他的名字。


    “方隊,這邊,給我下底傳中。”這是來自右邊前的唿喊。


    “小方,這邊,給我內切打門。”左邊前衛同樣舉著手喊道。


    “方哥,給我,我們二過一,過到大禁區去。”他側前方的一名看起來像是前腰的球員也向他招手。


    “隊長……迴傳。”


    最後這聲明顯來自後麵,張小方不要迴頭看也知道是中後衛馮紅濤的聲音,沒有去管他們,隻見他的頭迅速往右邊一擺,一個迴頭望月,對方防守他的兩名中場就被他騙了一下,身子往他右邊一偏,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張小方腳下的球已經被他一個直塞,傳到了貼在大禁區線跑位的前鋒隊員王月腳下。


    王月腳背外側輕輕觸了一下足球,就把皮球順到了正前方,這一下看似簡單,卻是非常隱蔽,一下子晃過了盯著他的中後衛,直接麵對門將形成單刀。


    張小方完成這一係列動作,就將腰一掐等下了原地,像這種單刀球,他相信王月不會讓他失望的。


    可是就在三秒鍾之後,隻見王月將門將晃倒後,麵對空門原地擺腿,一記大力抽射,砰的一聲,足球生生地撞在了門柱上,又彈了迴來。


    “我靠。”張小方聽到這聲巨響,忍不住罵了一聲。


    就在他一邊罵娘一邊往迴跑,準備扯迴到自己位置的時候,皮球就像炮彈一樣直直地飛了過來,他隻看見眼前一個黑點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他就被皮球砸在了頭上,一下子他就被砸趴在了地上。


    一時間,場上的所有人都傻了眼,張小方站在中圈靠前的位置,按道理說這球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彈到他那裏,而且還把他砸在地上。可是事實是,這樣怪誕的事情就這麽眾目睽睽地發生了。


    一下子,場上場下的人都圍了過去。


    “隊長,隊長,你怎麽了。”


    “方哥,你沒事吧。”


    “方隊……”


    張小方被這一下子砸得有些懵,不過瞬間又清醒了過來,坐在地上揉了揉腦袋,感覺好了一些,對著周圍的人擺了擺手道,“沒事,繼續踢。”


    他撐著地爬了起來,卻感覺頭又是一暈,有些支撐不住,無奈隻能擺了擺頭說道,“算了,我下去休息一會,你們繼續踢吧,剛子你過來,替一下後腰。”


    說著他就朝場邊走去,其他人看他沒什麽事情也都散開了,場上的比賽又要重新開始。


    “咦,剛才那球呢?跑哪去了?”這會他們才發現剛才踢的球找不到了。


    另外一個人說,“找不到算了,估計滾到那旮旯裏去了,馬上踢完再找吧,現在先用另外的球。”


    足球場上的足球怎麽可能少得了,再說了這裏踢球的大部分都是校隊球員,哪一次不是一踢球就把器材室的幾十個足球都搬出來,而且每次踢完球都會少一個兩個,反正是公有財產,也沒有人在乎。


    場上的比賽重新開始,張小方這會也感覺好了一些,頭也不暈了,看著時間也不早了,想著反正下場,就先迴去洗個澡,跟場下的人打了個招唿就朝寢室的方向走去。


    迴到寢室,大白天屋子裏麵竟然黑通通的,隻有中間一個床鋪下麵亮著光。


    張小方也見怪不怪,現在整個寢室就剩下他和另外一個室友宋祥。他們是大四生,再過半個月就要畢業,其他人現在都已經找到工作,搬出去了,隻有他跟這個宋祥還沒有找到工作,整天在學校廝混。


    宋祥是個典型的宅男,又瘦又黑,天天就是抱著個電腦打遊戲,現在這黑通通的寢室就是他的傑作。


    張小方也問過他,為什麽一打遊戲就喜歡拉窗簾,他當時賤賤的迴答,怎麽樣,哥就是喜歡神秘感,當時張小方差點沒呸了他一臉。


    宋祥正在打遊戲,這會聽到開門聲,依舊盯著屏幕,頭也不迴道,“小方你迴來了,怎麽樣,贏了沒有。”


    張小方把上衣一脫笑道,“廢話,方爺我踢球輸過麽?”


