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8

    盛宴和盛年姐弟倆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不管是小時候還是現在,盛宴總是會習慣性地為盛年將所有事情都打點好。

    盛宴是那種從小到大都很有目標的人,她比盛年有野心,也比他有事業心,所以她大學畢業之後,爸媽就把公司交給她、然後出國養老了。

    臨走的時候,爸媽跟她說,以後她就是一家之主,一定要把家裏的事情全部打點好,還要好好照顧盛年。

    其實這些事情他們不說盛宴也知道,她向來寵盛年,小時候他被別人欺負,她都會第一時間去找欺負他的人算賬,小學初中那會兒不知道幫著他打過多少次架。

    盛年痞氣得很,極少有正經說話的時候。

    但是,他曾經無比認真地和盛宴做過承諾,他說:姐,你在我心裏永遠是第一位的,如果我找的媳婦兒你不喜歡,我就不娶她。還有,我肯定不會娶了媳婦兒忘了娘的。

    當時盛宴被他的話感動得紅了眼眶,但她不會說什麽矯情的話,於是這個話題就岔過去了。

    但盛宴一直都沒忘記盛年當時做過的承諾,並且無條件地相信他——直到蕭瀟出現。

    她的弟弟為了一個女人,竟然拿著刀在她潰爛的傷口上反複地劃。

    他明知道她有多忌諱提到陸之渙——

    盛宴很少在盛年麵前表露負麵情緒,在為數不多的幾次裏,這一次是最激烈的。

    他們是至親啊。

    “姐,真的對不起,你別這樣,我看著難受。”

    平日裏見慣了盛宴趾高氣揚的模樣,她突然這樣,盛年根本不知道怎麽哄。哪怕盛宴動手給他一個耳光,他都比現在好受。

    “盛年,你沒救了。”

    盛宴丟下這句話便轉身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

    她走後,盛年坐在辦公桌前,疲憊地揉著眉心。

    過了一會兒,他拿起手機給陸之渙發了一條微信消息。

    盛年:你在哪兒?忙不忙?

    過了五六分鍾,陸之渙才迴來一條消息:剛才競標會,沒看手機。

    盛年:完事兒以後有安排麽?你要是沒安排就陪陪盛宴吧。

    陸之渙:她怎麽了?

    盛年:剛我跟她吵架了。

    陸之渙:又是因為蕭瀟麽。

    盛年:哎。

    陸之渙:她是為了你好,你應該理解她,我承認她的確對蕭瀟有偏見,但這不怪她。當年你出事的時候,她真的快瘋了,我第一次見她那樣。客觀說你出事和蕭瀟沒關係,但盛宴疼你,她沒辦法接受傷害過你的人繼續呆在你身邊。

    盛年盯著陸之渙發來的一大段話反反複複地看了很多遍,他突然覺得,陸之渙這廝比之前成熟了好多,而且,字字句句都在維護盛宴。

    盛年問他:老實說,你是不是愛上我姐了?

    陸之渙:沒有,隻是覺得她這麽多年很不容易。木木這麽大了,我也不可能和她離婚。不如平平淡淡地過。盛年:算了,愛承認不承認。陸之渙:到你家公司樓下了,我先找她,不說了。

    **

    跟盛年吵過以後,盛宴就一直將自己關在辦公室,誰來都不見。

    她從抽屜裏拿了一盒煙出來,一根接著一根地抽。

    其實她並不是一個喜歡抽煙的人,尤其是在生過木木之後,她基本跟煙告別了。

    但今天心情實在太過糟糕,她不知不覺就抽了七八根。

    陸之渙推門而入的瞬間,鼻腔便被濃烈的煙草味占據。

    盛宴聽到開門聲,不耐煩地罵:“不是說了誰都別來煩我麽?滾出去!”

    “不讓別人煩你的目的就是躲在這裏抽煙?”

