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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分裂（5）
曠野之上，沈奕麵色陰沉若水。
消息是很具震撼性的。
根據周宜羽的說法，他在剛剛進入終結者2018的世界後就收到了來自刺血隊謝榮軍的消息。周宜羽不知道對方是怎麽把消息送到自己手上的，但是從消息內容來看，很顯然謝榮軍的這條消息是對著整個貧民區所發，除了沈奕和他的團隊成員，所有冒險者都收到了這條消息。
從時間上來看，謝榮軍很清楚沈奕進入任務世界的時間，他算準了時間，等沈奕進入後才把消息發出，這樣就不用擔心有他們的朋友把這件事通知沈奕。
而那些身處終結者2018世界的冒險者因此也早早得知本任務世界中有個冒險者叫沈奕，他和他的團隊得罪了目前普通區中最強大的一支隊伍。
現在，他們被通緝了――以一種非常特殊的，彰顯自身實力的做法。
不得不說，謝榮軍的這種手法比起沈奕委托阿力代為搜集信息的做法更加直接，更加有效，也更加的氣魄十足。
能夠把消息送給身處任務世界中的每一名冒險者，卻惟獨目標團隊自己不知道，這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做到的。
普通區和貧民區的冒險者相對比，就好比高中生對付小學生，也許沈奕是個天才的跳級學生，但他畢竟受限於自身實力，在出手的大氣與實力體現方麵，比起謝榮軍終究還是差了一截。
接下來的事，因此而變得順理成章來。
京十二兩人遇到沈奕後，故意出言嘲諷沈奕，其目的就是想看看沈奕的實力。而沈奕的反擊讓京十二顏麵無光，原本竊取信息資料的目的直接上升到殺死對方，換取更多好處的想法。而和尚到沒出手的打算，隻是想把有關沈奕他們的情報出售給沈奕，因此名字始終表現為赤紅色。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在母艦上的時候，沈奕剛見到周宜羽就遭到他的攻擊。在後來逃往控製室的時候，卻一路會有那麽多終結者擋路――他都是故意的。
至於後來母艦爆炸前，周宜羽特意留下來等待沈奕，多半也是同樣目的。
可惜的是他沒有想到沈奕早就看出周宜羽有問題，所以兩次拒絕了周宜羽提出的入隊申請。
這刻沈奕看著對方：“你看過我的全部資料，並且簽訂了協議保密。如果你透露我的資料給謝榮軍，違背協議的後果，就是被都市抹殺。告訴我，你怎麽解決這個問題？”
“不需要解決。”周宜羽迴答：“謝榮軍手裏有一種特殊道具，可以用來破除協議限製。他建議任何看到你的冒險者，如果沒有把握殺死就，就盡可能的和你交朋友，從你那裏套取你的底細，哪怕簽訂協議也沒有關係。他擁有一種特殊道具，可以破壞低級協議，不過對高級協議無效，隻是高級協議的簽訂需要消耗血腥點，一般很少有人這麽做。我猜他給我們發送信息的方法，也是使用了類似的特殊道具。他去過兩次荒野之原，手裏不可能沒有一些功能獨特的小玩意。”
可以破除協議的道具？
沈奕很是驚訝地看著周宜羽。
他突然意識到，在血腥都市恐怕沒有什麽東西或製度是永恆不變的。如果你迷信於一些規則，那麽你很可能會遭遇到這類規則破壞者的可怕襲擊……
思索片刻，沈奕嘶啞著嗓音道：“如果血腥都市的規矩，可以被它自己出產的東西所打破，那麽可以有破除協議的道具，也應該可以有讓冒險者在都市內自相殘殺，破壞不許動武規則的道具吧……”
周宜羽臉上露出一線苦笑：“這個問題我也想過，我不知道答案是什麽，假如你能活過謝榮軍的追殺，一路走下去，也許你能找到那樣的道具存在……也許，還有可以讓我們脫離這個城市的道具。如果真有這樣的東西，那麽它存在的地方應該就是……”
