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中原捷報連天來,蔣軍預感末日哀。

    春夏之交敵猶妄,秋冬時刻氣已衰。

    大樹欲倒猢先散,爭權奪利互疑猜。

    正義之師人心向,巢無轉戰難忘懷。

    上迴講到縱隊部和33團均一分為二以後,孫副政委隨團部和一二營向南出嶽西到桐城、廬江、舒城、無為一帶活動,那裏原是新四軍七師的老根據地,群眾基礎較好。現在劉鄧大軍又在嶽西一帶建立了皖西根據地,可以相互配合,能伸能縮,來去自由。他們首先出發了。

    三營有個特殊任務,就是要護送梁從學副司令員去蘇北上任。原來此時先遣縱隊已經解散,過江任務已經取消。梁副司令員已分配到蘇北軍區當副司令了。這些當時都是保密的。隻有營、團幹部知道。象卜正才這樣連級以下幹部還不知道。隻知道是送梁副司令員去蘇北開會。

    三營的任務是向北行動,一出山就是敵占區,而且沿途有三條封鎖線。第一條是蚌合路,當時鐵路被扒了,公路還通車;第二條是津浦鐵路線;第三條是淮河。敵人雖調走了兩個師,但仍有一個師和省保安團分布在這些地段。戰士們接受了教訓,首先要多帶幹糧,以免再行軍打仗吃不上飯。耽擱了一天,次日清晨,吃了早飯出發。為了能順利地通過敵占區和封鎖線,部隊巧妙地利用敵人的番號,冒充“國軍46師”。因為46師全是廣西人,而且部隊這次補充的俘虜兵就是46師的。加上我軍的軍裝本來就是繳獲國民黨的,除了沒戴帽徽和領章符號外,遠看哪能分得清呢?但部隊並不完全掩蓋真麵目,對基本群眾,我軍還是打出當年新四軍的牌子,以擴大我軍政治影響,宣傳我黨政策和當前形勢,告訴群眾我軍必勝,蔣軍必敗,以打破敵人的反動宣傳。隻是在遇到可疑分子和敵頑分子,才冒充“國軍”,以此引得大小魚兒上鉤。

    由於部隊行動秘密神速,加上國民黨軍隊隻有一個正規師,住的又分散,對我軍行動已構不成威脅。 我軍又盡量避開,所以一路暢通無阻,既無阻敵,也無追兵。晚上也能宿營睡個安穩覺了。一路上我軍都是先派偵察兵先行,基本上掌握了沿途敵情,所以行動或宿營都比較放心。

    三天後,部隊來到了蚌合公路。為了安全通過,特地起了一個大早。趕到路邊正是開早飯的時間。四個連隊剛過去一個連,就遇上了國民黨的一個車隊。這次行軍是九連開路,七連壓後,營部和首長隨八連和機炮連走在中間。我軍大搖大擺地截下車隊,一問,原來是74師留守人員要轉到蚌埠去。車上裝的全是商品等物資和隨軍家屬。車上司機和一個胖頭大耳的軍官,當即成了俘虜,這些商品中有一部分食品和用品。我軍不客氣地把食品全部留下,用品隻拿了些如自來水筆、口琴、手表等一小部分外,其餘未動。食品中大部分是綠豆糕、餅幹、麵包之類,正好做幹糧,是求之不得的。繳獲的物品拿不動,就用營部的馬來馱。這些勝利品還未清完,附近羅集鎮上住的一個營的國民黨軍隊聞報趕來了。立刻槍聲大作。我軍戰士根本不把這些敵人放在眼裏,沒有一個人驚慌。營長命令把俘虜和勝利品先由八連押送走,七連留下把敵人狠狠教訓一下再走。並把幾個青年婦女交給卜正才,要他問明情況後,是釋放還是帶迴交地方政府處理,完全由卜正才決定。

    孔連長指揮部隊一反擊,敵人就被打得屁滾尿流,乖乖地縮了迴去。由於部隊的任務是護送首長,不宜久纏,於是沒有遠追。敵人見我軍停下不追了,他們才敢停下,隻是向我軍打槍,不敢再返身前進了。卜正才查問那幾個婦女的情況。這些婦女見剛才打仗,早已嚇得哭哭啼啼,跪在卜正才麵前。連連磕頭,要求饒命。剛才那個胖軍官不肯走,被我軍槍決,她們更產生一種恐怖之情。有個婦女還把金戒指抹下來給卜正才,要求放她們走。卜正才嚴肅地拒絕了,並告訴她們我軍有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連俘虜都不搜腰包,還能要你們的東西嗎?查問結果異口同聲都是一個腔調,說是做生意的,因司機是親戚,才搭上這輛軍車的。卜正才根本不相信,明知是國民黨的“官太太”,苦無證據。他是指導員,懂得黨的政策,手一揮,就統統把她們放走了。

