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彈上有紅黃藍三條引線,連接的鐵線上帶著一塊倒計時的表。時間計完後炸彈包自然會爆炸,所以隻有在紅黃藍三條不同作引線中剪斷一條,才能破除危機,使炸藥和電線失去連接。而這三條不同顏色的鐵線一旦剪錯了,炸彈即刻就引發,也就是說我們則會死無葬身之地。?


    陌藍墨滿頭大汗,緊張得連臉都漲紅了,汗水一滴一滴地融進他的衣裏,明明天氣就不是很熱。他的手還在抖,在這三根線前躊躇猶豫。?


    “你有把握麽?”我蹲下來看著他問。?


    他把頭緩緩抬起來,失措的輕聲道:“你現在快走,躲得遠遠的,如果兩分鍾以後沒有爆炸聲你再迴來。”?


    我倔強地搖頭,要是這樣難道我還真的太不講義氣了。我不是那種貪生怕死忘恩負義的人,他這麽讓我離開雖是為我好,但是我是絕對接受不了的。?


    於是我拒絕道:“不。那你呢?你怎麽辦?”難道我的命就是命,他的命就不是嗎??


    他怒斥道:“走啊!!”一手指著趕我走。?


    這是他一直以來最怒的一次,平時他就算是很生氣也不曾這樣吼人。?


    我站起身來,但是我沒打算要走,隻是微微後退幾步,遠遠地注視著他。?


    總是在這樣生死攸關的時候犧牲自己來換取別人,這是為什麽?他即便往日看起來冷冷的,但卻是外冷內熱,是我們所有人當中最善良的人。?


    他開始對這三條引線劃上劃下,沒有再去理會我。?


    在幾番思考和猶豫後終於選擇了黃色的那一條,完全是猜出來的,憑直覺,命就全押在了這條黃鐵線上麵。他輕輕地用斷線鉗子夾住了那根黃色的鐵線…?


    我們現在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完全是處於無助中的。


    眼下他閉著眼睛就“哢嚓”一聲剪掉那根黃色的鐵線。我以為在這一刻我們將轟隆地失去了知覺,可不曾想到那個表已經停止滴答跳動了,炸彈失去了連接。


    陌藍墨已成功拆彈了。


    我興奮地大步流星趕到他跟前:“成功了。”


    “你……”他發現我還沒離開這裏,臉上反倒有幾分怒色。


    炸彈成功拆除後,地上打開了一個方形洞口,洞口倒是很深,但是看不清裏頭裝的是什麽。


    在我們激動之即時我和陌藍墨倒是麵麵相覷了幾眼。


    原來在這地下還有密洞,亂葬屍崗的這個主人安排這一切還真是構思縝密。在當時那個年代能想出這個的人,倒還是不簡單。


    漸漸的,從黑洞口裏貿然送上來一盆鮮豔珍貴的植物,那植物看上去像鮑魚菇,肉質豐厚,皮下鐵定是富含營養,我猜不錯,這就是迴魂靈芝。


    靈芝呈金蘭色,果實鮮豔,散發出一種很特殊的香氣。好像是古木上殘留的檀香,以及有多年曆史的麝香,我想,隻有這種特殊香味的植物,才是迴魂靈芝的最好證明。也想不到,那些鬼子,以及月夫人夢寐以求想要拿到的壓寨寶,此時卻收於我們囊中。


    我伸出手掌心來,直勾勾地盯著當時老人給我畫的陣圖。這四麵八方,東南西北,雙雙對應,剛剛是往南方,則從後山進來的方向是對應的北方,而我們要走到北方去。勢必也就是這亭子裏的反方向,卦象上顯示——西北。


    “西北方。”我指著那邊的路,告訴陌藍墨。


    陌藍墨茫然無知的看著我,發愣了,後點點頭提腳就走。


    當我們陷入茫茫大霧,霜中失明的世界裏,我們已被成功的收獲蒙蔽了,所以不管一切霧霾都被我們無視了。


    很慶幸我可以按照卦象推算出這些具體方位,這是一個很大的收獲,我還記得以前二年級的時候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楚被先生同學戲謔的我,但如今,我已經徹底的不是了。


    陌藍墨一路上雖也陷在白霧裏,看不清遠處一切,但是他的嘴角還是有些笑意,即便沒有說出口來,可心裏或許也是蠻開心的。


    我也不用戰戰兢兢的該往哪個方向走,因為這就叫作“柳暗花明又一村”?。


    不久,我們便下山了,霧氣也隨即褪去,仍然是晴空萬裏,微風徐徐。綠野千裏,一望無際,還好那些怪物一路上來已經被我們殺死了不少。這些怪物雖然是稀有物種但卻是殘害人類的。


    表哥見到了我們也是喜出望外,可是當下已是午前了,此地亦不宜久留。在離開這片深山後,我在屍崗的正前方,徐徐點燃了一把火,準備隨了老人的遺願,將這裏燒個精光,將這個恐怖而且不為人知的後山變得了不複存在。


    眼簾裏印入的仍是火光熊熊,此時我才信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老人也請安息,這個世界上可能將不會有第二個如此神奇的亂葬屍崗了。