“通天聖塔。”沈奕冷冰冰吐出這四字。
周宜羽眼中露出一片茫然。
他們兩人同時意識到了這一點：血腥都市也許從一開始，就是在鼓勵大家打破它所製定的規矩。
這刻周宜羽看著頭頂天空喃喃說：“真希望能走到那一步啊……可惜……”
沈奕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周宜羽不動。
他們本有機會成為好朋友的。
卻因為謝榮軍的一紙通告，而將整個事情改變。
看著沈奕，周宜羽淒然一笑：
“沈奕，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有句話，我還是要說。”
“什麽？”
“一開始，我的確對你別有所圖。我想殺了你，用你的人頭去向謝榮軍換大量血腥點。可是後來我改變了這個想法。我越來越覺得，你是個不錯的人。也許我真得可以和你做朋友……”
“可是你並沒有采取任何實質行動。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告訴我這些事嗎？”
“很抱歉，因為我猶豫了。這一天多時間裏，我們並肩作戰。曾經有好幾次，我想告訴你有關謝榮軍通緝你的事，但又總覺得就這樣放棄一個賺錢的機會實在太傻。我不是冷血無情的人，同樣重朋友，但也要看是什麽朋友對不對？我們之間認識的時間還太短……你也知道要在這血腥都市健康而舒服的生存下去，錢是最重要的關鍵。在地球上，錢不決定生死，人們就已經為它出生入死。在這裏，錢決定生死，人們就更要為它瘋狂，為它癡迷。血腥點是這個世界唯一有意義的存在，任何人都不會高尚到說出視錢財如糞土的蠢話，因為那意味著找死，所以我一直很矛盾……我喜歡你這個朋友，我想和你做朋友！做搭檔！但是我還不真正了解你！我們之間的交情也尚未夠到讓我放棄那些血腥點的地步！但我知道，如果我們能一直合作下去，也許我就真會放棄做出對你不利的行為。但我不知道那是在接下來的一天內發生，還是需要更多的時間……”
“也就是說，當你我完成任務迴歸之後，你可能會出賣我，也可能不會。”
“是……可能會，也可能不會。別問我答案，因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我需要給自己時間思考，但不是為了害你。”周宜羽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
沈奕點點頭：“很好，你總算說了句實話。”
沈奕知道在這件事上周宜羽的確沒有撒謊，因為在周宜羽其後的表現裏，他的確沒有任何不利自己的意圖。從他每次收獲到結晶都主動交給自己來看，那個時候的他一定沒想過要害死沈奕。
但他也同樣沒有把真相說出來。
從這方麵理解，周宜羽並不是一個意誌堅定的人，他容易動搖，性情搖擺不定，感情與理智衝突，智商不低，情商卻也不高。在感情與理智間徘徊，在朋友與利益前搖擺，並始終拿不定主意……
在說過這話後，周宜羽突然將火神炮一拋，對沈奕說：“動手吧。”
“不打算和我好好打一場嗎？”
“反正也打不過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沒有車，我什麽都不是。”周宜羽說這話時，心中無限唏噓。
沈奕的靈火槍就指著他的腦袋，子彈已經切換成威力最大的穿甲彈，槍口距離周宜羽腦袋的距離甚至不足十公分――以沈奕目前的槍術，他能在周宜羽躲開之前往他的腦袋裏送進至少十顆穿甲彈。
就算是謝榮軍處在目前這種情勢下，也不敢說自己必勝，又何況是周宜羽呢。