    真是說也湊巧,兩年後合肥解放,在一家照相館裏,有一個當初被釋放的婦女,居然還認出了卜正才。不僅替卜正才多照了幾張象,多洗了一些照片,還不肯收錢。卜正才又向她宣傳了我軍的紀律,那婦女才收下成本費。

    羅集來的敵人,雖被打退,但沒有縮迴老巢,還在遠遠地窺視著我軍的動向。我軍一撤,它就纏了上來。很明顯,敵人是想拴住我軍,等增援部隊來後再整我軍。這種戰術是我軍擅長,哪能中敵人圈套?於是,卜正才和孔連長商量了一下,讓孔連長帶兩個排在後麵路上選擇有利地形埋伏起來,卜正才帶一個排引敵上鉤,打它一個措手不及。兩人商量好後,遂分頭動作。孔連長帶兩個排先走了,敵人一見馬上靠了過來,步步進逼。卜正才指揮就地抗擊。雙方對射,不意形成僵局。過了大約一小時,卜正才不敢久留,就讓二排長帶兩個班先撤200米再選擇地形掩護卜正才撤退。卜正才一退,敵人追上來,那兩個班的機槍及時開火,掩護卜正才帶的一個班退了下來。卜正才又到那兩個班的後麵200米處利用地形,再掩護他們撤退。就這樣交替掩護,一直把敵人引了十多裏外。突然,孔連長帶領三排從一個小村裏殺出來,一排從田野裏高埂下一躍而起也衝殺出來。卜正才一見,帶著二排又反攻迴來。敵人頓時驚慌失措,亂成一團,沒命地向迴跑。我軍乘勝追擊,有一個排的敵人除被子我打死打傷外,還有7個人向我軍投降。我軍繳獲機槍兩挺、衝鋒槍三支,步槍二十多支,子彈和手榴彈一部分。七連勝利地擺脫了敵人,追上了營部和首長,受到營首長和梁副司令員的表揚。晚上宿營後,營首長從繳獲的勝利品中分出一部分獎給各連的幹部。孔連長得了一支自來水筆,卜正才得了一隻東洋手表。當時連以下幹部很少有戴手表的。這下卜正才有了,這個也看看,那個也看看,個個羨慕不已。可是未過幾天,在一次行軍休息時,機炮連長要看看卜正才的手表。卜正才不假思索抹了下來遞給他。這位連長一邊看一邊讚不絕口,並試著戴在手腕上。掏出一把口琴,也是營部獎給他的,遞給卜正才,帶玩笑的口吻說:“你是知識分子,一定會欣賞這玩藝,我們調換一下算了。”卜正才雖覺得一把口琴換一隻手表太虧,但這都是戰利品,並不心疼。以前,卜正才曾繳獲過一把口琴,剛學會一支曲子,很想再練習,可惜那把口琴已壞,早就扔掉了。現在看到這把口琴,試吹幾下,音響還好,還真愛上了它。就這樣一拍即合,馬上成交。從此,卜正才行軍也吹,住下也吹。有時怕影響別人休息,一個人跑到野外去吹。功夫不負有心人,不上個把月,卜正才又吹會了許多新歌,並且學會了打複音,直至能吹出八度和音。這給他後來在連隊開展文藝活動提供了有利條件。吹口琴也成了他經常應邀在文藝晚會上獨奏的拿手好戲。

    國民黨正規軍的減少,給了我軍很大的自由。部隊在掌握了沿途敵情後,不但白天可以行軍,晚上也可以宿營了。討厭的是各地土頑武裝給部隊帶來不少麻煩。在由定遠向滁縣開進時,幾次遭到地主武裝還鄉團的襲擊,我軍兩個戰士被打傷。因是護送首長,怕首長被直接打傷,因此部隊不能和土頑糾纏。有時被打,連還手都沒有。原因很簡單,就怕糾纏耽誤時間,招來正規軍更加麻煩。一路上,部隊總是克製自己,能安全地護送梁副司令員過鐵路就是勝利。

