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在朝著定安飛奔,突然衝到了人多的地方,駕車人趕忙拉住韁繩,駕車的棗紅馬發出一聲嘶鳴,最終停了下來。

    一個麵冠如玉的年輕公子從馬車上跳下來,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眼神有些迷茫。

    定安的街上總是那麽熱鬧,鱗次櫛比的商鋪,熙熙攘攘的人群。那公子皺了皺眉頭,轉身對著馬車裏麵說道:“知秋,我們好像迷路了。”

    沈知秋踩著小凳從馬車上下來,“鳴軒,這裏是什麽地方?不是大哥那裏嗎?”

    那個年輕公子正是馬鳴軒,陪著沈知秋來定安看望沈知寒的。正巧快要到春試了,馬鳴軒想趁著這個時機在這裏多住幾天,等考完試了再迴去,可現在這兩口子兩眼一抹黑,連沈知寒住在哪裏都找不到。

    馬鳴軒看見妻子緊皺的眉頭便寬慰道:“先不要著急,我們都已經到了定安了,稍微打聽打聽就一定能找到。我們先去吃點東西。”

    沈知秋笑了笑,說道:“我倒不是擔心找不到,隻是想早點見到大哥,是我太心急了。”

    兩口子連著霽雲一起著了家酒樓飽餐了一頓,馬鳴軒找來夥計,向他打聽沈知寒的住處。夥計從馬鳴軒手裏接過小紙條,看了看,搖搖頭,幾番打聽下來,馬鳴軒有些泄氣,不過看時候還早,他們就打算先在街上轉轉,邊轉邊打聽。

    街上很熱鬧,沈知秋平時很少有機會逛街。在沈家時那是千金小姐,必須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嫁到馬家之後,作為人家的媳婦自然也不能成天往外跑,因此,這次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可以在外麵轉轉,沈知秋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那些小物件給吸引了,就算嫁做人婦,但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他們在街上東瞅瞅西看看,卻不妨猛地被人撞了一下,接著馬鳴軒腰間的錢袋便不見了。馬鳴軒本來沒打算去追,錢袋裏得錢對於他們來說隻是一筆小數目,可沈知秋喊了一聲:“我昨兒把我娘給我的玉墜放進那錢袋裏忘了拿出來了。”

    馬鳴軒一聽也急了,那玉墜對於沈知秋的意義他是知道的,於是交代霽雲照顧好沈知秋,他自己朝著那小偷追去。

    鍾離淵出行難得一次不坐馬車或轎子,在街上慢慢走著。他在街上悠然踱著步,眼看著一個身影朝著他飛奔而來,遠遠的有個聲音在喊著抓小偷。

    鍾離淵微微皺眉,打算換個方向,巧的是,他剛一轉身,那小偷沒料到會突然出現一個人,和鍾離淵撞了個滿懷,手裏的錢袋也撞到了地上。鍾離淵心中惱怒,但大白天的他也不願生事,正準備要走,卻看見了從錢袋裏滑出來的玉墜。

    那玉墜愣是讓鍾離淵的腳在地上生了根,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地上的玉佩。那小偷瞅了一眼鍾離淵,低下頭撿起錢袋就要跑,卻讓鍾離淵鉗製住了他的肩膀。

    聽著那抓小偷的聲音越來越近,小偷不滿地瞪著鍾離淵,卻看見了鍾離淵刀子般淩厲的眼神,他被那眼神震地打了個寒戰。

    馬鳴軒正巧也趕到了,氣喘籲籲,看著鍾離淵手中的玉墜,嘴角綻放了一個笑容。他有些疲憊地走到鍾離淵跟前停下,向他拱拱手,“多謝公子。”

    鍾離淵一把推開那小偷,眼睛看著馬鳴軒,神色凝重地問道:“這墜兒可是公子的?”

