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迴隻能賭一把了。三樓上一個人也沒有,估計那裏是倉庫,或是辦公室。在我四處隨意看看當下,無意間看到被一個櫃台遮擋住的貴賓專座,那裏好像有人坐上了,但是被高高的櫃台藏住,看不清他的臉,隻看到他翹著二郎腿。?


    這真是古怪,其他貴賓位都是很顯眼的,怎麽會有一個位置擋在櫃台的後麵呢。?


    我認真地推敲著,慢慢地癱著身體,靠在軟塌塌的沙發上,拿起玻璃桌上的一杯紅酒,傾斜著酒杯搖了搖。?


    忽然一個男人蹣跚著步伐,在來迴走動下到了沙發的旁邊,倒是恭維地說:“於先生,您此次代替的是雨老板,請到那邊專座坐下吧。”?


    說完,他沒經過我的同意便主張走在前麵領我們到一個特別顯眼的貴賓專座旁邊。?


    我愣了一下,不安地望了一眼司機小隱,他微笑著點點頭。我這才放心地動身遷至那個貴賓專座。?


    專座是一隻很大的紅木椅子,估計是舊時的古董大椅。坐在上麵舒舒服服,堂堂正正;前麵是一個很小很小的桌台,擺放著一個計算器一樣的東西,有著數字的按鈕,還有一行屏幕,我猜是叫價時用的。?


    我的位置剛好就在會場大廳的正中央,也就是販賣舞台的正前方。我這剛剛坐下去,還真的是特別紮眼,惹得這樓上樓下許多貴客都往我這邊看來,有的甚至是靠在櫃台前議論紛紛。?


    這本然是雨大老板的專座,身為於家的人來代替他,真的有點勉強了。我往二樓看去,那個雕刻著龍鳳的大座位依是空著,我在這正中央遭到許多人注視,在這大場合這樣,真的有些不適應。?


    司機小隱瞅瞅我,給我使了個眼色兒。我立馬端正了起來,精神抖擻,翹起二郎腿,趾高氣揚,把頭抬得老高。可縱然是這樣,我也不敢去正視其他人。?


    小隱微微一笑,稍稍點了點頭。陌藍墨從剛剛進入到現在,都是一張臉,倒有點助理的範兒,雙手負在背後,腳踏實地,抬頭挺胸。?


    我發現那些看向我的人,不止是在注視我,可能也在觀察著奇怪的陌藍墨。?


    不知什麽時候司機小隱便從身旁離開了,我猜想他應該是上二樓探探情況。?


    ——簡潔的辦公室裏。


    “阿朔,注意樓下的情況。那個人不是雨傾塵,至於是不是代替的我還真不知道,但不管什麽,三輪販賣結束後即刻把他們轟出去。”?


    “宗師,先下手為強。”?


    “不不不,這於家我還是略有耳聞的,不必大動幹戈,直接趕出去就得。”?


    “他們這次鐵定是有什麽企圖,不到目的尚不罷休,若是他們不走怎麽辦?”?


    “我說阿朔呀,就你這身手,他們若是硬賴著便往死裏地轟,打和落花流水便不信他們還敢不出去。”?


    鑼響甫歇。?


    這會兒,樓上樓下的白燈一下子就給點上了,更是明晃晃。這大鑼敲上了,是為提醒各位貴賓就座,這大會就要開始了。?


    都盼個有始有終,大會開始的鑼聲一響,那些還靠在櫃台前說說笑笑的人終於迴到了自己的原位,有的坐在那邊沙發上,有的坐在貴賓專座上。但是詭異的是,那個被櫃台擋住的貴賓專座上的那個人自始至終坐在那裏,安靜得很,到底是什麽人??


    一個身材適中的妙齡女子上台,那個女人穿得花枝招展。濃妝淡抹,妖嬈嫵媚。?


    她的聲音無比清亮,就好比黃鶯,和她的人甚為般配,但是在我看來,這和舊時的青樓女子沒什麽兩樣。?


    “各位來賓,客人們好!今天是我們繆家錦玉月季拍賣會,模式是為抽簽翻牌的叫價方式,我宣布,大會正式開始!”話音剛落,眾人一齊鼓掌,歡唿雀躍。?


    我看到二樓的大位上穩坐著一個老太太。老太太的眼睛凸出來的大,圓圓的,眼球子還是半灰色的,兩個黑黑的眼袋很凸顯,兩腮布滿皺紋,嘴巴扁扁的。身材倒是偏瘦,一縷黑白交錯的頭發盤在後腦勺上,高傲地坐在那個大位子上。眼睛時不時一眨一眨的。她翹起蘭花指,端起桌椅上的茶杯,微微在嘴角一蘸一蘸。?


    那個人就是玉宗師,繆玨珠,瞧她那樣子,性格我倒是八分算出來了。?


    接著,台上的那個女人滿臉堆笑地說:“接下來,就由繆家錦玉的老板,玉宗師發言。”?


    玉宗師清了清嗓子,可能是知道自己的眼睛凸的嚇人,方故意眯著眼說道:“今天已然不是第一次活動了,該說的之前大概說了,規矩大家都懂。本次有一個高級貨品,希望大夥兒可以好好叫價,高價者得養人玉。好了,現在開始吧。”說完,她又喝了一口茶水。?