    過了鐵路來到路東,首先進入來安縣界。卜正才非常激動。終於迴來了,又踏上了故鄉的土地。這裏是老解放區,是他生長戰鬥過的地方,這裏一草一木對他來說都是親切的。那些路他曾走過,那些村莊他曾住過,那一帶他曾和日偽軍、國民黨軍戰鬥過。卜正才不時地向同誌們誇耀。是的,卜正才此時此刻,渾身沸騰,豪情滿懷。他有無數話想說,千言萬語,歸納成這樣幾句話:“啊!親愛的故鄉,你的兒女終於打迴來了。啊!親愛的母親,不用悲傷,你撫養的兒女一個個都是好樣的。他們為了保衛您,英勇殺敵,戰果輝煌。有無數兒女犧牲在蘇魯豫皖的戰場上,這是您的驕傲,這是您的榮光。我們活著的兒女向您宣誓:不打敗蔣介石,不解放全中國,決不下戰場。這是一顆赤誠的心向您獻上!”

    晚上宿營還是在來安縣境內,遠離縣城在正東一個偏僻的地方。這是一個比較大的村子。卜正才安頓好行李,吃過晚飯以後,就去走訪當地群眾,想找找當年的老革命老積極分子。他連跑幾家,卻感覺有些失望。基本群眾已經失去昔日的光彩,對我軍冷若冰霜,淡如白水。卜正才熱情相問,可是得不到滿意迴答,不是一問三不知,就是不作聲。沒有一人肯坐下來和他說話。問急了就幹脆以做事為由離開了。卜正才心情沉痛。他沒有埋怨群眾落後,更沒有埋怨群眾反動。他知道,這都是國民黨殘酷迫害造成的,是還鄉團欺騙宣傳造成的。想當年,我軍北撤以後,有多少人頭落地,有多少幹部被殺,積極分子被殺,甚至連家屬也不放過。什麽坦白書、自首書、悔過書……越是老解放區摧殘得越厲害。還鄉團一手遮天,反攻倒算,多少人傾家蕩產,多少人流落異鄉。怎麽叫鄉親們不傷心呢?怎麽叫鄉親們不害怕呢?他們沒文化,不了解當前形勢,聽到的看到的都是反動宣傳,怎能不叫他們看到我軍感到害怕產生懷疑呢?怎能不叫他們有顧慮呢?他們怕的是我軍一走他們又要遭殃。想到這些,卜正才深表理解和同情。

    上麵已經講了,這裏雖是老根據地,現在被敵人遭踏得麵目全非,一片淒涼景象。樹少人稀。殘垣斷壁,曆曆在目。原來的老積極分子,被殺的殺,抓的抓,關的關,還有一些逃離了家鄉。想找一些老關係,根本不可能,簡直和新區的條件幾乎一樣。早上6時,部隊吃過早飯就出發。剛剛出村,就發現敵情。梁副司令員和營長從望遠鏡裏,看到約有一個排的敵人在對麵山崗上活動。兩人一麵商量,一麵讓七連在前麵開路。因七連是營的主力連。梁副司令員這時把望遠鏡遞給孔連長看,孔連長看後又遞補給卜正才看。卜正才看後向連長說:“這肯定是敵人,趁他們現在對我軍情況不明,派一排上去端掉他們。前麵的山崗是我們的必經之路,不能在敵人手裏。”孔連長表示同意,立刻命令一排把那山崗奪過來。一排長一揮手,全排立刻跑步往上衝,敵人見狀也趕緊開槍阻擊。一排邊衝邊打,跑在最前麵的是一班長。他身高力大,端著機槍往上衝,別人還跟不上。一班長上了山崗,敵人被他的氣勢嚇倒,調頭逃跑。一排無一傷亡,奪下了山頭。梁副司令員對這個班長很欣賞,說此人可以重用,下次讓他當連長吧。卜正才撲哧一笑,告訴首長,此人原來就是機炮連連長。他已是三上三下了。此人作戰相當勇敢,但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好色。隻要在一個地方住上兩宿,他就肯定能搞一個女人,而且從來沒有強奸過。由於都是通奸,未弄出不良影響,所以沒有嚴懲他。每次發現,就把他撤職到底,然後再從班長幹起。打仗立了功,也不記功。就提升一級當排長,再立功,再提一級,當連長。然後他又舊病複發,再撤下來,從頭幹起。這已是第三次當班長,這不,又要提他當排長了。梁副司令員聽罷,哈哈大笑,說:“人才難得。你們要對他一麵加強教育,一麵派人監視,不要讓他有單獨活動的機會嘛!”卜正才點頭稱是。