    陸之渙走到她麵前,一把奪過她手裏的煙,放到煙灰缸裏撚滅。

    盛宴抬起頭看著陸之渙,“你來幹什麽?”

    “我來找你,有問題麽。”陸之渙拿起桌上的煙盒打開看了一眼,淡淡地問她:“這些都是你抽的?”

    盛宴被他問得煩躁不已,朝著他一通吼:“是我抽的又怎樣,你管我。我樂意抽多少抽多少,我就是抽煙抽死也跟你沒關係。”

    “沒關係?盛宴你要清楚一點,我們現在是合法夫妻,你的每一件事情都跟我有關係。”

    陸之渙摁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攬到懷裏,無奈地安慰她:“不開心也沒必要自己跟自己過不去,無處發泄的話你可以找我打一架。生悶氣不是你的風格,對吧。”

    “盛年讓你過來的是麽?”

    盛宴靠在陸之渙懷裏,聲音有些顫。

    “陸之渙你是不是覺得我活該……我知道我錯了,其實我特別後悔當初逼你跟我結婚,你們說得沒錯,罪

    魁禍首是我,如果不是我犯賤非要嫁給你,你跟蕭瀟就不會分手,後來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和陸之渙結婚這麽多年,每次吵架的時候,盛宴都會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但從來沒有哪次是像今天這樣濃烈的。

    她恨不得時間退迴到四年前,她一定不會因為一時衝動將木木生下來。

    盛年說得很對,當年的事情跟蕭瀟沒有半毛錢關係,歸根結底,罪魁禍首是她。

    她拆散了一對原本相愛的情侶,因果輪迴報應不爽,她到底還是躲不開。

    “你現在說這些話有什麽用?”

    陸之渙見盛宴這麽難過,胸口悶得慌。

    “你後悔嫁給我了是麽,那你告訴我,你覺得誰才是你的上乘選擇?林衍還是顧淮北?你覺得嫁別人比嫁我幸福,是這個意思麽?”

    盛宴自嘲地勾了勾嘴角,“隨便是誰都好。反正不會過得比現在更差了。”

    陸之渙摁在她腰上的手逐漸收緊,盛宴剛才這句話,跟打他的臉沒多大區別。

    他自認為自己這些年對她還不錯,雖然他們沒有別的夫妻那麽恩愛,但也算得上舉案齊眉,他的脾氣收斂了很多,他們吵架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他一直在為維持這段婚姻付出,她卻渾然不覺。

    “嗬,你以為林衍對你是真心的麽?他當初接近你隻不過是想利用你扳倒我而已,他有跟你提過結婚麽?他那隻老狐狸,你以為他會傻到給別人養孩子。”

    “我不想跟你吵架。”盛宴閉上眼睛,言詞間盡是疲憊,“之渙,你讓我靜一靜。”

    “蕭瀟是真心喜歡盛年的,不然不會考慮和他結婚。”陸之渙說,“她不是那種拿婚姻當兒戲的女孩子。我想……她決定跟盛年結婚,應該是深思熟慮過後的決定。”

    “盛宴,盛年已經是成年人了,他有能力也有義務對自己做出的一切決定負責。哪怕結果不是他想要的,你也應該放手讓他自己去撞南牆。”

    “……”

    **

    盛年很晚才迴家,臉色也不是很好。

    他進臥室的時候,蕭瀟正彎腰收拾行李,盛年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從身後抱緊她,抵著她緩緩地蹭。

    蕭瀟抓住他的手,唿吸紊亂:“別、別鬧,我收拾行李呢。”

    “寶貝,你再迴答我一遍,你是不是真心想跟我結婚?”

    盛年低頭吻著她的脖子,聲音沙啞至極。

    “是真心的,你問過好多遍了呀。”蕭瀟扭過頭看著他的眼睛,“你是不相信我嗎?”

    他將手指貼上她的臉頰,輕輕地劃過,柔情四溢。

    “怎麽會?寶寶,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無條件相信。所以……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嗯?”

