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天不亮就起床了,蘇茗就趁著在路上的時間補覺,瑾玉因為一直沒好好休息也困倦了,兩個女孩就那樣相互靠著在馬車裏睡著了。

    馬車在路上搖搖晃晃了很久,蘇茗睡的正香的時候瑾玉把她叫醒了,說望安到了。蘇茗走下馬車,發現已經是中午了,望安和定安城看上去也差不了多少,也是大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很繁華。三個人先是找了家客棧住下了,然後又走到大堂去吃飯,順便看看能不能打探出什麽消息,可吃飯的人談論的幾乎都是東家長西家短的八卦小道消息,根本就沒有什麽有用的信息。

    周紹康看著蘇茗沮喪的樣子開口勸道:“別這麽愁眉苦臉的,這很正常,那案子都已經過去三年了,三年前來聽沒準還能聽到什麽,都這個時候了,這裏的百姓都已經把那件事淡忘了。”

    “母親隻告訴我說,現在的望安刺史程孝吉參與了當年的案子,可咱們總不能就這麽大搖大擺地去找他打聽吧,他是太子的人也說不定。”

    “不是說不定,他就是太子的人。”

    “公主和周大人還是要小心一些,這望安可是太子的天下,如果身份泄露,咱們誰都別想活著走出望安。”

    瑾玉冷不丁的一句提醒,讓討論得正起勁的兩個人迅速閉上了嘴吧,很安靜地把飯吃完後迴了各自的房間。

    蘇茗吃完飯後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卻始終睡不著,腦子裏在想著能夠進入刺史府的方法,焦躁地翻過來覆過去的。想了半天,決定去找周紹康商量,但當她走到周紹康房間門口的時候卻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進去,不知道周紹康睡著了沒有。本來都把手放在門口準備敲門了,卻又放下了手迴了自己房間。

    這個時侯瑾玉的家門口也要被人給踏平了。馬勁鬆站在瑾玉的院門口來迴踱步,最終定了定神,敲了敲瑾玉的小院門。很快門就開了一條小縫,天冬從小縫裏探出他的小腦袋,看見是馬勁鬆,才把門打開,閃身讓馬勁鬆進去了。

    天冬去給馬勁鬆倒了一杯茶。“馬大哥可是舊傷又複發了?”

    “這個……沒有。”

    “那馬大哥身上可是有什麽地方不舒服?”

    “這個……也沒有。”

    天冬有些奇怪了。“那馬大哥這次來所為何事?”

    馬勁鬆為難了,總不能直接說,我是來找你瑾玉姐姐的,沒什麽事,就是想來看看她,你把她叫出來吧,把她叫出來就沒你什麽事了。他吭哧了半天,也沒說出來個所以然來,最後,才支支吾吾地問了一句瑾玉姑娘在不在。

    “瑾玉姐姐好像是去拜訪師傅的一位好友,幾天前就出去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不過我師父去給村東頭的林爺爺看病去了,大概一會就迴來了,你有什麽事不妨先跟我師父說。”

    天冬到底還是小孩子,跟姑娘說的話能跟老頭說嗎?馬勁鬆有些失望,把手裏的點心放在桌上,說道:“其實我這次來也沒什麽事,就是為了答謝尊師和瑾玉姑娘的救命之恩,拿了點東西前來拜訪。”

    天冬看見點心眼睛都直了,眼睛一直盯著那包點心看,嘴裏問著:“馬大哥,你拿的是什麽點心啊?”

    馬勁鬆看著天冬的樣子頓時覺得好笑,便說道:“我拿了些栗子糕。”

    “栗子糕?”天冬抽抽小鼻子。“我記得瑾玉姐姐最愛吃栗子糕。真可惜,瑾玉姐姐今天不在。”

    “那我就改日再來拜訪吧,今日就先告辭了。”馬勁鬆起身準備要走,卻看見易文徐進了大門。

    易文徐走進來後又和馬勁鬆寒暄了一會馬勁鬆才離開,易文徐看見桌上有一包點心便問天冬這點心是從哪來的,天冬這個時候早就已經下手拿了一塊,“馬大哥拿過來的,全都是栗子糕。”

    “栗子糕?不是瑾玉最愛吃的嗎?”