    那小偷看見鍾離淵不理他,踉蹌了幾步,飛也似的逃命了。馬鳴軒看見了,正要去追,卻被鍾離淵一把拉住,馬鳴軒有些不滿,但看在鍾離淵幫他找迴失物的份上,還是好脾氣地解釋道:“正是在下的,多謝公子出手相助。”

    鍾離淵打量著馬鳴軒的臉,努力讓它和自己印象中的那張臉龐相重合,卻怎麽也對不上。

    “公子?”馬鳴軒看著奇怪,伸手在鍾離淵的眼前晃了晃。

    鍾離淵迴了神,正待要再問些什麽,卻看見一個少婦打扮的女子被一個年輕姑娘扶著走了過來。

    沈知秋走到馬鳴軒身邊停下,“鳴軒,怎麽樣,找迴來了沒有?”

    馬鳴軒手裏拿著玉墜,得意地在沈知秋眼前晃了晃,“你看,你的玉墜完好無損。”

    沈知秋一臉高興地從馬鳴軒手裏拿過玉墜,“下次一定要記得收好。”霽雲也一臉興奮,喜道:“太好了,姑娘,這下您不擔心姨太太會責怪您了吧。”

    鍾離淵一聽,便知道了沈知秋的身份,看著她的目光也柔和了幾分。

    馬鳴軒就忙著向沈知秋引見,“知秋,就是這位公子幫咱們尋迴了玉墜。這位公子,這是拙荊。”

    鍾離淵看見沈知秋是一臉喜色,一聲“表妹”差點就脫口而出,但還是強忍下激動地心情,問道:“敢問夫人令堂貴姓?”

    他這麽問讓沈知秋感覺奇怪,但還是耐心答道:“家母複姓鍾離。”

    雖然已經確定了沈知秋就是自家表妹,但這句話還是讓鍾離淵一陣激動。看著對麵的人看自家妻子的眼神越來越奇怪讓馬鳴軒起了戒心,客套了一番之後忙拉著沈知秋走了。

    誰知他們剛走,鍾離淵就從後麵追了過來,問道:“二位不是京城人士吧?”

    馬鳴軒用戒備的眼神看著鍾離淵,“是,在下臨安人士。”

    “那二位現住何處呢?”

    “這點就不勞公子擔心了。”馬鳴軒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有些惱怒了。

    正巧一張紙從馬鳴軒的袖子裏滑出,掉在了地上,鍾離淵搶先一步撿起紙條,上麵寫著一個地址,鍾離淵看著,眼角帶笑,心想:“這不是馬勁鬆心心念著的那個女禦醫住的地方嗎?”

    馬鳴軒從鍾離淵手裏一把抽迴紙條,拱拱手,“告辭!”說罷,擁著沈知秋就朝前走去。鍾離淵看著好笑,心想這妹夫倒還挺疼表妹的,上前一步,說道:“這個地方我知道的。”

    馬鳴軒這才停了下來,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你知道?”

    “神醫易文徐的住處,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說罷,也不等馬鳴軒有什麽反應,便朝前走去,走了幾步,發現後麵沒人跟上來,便說道:“跟著我。”

    他們滿腹狐疑地遠遠跟在鍾離淵的後麵,看見鍾離淵在一處小院子前麵停了下來,向他們指了指院門,然後定定看了他們一會,飛身在樹梢上蹬了幾下便不見了人影。

    看到這一幕的馬鳴軒愣了半天才對沈知秋說道:“看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那是為俠客吧。”

    正感歎著,卻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鳴軒,知秋,你們來了!”

    說話的人正是沈知寒,沈知秋看見沈知寒,眼中溢滿淚水,哽咽道:“大哥……”

    沈知寒忙招唿著他們進了院子。他們進了院子之後,原本都已經離開的鍾離淵看著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想起了鍾離家已經是家破人亡,他看著沈知秋的背影暗自發誓,“表妹,我們鍾離家的仇我一定要報!”

    此時,榮華宮裏病還未痊愈的蘇茗被一個消息驚得從床上坐起,“什麽?又有人被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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