然而就在那時，沈奕卻笑了。
靈火槍消失不見，他說：“你走吧。”
“你說什麽？”周宜羽怔住。
“我說你現在他媽的立刻給我滾蛋！”
周宜羽怔怔地看著沈奕，突然他在自己的紋章上按了幾下。
沈奕的血腥紋章傳來提示：欠款協議解除。
沈奕一楞，周宜羽後退了幾步：“你不再欠我什麽了。”
他轉頭飛奔離去。
一個小時後。
金剛他們迴來了。
神情沮喪。
金剛往越野車上一跳，對沈奕道：“沒能抓到他，那家夥太滑溜了，手底下全是保命技能。”
金剛的語氣充滿蕭瑟，畢竟在他看來，和尚的逃跑意味著己方實力的部分暴露。
不過沈奕到是表現得很坦然，絲毫不以為意：“跑就跑了吧，反正也不在乎多跑他一個。”
沈奕這話讓大家一楞。
洪浪四下看了看，沒有看到周宜羽，又或者他的屍體。
“那小子人呢？他也跑了？”
“走了。”
“你放了他走？”金剛有些吃驚：“這可不象你的作風。”
沈奕攤了攤手：“偶爾我也會很仁慈的。”
洪浪掏出一根雪茄點上：“怪不得你把團隊頻道關掉了，你是不想我們阻撓你做決定吧？別怪我沒提醒你，放了那小子，後患無窮，他對我們的底細知道的可比和尚多，帶來的危害也會更大。”
“你是在責備我嗎？”沈奕問。
洪浪摸摸腦袋迴答：“發生了這麽多事，我已經開始學會了應該信任我的隊長，既然以前你沒有錯過，那麽我相信這次你也不會錯。當然，如果你隻是被周宜羽最後那幾句話就給說動弄到心軟，我建議你趁早自殺吧。”
沈奕哈哈笑了起來。
他笑得聲音很大，帶著發自內心的愉悅。
溫柔用肩膀撞了一下沈奕：“有必要被這家夥的一個馬屁弄得這麽開心麽？”
沈奕意味深長地迴答：“當然有必要，要知道一支強大的隊伍，首先就應該是一支彼此信任的團隊。我想，我們終於做到這一步了。從現在開始，641小隊之間將不再會有猜忌，而隻有通力合作，共渡難關。”
“那謝榮軍呢？”金剛問。
沈奕從鼻子裏哼出冷氣：“他還不夠資格擋道！”
這霸氣十足的話語，令金剛洪浪等人同時心安。
“看來，你是有把握周宜羽不會出賣我們了？”溫柔笑問。
這個問題，原本應當是一個非常簡單的答案。
但是那刻，沈奕臉上卻現出了極為古怪的表情。
他迴答：“不，我不知道，因為對我來說，他是不是會那樣做，其實都不重要了。”
“你說什麽？”
洪浪等人失聲驚叫。
沈奕卻微微笑了起來：“不用驚訝，我這麽做自然有我的道理。我知道你們想不通這是為什麽，但是在我給你們答案之前，我希望你們先自己想一想為什麽我要這樣做。”
溫柔等人互相看看，一個個埋頭苦思，卻怎麽也想不明白。
好一會，洪浪搖著大頭說：“我隻知道，如果讓刺血隊知道了我們的實力底細，對我們會大大不利，我想不出這有什麽好處。”
沈奕不滿地搖頭：“ok，既然這樣，我就提醒你們幾件事。第一：這次的消息刺探，是我們和刺血隊之間的一場重要交鋒。從人的心理上來說，誰要是成功得到了對方的資料，誰就擁有更大的主動權。但正因為這個原因，彼此會很容易忽略一件事。那就是情報永遠隻是情報，無法替換成戰鬥力。在戰爭中，情報的搜集固然是非常重要的工作，但它絕不是唯一的勝利條件，甚至不是最重要的那個條件。”
“第二：如果丟失情報的人知道了自己的情報被泄露，那通常這被泄露的情報價值，將會大打折扣。隻有在未知情況下丟失的信息，才是真正的，最值錢的信息！也是最致命的信息！”
“第三，情報永遠都是有時效性的。這是一個冒險者每時每刻都在進步與強大的世界，每個人實力的進展飛速，有時遠超大家的想象。我們今天的底牌，到了明天也許隻是一把普通好牌而已。所以情報未必是情報，更可能是陷阱。”
“最後，提醒你們一件事。不要把眼光隻放在信息上，要學會看全局。這次的事件，真正的威脅其實根本不是有關於我們信息的走漏。給你們點時間，好好想想，等有答案後再告訴我，現在先把死去的人埋起來吧。”
