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習彥他都沒有合過眼,愣愣地看著小七的冰涼而慘白的臉,一直到晨光照射他的眼睛,告訴他,這一切已經成了定局。他多希望昨晚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罷了,隻要她一睜開眼睛,就會看到他的……

    他摸著她的臉,溫柔地說道:“小麻煩,天亮了,起床咯~”他牽強一笑,但卻更是在哭!如此冰涼的體溫,已經越發慘白的臉色,逼迫著他,讓他不得不相信、小七死了,真的,徹底從他的生命中消失了。

    他沒有流淚,隻是眼神恍惚地看著她,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感覺就像一隻木偶一樣。他輕輕把她抱了起來,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

    一路上,路人們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將看看他抱在懷中臉色蒼白的小七,被嚇得逃走了。瞬間、大街小巷內都傳遍了:武林盟主的女兒段紅璃已經死了。很多版本都有。有說她是被一位帥哥殺死的,還是說她是為情自殺的……

    習彥當然也知道,不過他不理會,抱著小七踏入段家大門,穿過一幫哭喊著的下人,他抱著她走到了紅璃苑,將她放到了她的床上,退後幾步,靜靜地看著她。

    小珂她們聞訊趕來,見到躺在床上的小七,小珂不敢相信地緩步走了過去,小七蒼白的臉一點點地占據她的視線,她眼中擒著淚,那種痛苦無法言語。“老大!”她撲到床前,“老大你醒醒呀!你睜開眼睛看看呐,我是小珂,你不要小珂了嗎?你快醒醒……”

    秋暮、畫舞也跑了進來,看到這一幕,失聲痛哭,相擁而泣。宮傲月聽到哭聲跑了進來,見這一狀況,他又豈不傷心欲絕?他衝上去,一拳將習彥打倒在地,然後將他拉了起來,揪住他的衣裳,責斥道“這是怎麽迴事?!你說,我表妹怎麽會變成這樣的?昨晚還好好的,怎麽可能……”

    習彥仍然一副失神的表情,不語。

    “你說!你說你說呀!你告訴我,外麵傳言都不是真的,我表妹她沒有死,她沒死對不對?”他的強悍轉成了痛苦的抽泣,他怎麽能接受,一直古靈精怪的表妹就這樣香消玉殞?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習彥發瘋般吼道。展開輕功,在屋內飛來飛去,用自己的身體去柱子——

    屋內的人都看著他不可思異的行為,直到他狂吐著鮮血,跌倒在地上,他呢喃著:“有些話不說出口,總有一天會來不及……我竟忘了對你說,我怎麽就忘了做?如果愛能早點說出口,又怎會遺憾終、生……”

    --------------------------------------------小七的再一次葬禮,將在三天後舉行。習彥寸步不離地守在她的床前,不眠不休。

    “習公子,喝點粥吧!你都已經兩天兩夜滴水不進了,這樣你的身體會熬不住的。”小珂不知道是第幾次給他端來飯菜了,可是他一口都沒有吃過。

    “不用。你先出去吧,我想再陪陪她。”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小七。

    小珂搖搖頭,走了出去。死者以矣,何必呢,更何況這不是成心讓她家老大走得不安心嗎?

    “小麻煩,明天你就要下葬了……你一定不喜歡呆在那悶悶的土裏的,對不對?嗯,我們家小麻煩那麽喜歡熱鬧……”習彥已經習慣了每天對著小七的屍體自言自語。

    矢寒走了進來,看著習彥那樣,他打心底裏心酸。他何嚐不喜歡小七?那個給他那麽多快樂的女孩,那個深深紮在他心底的女孩。他走上前去,輕輕拍著他的背,“節哀順變吧。”

    習彥沒有迴頭,輕聲說道,“你不知道的,我是舍不得放手,更是不能放手!其實,最痛苦的不是生離死別,而是帶著太多的遺憾分離。我們還有太多必須跟對方說的話,都還來不及說,就這樣再也不能說了,你叫我如何罷手?”

    矢寒一怔,遺憾……說得對!可是又能如何呢?這事也無法挽迴的。“跟我走吧,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是她留下的。”

    她留下的?習彥起身誠摯地望著他,“什麽東西?”

    “跟我走你就知道了。”

    ***

    失去後才珍惜,還有什麽意義,還是有人不肯去忘記,忘不了那一段迴憶。    ----(愛在離別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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