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聞人夏欞望著暗淡的天空中的新月,淡淡吐出一口濁氣。


    “四姐?”諸葛柒透過酒吧的大門看到了外麵的聞人夏欞。“真是稀奇,四姐怎麽今天來了?”


    “嗬,有些無聊就過來了。怎麽?不歡迎嗎?”聞人夏欞今天穿著一身深紅色的女式衛衣,紅色的楓葉圖案搭配上她的藍色長發和牛仔褲有一種特別的新鮮感,脖子上一直都是那條黑白格子花紋的圍巾。


    聞人夏欞剛推開酒吧的門就停住了腳步。因為,諸葛柒的旁邊坐著一個男人,當聞人夏欞推開門的時候他剛好轉過身來。他在看聞人夏欞的同時聞人夏欞也看到了他。


    在聞人夏欞的視野中,他微微低著頭,出神地想著什麽。一頭淡金色的碎發,無限的接近冬日裏暗沉天空下銀色的月華。寂靜流淌過他散下的發梢和英挺的鼻梁。


    許久,他抬頭,冰藍色的眸子裏揉碎了星光。直覺告訴她,這個穿著深色長風衣,半張臉都隱在黑色圍巾下麵的男人,身上有著和自己相似的氣味。


    “哦,原來有人在啊……要不我過一會再來?”聞人夏欞稍微楞了一下,然後對著諸葛柒詢問道。


    一般,聞人夏欞隻有時光酒吧打烊了之後才會來,也就是所謂的裏營業時間。因為這裏作為情報所的名氣可是比作為酒吧大得多。雖然作為酒吧的名氣小,但也不代表沒有名氣。難得近郊有這麽一家清吧,所以平日裏也會有不少不同人在這裏消費的。


    “不必了,我本來就打算離開的。”男人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腰部,“那麽,再次感謝諸葛先生的協助。”他對著諸葛柒說道,手裏拿著一張紙條。


    在他與聞人夏欞擦肩而過的一瞬間,聞人夏欞猛然迴頭――然而那個男人的背影已經融入了深藍般濃重的蜿蜒巷子中。


    怎麽迴事,剛才那種心悸感……他那張帶著欺騙性的臉明明隻是笑了一下。


    “四姐,怎麽了?”諸葛柒雖然一直在低頭玩著手機,但是那個頂著‘世界最強大腦’名號的腦袋裏的推理細胞卻注意到了許多與平常似乎無異的細節,它們告訴了她聞人夏欞的反常。


    “……沒什麽。”聞人夏欞搖了搖頭,坐在了諸葛柒的身邊。


    “哦?”諸葛柒將手機放迴了口袋裏,一邊拿走之前男人喝的隻剩下冰塊的酒杯,一邊走進了吧台裏麵,“四姐有時候還真奇怪呢,哥哥半小時前出去了。要等他迴來嗎?還是說四姐這次親自來?”


    “我親自來吧。”聞人夏欞撫了撫額,“給我紅廣場預調酒和威士忌。”聞人夏欞時常來這裏調酒,所以她愛喝的酒類一般都可以自己調製。


    剛才的心悸感是錯覺嗎?我是不是太緊張了。


    直到諸葛柒將架子上紅廣場預調酒放到她麵前,聞人夏欞才迴過神來。


    “果然四姐現在好怪……”諸葛寂慵懶的趴在吧台上,跟貓一樣不習慣光的瞳孔微微眯起,望著聞人夏欞。


    “哦?小柒你說說看我哪裏怪了?”聞人夏欞在諸葛柒略有些滲人的目光下淡淡一笑,手上不斷搖晃著調酒器。


    “很明顯吧……四姐如果正常的話應該說:‘把紅廣場預調酒給我’;但是剛才你說的卻是:‘給我紅廣場預調酒。’”諸葛柒伸了一個懶腰,把手機拿了出來,“從思維邏輯上來看就很不正常……”


    “嗬……”聞人夏欞聽完淡淡笑了一聲,“小柒,你果然能發現一些我們看不到的東西呢,這都被你發現了。”


    倒進調酒器的是白、紅倆色的甘露,流出來的卻是無色的烈酒。


    傍晚,貪狼學院。


    宇文殤舒展了下筋骨,抱怨了一下課程的枯燥。


    “文殤,你從以前就這是這樣呢……”漆雕蕊走在一旁,輕笑一聲。“明明很聰明,卻不喜歡枯燥的課堂。”


