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會釀酒?”老道睜大他那豆眼大的小眼珠子,顯得十分驚訝。

    端洮樺笑了,“當然會,而且您絕對沒有嚐過。”她確實是誌在必得,料想在這個架空時代就不會有葡萄酒這類型的酒。

    她這一手釀酒的能力也算是被逼無奈學的,當時她為了學費的事情抓耳撓腮,最終隻能想到做小販……又由於福利院裏正好有一顆葡萄藤,她便動上了小腦筋。她從網上學來釀酒的手藝,自己動手嚐試做了一次。一個月後,酒終於釀好了,自己嚐試了一口,似乎味道還不錯……

    她那次出門賣葡萄酒,雖然收益不算多,至少也賺了個八百。

    “葡萄酒是……嗝……什麽酒?”老道應該是上鉤了。

    “葡萄酒是一種利水、補氣、補血的酒,酒香醇厚四溢,聞如其名,有股葡萄的香氣。”端洮樺解釋,隨即又道:“怎麽樣?我給您釀酒,你收我為徒唄。”

    老道晃晃悠悠地從石墩子上站起來,左右踱步,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小眼睛眯著,帶著些許的狡黠。

    端洮樺心中直打鼓,也不知他是否會同意。

    “可以啊。”老道突然道。

    端洮樺一愣,隨即大喜。她立刻上前了幾步,正準備跪拜,卻聽那老道又繼續說:“不過……”

    端洮樺:“不過什麽?!”她開始暴躁了,她的脾氣本就衝,現在讓她這般溫柔已經是極為令人驚恐了。

    老道似乎沒有想過端洮樺會這般吼他,立刻蹭蹭蹭地向後退了幾步,肉嘟嘟的臉上帶了些害怕,擱擱絆絆地繼續說:“不過……不過……要在三日內將四書五經背出來……”

    他此刻才算是迴過神來,似乎對自己剛剛的表現極為羞愧,臉上加上酒氣更加紅了。

    端洮樺愣住,問:“就這樣?”

    難道不是讓她去找到什麽萬年靈芝啊、百年鹿茸啊、千年人參什麽的嗎?

    “就這樣。”老道誠懇地對上端洮樺的視線,要有多誠懇就有多誠懇。

    端洮樺靜默了一會,隨即開口:“《四書五經》——《大學》,一,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二,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

    端洮樺背得朗朗上口,老道聽得目瞪口呆。

    他瞪著眼睛,手指由於酒精的作用而有些不穩,“你已經會了?”

    “嗯,這種東西前幾日剛剛背過。”端洮樺毫無壓力地迴答。

    “那……五經《春秋》的昭公,你可會背?”

    端洮樺睨了他一眼,繼續背。“【經】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她背得極順,連點停頓也沒有,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她幾乎就快把昭公元年背完了。

    老道愈聽愈驚恐,“好了,好了,停停停,我知道你會了。”

    “那你可算是收我為徒了?”端洮樺問。

    “行行行……”老道無力地擺手,算是承認了端洮樺這個徒弟的身份。他本是準備給她設點難度的,結果對於端洮樺來說,卻不過是信手拈來的事情,這個事實讓記憶力一向不算多天才的老道莫名的憂傷。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端洮樺欣喜道,雙膝瞬間跪地,她正準備磕頭,卻聽上方傳來更為驚恐不定的聲音。

    “你你你……磕什麽頭?”

    “嗯?”端洮樺疑惑地抬頭,卻看那老道已經像看怪物一般看向端洮樺了,眼中還充滿了不可置信。

    他的嘴巴囁嚅著,顫聲道:“這磕頭太重,不可不可。這磕頭隻得拜天地、拜親生父母,哪有拜師之說?”

    沒有常識的端洮樺,莫名又重了一箭。她一直以為,磕頭拜師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怎麽到這個時空反而變成罪無可赦了呢?

    老道雙手將端洮樺扶起,依舊兩腮通紅。“貧道算是怕了你了,為了拜師這般厚重,貧道真是有些擔待不起啊……你放心,貧道日後定然用心教你,不辱你這次的拜師禮!”

    他似乎極為感慨,突然輕聲嘟囔了一聲:“還是女徒弟好,知道感恩,不像我那大徒弟,真是太肆意妄為了……”

    端洮樺覺得這個真是個美麗的誤會……所以她不準備辯解了。但很快她又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大徒弟?”端洮樺萬萬沒想到原來他已經收過徒弟了,而且似乎還不止一個,那自己之前說的是否太過於羞恥了……

    不過顯然老道並沒有準備說明的意圖,他咳嗽了一聲,旋即轉移話題。“既然你已經是我的徒弟了,那貧道自是會對你好的。”

    端洮樺覺得這話不對勁,怎麽感覺好像是小說主角,對著女主深情款款地說“不要怕,以後我會對你好的……”的那種感覺呢?

