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星稀,彎月三更雲密。

    吱嘎一聲,房門打開,裏頭昏昏暗暗,清幽寂靜。

    浪白龍抬腳跨過門檻,摸摸索索地走進了大門,好不容易才將手中的端洮樺放置於床鋪之上。他隨手點燃了床邊的燭台,這才坐上了床沿。

    屋內,不過是些簡單的家具。樸實無華,並無精細之處。

    他視線移向那床上唿唿大睡的少女,他現在真是有好多的疑惑想要這人好好解答,就比如她為何要將穆多侖劫下,又比如為何在看到浪白龍出現在這裏都並無驚訝,他對於她可真是極為好奇。她到底有什麽目的,可當真讓他好奇。

    他緩緩覆上端洮樺的眼睫,酥.酥.癢.癢,於手心跳動。“長得是挺美,可惜是個小辣椒。”

    正說著,手心睫毛劃過,那人似乎睜開了雙眼。浪白龍怔愣了片刻,將覆上她雙眼的手輕輕移下,又恢複了那笑容滿麵的模樣。“啊呀呀,沒想到你這麽快就醒了啊,本來還想著給你個晚安吻呢。”

    端洮樺起身的時候頭還有些微疼,結果還聽到這麽混賬的話,立刻手心發癢,一拳揍了上去,可是身體軟綿綿的,使不出力氣,這一拳自然也就軟弱無力。

    浪白龍一個側身,輕而易舉地躲開了那一個拳頭。“你可真是不乖呢,女孩子可不該這樣。這樣你以後可找不到相公呢。”

    端洮樺被此人捉弄,怒從心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管那麽多幹什麽?!”

    “真兇。”浪白龍抖了一下肩,臉上的笑意漸漸消逝,驟然向前一傾,將端洮樺雙手壓製在了床頭。“不過,你是否該說說,把我綁到這裏是有什麽目的?”他突然涼涼地笑了笑,屋內的氣溫似乎下降了不少,而那閃爍的燭台火光於屋內搖曳,熠熠爍爍。

    端洮樺被他那冷酷的模樣嚇得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隻是卻是不知該從何解釋。總不可能實話實說,告訴眼前的那人,自己是奉某個奇怪的家夥的要求,來此斷他桃花的吧,這麽說,人家還不把自己當做怪人?

    “你管那麽多幹什麽,反正我是不會讓你迴去的!”端洮樺朝著眼前的男人怒吼,不甘示弱。

    倏然間,身上男子的重量一輕,從她的身上下來,躺到了一邊。他又是那般半真半假的言語,“算了,反正我也覺得呆在這裏挺好,隻是不知道那家夥怎麽想。”

    “穆多侖?他,那個草包?沒事,我自有辦法。”端洮樺一聽這人並沒有

    想逃的想法,不知道為什麽放輕鬆了不少,隻要這個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些啥的人不準備逃走,那一切都還好辦,至於其他兩個性格,等到他們出現的時候再說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完全沒事。

    浪白龍又出聲。“你倒是對於在下出現在你的房中並不驚奇。”

    “醉了也是有記憶的好嘛?又不是失憶……”端洮樺突然想起了什麽,試探道:“誒,你有多少個女人啊?”

    浪白龍完全沒想到端洮樺會問這個問題,一時起了興趣。“哦?怎麽?你在吃醋。你不會是真的喜歡在下才把在下劫來的吧。”

    “你又找打?”端洮樺斜了斜眼,當你真的是湯姆蘇,每個人見你都要喜歡上你?可真夠臭屁的,虧自己還剛剛覺得這人可以聊聊呢。

    “不敢,不敢。嘛,女人嘛,在下不清楚誒,反正十根手指也數不過來。”他一手墊於頭下,一手伸出,燭光中,五根手指指節分明。

    “果然是多情公子啊……”端洮樺無奈,這場戰役似乎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你就不能斷了你的那些桃花?”

    “既然是美人的要求,在下必然做到。”浪白龍輕鬆應下。

    端洮樺無奈,“相信你,我還真是傻了。”翻了個身,端洮樺準備睡覺。“你今日就呆在這裏吧。”

    “啊呀呀,這可不好辦啊,在下可不會與第一日就見到的姑娘……”

    “尼瑪,我是怕穆多侖跑掉,所以要看著好嗎?!”端洮樺本來就頭疼,他又在這裏唧唧歪歪,好生煩躁。

    那邊沒有說話,倒是問了其他的事情。“在下覺得你可真是奇怪,知道我和穆多侖是同一個人,卻一點驚訝都沒有,而且還不由分說的把穆多侖給劫上了山寨。在下思量了好久,也沒有得出什麽好的解釋。在下可真是好奇啊……”

    端洮樺靠在牆邊的位置,本來已經閉上了眼睛,如今聽他這麽說,倒是用心迴答。“反正你知道我不是來害他的就對了。不過,沒看出來,你倒是挺在意穆多侖那個草包的。”

    “在意?”他的語氣中帶了一點自嘲。“你這個說錯了,在下可是最討厭那個人了。”