    宇文殤看了一眼漆雕蕊,“都說我姓宇文了。”


    夜晚的小路上寂靜的有些詭異,明明剛才路上還到處是迴宿舍的學生,這麽一會路上就剩下了宇文殤二人。


    三位交換生的宿舍安排在宿舍別墅裏距離教學樓最遠的一處,走過大道還有走大概15分鍾的小道才能到達。


    地理位置上距離櫻井瞳一行人住的單人宿舍也近的很,這樣也方便了宇文殤的‘工作’。


    “我說蕊啊……”宇文殤走過宿舍前最後一個路燈說道,“我們有多久沒有這樣一起上學放學了?”


    “文殤,你總是這樣呢……有些事情總是到了最後才說。”漆雕蕊撩了一下耳後的頭發,露出了校服袖子中梅花袖箭,“但也並非沒有一丁點改變……看來我上次離開是個正確的選擇呢。”


    漆雕蕊巧笑著,沒有迴答宇文殤的問題。不一會,她就先一步走進了宿舍別墅之中。


    而宇文殤幾乎是下一秒走了進去,但是大廳卻不見漆雕蕊的蹤影。


    他歎了一口氣,“都說了,我姓宇文……”


    貪狼學院的學生宿舍和其他院校設施一樣,將奢侈的概念貫徹到底。別墅樣式的宿舍是四人一棟,總共倆層。一樓的大廳中的家具都是以原木為材料定做的。


    由於漆雕蕊是女生,所以自己一個人獨占了一層。而宇文殤和墨軻倆人就隻好住在二層。


    說到墨軻,宇文殤這一天連他的影都沒見到,高三的學生都沒聽說過有這麽一個人。


    而當宇文殤剛拿出鑰匙扭開自己臥室的門的時候,隔壁的房間的門打開了。


    喂喂,現在高三還沒有放學吧……


    宇文殤怔怔地看著推門而出的墨軻,心中暗道,“這家夥到底是有多放肆啊……”


    墨軻卻選擇了無視宇文殤,徑直朝著樓梯口走去,與宇文殤擦肩而過。


    “等等!”宇文殤在墨軻剛經過自己的時候喊道。


    墨軻迴頭看向宇文殤,冷漠的鮮紅瞳孔盯著宇文殤,嘴裏隻冒出三個字,“有事嗎?”


    “你下午發生了什麽?”宇文殤開門見山的說道。


    墨軻的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透過鮮紅的瞳孔的視線卻沒有移動一分一毫。


    “就算我沒練過武術,也不懂氣在經脈裏是怎麽行走的……但是對於氣息我可是很敏感的。”宇文殤說道,抬頭與墨軻對視著。“你今早的氣息平穩,緩慢,有力,富有節奏。但是現在呢?黑龍,你看看你是什麽樣子!”


    “氣息紊亂不堪,節奏混亂,倉促薄弱……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宇文殤說道,“喂喂,你不是黑龍嗎?”


    墨軻沒有說話,但眼神卻冰冷無比,漸漸地露出了殺意,“這與你無關。”說完,便頭也不迴的走下了樓梯。


    激將法失敗了嗎?宇文殤那張囂張的麵容變迴了那張無聊的撲克臉。


    宇文殤將鑰匙拔了下來,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將窗簾拉開,確認了一下視野和周圍的環境。窗外是別墅後麵的小院,裏麵隻有一個長形的花圃,剩下的地方都是草坪。


    而自己的房間裏幹淨的一絲灰塵都沒有,被褥都是嶄新的,自己裝著日常用品的包放在一張椅子上。


    宇文殤又做了一些安全工作完後,便脫掉了外套,躺在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


    長期養成的警覺和生物鍾讓宇文殤分毫不差地在早上4點半的時候睜開了眼睛。天已經蒙蒙亮了,院子裏傳來一聲聲音爆聲。


    “看來那個家夥醒的比自己還早啊……”


    推開窗戶,入目所見果然是揮舞著四肢,一遍遍打著拳的墨軻。但是宇文殤沒有看他,墨軻也沒有看宇文殤一眼。


    倆人雖然都沒有看彼此一眼,但卻都察覺到對方的存在了。


    宇文殤唿吸了一下清晨的空氣又把窗戶關上了。


    太極、形意、八卦、詠春、戳腳、八極……這家夥到底會幾種國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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