    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小山崗下麵。這時一班長帶來一個俘虜兵。梁副司令員審問,從俘虜口中得知舊鋪駐紮敵人一個營,汊澗駐一個營,天長駐一個團。昨晚還有一個團到達金溝。這正是我軍過淮河必經之路,此次行軍路線已電告蘇北我軍,他們已派出部隊接應。因此,沒有特殊情況,此路線不好改動。怎麽辦?梁副司令員考慮半晌,最後說:“俘虜口供,隻能參考,不能全信。”遂決定由卜正才帶一個班偵察前進,七連作好戰鬥準備,上好刺刀,子彈上膛,保持適當距離在後跟進。其餘三個連提高警惕,保持距離,不準掉隊,隨時準備投入戰鬥。

    由於出山後一直是連續行軍,部隊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為了避開敵人,走的又是曲線,盡是小道,因此戰士們的體力消耗很大。部隊行軍速度越來越慢。可四周都是敵人,又不便停下休息,總想盡快通過這一段危險區域。於是,營首長騎著馬,來迴巡視,邊走邊宣傳,說明情況緊急,要大家咬緊牙趕到金溝,過了河就安全了。這時已人困馬乏,腹中饑餓。但是又不能停下造飯,隻能吃點幹糧。因幹糧少,有的早已吃光,有的還有少量。口渴難忍,隻好在遇到池塘的時候隨便取點生水解渴。

    部隊行進速度減慢了,可是卜正才並不知道。他隻感到軍情緊急,任務重大,紮好鞋帶,握著子彈上膛的手槍,一馬當先,走在尖刀班的前麵,帶著尖刀班飛速前進。每經過一個村莊,每遇到一個行人,他都要仔細詢問各方麵的情況。他明白,他挑的擔子分量很重。他要對首長的安全負責,對全營的安全負責,不能做魯莽將軍,一旦情況弄清,沿途沒有危險,他才敢放心地又快步前進。下午六時,卜正才終於到達目的地淮河邊的金溝。真是幸運的很,離金溝還有十裏路的時候,卜正才就打聽到的確有敵軍一個團。上午八時開走了。此地兩年前獨三團就是在這裏過的河。敵人可能聽到什麽風聲,所以來到這裏巡視一番。卜正才來到河邊,讓戰士們分頭找船。好不容易才找到四條小船。剛找好,營長首先趕到,立即派人過河去找兄弟部隊和地方政府聯係,安排全營的宿營地。同時決定,部隊一到就過河,以免一時擁擠。過了河再集合清點人數。此時部隊已走得精疲力竭,掉隊很遠,隊伍拉得很長,陸陸續續。三三兩兩。一個一個班地先後到達。直到晚上0時,部隊才全部到齊。全營過河完畢,已是夜裏時了。當晚就在離河邊隻有五裏路的大村莊住下。在在裏吃飯休息,睡了一夜好覺。

    過了河,大家才算鬆了一口氣。次日又走了五十裏才正式住下休整。梁副司令員隨即由兄弟部隊接走了。三營算是勝利地完成了護送任務。這裏地界屬寶應縣,在這裏人員彈藥均得到了補充,整整休息了一周,徹底消除了疲勞。傷病員也得到了治療,大多數治愈歸隊。隻有個別重傷病員隻好留在這裏繼續治療。

    前麵提到過的那個機炮連長,因屢次犯錯誤被降為七連一班長。這次在這裏一下住了七八天,那能不出問題呢?他住在那家有一個寡婦,才二十多歲。當天晚上就被他搞上手了。原來當地風俗比較開明大方。部隊住在那裏,中午睡一覺醒來,二排長就跑來報告,說他睡醒後發現腳頭睡著一個大姑娘,把他嚇了一跳。問如果晚上也是這樣怎麽辦?卜正才想了半天,去請教當地老頭老太年歲大的人。誰知他們聽了不足為奇,說:“有什麽關係呢?還值得大驚小怪。”後來卜正才遇到地方政府的一個幹部,又向他請教。得到的答複是:“這在當地是普遍現象。你們部隊又是集體生活,乘涼睡覺都是大家在一起,即使有一兩個女人睡旁邊那又有什麽關係呢?”卜正才無話可說。