    這聲音中帶著一種嘲弄,一種悲涼,一種無奈。她翻身想要說幾句好聽地安慰一下他,卻聽他再次說道:“你想想啊,要是世人皆知多情公子浪白龍與草包少爺穆多侖是同一個人,那在下的麵子還往哪擱啊。”

    端洮樺嘴巴一抽,拉過

    被子,屁股一撅,不再理他。

    “啊呀呀,真睡啦?”浪白龍麵露委屈,“也不再多多聊聊,說不定之後你就沒機會見到在下啦。”

    端洮樺身形一頓,浪白龍說的不假,作為內裏性格的確是不能一直控製著身體的,雖然端洮樺在現代的時候並不是專門學醫,對於這種多重人格的病例也不是有個專門的研究,但大體還是聽說過一些。

    多重人格,大多是一人在小的時候因為受到刺激,而衍生出一種保護自己的強烈意識,這種意識進而催生,演化成一種人格,幫助他自己完成自己無法完成得事情,比如殺人、打架等等。

    這麽說來,或許,那個家夥可能小時候經曆過些什麽。

    端洮樺拉了拉被子,嘟囔道:“你給我安安靜靜地睡覺好嗎?要是你消失了那我可是會讚三十二個讚的……”這樣斷桃花之路不就簡單一萬倍了。

    浪白龍一愣,沒有說話,他的臉龐帶著些許的悲涼,好似在這個世間孤單影隻,哪處都沒有他落腳的地方。他翻了一個身,與端洮樺背靠著背,睡了過去。

    天剛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還鑲著幾顆稀落的殘星。鳥啼音轉,優美動聽。晨曦透過窗簷灑進紙窗,落在地麵,金燦燦的一片。

    穆多侖翻了一個身,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天亮,晨輝灑落進來,叫醒了熟睡的人。他有一瞬間的迷茫,微微起身,打量了一番,卻覺得頭疼欲絕。而昨日的記憶就如同斷片一般在被三人打暈之後戛然而止,任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之後發生了事情。

    “你醒了?”端洮樺此刻剛剛從外邊拿著早飯迴來,看見床上已經醒來的呆傻傻某人,便已經想到此人是穆多侖,她將早飯放於木桌之上,隨即走近。

    穆多侖一下子清醒,昨日所有的一切如泉水一般湧入他的腦袋。“啊啊啊啊——!”

    “你叫屁啊?!”端洮樺昨日宿醉,今天醒來頭還有點疼,結果還聽到他這般大聲喧嘩,不禁心生煩躁。

    穆多侖一哆嗦,拉起床上的被子,縮到了床邊角落,瑟瑟發抖。

    端洮樺見他這個樣子,不禁搖頭歎息。這個草包的模樣,真是無藥可救了,想到自己還要斷他的桃花,頓時滿心歉疚。這家夥,不會沒了桃花,又沒有其他生路吧……這人生,不是要悲慘死?

    “你、你、你到底是誰?”他聲音細如蚊蠅,顯然是有著懼意,然而,他還是大著膽子問道。

    端洮樺沒說話,指了指木桌之上的早飯。“你吃不吃?不吃我就扔了。”

    “……你先告訴我你有什麽目的。”他的眼光一瞟桌上的美食,差點沒流出口水,但還是不肯有所動作。

    端洮樺沒了耐心,快步走上前去,直接一把將被子抽走,扔到了一邊。

    “啊啊啊啊——!”穆多侖捂住耳朵,慌亂大叫。

    端洮樺趕緊捂住耳朵,眯著眼睛看那邊瘋狂了的某人。真是夠瘋的,叫的都麵目猙獰了。

    “你煩不煩啊!你不吃飯還要我喂你吃啊!”端洮樺一把捂住那人的嘴巴,那人目瞪口呆,動了動嘴,最後沒敢動口咬。

    端洮樺沒管他的表情,又一把把他拉下了床,狠狠地將他安置在桌邊,拿起飯碗,舀了一勺子的白粥,就送到了穆多侖的嘴邊。“張口。”

    穆多侖依言立刻張口。

    端洮樺將勺子往裏一送,白粥順著穆多侖嘴巴咽下,她才將勺子拿出,又舀了一勺。動作重複,穆多侖猜不透那人到底有什麽目的,沒敢拒絕,乖乖地任由她為所欲為。

    “這才乖嘛。”端洮樺眼見穆多侖非常配合,心情稍稍轉好。這個家夥如此聽話,說不定極好教育,這將他重塑性格的計劃也不會那麽困難了。端洮樺心頭想得挺好,微微笑了笑。

    穆多侖一看便騰升出一身的汗,天哪,這個蠻力女難道在想什麽可怕的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筆筆:哎哎哎,我快瘋了,稿子分章又有問題……捂頭

    中性筆:嘛,沒事,後麵再多來點字數或者少來點字數麽~】

    反正,好了,多情公子浪白龍沒了~大家千萬不要喜歡浪白龍!因為你們要喜歡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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