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


    張小妹陷入沉默,天下四族,龍族居水,人、妖、蠻共分陸地。


    其中,妖族占據的極北之地,是麵積最大的,天下土地十中占五。


    剩下的五份,人族占三,蠻族占兩,如果能對外開拓,土地問題自然能夠解決。


    不過,自從眾聖隱沒,天下再無聖人之後,人族九州的底盤就沒有變過,甚至還隱隱小了一些。


    北上打不過妖族,隻能占據兩界山防守,南下攻擊蠻族,又怕妖族介入,如此僵局已經萬古未變。


    戰爭說的簡單,往哪邊打,怎麽打,不是紙上談兵,那是真會死人的。


    妖族不南下,就已經讓很多人念阿彌陀佛了,要是能打下一州之地來,也不至於讓朝廷諸公如此為難。


    “眾聖隱匿之後,曆代人族王朝都想開疆擴土,大吳王朝在其中不是最弱的,但要說強,還能強的過秦漢麽?”


    張小妹微微搖頭,不太看好王旭的建議。


    強秦與強漢,是眾聖隱匿之後,最輝煌的兩個時代。


    千古一帝秦始皇,以長城為界,封鎖極北之地與中原的連接,讓三階以上妖族不能跨越。


    漢武帝,更是以大將軍衛青為統帥,霍去病為先鋒,殺出長城,建立兩界山要塞,使得要塞與長城相連,將妖族主力牽製在兩界山一代。


    就算是這樣,人族也沒能再奪取一州之地,更何況是別人。


    秦漢之後,三國,兩晉,五胡十六國,隋朝,直到眼下的大吳,往後簡直是一代不如一代。


    唯一有比肩秦漢,企圖有所作為的隋朝,也因為開鑿運河,傷了元氣,在隋朝最英明神武,也是亡國之君的楊廣手中終結。


    隋朝後期,群雄奮起,江南士族吳氏,以三國之吳地鼎定山河,是為大吳王朝。


    眼下,大吳王朝也是風雨飄搖,此時此景,又怎麽能對外用兵。


    “大吳強不過秦漢,但是它有一個秦漢沒有的優勢!”王旭目光閃爍,神神秘秘的說道。


    “什麽優勢?”


    張小妹不信了,她怎麽沒看出大吳王朝,哪裏有秦漢不具備的優勢。


    “保密!”


    王旭笑而不語,秦漢隨強,卻沒有出過聖人,自然沒人能鼎定山河。


    大吳雖弱,卻有他的存在,等到他崛起之後,別說一州之地,就是三州之地又有何妨。


    現在,不管是人族還是妖族,又或者蠻族跟龍族,都沒有聖人級戰力。


    待到成聖之時,掃清三族還不跟清風掃落葉一樣。


    當然了,這種話太狂,還不到說的時候。


    王旭不說,張小妹也腦補不出來,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馬車優哉遊哉的走著,時間在沉默中流逝。


    就在張小妹躍躍欲試,打算換個話題的時候,映山湖馬場到了。


    揚州府,位於長江與京杭大運河的交匯處,水路十分發達,大大小小的湖泊也是不少。


    這些湖泊,成了讀書人遊玩的重要景點,其中映山湖馬場,更是最讓人心馳神往的一個。


    映山湖,沒什麽可講的,它就是個連通運河,占地數百裏的小湖泊。


    馬場才值得說道,這個馬場可不是養賽馬的,它養的是揚州瘦馬。


    這裏有九州之內,最大的人口買賣市場,最大的歌舞培訓基地,全國範圍內的花魁,名妓,十之七八都出自這裏。


    上到王侯將相,下到黎明百姓,隻要是個男人,就沒有對這裏不心馳神往的。


    王旭三人的馬車,還停留在沿岸上,就聽到了朗朗讀書聲。


    走下馬車一看,不遠處就是個女子私塾,上課的都是資質上佳的少女。


    這些少女,一個個十三四歲的樣子,學詩詞的,學琴棋的,學書畫的,學女紅的,看上去跟大家閨秀沒什麽兩樣。


    不過,她們依然是商品,學東西不過是馬場主們,哄抬商價的手段。


    一艘艘千米長的畫舫,停留在映山湖兩岸。


    一些達官貴人,唿朋喚友的進進出出,就像挑選貨物一樣,將很多少女給帶走了。


    少女離開時,跟夥伴們揮手告別,臉上帶著微笑。


    沒有人哭,因為她們在接受教導時,就被責令不許哭,要笑,一直笑...


