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甫晏昭的左邊,有一座規模隻稍微小一點點、卻也十分大氣的帳篷,這裏便是九皇叔和九皇妃所住的。


    狩獵一共維持七天之久,這七天裏,便是住在山腳下的帳篷中。


    帳篷的四周,都有侍衛把守,充分保障大家都有足夠的私人空間。


    進入帳篷後,白銀月便打量起來,發現帳篷的擺設雖然簡單,卻也簡潔大方,一應用具,這裏應有盡有,且帶有一種濃鬱的異族風情,和周王朝的風格完全不同。


    “蟒山這一帶,地勢崎嶇偏僻,修建屋宇,需要耗費太多的人力物力,並且有時候連續下暴雨的話,山坡會發生傾塌,所以這裏便學大荒國那邊一樣搭帳篷,即使發生事故,也能夠及時撤開。”


    皇甫璽解釋著,這處帳篷是他專屬,用料器具,都是上等,自從他得勢後,除了在外打戰不得空閑外,否則每年的皇室狩獵都會參加,並且永遠都是狩獵數量最多的人,迄今未曾有人超越,應氏常年守在蟒山腳下,箭法自然不錯,不過對上皇甫璽,那可差的不是一點兩點了。


    “還不錯,偶爾住一下也好。”白銀月淡笑著,知道在山腳下若是下大暴雨,的確可能引起泥石流滑坡,這樣搭帳篷,倒果然不錯了。


    因為今天長途跋涉,大家都累了,所以所有的人都早早的迴到自己的帳篷,各自休息,從明天開始,再隨皇甫晏昭一並進山狩獵。


    白天在車裏的時候,白銀月都是呆在龍魂牌的空間,雖然潛心研究藥草的藥性,不過也因為龍魂牌空間靈氣濃鬱,非但不累,反而精神十分好,就像吃了什麽補藥一樣,這會兒她容光煥發。


    皇甫璽可就沒有這麽好了,今天白天由於一直騎馬,體力上的消耗不是問題,問題是那些人畏懼又好奇的打量眼神,讓他心情不爽到了極點,是以整天板著臉,放佛誰欠他錢不還一樣。


    沐浴之後,那不滿的情緒逐漸淡去,皇甫璽穿著一件寬鬆的長袍,一頭濕發順著肩膀披下,信步走了出來。


    白銀月已經沐浴過了,此刻正坐在氈毯上把玩著幾樣具有異族風情的飾物,她的一頭烏發,用一支古樸的烏木釵鬆鬆的挽著,大部分烏發垂在胸前。


    皇甫璽的目光落在那支烏木釵上,眼眸中綻放出一抹喜意,大步走了過去,挨著白銀月盤腿坐下。


    察覺到他過來了,白銀月抬眼瞟了他一眼,不悅的說道:“你怎麽總是不擦頭發?”


    她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看到皇甫璽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出來了,好像這個男人就沒有隨手擦發的習慣。


    皇甫璽將幹布巾遞給白銀月,表示讓她擦。


    白銀月無語,放下手中的牛角把玩件,默默的移到他身後,替他擦著濕發,這個動作她已經做過許多次,無比熟稔了。


    擦幹之後,便拿過象牙梳替他梳發,也不束發,就這麽鬆鬆的披著。


    前世見慣了短發男人,今世看到的男人卻都是長發,平日束發戴帽還好,這般披散著的時候,總讓人覺得有點怪怪的。


    白銀月盯著眼前的長發,腦海中則想著以皇甫璽這出色的容貌,若是扮作女裝,會是什麽模樣?


    腦海中逐漸浮現出皇甫璽換上女裝,梳著如意髻的形象,不由得一陣惡寒,趕緊從腦海中將畫麵刪除掉。


    皇甫璽納悶的看著她怪怪的表情,問道:“在想什麽?”


    白銀月抬眼,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方才想的,肯定是不能告訴他的。


    “你戴上這支烏木釵,果然好看,下次我再給你做一支。”皇甫璽換了話題,目光落在烏木釵上,他動手將釵子拔出,那原本就挽的鬆鬆的烏發便柔順的舒展散開。


    他複又動手,親自替白銀月挽了一個墜雲髻。


    白銀月任由他把玩著自己的秀發,隨手拿過一個陶塤,放在嘴邊嗚咽的吹了下,隻是卻嗚咽的不成調子,聲調時而高亢,時而低沉。


    “我來教你。”皇甫璽忍受不了,趕緊拿過陶塤,將吹奏陶塤的技巧、指法一一告訴白銀月,然後吹奏了一曲簡單些的樂曲。


    嗚咽之聲,在皇甫璽的嘴下,卻奏出一曲華麗的樂章,音符如水,傳出帳篷之外。


    簡單的塤曲很容易學,隻是想吹好,也是不容易的,白銀月在皇甫璽的教導下,花了半個時辰,這才磕磕絆絆的將簡單的一支曲子吹奏了出來。


    於是守衛在九皇叔帳篷外的侍衛們,便一會兒聽到天籟之音,一會兒聽到刺耳雜聲,讓人不禁麵麵相覷。


    於是九皇叔和九皇妃恩愛有加的消息便不脛而走,在短短時間內,傳的所有人都知曉了。


    “很好!”一曲末了,皇甫璽誇讚著,神色中有些小小的驕傲,在他的教導下,白銀月總算可以出師了。


    白銀月臉上也微微的興奮,其實她的樂感不是特別的好,加上前世今生大多都在學習殺人技巧和殺人中渡過,這種陶冶情操的玩意,她鮮少接觸。


    即使是聽,她也隻分得清是喜歡聽,還是不喜歡聽而已,至於那些曲子好在哪裏,她都是一竅不通的。


    由於白銀月順利的吹奏出一曲,皇甫璽好為人師起來,打算教導白銀月吹奏一曲複雜一些的。


    簡單的曲子和複雜的曲子,其中相隔的段位,可不是一點兩點。


    白銀月努力學習了許久,依舊無法學會,那聲音到了她嘴下,硬是和皇甫璽吹奏的完全不一樣了。


    陶塤低調低沉,帶著一絲哀傷之感,而白銀月卻偏偏能將這種音調吹出刺耳的尖聲出來,簡直是用力過猛的節奏。


    “不學了!”白銀月惱怒的將陶塤丟下,瞪著皇甫璽,別以為她不知道,方才皇甫璽雖沒有說什麽,眼底的不耐和嫌棄,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皇甫璽有些無奈,曲子吹的不好聽,他總不能還昧著良心露出一副此乃天籟之音的模樣吧?


    不過看到白銀月明顯不高興了,皇甫璽默默地想著,看來下去切記不可流露出真實情緒才好,他也是沒有想到,一向淡漠的白銀月居然會在這種小事情上生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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