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憑著這一份信念,很多書上都記載他已然去世,實際上,他的死因也不得而知,這個人,就好像是消失了般,或許,他就在這蜓北。”


    說來,這繆彧楠當初在拍賣會的時候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隻是我不知道當時的他為何要出手相助,他又是繆家的一個男丁,是要做掌門的,無緣無故受惠於人,我自然不好意思。他可不像那個繆老太太一樣難整,倒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第一感覺就是很安分守己。


    劉爺撇撇嘴:“你難道是說,阿紮烏還活著?算上去,都快兩百個年頭了,這古墓中有的是邪門兒,可這話不能亂講。”話罷,我們便有序通過眼前這條山路。


    蜓北是坐落在山中的,自然會與山體相連。昨兒二山胖也摸出了這蜓北的地形,他說出口是蜓北之陰,山北水南為陰,所以蜓北的南部正是出路。


    雖然現在科技都很發達了,而且生活趨於現代化,但是仍有老一輩的喜歡用蠟燭,說是不能壞了規矩。劉爺便是其中一位。他需要觀察什麽,便把蠟燭往那個地方移動;他說,其實,有些古墓裏養的小動物都怕火,可以這些滾燙的蠟足以殺害它們。


    但這也有弊端,有些古墓四麵八方很不通風透氣,所以到了些地宮之類的地方,蠟燭也就熄滅了,起不到用處。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堆骸骨,骸骨上殘破的布塊還未曾全部腐蝕,好不協調地掛在胸骨上麵。顱骨部的嘴巴大大地咧著,似乎在衝我們發笑。


    “這上麵有石階,都長點心,”表哥掃了身後的人一眼,又把目光轉移到我身上,“小心些。”


    我們小心翼翼地踏上石階,等到所有人都到邊上來的時候,身後忽然“轟”的一聲巨響,迴眸一看,從這山洞口頂端降落一扇鐵柵欄,鋒利的尖端牢牢地穿進地裏,隔絕了我們的迴去的道路。


    “這可如何是好?”陳歡雪怔怔地盯住陌藍墨。


    這陳歡雪是陳老太爺的侄女,如今她代替陳家來參加蜓北探險。這人倒是長得出水芙蓉,隻可惜她再怎麽美麗,再怎麽嬌柔,這陌藍墨心有所屬,連看都不會看她一眼。加上陌藍墨平時不愛說話,如今她即使把希望投給他,他也絕不會滿麵春風。


    “陳小姐,這墓中定是有其他的出路,不必擔心。修墓匠自會為自己留一條路,就算是悶死,我們有帶足夠的炸藥,也能把這裏炸平,殺出條路來。”表哥他唏噓道。


    又有三層下石階,原來我們所站的地方,是一個呈低高低的梯形。邁下石階,這周遭是環形的,就像一個不透風的圓,沒有任何突出來的棱角,四周是拱形的小洞口,四麵八方,除了我們站的這個地方,其餘的,均勻分布著四個拱形洞口。


    放眼望去,洞裏頭黑漆漆一片,深不見底。


    這片空曠的地方,中央是一個圓柱形的石柱,約摸有一米五高。石柱上麵放著一個方盤,盤上麵有一至十十個數字,方盤中心是一粒黑色的珠子。


    劉爺提議道:“這八個拱形洞口,可能有一個就是真正的入口,大家分頭進。”


    我和阿哥選擇了第四個入口,而其他人紛紛徑直往洞中爬去。


    “來,小尺,當心些。”表哥走在前頭打掩護,這洞口倒是不窄,可他的手電筒那束光卻似乎能鋪滿我的視野。


    我小心翼翼地跟隨他的步伐,學著他貓著腰的鑽進這深洞。


    拱形的洞,要比圓形的洞難走,因為這頭頂部是弧形,兩端卻是豎直的,圓形的話可以兩腿蜷在一起爬,而這拱形的卻隻能弓腰慎行。


    “哇!”表哥一聲尖叫。


    我立刻把手電筒照過去……


    一隻身著晚清名臣或官員的衣裳的骷髏頭安詳地坐在那兒,白茫茫的光把它那蠟黃的顱骨照得蒼白;乍一看,就隻能撞見那咧著嘴貌似笑得很開心的骷髏頭,一口黃牙露出來,眼睛處就像兩個被挖掘得老深的洞;靜默著,盯著我哥。


    這拱形洞中擺著這東西,肯定是有什麽源頭;可不是單純地用來嚇人,而且,這骷髏頭身上還披著一件陳舊的官服,這種官服也就清代的時候,受提拔的官員才穿得起,不過給一堆爛骨頭穿這玩意兒是什麽意思?


    莫非,是與同治帝有關係?


    “你看這骷髏頭,卡在了道路中間,定不是什麽祥瑞,說來,這骷髏頭本就是極兇之物,你當心些。”他繃著臉說,並悄悄地摸出一把槍支,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套筒,瞄準了那骷髏頭。


    我屏住了唿吸,卒然“嘣”的一聲響,一粒子彈打中了那個骷髏頭,緊接著,它那身官服隨之卸下,不知從哪裏縱然飛出幾隻刀鏢子,鏢子兇猛而急速衝我飛來,表哥反應敏捷地閃開了他們,並開槍打掉了兩隻,剩一隻正對著我的臉,加速駛來……


    “小心!”


