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麓問秦彥,「這位葛大人為官如何?」


    秦彥迴道:「葛大人一心為民,性情耿直剛正不阿,深得父皇器重。」


    如此說來,這是一個純臣。


    此事說大也大,畢竟關乎民生社稷。皇帝老兒能派葛大人前來,必定很是信任此人。一個深受帝王信任的臣子,他說的話自然分量不輕。


    薑麓道:「我們離京近一年,這一年之中倒是平安。我以前聽人說過不少王權相爭兄弟相殘一事,你們兄弟倒是和睦。」


    她是指他們的日子過得太平,除去那次薑明珠搞出來的夜襲之事,他們的生活可謂是過得風平浪靜。


    秦彥玉麵微冷,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立馬了然,樹欲靜而風不止。皇家沒有幾個心軟之人,斬草除根趕盡殺絕才是天家人的做派。他們居於此地近一年,表麵上的平靜都是後山那些暗衛換來的。如果沒有人在暗中保護他們,隻怕他們早已是亂刀之下的亡魂。


    既然如此,休怪她不客氣。


    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笑意卻是不達眼底。


    一夜無話,天不亮葛大人便起床。他迫不及待地跑到那麥地一看,當下差一點驚唿出聲。這片麥子繁茂超出他的想象,那堅實的麥穗讓人心熱。


    他再也顧不得其它,趕緊小心翼翼地摘下一穗放在手中搓開。圓滾滾的麥粒顆顆飽滿,比之他以前見過的任何一種麥子都要大。不用旁人再多說什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秦彥信中所說絕對屬實。


    他心情激動到難以控製,捧著那麥粒往迴跑。


    杜太倉和楊司監正要尋他,一看他這模樣同樣吃驚。


    「葛大人,你這是……」


    「你們看這麥粒。」葛大人將麥粒展示給二人,杜太倉年輕不太懂這些,楊司監已然是處在與葛大人一樣的激動之中。


    「這……這是殿下種出來的麥子?」楊司監的聲音透著顫音。


    「正是。」葛大人自己親眼所見,又實實在在看到了麥子,恨不得立馬寫信迴京昭告天下。但他是穩重之人,心知一切都要等到收成之日。


    他圍著那塊麥地走來走去,如同守護一塊稀世珍寶一般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他看到那一圈木柵欄的某一種被什麽東西拱出一個洞,忙問秦彥山中是否有野獸下山。


    秦彥將野豬之事簡略告之,還特意帶他去到豬圈。


    萬桂舉正在喂豬,野母豬帶著一串小豬哼嘰哼嘰地吃著豬食。這些野豬是萬桂舉的驕傲,他自是在葛大人麵前好好吹噓了一番。


    葛大人聽得一愣一愣,還以為自己在聽人說書。聽說此人還是縣令家的公子,沒想到竟然願意在此養豬。


    不管這位縣令公子說的是否誇大其辭,野豬下山吃莊稼的事卻是真的。葛大人當下決定日夜守護那塊麥地,他萬不能允許麥地有任何的閃失。


    夜高風黑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


    蟲鳴聲不絕於耳,野趣之餘略顯幾絲煩躁。葛大人堅持自己守夜,杜太倉和楊司監也不敢去睡覺。


    子時一過,楊司監有些撐不住,連打好幾個哈欠。葛大人讓楊司監迴去睡,畢竟到麥子成熟還有一段日子。


    楊司監剛準備走,便感覺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


    緊接著杜太倉一聲驚唿,「那是什麽東西?」


    不是什麽東西,而是人影。


    人影在麥地那邊,聽到聲音後一晃不見。


    三人急忙趕過去察看,先是聞到鬆油的氣味,鬆油灑在地埂上。然後葛大人在地上摸到一個被人扔下的火折子,火折子一吹就著。


    「葛大人,那人是想……」杜太倉的話被楊司監的眼神打斷,楊司監年紀大經事多,深知此事的不簡單。


    葛大人一臉凝重,他不敢想如果麥地被人一把火燒了,後果會是什麽。他隻知道那些人想燒的不僅是一塊地,而是大昭百姓的希望。


    王權之爭,從來沒有溫柔之策。他不是不知道天家相殘有多無情,不是不知道那條萬骨千屍的帝王路有多兇險。但他以為無論皇位相爭多麽明爭暗鬥,身為天家子孫應當將萬民放在首位。


    一個為一己之私不顧百姓死活的皇子,不配為天下之主!


    他義憤填膺,當下挑燈寫奏折。奏折之中先是陳述自己所見,無一字誇大也無一字貶低。尤其是今夜之事,更是陳述詳盡仔細。


    翌日他同秦彥說起此事時,秦彥一言不發。


    良久之後,僅是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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