    蕭瀟用力地朝他點頭,從決定帶他迴青島的那一刻,她就沒有想過放棄。

    哪怕爸媽不同意,她也不會改變主意。

    嚴格意義上說——擔心被辜負的那個人應該是她才對。

    ……

    十二月三十一號,蕭瀟帶著盛年迴到青島。

    青島是大晴天,正午的陽光暖洋洋的,蕭瀟一點冷的感覺都沒有。她和盛年打車迴到家,抵達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半了。

    他們進門的時候,蕭瀟的爸媽正好炒完最後一個菜。

    看到蕭瀟和盛年之後,蕭媽媽率先開口:“你這孩子,到了都不打電話,你爸爸還準備去接你們呢。”

    “我們打車是一樣的,我不想爸爸來迴折騰。”

    說完這句話,蕭瀟拉著盛年的胳膊往上走了一步,她和盛年對視了一眼,然後向他們作介紹:“爸爸媽媽,我男朋友,盛年。茂盛的盛,年月日那個年。比我大兩歲。”

    蕭瀟介紹完以後,盛年衝著對麵的兩位長輩微微鞠了一躬,“爸、媽,你們好。其實早該來拜訪你們了,拖到今天,是我這個當晚輩的失了禮數,先跟二位說聲抱歉。”

    在場的每個人都沒料到盛年竟然一上來就喊“爸媽”,蕭瀟都被他嚇到了,一個勁兒地給他使眼色。

    從盛年嘴裏聽到這兩個稱唿之後,蕭爸爸開始仔細打量麵前這個年輕人。

    自家女兒是什麽性格,他再清楚不過了。

    別人都說他的寶貝女兒軟弱沒有主見,但隻有爸媽的才知道小丫頭的性格有多傲,不管是買東西還是挑人,她的眼光一直很挑剔,隻是不會將不滿掛在嘴邊而已。

    所以,這個叫盛年的年輕人,一定有他的過人之處,不然怎麽會讓他家丫頭直接說出“我要嫁給他”這種話?

    一上來就喊爸媽,雖然很唐突、很冒險,但是卻開門見山地表達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也從另外一個側麵體現了他對蕭瀟有多認真。

    蕭爸爸當老師這麽多年了,也算是閱人無數

    ,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能在一件小事上有如此周詳的考慮,想來也不是什麽簡單人物。

    他幹咳一聲,對盛年說:“先坐下來吃飯吧,別拘束。家常便飯,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

    盛年眉開眼笑:“我最喜歡吃家常便飯了,不信你們問蕭瀟,對不對?”

    蕭瀟沒明白盛年這是要走什麽套路,她“呃”了一聲,敷衍地應道:“對,他連我做的飯都吃得下,嘿嘿嘿。”

    蕭媽媽聽過蕭瀟的話之後,滿臉擔憂地看向盛年,語重心長地對他說:“以後還是不要吃她做的飯了,對身體不好。”

    “媽——”

    蕭瀟被她說得有些難為情,她根本沒給盛年做過飯,所以盛年也不知道她做的飯多難吃。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自己可以永遠不給盛年做飯。

    考慮到女兒愛麵子,蕭媽媽也沒再提這個事兒。

    飯桌上的氣氛還算融洽,蕭瀟的父母性格都比較溫和,對於他們兩個的事情,二老也沒有說過半個反對的字眼。

    事情進展得這麽順利,盛年反而有些不適應了——

    他本來還想大幹一場來著。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陸之渙成熟了好多啊,好心酸。其實這篇文裏,最憋屈的人就是他,被罵得最多的也是他。

    搞得我都想為他寫一章心路曆程了,第一人稱的那種。

    剛寫完比賽的稿子,頭暈眼花,才想起來沒更文,然後趕緊來更了0.0

    ps:上一章被閹了,隻是停車場開車而已,不會影響劇情,麽麽噠。

    然後,我都乖乖發糖了,可不可以要個留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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