    “輸過。”宋祥還是沒有迴頭,隻用兩個字就擊潰了他。


    好吧,張小方也不跟他一般見識,端著臉盆就去水房洗澡去了。


    他們這是六人間,沒有陽台衛生間,洗個澡都要去樓道兩側的水房去。


    不過現在是夏天,洗澡隨便拿個盆接點水衝一下就行。


    等到張小方洗完澡迴來,宋祥還是在打遊戲,張小方也就沒管他,爬到床上準備休息一會。剛才在球場被球砸的那一下,現在還是有點恍惚,張小方甚至懷疑自己被砸出了腦震蕩。


    不過剛才那球也確實邪乎,自己站得那麽遠,那球還是砸到門柱彈迴來的,竟然一下子把自己砸在了地上,張小方活了二十多年,還沒見過這樣的事情。


    他又晃了晃腦袋,卻忽然聽到宋祥的聲音,“要是誰給我帶個飯就好了,我就能連打十局上分了。”


    張小方聽到這話,呸了一聲,趴在床沿對著宋祥說道,“要吃飯自己去買,大爺不伺候。”


    宋祥迴過頭莫名其妙地望著張小方,赫然罵道,“你大爺的,誰叫你去買飯了。”


    張小方笑道,“呦嗬,宋爺硬氣,剛才說要找人帶飯,自己要上分的不是你?”


    宋祥也笑了,“乖乖,你小子是我肚子裏的蛔蟲,連我想什麽都知道啊,去去去,我壓根沒說話,毛病。”


    張小方正要再說什麽,卻又聽到了剛才那句話,“要是誰給我帶個飯就好了,我就能連打十句局上分了。”


    不過宋祥依舊盯著屏幕,聲音也不是從他的方向傳來的,張小方嚇了一跳,“誰,誰在說話。”


    宋祥聽到他的動靜,迴頭譏笑道,“小方子,嚇宋爺玩呢,旁邊小胖走了,治神經病的藥還在,你下來吃了吧,神神叨叨的。”說完就迴過頭打自己的遊戲去了。


    這時張小方眼前忽然浮現出一個棵小樹苗,耳邊傳來一道女聲,“許願樹紮根成功,宿主收到來自宋祥的願望,可以選擇性實現。”


    還沒等到張小方叫出聲,那道聲音又響了起來,“許願樹當前等級一級,可寄掛一個願望,宿主當前積分0,完成願望0,待完成願望1,本月任務剩餘10.”


    這一大串聲音已經把張小方嚇懵了,那個聲音說的每個字他都聽得懂,可是組合在一起他就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許願樹,積分,完成願望,本月任務,這都是些什麽東西。


    他用手去摸了摸眼前的小樹苗,觸感是實實在在的,那樹苗被他一模,跳了一下,剛才的女聲又響起來了,“宿主有何需求。”


    張小方這會已經有些習慣這個聲音突如其來的方式,他又朝底下宋祥看了看,確定這個聲音隻有自己能聽得到,小聲地問道,“你是誰,這許願樹又是什麽?”


    他問的小聲,宋祥注意力都在遊戲上沒聽到他說什麽,那聲音卻道,“你可以用意念交流,不必說出口。”


    這也可以?張小方嚐試著集中意念想出剛才那段話,他自己竟然也能清清楚楚地聽到自己發出了聲音,“你是誰,許願樹又是什麽?”


    那女聲道,“許願樹就是許願樹,我是許願樹的守護者,負責協助宿主培育許願樹。”


    “那你剛才說的完成願望,本月任務又是什麽?”


    “許願樹會自動接收周圍五米內的願望,宿主負責將願望實現,實現願望可以獲得積分,積分可以澆灌許願樹。”


    張小方一聽,不對啊,自己幫人實現願望獲得積分,然後用積分澆灌許願樹,那自己不是白忙活了?


    守護神又說道,“宿主每月必須實現十個願望,否則許願樹將枯萎,宿主也會死亡?”


    什麽?不完成任務還會死?張小方憤憤道,“每個月幫人完成十個願望,你找錯人了,你看我像這樣的好人麽?你去找其他人吧。”


    “許願樹一旦紮根,則不能移位,不然則會枯萎,宿主也會死亡。”


    “死死死,你就會說死,你隻知道叫我幫人實現願望,要是實現不了,我還要死,我還一點好處都沒有。”張小方被她嘴裏老是掛著死給弄得有點煩,有些暴躁起來。


    “宿主積分也可以兌換物品。”


    “兌換物品,能兌換什麽?”竟然能兌換東西,那也不算白忙活。


    “權限不夠,無法迴答。”


    “有沒有權限標準之類的表格,你給我看看不就行了。”


    “有,二級才能看,你沒有權限。”


    “那要什麽時候升到二級?”


    “澆灌許願樹一百積分可以升到二級。”


    “二級有什麽權限?”


    “權限不夠,無法迴答。”


    “你是男是女?”


    “權限不夠,無法迴答。”


    “哼,你聽聲音就知道是女的。”


    ……


    一直跟守護神糾纏了兩個多小時,天已經黑了,張小方才結束跟她的交流。


    張小方看著已經黑了的天,迅速從床上爬了起來,甩給宋祥一句,“你上分,我去給你帶飯。”


    宋祥一呆,“你說什麽?”


    可是這時候張小方已經走遠,宋祥搖了搖頭,“這小子轉性了?還能給人帶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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