    “對呀,可惜瑾玉姐姐今天不在。”

    看見那些栗子糕,易文徐馬上明白了馬勁鬆的想法,不禁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不知道將來如果馬勁鬆知道了瑾玉做過的事情,到時候還會不會像現在一樣對瑾玉如此上心。瑾玉啊,隻有這件事,師傅是幫不了你了。

    此時瑾玉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感覺身上沒什麽不適的地方,於是梳洗完畢之後便去找蘇茗,敲了半天,沒人開門,推開門一看,房間裏沒有人。心裏納著悶去敲周紹康的門,也沒有反應,瑾玉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輕輕叫了一聲“周大人?”沒聽到裏麵有人迴答,卻又不敢再大聲的問一遍,於是又敲了兩下門,門裏麵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這位姑娘您找裏麵的那位客官啊?”店小二在背後突然問話,把瑾玉嚇了一跳。

    “對呀,你知道他在哪嗎?”

    “這位客官和另外一位姑娘在一個時辰之前出去了。您有沒有事要跟他說,小的見了他之後幫您傳個話?”

    “不必了!”說完瑾玉轉身迴房,“砰”的一聲關上房門,坐在床上生悶氣。明明是三個人一起出來辦差,那兩個人居然不叫上自己,真氣人!

    蘇茗這個時候也很生氣,她和周紹康兩個人跑了一下午,找了很多人打聽三年前的那場大旱,所有人都對於那產旱災心有餘悸,但對於當年的刺史冷岱年都不約而同地避而不談。忙活了一下午,什麽都沒有打聽到,但從他們的態度中蘇茗也感覺到,當地的百姓肯定知道些什麽,隻是由於種種原因不便說出來。

    兩個人打聽了一下午結果是空手而歸,迴去之後卻看見了瑾玉繃著的臉,蘇茗先開始沒有發覺,一迴去就對瑾玉大倒苦水。

    “瑾玉,你知道嗎?今天一下午我都快累死了,結果什麽都沒打聽到。”蘇茗一進瑾玉的房間就誇張地呈“大”字型倒在瑾玉的床上。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兩個年齡相仿的女孩漸漸熟絡起來,彼此間也沒有像當初那麽客氣了。

    瑾玉眼睛都不看蘇茗,冷冷地問了一句,“是嗎?”

    蘇茗這次發覺瑾玉有些不對勁了,爬起來,坐在瑾玉的對麵,“怎麽了,瑾玉?”

    看著蘇茗一臉無辜,瑾玉也突然感覺沒意思,“沒什麽。你打探了一下午,就什麽都沒有打聽到?”

    “沒有。總覺得他們知道些什麽,可又什麽都不說。我聽母親說,當年辦這個案子的有現在的望安刺史。如果能從他嘴裏問出來些消息就好了。”

    “怎麽打探,你想好了沒有?”

    “沒有。我先迴去再想想,你好好休息吧。”

    當天晚上,有人在打聽上任望安刺史的事情就傳到了現任刺史程孝吉的耳朵裏,程孝吉頓時起了戒心,命人再仔細觀察,隨時上報消息。一旦發現可疑之處,就先抓了再說。

    讓程孝吉沒想到的是,他想抓的人第二天一大早就送上門來了,刺史府的門口格外熱鬧,周圍圍了一大群看熱鬧的老百姓。

    “來鬧的是什麽人?”程孝吉十分不悅。

    仆役小心翼翼地答道:“是一個鄉下丫頭,說是來找她二叔。”

    “她二叔是誰?”

    “冷岱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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