    那個女人點了點頭,從幕布後麵取出一個大寶箱,小心翼翼地安放在台上,又輕輕打開箱子。箱子裏存放的是一顆大大的夜明珠。?


    在場各位紛紛仰長了脖子,認真地凝視著那顆大寶珠。這夜明珠呈半透明的顏色,不過外層有些晶藍,腦袋大,看上去晶瑩華麗。?


    女人環視著大家,放聲道:“各位,這顆夜明珠,不僅外表光滑亮麗,顏色鮮美,而且它還有一個很大的作用,把這珠放在床前屋裏,夜中可以關燈,這夜明珠則有發光的作用,像星空一樣璀璨,不僅如此,在晚上還可以安眠,不用擔心睡不著了,而且效果甚是強力。這是從法國流入的寶物。”?


    她這話一說出來,眾人便是七嘴八舌討論個透,在這嘈雜紛亂的聲音裏我隻聽到“洋貨,外國的東西!!”?


    大家都亂哄哄的,交頭接耳議論個不停,台上的女人頓然就囧了,厲聲說道:“夜明珠起步價十萬,那好,現在由繆彧楠先生翻牌抽簽。”?


    繆彧楠是繆家的男丁,可能也是未來的繼承人,這幾次活動一般都是他在翻牌和抽簽,也隻有繆家純正血統的族人才可以的,外族父母姓不是繆的則沒有那個權利。?


    一號貴賓專座是那個神秘的擋在櫃台後的,而我這個正中央的貴賓專座,則為六號。?


    那繆彧楠默默地在桌台上翻來翻去,桌台上總共有十八張牌子,而抽出來也隻有六位貴賓可以叫價;桌台旁邊還擺放著一個竹筒,竹筒上插著十八根竹簽,同樣如上隻有六位貴賓。?


    也就是總共有六張牌子六根簽子是可以叫價的,在場不外四五十人,其中有十二個人為叫價貴賓。?


    見那繆彧楠慢條斯理地翻開第一張牌子,旁邊的玉宗師微笑著看著他。這剛開了幾張牌子,在場的各位便頻頻張望著。?


    繆彧楠不知什麽時候衝我這邊善意地瞟了一眼,但是當我注意著他時,他又迴神專心致誌地掀開了六張牌。?


    在簽子還沒有抽時,即使牌已經翻好了也不能先前公布。簽子和牌子上有所有貴賓專座的編號,並且不會重複。?


    全場自剛剛那女人一聲令下倒頓時是鴉雀無聲,屏息凝神地望著二樓的那個桌台,期待著開牌和開簽。在這麽安靜的氣氛,我倒覺得反常,可陌藍墨似乎一動也不動的,既沒有看那姓繆的翻牌抽簽,也沒有觀察其他人,隻是直挺挺地佇立在我的身旁。?


    我曾示意他們兩個先坐下,可為了配合我演這出戲,即使腿酸了也不能吭聲。?


    那些牌子和簽子為了公平起見,在抽之前都有先亮相洗牌,然後再隨意摸出一個來。估計這什麽夜明珠的東西是沒有人要的,方才的表現已經極為明顯了。?


    但是這還隻是第一輪,到最後一輪,那玉宗師也是穩賺不賠。但是我稍微關注了他們倆,越發覺得玉宗師的雙眼極為可怕,凸撐凸撐,眼珠圓溜溜的,可她還是極力掩飾,偶爾眯眯眼,看著自己的孫子繆彧楠。?


    這繆彧楠也是名副其實的儒雅,在翻牌抽簽的時候也是優柔寡斷,看起來不是在猶豫,隻是本身故意拖慢節奏,更顯得舉止斯文。


    待一切就緒,桌子上的六張牌六根簽已經選好了,就小隱所說,結果會在三樓的話筒裏公布出來。話筒所說的,會在會場的燈旁一個小音箱裏播。?


    就這個規則,隻能說被選中最後一張牌的有時很幸運,但大多數時候是要倒大黴的。你想啊,這前麵五位叫完價後這個數得多大,還好牌子和簽子是分開的,不然十二位更是可怕了。?


    其實也就是說,牌子最後一位叫價貴賓和簽子最後一位叫價貴賓會繼續以拍賣的形式,當然也可以選擇放棄。但幾乎這些活動裏每一輪的東西都是有人要的,不管是洋貨還是什麽。?


    屋裏這麽多人擠在一起,悶熱得很,窗戶也隻開了一半。對我這種極為怕熱的人來說真是怎麽坐也不舒服。我不耐煩地轉了轉身子,那玉宗師不屑地瞥了我一眼。?


    我倒是有點發愣,靜候繆彧楠的佳音。?


    鍾聲大概延時了三秒,一樓二樓三樓的人都屏住唿吸,牌子和簽子都亮了出來,繆彧楠微笑地把牌子和簽子傳上樓去,隨即我桌子上那個屏幕上便亮起光來,浮現出一個紅色的“6”碼號。?


    自司機小隱看牌子和簽子時,我才知道流動屏上顯示的叫價碼號依次是4,7,8,然後其他的我便看不清楚了。小隱說明明大屏幕上沒有6這個數,奇怪的是為什麽我的桌台上叫價器會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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