    在還沒有來到這裏的時候,我總以為亂葬屍崗是純天然的詭異恐怖,也曾給人叫作恐怖山。但其實不然,這兒其實還有老人在守護,隻是那些過路人,來取靈芝的人不知道而已,而老人的守護不僅僅是對他的死去的寨民親人的掛念,更是讓他確信了這後山上的壓寨寶不會落到某一個賊人的手裏。


    火影如麒麟,一點點的吞噬了這座恐怖山。那些有眼睛的竹子,霧裏花,十手怪,也將隨即灰飛湮滅。大火將會給他們帶去另外一個新的世界,還給老人所應得的自由和迴報。


    經過我們一番趕路,終於在天黑之前走出了這亂葬屍崗,以及那個深林。


    可是讓我無著悵然的是,之前那個村子裏的人也被一掃而空,村子裏詭異的,空落落的,好像被奪去了什麽,一個人也沒有。


    當我坐上車時,我還是不忘迴眸看那個空虛的村子。也許這個村子,是那個月夫人創造出來蠱惑人心的,也許那些人其實都是假的。


    夜幕下垂,我迴到了我的村子裏。可是村子裏卻靜的異常,黑漆漆的,暮色蒼茫,就好像這個寧謐惆悵的深夜。


    離珠還在守著沉睡不醒的六毛兒,熬夜地看著那孩子,生怕出什麽事兒。在我們不在的這段期間,她都累出兩個黑眼袋子來了,原本清純善良的她,顯然疲了許多。


    陌藍墨一看見她,毫不猶豫地迎上去,扶了她一把,讓她先去休息,這兒就交給他了。他對那個離珠很是照顧,離珠似乎也不陌生,他們倆公然是有什麽我們所不知道的秘密,而不敢告訴大家罷了。


    表哥為了抓緊時間,三更半夜的把所有還在中邪中的孩子都召集在一間屋子裏。同他們的家長親人說道:


    “迴魂靈芝已經取得,想要救他們也就容易多了。”


    那些親人才如釋重負,沉重的心才穩穩落地。枯陷下去的兩隻幹澀的眼睛,帶著感激與勞累,雙手的拜謝表哥,想必這段時間那些家長和親人是夠痛苦的。


    都是骷髏玉,如果以後還再發生這樣的情況,那我便是個千古罪人了。還好楊叔叔已然把骷髏玉封起來,在這段靜止的時間內,村子裏也算太平下來吧。


    我去上趟夜市,買了兩斤山茱萸和枸杞,把迴魂靈芝切成碎片熬成一大鍋的熱藥湯,一碗一碗的給那些孩子服下去。


    這一夜,我們忙到了夜裏一點多,雖很是疲勞,但心裏頭卻舒服了些。


    村裏頭的每家每戶,對我們更是和睦,每一個人都懷著不甚感激的心來拜訪我們。


    不過,見到那些孩子蘇醒,蹦蹦跳跳的,健健康康的,我才是真正的放心了。


    午後的太陽,要在花城這裏,是格外的酷熱,所以一般在這麽逼熱的天氣我是出門的。而陌藍墨平時也少數來家裏做客,閑在家裏我無非就是窩在書房看那些古靈精怪的書。


    那些一層層鋪滿灰塵的書,有點殘缺了角,有的昏黃的連字麵兒都見不清,幾乎都帶著點陳舊的味道。但是不管怎樣,我對這方麵確鑿很感興趣,包括研究過去的一些古玩、曆史。


    至於表哥,他就不大愛搞這些玩意,他喜歡玩一些電子遊戲,不愛看書,平常也就在家裏搭搭那些木架,和陳姑一個樣兒,頭腦靈活,就愛研究那些玩意兒。他性情豪爽,脾氣偶爾有點暴躁,但是卻無微不至,對身邊人挺好的。


    離珠看村裏的人都恢複了身體,也沒有同我們道聲別,就匆匆離開了。這一點倒是和陌藍墨像得很,來無影去也無蹤。


    我無聊時就去夥計那裏搭搭訕聊聊天。


    我那個夥計他叫周莫山,模樣長得肥肥胖胖,走路時也不見得利索。臉蛋就像個小冬瓜,堆滿贅肉,有時候倒是傻得可愛,笑起來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


    他在家裏排行第二,因家裏還有個大哥周宓山,所以人稱“二山胖”,但即使這樣我還是習慣叫他莫山。他專看八卦,而且家裏人世代是算卦的,奇門遁甲什麽的都拿手,符咒羅盤不離手,算風水也是一流;他沒有什麽模樣,生下來就是胖墩墩的,但是腦子還挺好使。


    我和他聊了些亂葬屍崗的事,他笑嗬嗬的道:“那你小子這迴可不是做個大好人了?”


    我搖搖頭陪笑道:“要不是莫山兄教給我的,這一次可就沒那麽順利了。下次下鬥陪去唄。”


    他拍手稱快:“好啊!”


    “誒對了,這花城裏的月光寶殿的店長月夫人你認識吧?”


    他一聽見這名字,登時就放下了手頭的酒杯道:“怎麽?你和她攤上事兒啦?”


    “那人和我家本來就是有點別扭。”


    “我告訴你呀,這月夫人可不好惹,她的哥哥可是軍閥的人,自己本身又依仗著這月光寶殿,在城裏那可是響當當的,不過,她還有一段見不得人的事兒呢。”莫山撇撇嘴說道。


    “怎麽說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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