    “哎呦,三位公子,你們來的可真巧,今天正有一批好貨要出手,三位公子要不要進去看看?”路過一艘畫舫時,有龜公搖著扇子,主動上來跟三人搭訕。


    王旭與張許對視一樣,正要開口的時候,張小妹便搶著說道:“快去帶路,讓我看看你這有什麽好貨。”


    張小妹也對揚州瘦馬早有耳聞,卻一直無緣得見,今日要見到了,比王旭二人還要興奮。


    王旭也是來看熱鬧的,對龜公使了個眼色,開口道:“帶路吧。”


    “三位貴客,裏麵請!”


    龜公穿著青衫,搖著折扇,走在前麵帶路。


    進門的時候,有兩個壯漢守著箱子,要想進去,每個人得交五百兩銀子。


    這個銀子是押金,出來的時候還退給你,為的避免有人無理取鬧,沒錢還來湊熱鬧。


    交了銀票,王旭三人繼續往裏走。


    畫舫上,改裝的跟客船一樣,五步便是一個房間,房間沒有們,隻有一層紗。


    掀開沙曼,隻見裏麵藏著位美女,或是在跳舞,或是在吹簫,或是在彈奏,或是在看書,或是在畫畫,或是在唱歌,不一而足。


    房間外寫著姓名,特長,還有贖身的價格。


    價格千兩銀子起步,根據特長和美色而變,最差也精通一門絕技,少數則精通數種。


    會的東西越多,長得越好,價格也就越高。


    王旭看到一位,擅長詩詞文章的少女,標價更是達到了八萬兩。


    為什麽這麽貴,龜公說了,這位擅長詩詞文章的少女,學問不見得比秀才公差,娶迴家去,上得了廳堂,下的了書房,再加上知書達理培養出的冷清性子,往床上一丟,簡直愛死個人了。


    王旭稍後又看了幾位,有學問的,往往價格是最高的,哪怕資質一般,也要比貌美如花,能歌善舞的貴些。


    最便宜的,反而是那些隻有美色,除了美色其他不足為道的花瓶。


    這種花瓶,放在現代中,起碼是八十分以上的美女,發個朋友圈能引得無數人舔屏。


    但是在這裏,一千兩一位,你要是嫌貴的話,價格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王旭就看到了一個肥豬一樣暴發戶,摟著一位女神走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養在外麵做妾室。


    “這裏好像沒有最頂級的啊!”張許跟著看了一圈,對著王旭二人小聲說道。


    王旭微微點頭,最貴的一位,也不過八萬兩,會琴棋書畫與歌舞,按照一等瘦馬完美無瑕的標準,顯然還差了不少。


    “老板,沒有一等瘦馬嗎?”


    張小妹身為女人,也很像看看在外界,被傳的神乎其神的一等揚州瘦馬是個什麽樣。


    守在旁邊的龜公聽了,臉上堆著討好的笑容,小聲迴答道:“一等的瘦馬,萬裏挑一,各個都是搖錢樹,可不會用這個辦法出手。另外,沒有一定的身份,就是有錢,想見我們的花魁也不容易。”


    一等瘦馬,栽培不易,放到畫舫上都是花魁,招牌一樣的人物。


    想給她們贖身,可不是光有錢就行的,還得有勢力,有身份。


    大多時候,一等瘦馬都是用來送人,籠絡盟友的,或者為畫舫造勢,船主看中的是人脈而不是價格。


    “我爹是督漕運使張明懷,我是張家公子,有沒有資格看看你們的一等瘦馬?”


    張許一拍胸脯,來了個自報家門,囂張的樣子,仿佛再說我爸是某剛一樣。


    張小妹眉頭微皺,伸手擰了小胖子一下。


    小胖子疼的齜牙咧嘴,寸步不讓的看著龜公,嚷嚷道:“怎麽,我爹不好使啊?你家船主是哪個家族的,還想不想在運河上混了?”


    縣官不如縣官,正四品的督漕運使不大,卻正好管著運河上的事,說話的力度,比揚州知州都不差。


    龜公哪敢得罪這樣的人,趕緊低頭陪著笑:“有資格,有資格...”


    “那還看什麽,帶路吧!”


    張許耀武揚威,等到龜公在前帶路,才小聲跟王旭說道:“這群孫子,你不跟他們兇一點,他們是不會怕你的。你越表現的像個紈絝子弟,他們的態度就放的越低,誰也不會跟個二愣子較勁,你說對不對?”


    聽到這話,王旭額外看了張許一眼。


    沒想到張許讀書不行,卻也不是一無是處,光憑這個見解,就走在很多人前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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