    她嘴角抽搐了一會,然後幹幹地迴:“謝師傅。”

    這聲師

    傅叫的那老道真是通體舒暢,於是他撚著自己的胡須,眯著眼睛說:“今日你拜得貧道的門下,貧道便傳授你一套武功。”

    端洮樺眼前一亮,立刻點頭答應。

    他酒氣未消,但此刻步履卻是輕盈。他俯下圓鼓鼓的身子,將之前仍在地麵的破爛掃帚撿起,然後整理了一下它的掃帚柄,才走到空曠處。

    月色將他圓滾滾的身形勾勒,但不知為何,之前那種老酒鬼的感覺再次變成了充溢仙氣的白衣老人,他用力揮舞了一下掃柄,將那掃帚上粘上的爛葉抖落,枯黃的樹葉在半空中繾倦旋轉,最終無力地落地。

    殘破的掃帚似乎又一次變了樣貌,而那劍影也與之前不同。之前若是一把堅硬修長的寶劍,那麽這把劍的形態,卻是如同女子的腰身一般,婀娜多姿。它的劍身如同晶瑩剔透的玻璃蛇一般,略微凸出的劍尖就如同毒蛇信子一般,看起來可怕而又危險。

    他腳尖一點,整個身體如同一隻飛舞的蝴蝶一般,在整片月色之下舞蹈。他的眼神銳利,碧波浩瀚,似乎將整個天地收攏其中。那一收一放,抓的時機都是正好,端洮樺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兩個人,兩個在月色之下酣鬥的對手。隻是,漸漸地,那劍身就如同隱藏在月色之中,慢慢得看不真切了,而唯一可以讓她捕捉到的,隻有那劍身所攜帶的劍風。

    白衣道士突然眼睛大怔,隨即雙腿一蹬,飛向高空,而手中的劍柄脫手,直直地向身.下拋擲下去,劍尖刺入土地,蜿蜒的劍身發出“叮”地嗡響。

    男子白衣訣訣,一身道袍衣擺隨風張揚起舞,一身正氣無法掩飾。他右腳抬起,收攏在左腳大腿側,保持著這個姿勢安然落地。

    端洮樺在月下震驚得無以複加,最終隻得拍案叫絕。“厲害,當真厲害。”

    老道落地,所有的一切就如同十二點的魔法一般全部失效,又是那個圓滾滾的肚子、微醺的臉頰以及那破破爛爛的掃帚。端洮樺已經想不起來自己剛剛怎麽會覺得這個老道有仙人之姿的……

    而且,還不止一次!

    老道沾沾自喜,再一次破功,他撚著胡須,說:“可看清了,這套劍法名叫蛇身無影劍,顧名思義,這套劍法在一次又一次地出招之後會漸漸隱匿它的劍身,它的劍氣溫和,有強身健體的作用,而且劍法精妙,可是一套最適合女子的修煉的女子劍法。”

    “而且,貧道看你氣性大,應該練練這種劍法磨磨自己的氣性,免得到時候吃虧。”

    端洮樺受著,也不說什麽,她自己也明白自己的脾氣是挺大的,最喜歡的一件事情就是打穆多侖,覺得最有意思的一件事情就是罵穆多侖,覺得最讓她樂的一件事情就是看穆多侖吃癟……

    好吧,她可能的確需要好好的磨一下自己的脾氣了,火氣大了容易得病。

    “這套劍法你可看清了?看明白了幾成?”老道摸著自己的胡須,慢慢悠悠地問,一副神秘的感覺。

    端洮樺想了想之前這白衣老道的劍法,身形一時縈繞在腦海中無法消退,她估量了一會,隨後道:“大概五成。”

    老道笑眯眯地,好像嚐到甜頭的貓,而且還是肥貓。“那現在呢?”

    “或許……七成。”端洮樺蹙著眉頭,閉上了雙眼開始細想。

    “很好,七成足以。”老道突然出聲,眼中充滿了讚賞。

    端洮樺睜開眼,隻覺得今日的月色更加清晰透明了。

    老道悠然正對著月色的方向,負手而立。“七成足以。招式理應最適合運用者,莫要根據這劍術死板地往上套,該出手時就出手,該防守時就防守。所謂劍術,都是由人所創,切勿死學,不得要領。”

    他叮囑了一番,端洮樺點頭應下。

    “今日便到此吧,貧道乏了,要休息了。”他說完,便悠悠然地迴到了自己的小屋,隻見他將那草屋木門打開,頓時木門便咣當一下掉了下來。

    老道似是嚇了一跳,隨即正準備彎下腰將那木門重新裝起來,卻又在彎腰彎到一半的時候頓時,他在原地想了一會,不管這木門直接進了裏屋。

    端洮樺看著這一係列動作,甚覺……這個老頭真的挺有意思的。

    她在空曠的林間迴憶著之前的老道在月下使出的那套叫做蛇身無影劍的劍術,雙指作劍比劃起來。

    紅衣在月下起舞,舞出的劍雖然稚嫩但卻透出一絲霸氣,與之前那柔美的劍舞全然不同……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女主開始裝逼了(並不!她將要非常裝逼!咦……)

    那啥,如果你一口氣看到這裏了……那就說明,你是真愛了。

    作者君的目標是……早日完結……(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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