    我一個激靈躺了下去,那飛鏢就從我的鼻子前利索地飛了過去;我咽了好幾口唾沫,唿了一口氣,這時表哥才急忙扶我起來,念叨道:“你沒事吧?這可嚇死我了。”


    我都隻是虛驚一場,倒把大哥給嚇住了。


    那骷髏頭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隻留一身官服好不自在地跌在那兒。


    我頓了頓身上的灰,繼續往裏頭走。


    我迴眸一望,竟發現那身官服衣裳重新被搭了起來,骷髏頭也很自覺地跑了上去;總而言之,這又迴複到了方才第一眼看到那骷髏頭身子的時候。


    這怎麽可能?沒有人工幫忙,還能夠自行恢複的。這是見了鬼的。


    表哥拉了拉我,偷瞄了一眼後麵的情況,說道:“走吧,不理它。”


    這應該也就是個很特別的機關吧,機關其實都是人設計出來的,我估計設計這骷髏頭的人,一來是為了嚇唬人,因為常人見了這玩意兒大多數是會原路折返的,而這二來,就是為了殺人。這先嚇而後殺,這招可蠻狠的。


    這洞口倒看似是越來越闊了,方才剛進這拱形洞口的時候,發現洞口在變窄,如今躲過一劫後,卻似乎光明就又要來了。


    終於來到了一個岔口,這岔口把道路拐了個彎,變成縱橫兩行。我們隨著路,繞了過來,我把手電筒的光四下地投,無意中發現,在這分岔口的石壁上竟刻有字。


    我仔細地瞧了一番:生辰之年,必是塵封的死亡年份。


    “哥,你看。”我說。


    表哥沒有說什麽,他倒是很不好奇,隻是怕我有什麽危險,所以就一直急著要我往前走,半途也不允許我去想其他。


    “快走吧。”他冷靜地說。


    我也沒多大在意,也就磕磕碰碰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表哥隻求走快些,也不留意其他。我知道他的性子,可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呀,不過,他也是想要確保安全,估計方才那一幕還真把他嚇著了。


    “快到出口了,哥先下去,然後在下麵接應你。”他說。


    我“嗯”了一聲,然後他一個勁兒地衝上去;我微微能看到一個蠻亮的洞口,我這才安了心,加快了步伐。


    他從這洞口竄出去,估計是沒什麽危險,他很放心,才迴過頭來,說道:“來,小心些,別碰到頭。”


    我緩緩抬眸,環視了一下四周圍,不由心頭一凜。我把目光投向表哥,表哥也是眉頭顰蹙,急得團團轉,我也是一臉茫然的。


    “這……這……”我衝上前去,“這我們怎麽又迴來了?”


    陌藍墨早就杵在一旁了,見我們出來,也不訝然,隻是不經意地瞥了一眼。


    我們從第四個洞口進,卻從第七個洞口出,這是哪門子道理?


    劉爺倒從第四個洞口跌跌撞撞地衝出來,他許是以為外邊兒有什麽牛鬼蛇神,握緊了槍支四處打量,這才發現了我們。


    “這兒很不對勁呀,”表哥獨步到那四個洞口,仔細瞧了旁邊的牆壁,繼續說,“我方才在此處留下了記號,就怕是等下會被繞住,如今倒好,繞沒繞住,卻兜一圈迴來了。”


    “等所有人都到齊後我們再走。”陌藍墨突然發話。


    原來他是有法子的,他早就知道出路,隻是不願意說出來罷了。他也就這個樣子,一個字兒都不肯多說,要我看,就是個吝嗇鬼。


    我叉著腰,慢悠悠地走到這圓柱形石柱旁邊,瞧了瞧這盤子上的數字,卻總覺得這裏頭有什麽蹊蹺。


    繞了一圈又迴來,我們從第四個洞口進,出來卻成了第七個洞口,而劉爺卻從恰恰好從第四個洞口出來;我們幾個也沒有相遇,這又說明洞口之間是不互通的,可是分岔也就那個路,沒有分開兩條路走的,一如既往就是眼下這條路可走,那又要怎麽實現從一個洞口進而由另一個洞口出呢?


    這樣的建築,是詭異得很,我懷疑這不是一般人能夠發現的訣竅。這洞口背後一定隱藏著更多的秘密,這樣的洞口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腦子存在;古人的智慧,難不成倒成了詭異世界的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我仔細迴想了方才在洞裏的所見所聞,渴望能夠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生辰之年,必須塵封的死亡年份。


    難道是在說,這墓道入口密碼即是阿紮烏的生辰之年的數字?塵封的死亡年份,說的應該就是這地下的古墓,那麽,如此說來,這又並非同治帝的陵墓,就隻能是阿紮烏了。也就是說,這蜓北倒和阿紮烏扯上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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