第55章分裂（5）
曠野之上，沈奕麵色陰沉若水。
消息是很具震撼性的。
根據周宜羽的說法，他在剛剛進入終結者2018的世界後就收到了來自刺血隊謝榮軍的消息。周宜羽不知道對方是怎麽把消息送到自己手上的，但是從消息內容來看，很顯然謝榮軍的這條消息是對著整個貧民區所發，除了沈奕和他的團隊成員，所有冒險者都收到了這條消息。
從時間上來看，謝榮軍很清楚沈奕進入任務世界的時間，他算準了時間，等沈奕進入後才把消息發出，這樣就不用擔心有他們的朋友把這件事通知沈奕。
而那些身處終結者2018世界的冒險者因此也早早得知本任務世界中有個冒險者叫沈奕，他和他的團隊得罪了目前普通區中最強大的一支隊伍。
現在，他們被通緝了――以一種非常特殊的，彰顯自身實力的做法。
不得不說，謝榮軍的這種手法比起沈奕委托阿力代為搜集信息的做法更加直接，更加有效，也更加的氣魄十足。
能夠把消息送給身處任務世界中的每一名冒險者，卻惟獨目標團隊自己不知道，這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做到的。
普通區和貧民區的冒險者相對比，就好比高中生對付小學生，也許沈奕是個天才的跳級學生，但他畢竟受限於自身實力，在出手的大氣與實力體現方麵，比起謝榮軍終究還是差了一截。
接下來的事，因此而變得順理成章來。
京十二兩人遇到沈奕後，故意出言嘲諷沈奕，其目的就是想看看沈奕的實力。而沈奕的反擊讓京十二顏麵無光，原本竊取信息資料的目的直接上升到殺死對方，換取更多好處的想法。而和尚到沒出手的打算，隻是想把有關沈奕他們的情報出售給沈奕，因此名字始終表現為赤紅色。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在母艦上的時候，沈奕剛見到周宜羽就遭到他的攻擊。在後來逃往控製室的時候，卻一路會有那麽多終結者擋路――他都是故意的。
至於後來母艦爆炸前，周宜羽特意留下來等待沈奕，多半也是同樣目的。
可惜的是他沒有想到沈奕早就看出周宜羽有問題，所以兩次拒絕了周宜羽提出的入隊申請。
這刻沈奕看著對方：“你看過我的全部資料，並且簽訂了協議保密。如果你透露我的資料給謝榮軍，違背協議的後果，就是被都市抹殺。告訴我，你怎麽解決這個問題？”
“不需要解決。”周宜羽迴答：“謝榮軍手裏有一種特殊道具，可以用來破除協議限製。他建議任何看到你的冒險者，如果沒有把握殺死就，就盡可能的和你交朋友，從你那裏套取你的底細，哪怕簽訂協議也沒有關係。他擁有一種特殊道具，可以破壞低級協議，不過對高級協議無效，隻是高級協議的簽訂需要消耗血腥點，一般很少有人這麽做。我猜他給我們發送信息的方法，也是使用了類似的特殊道具。他去過兩次荒野之原，手裏不可能沒有一些功能獨特的小玩意。”
可以破除協議的道具？
沈奕很是驚訝地看著周宜羽。
他突然意識到，在血腥都市恐怕沒有什麽東西或製度是永恆不變的。如果你迷信於一些規則，那麽你很可能會遭遇到這類規則破壞者的可怕襲擊……
思索片刻，沈奕嘶啞著嗓音道：“如果血腥都市的規矩，可以被它自己出產的東西所打破，那麽可以有破除協議的道具，也應該可以有讓冒險者在都市內自相殘殺，破壞不許動武規則的道具吧……”
周宜羽臉上露出一線苦笑：“這個問題我也想過，我不知道答案是什麽，假如你能活過謝榮軍的追殺，一路走下去，也許你能找到那樣的道具存在……也許，還有可以讓我們脫離這個城市的道具。如果真有這樣的東西，那麽它存在的地方應該就是……”
“通天聖塔。”沈奕冷冰冰吐出這四字。
周宜羽眼中露出一片茫然。