    當天晚上,卜正才也遇到同樣情況。他剛要入睡,就覺得腳下有人,借著月光一看,原來是房東家的大姑娘也擠來睡了,卜正才嚇得坐起來說:“你這個小妹也不打個招唿,就睡下了,象什麽話。你不能再搭一個鋪嗎?”那姑娘說:“你們把我們家的門板都下了,叫我拿什麽搭鋪?”口氣理直氣壯。房東大娘聽到兩人爭執,趕緊端了小凳子走過來說:“指導員你睡你的。我和小妹就在這裏涼一會就迴屋去睡。”說著放下小凳就坐在卜正才身邊。那個姑娘始終未動一下。

    這時睡在旁邊的副指導員也來開玩笑說:“指導員你就放心地睡吧!我們連長也在這裏,大家可以證明你沒有問題就是了。”卜正才反而不好意思起來,隻好說:“副指導員就會湊熱鬧,是個調皮鬼。”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現在迴過頭來說那個犯了錯誤的一班長。本來他搶占山頭有功,營首長已經同意馬上提他當排長。現在隻好將功折罪不提了。同時也不處罰了。因當地風俗如此,給他犯錯誤提供了方便,更主要的是沒有造成不良影響,大家都不知道。隻有一個下崗的哨兵發現的,把親眼看見的情況向卜正才作了報告。卜正才當即告訴那個戰士:“你向組織報告,應當表揚。迴去後對其他任何人不準再講,否則就是犯自由主義了。”這件事隻好這樣不了了之。這個班長後來又立了兩次戰功,被提升了兩次,恢複了連長的職務。終因他劣跡難改,一犯再犯。949年下半年被開除軍籍迴鄉去 .卜正才認為自己未能把他改造過來,深為遺憾。

    一周後,在一個晴朗的日子裏,部隊告別了當地鄉親,出發了。下午到了河邊,在此宿營,派人找好了船隻,早早地吃了晚飯,美美地睡了一宿。次早4時起來,5時過河。天亮的時候,部隊已離開河邊十多裏了。這次沒有首長同行,部隊如釋重負,一身輕鬆。順利地通過了敵人的各地封鎖線,返迴津浦路西。不久,部隊在定遠大橋和敵人一個營打了一仗。這時傳來一個勝利消息,分開活動的一二營在團長的指揮下,隻用了不到四個連的兵力就把省保安六團給消滅了。在這一捷報的鼓舞下,三營也想把住在大橋的一個營的敵人吃掉。正在這時,敵人主動出來找我軍決戰。營長當即決定不能示弱。雖是一對一,都是一個營,我軍人數不占優勢,但敵人士氣低落,我軍素質好,鬥誌高昂,就憑這一點,要全部吃掉敵人有困難,但打敗它是絕對有把握的。一交手發現敵人頂頑強的。這時營部把重機槍和60炮各撥一挺(門)給七連指揮。由於敵人頑抗,營長要七連抽兩個排迂迴敵人側後進行攻擊。卜正才爭著要去,孔連長以不容商量的口吻要卜正才指揮重機槍、60炮和一個排掩護,他手一揮,帶著一、二排跑步出發了。結果在激戰中,孔連長不幸犧牲。卜正才無比悲痛,立即率三排正麵發起進攻。在八、九連的配合下,一舉將敵人擊潰。我軍追擊約裏把路,營部來了命令叫停止追擊。此役打成一鍋夾生飯。雖消滅敵人約兩個排,俘虜十多人,但我軍付出的代價不小,也傷亡二十多人。特別是孔連長是有名的優秀指揮員,立過多次戰功。從寶應迴來時,團黨委已發來電報,提升孔連長為本營副營長,隻是尚未到任。自卜正才到七連後,兩人共事得很好。孔連長比卜正才大三歲,處處把卜正才當親弟弟看,關懷備至。戰鬥中總是把重擔自己攬過來。這次就是這樣,他已是副營長,完全可以讓卜正才去,可他總想著把艱巨任務留給自己,安全讓給他人。他的犧牲,既是黨的損失,也是卜正才的損失。黨失去一個好兒子,卜正才失去了一位好兄長,好老師,好同事。

    這次戰鬥以後,很快就到了巢無一帶活動。找到團首長和一營、二營。又歸建了。正是:昔日分開風雨緊,今日歸來暖洋洋。

    要知全團會合以後情況,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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