他們兩人同時意識到了這一點：血腥都市也許從一開始，就是在鼓勵大家打破它所製定的規矩。
這刻周宜羽看著頭頂天空喃喃說：“真希望能走到那一步啊……可惜……”
沈奕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周宜羽不動。
他們本有機會成為好朋友的。
卻因為謝榮軍的一紙通告，而將整個事情改變。
看著沈奕，周宜羽淒然一笑：
“沈奕，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有句話，我還是要說。”
“什麽？”
“一開始，我的確對你別有所圖。我想殺了你，用你的人頭去向謝榮軍換大量血腥點。可是後來我改變了這個想法。我越來越覺得，你是個不錯的人。也許我真得可以和你做朋友……”
“可是你並沒有采取任何實質行動。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告訴我這些事嗎？”
“很抱歉，因為我猶豫了。這一天多時間裏，我們並肩作戰。曾經有好幾次，我想告訴你有關謝榮軍通緝你的事，但又總覺得就這樣放棄一個賺錢的機會實在太傻。我不是冷血無情的人，同樣重朋友，但也要看是什麽朋友對不對？我們之間認識的時間還太短……你也知道要在這血腥都市健康而舒服的生存下去，錢是最重要的關鍵。在地球上，錢不決定生死，人們就已經為它出生入死。在這裏，錢決定生死，人們就更要為它瘋狂，為它癡迷。血腥點是這個世界唯一有意義的存在，任何人都不會高尚到說出視錢財如糞土的蠢話，因為那意味著找死，所以我一直很矛盾……我喜歡你這個朋友，我想和你做朋友！做搭檔！但是我還不真正了解你！我們之間的交情也尚未夠到讓我放棄那些血腥點的地步！但我知道，如果我們能一直合作下去，也許我就真會放棄做出對你不利的行為。但我不知道那是在接下來的一天內發生，還是需要更多的時間……”
“也就是說，當你我完成任務迴歸之後，你可能會出賣我，也可能不會。”
“是……可能會，也可能不會。別問我答案，因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我需要給自己時間思考，但不是為了害你。”周宜羽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
沈奕點點頭：“很好，你總算說了句實話。”
沈奕知道在這件事上周宜羽的確沒有撒謊，因為在周宜羽其後的表現裏，他的確沒有任何不利自己的意圖。從他每次收獲到結晶都主動交給自己來看，那個時候的他一定沒想過要害死沈奕。
但他也同樣沒有把真相說出來。
從這方麵理解，周宜羽並不是一個意誌堅定的人，他容易動搖，性情搖擺不定，感情與理智衝突，智商不低，情商卻也不高。在感情與理智間徘徊，在朋友與利益前搖擺，並始終拿不定主意……
在說過這話後，周宜羽突然將火神炮一拋，對沈奕說：“動手吧。”
“不打算和我好好打一場嗎？”
“反正也打不過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沒有車，我什麽都不是。”周宜羽說這話時，心中無限唏噓。
沈奕的靈火槍就指著他的腦袋，子彈已經切換成威力最大的穿甲彈，槍口距離周宜羽腦袋的距離甚至不足十公分――以沈奕目前的槍術，他能在周宜羽躲開之前往他的腦袋裏送進至少十顆穿甲彈。
就算是謝榮軍處在目前這種情勢下，也不敢說自己必勝，又何況是周宜羽呢。
然而就在那時，沈奕卻笑了。
靈火槍消失不見，他說：“你走吧。”
“你說什麽？”周宜羽怔住。
“我說你現在他媽的立刻給我滾蛋！”
周宜羽怔怔地看著沈奕，突然他在自己的紋章上按了幾下。
沈奕的血腥紋章傳來提示：欠款協議解除。
沈奕一楞，周宜羽後退了幾步：“你不再欠我什麽了。”
他轉頭飛奔離去。
一個小時後。
金剛他們迴來了。
神情沮喪。
金剛往越野車上一跳，對沈奕道：“沒能抓到他，那家夥太滑溜了，手底下全是保命技能。”
金剛的語氣充滿蕭瑟，畢竟在他看來，和尚的逃跑意味著己方實力的部分暴露。
不過沈奕到是表現得很坦然，絲毫不以為意：“跑就跑了吧，反正也不在乎多跑他一個。”
沈奕這話讓大家一楞。
洪浪四下看了看，沒有看到周宜羽，又或者他的屍體。
“那小子人呢？他也跑了？”
“走了。”
“你放了他走？”金剛有些吃驚：“這可不象你的作風。”
沈奕攤了攤手：“偶爾我也會很仁慈的。”
洪浪掏出一根雪茄點上：“怪不得你把團隊頻道關掉了，你是不想我們阻撓你做決定吧？別怪我沒提醒你，放了那小子，後患無窮，他對我們的底細知道的可比和尚多，帶來的危害也會更大。”
“你是在責備我嗎？”沈奕問。
洪浪摸摸腦袋迴答：“發生了這麽多事，我已經開始學會了應該信任我的隊長，既然以前你沒有錯過，那麽我相信這次你也不會錯。當然，如果你隻是被周宜羽最後那幾句話就給說動弄到心軟，我建議你趁早自殺吧。”
沈奕哈哈笑了起來。
他笑得聲音很大，帶著發自內心的愉悅。
溫柔用肩膀撞了一下沈奕：“有必要被這家夥的一個馬屁弄得這麽開心麽？”
沈奕意味深長地迴答：“當然有必要，要知道一支強大的隊伍，首先就應該是一支彼此信任的團隊。我想，我們終於做到這一步了。從現在開始，641小隊之間將不再會有猜忌，而隻有通力合作，共渡難關。”
“那謝榮軍呢？”金剛問。
沈奕從鼻子裏哼出冷氣：“他還不夠資格擋道！”
這霸氣十足的話語，令金剛洪浪等人同時心安。
“看來，你是有把握周宜羽不會出賣我們了？”溫柔笑問。
這個問題，原本應當是一個非常簡單的答案。
但是那刻，沈奕臉上卻現出了極為古怪的表情。
他迴答：“不，我不知道，因為對我來說，他是不是會那樣做，其實都不重要了。”
“你說什麽？”
洪浪等人失聲驚叫。
沈奕卻微微笑了起來：“不用驚訝，我這麽做自然有我的道理。我知道你們想不通這是為什麽，但是在我給你們答案之前，我希望你們先自己想一想為什麽我要這樣做。”
溫柔等人互相看看，一個個埋頭苦思，卻怎麽也想不明白。
好一會，洪浪搖著大頭說：“我隻知道，如果讓刺血隊知道了我們的實力底細，對我們會大大不利，我想不出這有什麽好處。”
沈奕不滿地搖頭：“ok，既然這樣，我就提醒你們幾件事。第一：這次的消息刺探，是我們和刺血隊之間的一場重要交鋒。從人的心理上來說，誰要是成功得到了對方的資料，誰就擁有更大的主動權。但正因為這個原因，彼此會很容易忽略一件事。那就是情報永遠隻是情報，無法替換成戰鬥力。在戰爭中，情報的搜集固然是非常重要的工作，但它絕不是唯一的勝利條件，甚至不是最重要的那個條件。”
“第二：如果丟失情報的人知道了自己的情報被泄露，那通常這被泄露的情報價值，將會大打折扣。隻有在未知情況下丟失的信息，才是真正的，最值錢的信息！也是最致命的信息！”
“第三，情報永遠都是有時效性的。這是一個冒險者每時每刻都在進步與強大的世界，每個人實力的進展飛速，有時遠超大家的想象。我們今天的底牌，到了明天也許隻是一把普通好牌而已。所以情報未必是情報，更可能是陷阱。”
“最後，提醒你們一件事。不要把眼光隻放在信息上，要學會看全局。這次的事件，真正的威脅其實根本不是有關於我們信息的走漏。給你們點時間，好好想想，等有答案後再告訴我，現在先把死去的人埋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